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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歌的注意力登时全部被吸引了过去,至于轻薄与不轻薄,脸红与不脸红的事情,也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只见一群大家闺秀围着一个擂台成双成对地走了出来,饶有其事地站在擂台上走了几圈。
每个人的脸上都似乎抹了很重的胭脂水粉,身上穿的也大多都是精心制作的贵族小姐的衣裙,都很华丽,却也都很不同,普通的百姓是绝对买不起这样的衣服的。
排歌傻愣着站在阁楼上,看着一个个千金小姐对着人群扭腰、转圈,自己有些恍惚。
一时间,她觉得前些年在长春宫看的那场子天妃的选秀要比现在这个不知要差多少倍,心里顿时觉得很是解气。
不对,秋霁又不是喜欢他,他亦从来没有对解红公主产生过什么心思,自己解气个什么劲?
等排歌意识到自己有些扯远了,便也稍稍收敛了一下,又去看阁楼下的人。
不知不觉间,排歌这才注意到原来戚戎早已经在楼下的擂台正中了,现在正有板有眼地坐在中央,看着各位千金小姐在他面前扭腰、摆跨。
一轮比试下来,已有一群人被刷。
随着那个宣布的声音再次响起,预示着才艺展示要开始了。
剩下的那些姑娘面前摆起了书案,案上有的摆着笔墨纸砚,有的则摆着一架古琴。
排歌有些无趣地打了打哈哈,却也在这个时候,人群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与那个宣布的声音完全不同的声音从底下传来,“众人听令,现有江洋大盗混入我城镇,今日的城镇上的一切活动全部取消,所有人一律搜身,可疑人一律押入大牢等候审核!”
排歌顿时吓掉了下巴,什么鬼,今日难道是出师不利?一来就各种事情……这还给不给机会去找自己的大哥了!
“戚家的人也不例外!”那个声音随后补充道。
那一群人皆抬起头来看着阁楼上的人,戚家的一应佣人听罢,立马都开始噌噌噌地往楼下去。
“走吧,排歌姑娘。”排歌原本想着等他们众人跑了之后,自己再使仙术离开,没想到加侍香都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了还念念不忘着她,若是她真的遇到了危险她感动还来不及呢,可是现在这般无端牵扯只会叫排歌越来越觉得麻烦啊!
排歌还在犹豫不决时,却听底下的官兵有些不耐烦地喊道:“楼上那两个,一男一女的,赶紧给我下来!”
“排歌姑娘,走吧,等下惹了人就不好了。”
排歌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能告诉她,她现在不是惹了人了?
等到排歌硬着头皮下楼来时,很快就有官兵向她走来,问起她的身份来。
“我……”排歌张了张嘴,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官兵见排歌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觉得她很是可疑,虽然看排歌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盗匪,可是现在上头的某位大人可是急得焦头烂额,分分钟不给他们好脸色看。
就算是他们当兵的先前再仁慈,对于这件事也不敢有所怠慢。
也罢,宁可杀错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姑娘,你别告诉我你没有人头证?”官兵虽然狠下决心一定要带一个替罪羊过去,但还是不忍心地问了排歌一句。
排歌一脸尴尬地不知道往哪钻,现在承认也不好,不承认……怕是也不好。
她只好转过头去找加侍香求救,加侍香对上排歌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排歌姑娘,你的人头证呢?”
……
“丢了。”排歌沉思良久,才又抬起头来对加侍香解释道,“对,丢了!”
官兵在一旁黑了大半个脸,这年头,丢了人头证还敢这么理直气壮,这个姑娘看来是疯了!
