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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中年警察话音刚落,手底下的几个条子就忍不住窃笑起来。这中年警察大概是他们的领导,听见他们的笑声,朝他们瞪了一眼,几个条子忙收住笑声,全拿眼睛盯着我瞧,看样子又忍不住想笑。
我看这场面,马上反应过来,敢情这些警察全把我当成精神病了,一股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但我勉强克制自己,没去揪那警察的衣服,颤抖地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中年警察看都没看我一眼,兀自对杨雪说:
“快带他走吧。”
杨雪朝他点点头,忙过来拽住我的胳膊,装模作样的对我说:
“弟弟,别闹了,赶快跟我回家去!”
我气急攻心,用力甩开杨雪,对她喝道:“你干什么!”
几个条子见状,马上作出一副摩拳擦掌的动作,对杨雪说:
“要不要我们帮你……”
杨雪忙打断他们:
“不用了不用了,”又扭过脸来对我皱起眉头,“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我一看情况,觉得无论我怎么说,这几个条子都把我当作了神经病,我要是再在这警局门口闹下去,造成不好的影响,他们说不定真的要对我动手。我憋着怒气,心想既然如此,我回去再对付你。想着就转过身,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杨雪立即追了过来,有点亏心地说道:
“对不起……是那个警官说你有病的,我不得不编了个故事给他……”
我赌气道:
“你这个故事编得很好,连条子都看不出破绽!”
杨雪自知理亏,忙解释说:“我当时把你扔在那里,是有原因的,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想害你,而是……而是出于某种缘故,我不得不那么做。我……我现在后悔了……我不知道……”
我脑子里的问题冒了出来,就说,你把事情解释明白了,如果我能接受,我就原谅你,不过,看样子你怎么解释都没用了,你居然把我一个人抛下,明摆着就想让我死在那里。
杨雪脸色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地对我说:
“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说,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能说,有几个问题我还弄不清楚,不说是对你好,等我们回到医院,那个女孩醒过来,我在问问,把问题搞明白。”
我冷冷道:
“少装可怜了,有什么问题不能当面讲,想害死我,还为我好呢,好啊,我们这就去医院,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故事来为自己开脱。”
我说话非常刻薄,杨雪接不下去,就闭口不言了。我们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回医院。这医院离镇里的派出所并不很远,我们走了半个小时,就回到医院,由于我们两个都穿着潜水服,在街上不免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从那些人揶揄的目光看,必定把我们当做了神经病之类的,我也不去管旁人的目光,只想快点把事情弄清楚。
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刘畅的车,但却不见他人去哪儿,我想暂且先去病房看看,说不定他在那里等着我呢。哪知道我们回到病房,一个人也没有,连那个女孩都不见了。
我怀疑她是不是被医生叫去做检查了,就去问,一个五十岁上下身体发福的医生告诉我说,有人把那个女孩接走了。
我和杨雪都吃了一惊,心想是谁把她接走了呢,她在外面的世界除了我们,还有谁认识她,难道是因为医院看出了她的身体异常,偷偷让政府的人把她转移了?
不知为何,我脑子马上冒出一个画面:一帮戴着眼镜的科学家,把她关在地下室的黑屋里,拿射灯对着她,正准备把她做切片研究……
我急忙喝道:
“你们医院怎么回事儿,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人把病人接走?是什么人接她走了?她不还处在昏迷之中吗?”
那医生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你吼什么吼,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我气得马上揪住这个医生的衣服,问他这话什么意思,医生几欲挣扎,但不知为何,我力气极大,竟活生生将他悬空提了起来,那医生这才吓得面如猪肝色,忙给我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就在刚刚我们去派出所的时间里,医院来了一个高个头男人,自称是女孩的哥哥,说想把女孩接回家照顾,说来也巧,这个时候女孩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我们就问她这个男人是不是她的家属,她一个劲儿点头。我们看女孩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只好同意了,让那个男人把费用交清了,他就把人给带走了。
我又问那带走女孩的人长相,这医生大概给我描述了一下,说这个人长得普普通通,年纪在二十四五岁左右,最突出的特点是个子特别高,起码有一米九几,我看那女孩也一米八多,两个人相貌虽然不怎么像,但从身高看来,是两兄妹也不足为奇了。
要不是杨雪拉着我,我真想抽这个医生两巴掌,但转念一想,这事儿也不能怪他,连当事人自己都承认了,医生又能说什么呢。
到底是谁把女孩接走了呢?二十四五岁的男人,身高一米九几,难道……难道是外面那个村子里的人?他们跟那女孩有什么关系?又怎么知道我们把女孩带出来了,还知道医院的地址,难不成……
我跟杨雪说,我怀疑是不是外面那个村子的人,知道洞穴后面水库的出口,早就蹲守在那里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可能当地很多村民在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就偷偷跟着我们,看我们到了医院,就伺机把女孩给带走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带走这个穴居女孩呢,他们之间,又存在什么关系?看样子,女孩似乎认识那个带走她的人,可是,那个洞穴不是与世隔绝的吗,这怎么可能呢?
女孩突然失踪,搞得我一头雾水,杨雪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我们本来打算到医院之后,想办法让女孩开口,从她嘴里问出点有用的东西,哪知道出了这件事,线索到这里就断掉了。
我无力地叹了口气,兀自走到医院门口,正撞见刘畅这小子抹着嘴巴回来,大概是去吃晚饭了。他一见我,整个人“哎哟”一声,激动地说:
“你个锤子!老子还以为你死了!”
我让他什么也别问了,先开车回重庆市区再说,时候也不早了,回去恐怕都半夜了。刘畅忙上去发动汽车,我坐在副驾驶,这个时候,杨雪跟了过来,可怜兮兮地站在我旁边的车门外,眼巴巴看着我。
刘畅一看有个女孩站在车外,还跟我穿了一样的潜水服,不免想入非非,对我挤眉弄眼地说:“怎么?甩不脱了?”
我不理他,把车窗摇开一点,冷冷地对杨雪道:“事到如今,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那件事算了,反正我也活着回来了,只是,以后我们也不要见面了,就当我从来不认识你这个人。”
杨雪一听,小嘴一扁,哭哭啼啼地说:“我……我没有身份证……身上也没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