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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大黄牛的感伤,基因汉忽然觉得,抓尾巴这差事,虽然能挣钱,也很轻松自如,却非常龌龊,除过抓住尾巴之外,还能见证什么呢?无非就是听着买卖双方说一声“成交”或是“妥啦”之类的叫喊而已,是彻头彻尾的听从有摆布,而没有丝毫的自主权,连掏大粪也不如,掏大粪从始至终,全由自己运作,并不受他人指使,更不受别人左右,快了慢了,翻与不翻,都凭自己能耐,还是非常惬意,比这抓尾巴有自尊多啦!大黄牛那泡粪便,并不是刺到了基因帅哥的脸上和身上,而是巧匚的刺进了基因老大的心窝窝里头,疼就不必说了,脏啊,臭啊,把牛仔服上面的人粪也带进去了,整个儿不是衣裳臭,而是人臭了。
一句话,基因汉觉得自己峰上心上都有些臭不可闻了,不肯再依着牛得太村长的主意,而要自做主张,自成一体。
吃晚饭的时候,牛村长非常高兴,单独请基因汉吃晚饭,喝了不少酒,劝基因汉也开怀畅饮。基因汉不肯,说他不舒服,不能喝。牛也不勉强,自斟自饮,喝的满脸通红。拽住基因能源工业的手,得意地说:“好小子,你聪明能干,诚恳,老实,听话,有眼色。而我呢,善于用人,用人不疑。你就跟着我好了,反正你是个无业游民,没爹没妈的,就做我的心腹,在牛家堡村做抓尾巴的工作,做上一段时间,攒上一些钱,租一套村里的住房,有了居住史,就可以办临时居住证,办了临时居住证,再住半年,就有理有据地申请,成为牛家堡村正式村民。”
基因汉耐着性子听完了,坚决地摇了头,说:“谢谢村长的好意,恕难从命,大黄牛卖掉了,我很难过,不想再抓尾巴了。我真是基因帅哥,基因人老大,我不是当村民的料啊。我也要走了,再见!”
牛村长是理智的,并没有发火,连指责的话也没说,拍拍他的肩膀,夸赞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基因人老大,但我喜欢你的个性,好男儿志在四方嘛,你走好了。如果我们有缘,以后一定能再见面!”想想补上一句:“我真不明白,抓牛尾巴有何感伤的嘛,我们年年卖的,发展生产的需要嘛,牛马羊,总之,这些牲畜,嗳,嗳,啊,所有低级动物,不都是供高级动物驱使和享用的嘛,古往今来,莫不如此啊!基因人,你就说基因汉,还有王拓基,我就不信,他们不食人间烟火,一沾牛马羊鸡鹅鸭的味?”
基因汉“哼哼”两声,讥讽地说:“你们传统人有句老古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希望村长大人,以后能惩恶扬善,别再让畜生们挨鞭子,遭殴打,它们也是生灵啊!”
“啊?”牛村长吃惊地叫了一声,“你这小子话中有话,是说我涂炭生灵?不识好歹,胡言乱语,巧舌如簧,看我不把你的狗舌头割下来炒买炒卖才怪呢!”
“你不会得逞的!小心大黄牛的魂来缠你。”基因汉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小心卡到钱眼里了,还要小心钱妖吃掉你的五脏六腑啊!”
“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卖了你!”牛得太恼羞成怒,跳起身来追,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我宰了你,剥了你的皮,看你是不是真基因汉!”
“哈哈!小心阎罗王割了你的狗舌头。基因人老大苦战大粪车,成为大力士啦,健步如飞,你追不上哦。”
说完,他便飞跑开去。牛得太,抓住一只小板凳,奋起直追,哪里能追上,气恼地将小凳子扔向基因汉,落在了一块大土疙瘩上,摔裂了。
基因汉飞奔一阵,太阳就下山了,晚风越来越猛,他因为跑的太猛,身上已是一身汗,本能地想起洗澡,身上太脏啦,拉了几天大粪,弄的跟大粪一般脏,到了牛家堡村也没不得及洗,反而被大黄牛再染上一层黄,连自己也觉得心里都臭了,现在不洗,还待何时?
