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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被武仙一阵喝斥,只得灰溜溜的离去,见状,武仙这才稍稍收敛了脸上的怒容,对着赵振道:“说起来,某与统领一般,也是义军出身……今日一见,某心头甚是亲切,若是赵统领闲暇,不妨来某舍下一叙。”
这武仙说起来也是枭雄人物,能屈能伸,方才还被唐牛儿在众将跟前一阵打脸,转眼间,竟像个无事人一般,对着赵振示好起来。
这一下,不等赵振开口,却是将站在最上首的完颜思烈先行激怒了,就见他冷哼一声,“恒山公有什么话,不妨等到会后再说吧,此番比斗,既然是赵将军胜出,某身为联军主帅,又岂能少得了获胜的彩头……这样,着令下去,赏唐勇士钱万贯,良驹百匹,以作喝彩!还望将军日后,能鼎立三军,为我大金效力……”
“嘶……”
随着完颜思烈话一开口,下面众将便已经喧嚣一片,也不怪他们如此失态,实在是这比斗的彩头,未免也太大方了一些。
万贯大钱倒也罢了,这年头战火连连,物价飞涨,一贯银钱折价下来,也不过才能买到三四斗米面。可是马匹可就不同了,由于严重缺马,这时候一匹成年官马,市价至少也需要三十贯,还只高不低。
所以可想而知,这一百匹官马,绝对是完颜思烈能拿的出一笔,足以令他咬牙的彩头。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赵振一般,从蒙古人手中连坑带着抢,抢到足足的三千余匹战马的。
正因为这样,当完颜思烈开口之后,众将看待赵振的目光都变了,毕竟,若不是炙手可热的红人,又岂会让完颜思烈如此大的代价前去拉拢。
就在下手众人暗暗吸气的同时,完颜思烈此刻也是咬紧了牙关,他帐下数万大军,但能够作战的战马也不过千余,这时候拿出一百,对他来说,已然如同割肉一样。
可就算这样,他也咬牙硬生生的扛着,毕竟他也想不到,那武仙竟然如此不顾廉耻,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拉拢赵振,这分明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啊。
要知道,他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和承诺,才将赵振引入军中,现在,对方居然想挖他的墙角,说什么,完颜思烈都不会同意。
“谢大帅恩赐,某必效死!”
当然,完颜思烈那般想法,赵振这时候是完全没感受到的,实在是他帐下多骑军,所以现在当百匹战马放在跟前时,他压根就生不出极多的概念。
在赵振看来,这所谓的百匹战马,也不过是多了些零头数目罢了,实在不见有多恩重。所以赵振此刻只是淡淡抱拳,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
然而他这般心思,若是让完颜思烈知道了,恐怕也会将其气出心病吧。
至于武仙,见完颜思烈上来便将自己的示好打断,更开出相应的优待,遂也明白对方招揽赵振的决心,是以,武仙虽再有想法,这时候也不便再说,便也笑笑,目光闪烁间,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见武仙被堵住了嘴,完颜思烈心中虽然肉痛,却也好受了许多,便又带头走回了大堂。众人在他身后,也不敢多言,纷纷跟着又重新落座。
但这一次坐席,相比于以往,又有了些许变化。只见完颜思烈此刻仍然坐于最上首,而在他的下方,与左首起第一位,武仙所在座位所对应的右侧上首,这时候也已经多加了一张矮榻,在矮榻下手,则依次坐满了其余将领,可见,这处座位分明就是有意识的空留出来。
见状,一直更在最后的赵振,也不含糊,旋即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坐上了那方矮榻。
对于他的落座,场上众人罕见的没有发声议论,仿佛在他们心中,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似得。
唯独那完颜思烈见后,目中也跟着隐隐露出一抹奇芒,显然是对赵振这般举动,颇为赞赏。毕竟不是每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稳住自身,不惧周围气场。
这赵振,果然不同凡响!
心中暗赞,完颜思烈遂正了正神色,重新收回目光,对着下手众人道:“今日,除了与诸位引见赵将军之外,某还有一事要宣布,那便是此次奇袭开封的线路。经过昨夜,某与赵将军共同商议,决定以郑州密县为据点,选走水路出发。再过半月便是汛期,届时汴梁河道水位必定大涨,我大军可以沿金水河向下,走汴梁河道,绕开蒙古人重兵,直抵开封。”
在场众将似乎也没想到完颜思烈竟会现在这个时间,开口说出这样一事,段时间内,几乎所有人都听的大张这嘴巴,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过味来。
反倒是武仙刚等到完颜思烈话毕,便已经嗤笑了一声,道:“大帅此计倒是好计,但所想未免也太简单了些……且不说哪里来的船舶,能够调动俺们二十万大军,就算半个月能凑出这些渡船,据某所知,金水河流经郑州城,那郑州防御马伯坚,早已经投效了蒙古,此番,又岂能不偏帮蒙古,放俺们大军渡河?”
随着武仙的话音落下,下方的众将领此刻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得,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对方的观点,觉得完颜思烈这计策太过简单,几乎全是破绽。
眼见好不容想出的法子,刚一说出来,就被众人全盘否定,完颜思烈此刻的脸色尤为的难看,只见他死死的盯着武仙看了眼,又重新把目光投降了右首,朝着最先提出此计,此刻却默不作声的赵振看了眼,然后无不深意道:“赵将军,你以为如何?”
早在武仙反驳之时,赵振心中就已经有了对应,此刻见完颜思烈问起,他只是微微一笑,便也不急不忙的站起了身子,道:“恒山公所说自然有道理,若要走金水河,大军船只必定要过郑州,那防御使马伯坚一关。只是诸位似乎忘了,那马伯坚究竟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