“这位官大哥,能不能想个办法放过我朋友,我敢保证这位姑娘绝对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加侍香走了过来,对着官兵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还三指朝天地发了个誓。
官兵却也摇摇头,“你当我们官兵是吃素的吗,谁跟你说江洋大盗就一定是男的了,还有,我看这位姑娘倒是太过从容了些,还是跟我们一起回衙门吧,若你无罪,到时候自然是会放了你的。”
排歌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罢,去就去,反正到时候若是被逼急了自然还有法术防身,虽然还是要被反噬那么一丢丢,但那个时候也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排歌点点头,脸上丝毫没有惊慌和失措,“走吧。”
……
众人被排歌这么淡定的举动吓得都愣在原地,还是那个询问排歌身份的官兵首先回过神来,“我们走。”
于是乎,排歌便这么鬼斧神差地被再次抓进了凡间的监牢。
不会阴冷,也没有恐怖的诡异的喊叫。
排歌一身粗布麻衣裹在身上,一边悠闲自在地在监牢里踱起步来,就差哼着小曲,吃着小菜了。
里头守监牢的官兵对排歌的这种过于忘乎所以的自在很是不爽,但看在是一个姑娘,心里的惊讶多过于苛责,还很有闲暇地看着她抬头看看那监牢上方的小小的天窗。
“我说这位姑娘,都大难临头了你还如此淡定,这倒是让本大爷少见了。”官兵一脸狞笑地看着监牢里的排歌,排歌的气质极佳,样貌和身材更是让他浮想联翩。让他盯着她看了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要开了口。
排歌不用施展仙术都可以意识到这个官兵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却也只是笑了笑,淡定从容地道:“大难临头?本姑娘还没见识过,不过今日我倒也想体会体会。”
唔……
大难临头?
排歌突然想想就变得好激动,以前她被八音谐关在那处地牢时都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甚至在她被反噬的时候整日整夜做着同样一个奇怪而又恐怖的噩梦时也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一个区区的人间监牢就想让她有所动容,咳咳,怕是这个监牢还没有这个福分!
“我看你啊,就是嘴硬。”官兵没有被排歌的这句话所激怒,反倒是停下了脚步,直直地站在排歌所在的监牢门前,一脸鬼魅的笑,笑得还有些猥琐,“姑娘,本大爷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让你离开这里。”
排歌轻声一笑,“哦?大哥竟然还可以给我出主意,不妨说说看?”
“姑娘,若是你从了我,我便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你觉得如何?”
可笑!
排歌在心里唾骂一声,而后却也赔着笑脸道:“这位官爷,你我素不相识,这样做,怕是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那是一等一的好!”官兵自问自答道,脸上的猥琐更是顷刻必现。
一等一的好?
排歌又笑了笑,“官爷,我可是有夫之妇,这……你也要我吗?”
“呃……你有家室了?”官兵有些不信地看着排歌,怎么现在长得标致一点的姑娘都有家室了?
“是啊,官爷。”
……
官兵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没事,没事,就算你之前有过多少前夫,我都可以接受,但我希望你……”
排歌咬咬牙,看着面前的官兵继续得寸进尺,就算他没有说出来他希望她如何,她却也早已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很快,排歌脸上的不耐烦便因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传来而烟消云散,两个人一前一后相继出现在排歌和猥琐官兵面前。
“你在做什么?”跟在后边的人虽然是哈着腰,却也看到官兵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意时了然于心,顿时黑着脸问道。
官兵显然是一副见到了大人物的样子,原本调侃排歌的心瞬间就萎了,一下便哈着腰对前边满脸严肃的男子行礼,“大人,这个便是今早抓来的姑娘。”
“姑娘?看来你们为了搪塞我,还真是不遗余力啊~”男子轻声一笑,虽然他不知道江洋大盗是男是女,但是当他看到排歌时,却也能够轻轻松松地识别出了她的身份。
一个神仙,
竟然就这样被几个小小的凡人官兵押入监牢?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排歌亦是笑着,在心里念了个诀,想到洞察面前那个看似很有权力的男子的想法,蓦地,她有些奇怪。
咦?
什么时候仙术都不管用了?
排歌还以为是自己走了神,再次聚精会神地试了一次。
咦?
这不可能!
排歌顿时心里有些慌张起来,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排歌还在手足无措之时,男子对身边的两个早已面如土色的官兵说道:“你们先下去,稍后再跟你们算账。”
两个官兵见可以走了,一眨眼便没了影。
“那个……我无罪。”排歌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沉默,知道那两个官兵称呼面前这个男子为大人,她便也知道他是可以说话算话的。
男子听到排歌不是很疑惑地问他的身份,反而是弱弱地说了一句我无罪,顿时感觉面前的这个女仙有趣起来。
但是眼下,纵使排歌多么有趣,他也因为江洋大盗的事情而搞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跟排歌多说一句废话,便也径直道:“你不是神仙吗,怎么还会被几个凡人抓来?”
