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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林中小屋。
“孩子们,从今天开始,晓月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欺负妹妹,我可饶不了你们!”段蓬蒿拉着晓月怯生生的手,走进林中小屋,一进门就对早已守候在那里的两个孩子开玩笑道。
这栋林中小屋里的爸爸和三个孩子,彼此之间都没有血缘关系,是一个很少见的收养家庭。
林中小屋是段蓬蒿用自己的积蓄盖的,为的就是有足够的空间来收养那些被遗弃,或者说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来到福利院的孩子。
今天,段蓬蒿接到福利院院长的电话,说福利院里新来了一个双目失明的小女孩叫晓月,因为妈妈入狱而没人看护,所以送到了福利院来,但是因为这个晓月的特殊性,院长希望段蓬蒿能将晓月接到他那里去住一段时间。
段蓬蒿自然是没话说,连忙驱车赶赴福利院,将八岁的晓月接到了自己家来,跟另外两个自己收养的孩子住在一起。
看到段蓬蒿回来了,大女儿楚棉连忙迎了上来,懂事的从爸爸手中接过包裹,友好的向晓月伸出了手,说道:“嗨!你叫晓月对吧,我比你大几岁,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姐姐,当然了直接叫楚棉也可以!”
楚棉一向热情,一阵连珠炮似的招呼让初来乍到的晓月有些局促,一个劲儿的往段蓬蒿身后躲。
楚棉见晓月在屋子里也带着墨镜,而且对自己伸出的手丝毫没有反应,不由得看向段蓬蒿,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段蓬蒿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伸手在自己的眼睛上比划了一下,示意她眼睛看不见。
楚棉冲着段蓬蒿做了个鬼脸,把手收了回来,然后转向晓月,语气里的那份热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晓月,如果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喊我,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到你的身边。”
“当然了,如果我也不在家,那你可以喊你吴南枝哥哥,他……”说着,楚棉回头看了一眼正缩在椅子上看书,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愣头小子吴南枝,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可奈何,“他只是有时候不太喜欢说话。”
段蓬蒿这个时候也注意到自己一个人缩在椅子上,面对新来的小妹妹一言不发的吴南枝,有些不快地叫了他一声:“南枝。”
吴南枝听到段蓬蒿叫他,这才缓缓转过头,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下手中的书趿拉着拖鞋走了过来。
“你好,我叫吴南枝。”说完,吴南枝双手插在裤兜里,转身回去拿起书,上楼回房间去了。
“这孩子……”
段蓬蒿明显对吴南枝的态度十分不满,正准备发作的时候,楚棉轻轻拉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先不要生气。
段蓬蒿看看楚棉,再看看躲在自己身后,怯生生的晓月,再大的怒火也得暂时先压下来,总不能刚一见面就展现自己火急火燎的一面吧。
于是,段蓬蒿还是先带晓月来到楼上她的房间,想要让她先熟悉一下环境。
因为晓月眼睛的问题,所以段蓬蒿不能让晓月自己住一个房间,于是就安排在了楚棉房间里,还好楚棉的房间够大,大的足够摆得下两张床。
带晓月熟悉完她的房间,段蓬蒿又带晓月在房子附近转了转,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千鹭湖湖边不远处,生态环境比较复杂,所以段蓬蒿还叮嘱晓月没有人带着她的时候千万不要自己乱跑。
其实千鹭湖这边曾经是有人住的,但是后来因为要建设森林公园,所以镇政府准备将这一带的居民全部迁走,结果遇到了本地居民的强烈抗议,后来据说是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原本准备死磕到底的那些人一夜之间纷纷搬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很多年过去了,原本那些人的房子都拆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后那几间破房子迟迟没有人去碰,其中有一所破房子就在段蓬蒿他们家附近不远处。
段蓬蒿带着晓月去熟悉环境去了,而趁着这个机会,楚棉来到了吴南枝的房间。
虽然吴南枝的房间门没关,但是楚棉还是叩了叩门,听到背对着自己的吴南枝说了声“请进”这才走了进去。
“南枝。”楚棉轻手轻脚走到吴南枝书桌旁,因为楚棉比吴南枝大了三岁,所以吴南枝还得管楚棉喊一声姐姐。
吴南枝将手中的书放下,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声:“姐,你来了。”
从始至终,吴南枝都没有正眼看过楚棉一眼,不过楚棉却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楚棉信步走到吴南枝身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吴南枝刚才在看的书封面,笑了笑,说道:“神学专著?这么高深的东西是学校里让你读的吗?”
吴南枝有些局促的看了一眼桌上几乎比自己脑袋还要大的神学书籍,低着头说道:“是我自己从图书馆里借的……”
“厉害呦,我上了这么多年学,一直想读一些神学书籍,但是脑子不灵光,怎么看都理解不了,”虽然吴南枝有些不善言谈,但是楚棉却有自己的一套沟通的技巧,“能跟我讲讲这本书里说的是什么吗?”
吴南枝让楚棉这么一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着说道:“其实这本书里说的是一些西方宗教里的奇异事件调查,有点像你之前送我的那本灵异故事书……”
晚上吃饭的时候,四个人坐在桌前,楚棉悉心照顾着眼睛看不见的晓月,而吴南枝还是像之前一样,自己一个人闷着头吃,丝毫不理会身边发生的事情,对此,段蓬蒿头疼不已。
他收养的这三个孩子里面最让他头疼的不是双目失明的晓月,而是这个不善言语的吴南枝。
吃过饭之后,晓月跟楚棉回了房间,吴南枝也闷着头一声不响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段蓬蒿虽然现在住在这里,但是平日里还是会回到自己的心理诊所去看看的,要不然他也负担不起这么一大家子的开销,哪怕是有政府部门的补贴。
“爸,南枝的事情,你也别上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棉来到了段蓬蒿的房间,“他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段蓬蒿当然知道吴南枝的情况,这个孩子从小家庭不幸,吃了不少苦,变成现在这个孤僻的性格,责任并不在他。
哪怕是被段蓬蒿接回家,也是好久之后这才开始开口说话,段蓬蒿对吴南枝做过诊断,这孩子是从小的心理创伤造成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怪不得他。
段蓬蒿点点头,不觉叹了口气,转而对楚棉笑了笑:“还好有你在,正好明天是周末,你带着晓月和南枝到附近千鹭湖转一转。”
“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段蓬蒿临了还不忘叮嘱一声,
楚棉粲然一笑,说当然记住了,然后转身回房间,准备告诉晓月明天出去玩的消息。
看到楚棉转身离开,段蓬蒿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充满宠溺地看着摆在床头的那张相片,像是对照片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全部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满意了吧?”
那相片里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段蓬蒿,另外一个,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可是,还没等段蓬蒿重新着手收拾最近的档案的工夫,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楚棉焦急的跑了过来,扶着门框对段蓬蒿喊道:“不好了爸爸!晓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