到哪儿洗呢?他朝远处的工厂区眺望一会,加快步伐,就向工厂区走去。
来到工厂区,他毫不迟疑地走到了公共汽车的公共厕所,早已下了班,那个母夜工叉似的标兵厕所管理员当然回去了,她家在市内,还得乘公共汽车回家呢,要么就是开着她和自家车奔回家去,反正她不会赖在公厕里了,此时去,正她像杜阿姨掌管时一样,洗个痛快啊。
他大步流星,来到了公厕门口,也不细看,就往里钻,一头碰在门上,哎哟,叫一声,摸着脑门来看门上,一张封条赫然在目:此公厕暂停使用!
基因汉不知道究竟为何会封了这个汇聚地球人排泄物的场所,其实正是因为他愤然辞职,一连三天找不到接班人,林荫嫣丽被通报批评,一气之下,也挂冠而去,卫生局只好采取暂停的形式掩人耳目,待找到掏粪工再开启使用。
当然,基因汉心中的期望也差不多是这样,封了,他洗不成,比起没有封而被林大管理员百是挡在外面,要快活的多,不洗就不洗喽,明天再说吧,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嘛。
他回到了半卢,不再想脏不脏的事,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
爬起床来,又犯困了,再睡,一直睡到太阳当顶,方才起床,来到公共汽车站,想买饭吃,连走几家饭馆,还找了几处小吃摊,却无一人肯卖给他,都是挥着手撵他走,旁边的食客们也表示反感,不是捂鼻子,就是朝他指指戳戳。饿极了,脑子反而了使了,他灵机一动,对小吃让贤里的妇人叫道:“十块钱,你扔一盒饭出来,我接着。”
他将十块a币扔进了小吃店里,那妇人这才扔给他一盒饭,大米饭加炒鸡蛋,他吃了个半饱,不想再受人们指戳,心思一转,再去找地方洗澡。
他在工厂区里找来找去,找到了纺织厂大门口的公厕门口,想进去,却发现没有标示,分不出男女。这乍办呢?是这厂里全是女人,或全是男人,用不着分男女,还是这公厕年久失修,没有挂出男女的标示?
他正在犹豫不决,一个老年妇女双手抓关裤子,慌慌地跑进左面的厕所里了,啊!这就是标示嘛!女人进了左面,右面必定是男厕!他不再犹疑,大步跨了进去。
啊!这公厕真大,有一排洗手池,七八个水笼头,正好洗澡,洗个痛快!
三下五除二,他迅捷地脱了一个精光,打开水笼头,拿起短裤,大洗特洗起来。
眼看洗的差不多了,就要准备擦干身子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女人说话的声音,而且不是一个,听上去有几个女人,说着笑着,越来越靠近厕所了。
她们肯定是去左面的,他在心中预期着,仍然擦着背。
然而,事与愿违。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纺织服,一步跨了进来。不知为何,她又退了出去。
“啊呀!”基因汉张大嘴巴,一声没叫出来,咽进了肚子里,本能地捂住了下体,想想来不及穿戴了,心机一动,急转身来,用裤衩子盖住下体,跨上大便池,蹲下,低下头,装做在解大手的样子,企图蒙混过关。
先进来的那个女子,退出去给同伴们轻声言语,她感觉厕所有人在洗澡,像是男人,到底是不是,她没有敢看你二眼,说不准。
一个大高个姑娘不信,壮起胆。进来看了,跑出去,咯咯咯笑着,讥讽先头那女子是想男了,眼前老是花花公子。接着招呼大家说:“姑娘们,别老想男人,咱们纺织厂全是母的,哪来的公鸡呀!进了,尿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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