……
排歌没有料到,面前的这个男子亦是神仙,登时心里感到自己走了运,但同时,她也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丢脸的事情……
她刚才干了什么?
她是在跟一个自以为是凡人的神仙求饶啊!
一个神仙竟然忘记了自己是个神仙,竟然还求饶!
脸都丢大了!
就在排歌还在心里抓狂时,男子又道:“若是这位仙子喜欢在人间体验坐监牢的滋味,那我也就不打扰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排歌没想到男子会是这般绝情!
“那……那个,我没有要在这里坐牢的意思啊!”排歌双手伸出监牢的栏杆,做出想要抓住那男子的手势,心里万分焦急。
怎么办!
他不救她!
“既然没有要在这里坐牢的意思,那仙子为何不施展仙术出来?”男子看着排歌那一副早已经忘却了自己还有仙术的迷糊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可爱。
排歌两只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手应声僵硬地停留在空中,一动也不动。
……
她是神仙!
她可是神仙!
排歌简直就要被自己蠢哭了,缓了一下,排歌在手里捏了个诀,眨眼之间,排歌便到了监牢外。
“看来仙子倒还没有忘个干净。”男子笑了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排歌那一张精致的小脸上现出了一抹尴尬的红晕。
排歌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多谢仙友提醒。”
“好说,好说。”男子说罢,便也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排歌离开。
排歌点点头,这时候才抬眼认真端详起男子的面孔,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沉默。
等到来到了监牢外,一抹温暖的夕阳落在监牢的大门前,排歌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去寻找自己的兄长。
好在,地上一年才不过是天上一天,现在不过凡间一天,也不过是州慢翻身的眨眼功夫。
州慢翻了一个身,想要将某人从床榻上捞进自己怀里,却猛地扑了个空。
他却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两手一伸,再捞,还是空荡荡的。
州慢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来,才发现床榻上除了他别无他人!
人呢?
州慢又去看窗外,彼时是卯时了,不过排歌昨日生下小皇子那么累,且她已经很久没有卯时准时地起过身了,如今她这样一来,倒像是州慢做了一场大梦似的。
好在,远处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让州慢心里恐怖的想法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起身,穿戴好衣服,排歌的衣服也早已不见了。
也罢,先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再去找自己的夫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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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夕阳西下,排歌这才能清楚地看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男神仙。
男子一身蓝色的长衫,边上还打了一个极小的补丁,却因了那轮廓分明的脸和不断透出睿智锋芒的双眼,排歌还是觉得这个男子有些俊俏。
再仔细注意起来,排歌这才意识到,这个男子似乎身边毫无仙气。
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仙气,他就不一定是神仙,若不是神仙,为何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还没等排歌开口提问,男子却也冲她笑了笑,问道:“仙子的样貌好生眼熟,倒叫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是嘛?”排歌呵呵地笑道,“不知是什么样的人?”
男子的脸上稍稍现出了一抹忧伤,但随后便又用笑容掩饰得一干二净,好似从来就没有表露过一般,“一个不是很常见到的亲人。”
“如此。”排歌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打听别人家的闲事,但心中的疑惑却也还是促使她又再次开口,“对了,不知道这位仙君如何称呼?”
“我已然许久没有回过天界了,有些称呼,不要也罢。”男子因了排歌这个问题,彼时用笑掩饰起来的忧伤又瞬间表露无遗。
排歌略显遗憾,却也没有强求,而是带着抱歉的口吻笑了笑,“既然仙君不说,老身也就没有必要再要求了,这次还是多谢仙君相救了,不然本上神还不知道要跟这里边的几个凡人磨蹭到什么时候。”
“无妨。”男子见排歌没有再逼问他,心情倒也渐渐地愉悦起来,现在被排歌这么一道谢,他又想起了方才她在监牢里的迷糊样子。
顿时又笑了起来。
“我也没什么事情了,不过仙君在这棠国可有多久了?”排歌见面前的这个男子虽然看起来有些心事,但心地还是挺不错了,便问道。
“已有几十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