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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晶圆死死抱着那个大明珠,缩成一团,害怕地紧闭双眼。然而等了半天的剧痛并没有来临,她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心胆怯地朝变态狂魔朝歌看了一眼,惊奇的发现他此时竟然脸色惨白,额头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体也在不可抑制的战栗,仿佛身处从极冰渊一样。
夏晶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正当她打算开溜的时候,朝歌忽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只有一只右手虚脱地扶着她的床沿,惨白的指尖还在不停颤抖。
夏晶圆当然不会再同情心滥发要去救他,跳下床就跑,谁知衣角竟然被身后的朝歌一把拉住。
她连忙回头,像拔河一样和朝歌抢自己衣服,对方抬起布满冷汗的脸,极虚弱地喊了一声:“罂。”
明明是陌生的声音,陌生的名字,却无端端叫夏晶圆一愣。
就好像,似曾相识,只不过却怎么也找不出相关的记忆。
夏晶圆拔衣服的手就这样松了一瞬。
然后,根据力学平衡原理,她被一股大力往前一拉,跌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被两条手臂紧紧圈住。
隔着薄薄的衣衫,夏晶圆甚至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和不可抑制颤抖着的肌肉。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明显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罂,真的是你。”
夏晶圆想说真的不是我,但是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想推开他,可是对方抱的很紧,好像怕她跑了似的,根被推不开。
忽然之间,她机智地道:“我要闷死了。”
对方闻言松开胳膊,夏晶圆赶紧挣扎出来。
一抬头,二人目光相对。
夏晶圆忽然发现朝歌整个人有点不太对劲,并不是因为脸色苍白虚弱,而是整体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
从前他梳着三七分头,挡住半边脸。露出的半边脸可见眼睛狭长,眉长而细,眉峰高吊,削颊薄唇,不言笑时,是有些令人畏惧的。然而此时此刻,汗水沾湿他前额的发,一丝一缕贴在额头上,双眼疲惫却明亮,笑容虚弱,却将冷硬的线条拉出温柔的感觉,就如同一瞬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夏晶圆一时间竟然也忘记了害怕。
还乍着胆子去摸朝歌的额头,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生病了。
对方很温顺的把额头抵在她手心上,像一只很乖的小狗。
就是这一瞬间的亲近,夏晶圆被逗的嘿嘿一笑。
他也笑,却被一阵急促的喘息打断,全身颤抖的厉害,似在忍受割裂般的剧痛,仿佛随时都会停滞呼吸。
夏晶圆有些担心地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他摇头,答非所问的低声重复:“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手了,一定不。”
声音之轻,夏晶圆要附耳过去才能听见。
所以在秋梦上楼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朝歌虚弱地环抱着一脸迷茫夏晶圆的情景,她不敢多看,低着头站在一边,仿佛从来都没来过一样。
而一瘸一拐跟上来的乐少看见的则是夏晶圆这傻帽居然一脸关切的问朝歌那个死变态:“你是不是很疼呀?”
而朝歌那个死变态则肉麻的回答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不疼了。”
不等乐少骂人,夏晶圆居然傻不愣登地说:“那我就呆在这儿陪着你。”
乐少简直忘了呼吸,这尼玛是什么节奏,刚才这个变态狂魔还要把人整成标本来着的,怎么一秒钟变情圣了?
看着夏晶圆笨手笨脚把朝歌扶到床上,然后仰面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乐少再也不淡定了,他冲上前扭住夏晶圆的手腕把她拖下地,厉声责备:“你怎么这么笨,好了疮疤忘了疼是吧?这个变态的话也能相信?!他就是想把你骗成很二的模样,然后做成标本关玻璃屋里,让全世界的小朋友都来看你有多二的!”
夏晶圆摇头辩解道:“不是的,他说的是真的。”
躺在床上的朝歌回过头看他们,微笑着附和夏晶圆说:“嗯,我说的是真的。”
乐少刚想骂人,然而对上朝歌的视线时,到嘴边的话忽然就卡住了。
相由心生,一个人气质大变,多半由心境改变引起。如刚才冷漠的朝歌,一转瞬之间,竟会变作这样一个温和恭谦的翩翩君子,实在叫人吃惊。
如乐少这样的人精一时之间竟也摸不准朝歌到底打着怎样的算盘。
站在门外的秋梦悄无声息的下楼,奇怪的事,她不敢多说,不敢多问。
不是害怕朝歌的责罚,而是害怕自己关心的越多,就越陷越深。
躺在床上的朝歌听着秋梦的脚步走远,朝夏晶圆微微一笑,对她伸出手。
夏晶圆拉住他的手,很欢乐的蹦到他身边,弯腰附耳听他说:“罂,你瘦了很多。”
夏晶圆这才想起来要问他罂是谁,好像很耳熟的样子呢。
然而乐少先她一步问出口:“罂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夏晶圆闻言附和性的点头。
朝歌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目光一片怆然和迟疑:“罂,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么?”
夏晶圆见朝歌这样看着自己,觉得很奇怪,她下意识的转头向乐少求助。
乐少心里有一个狂野的猜想,不吐不快:“你以前认识她么?”
朝歌死死的盯着夏晶圆,简直想把她看出个窟窿,听见乐少这么说,他犹豫着说了一句:“罂,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太康,我说过要去找你的。”
夏晶圆摇摇头。
乐少却呆滞在当场,泥妈蛋不是说夏朝有一任国君叫姒太康吗,夏启的儿子。难道就是眼前的东瀛鬼子,不能够啊,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中原土著好吗。
看着太康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白,乐少还真怕他就这么一蹬腿的急死了,连忙道:“你不能怪她,她原先是一条龙,但是因为未知的原因,很大可能是得了绝症或者受了重伤后兵解了。兵解后会忘掉以前的一切,所以就算你们以前互相认识,她也不记得你了。”
太康闻言错神。
都忘记了么?
忘记了我,也忘记了武观。
这不正是他一直期盼,却又不敢奢望的么。
太康忽而微笑,这一笑太莫名,夏晶圆和乐少都觉得摸不着头脑,却听太康说:“原来如此,我与罂自幼相识,后来她离开中原去了巴蜀,说起来我们已有几年未见。只不过她的样貌轮廓并没有太大改变,所以我认出了她来。只是可惜,她竟不认识我了。”
夏晶圆好奇道:“我们以前认识啊?我以前叫罂么?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呀?”
太康微笑答:“嗯,你以前叫做罂,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漂亮的女孩子。”
夏公主一听这话,瞬间就笑成了一朵花。
乐少黑起脸,问夏晶圆:“我觉得还是不能亲信这个人说的话,你再想想看,对他有没有一星半点的记忆。”
夏晶圆努力回想,却最终摇摇头,表示毛都没有。
乐少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么大的脑袋到底都记得什么呀!”
夏公主没听出是骂,还真的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得什么。
除了兵解之后一系列记忆以外,能记住的好像只有五件事,她掰着指头数道:“第一,我叫夏晶圆;第二,狐狸精的话绝对不能相信,这可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第三,不要去嫉妒和陷害长得好看的女人;第四,看见拿弓的人就快跑;第五,小公主要坚强哒~”
乐少见她满口胡说八道,毫无逻辑可言,翻个白眼,索性去问太康:“你说你是太康,那为什么之前你又承认你是朝歌?”
太康皱着眉,虚脱地道:“我是太康,但这具身体是朝歌的。”
夏晶圆和乐少都听糊涂了,太康却仿若陷入一个悠远的回忆:“多年之前,我在凋敝无人的国师府无意中看见一本志怪奇书,上面记载着一种早已失传的术数。以人的血肉身躯,强行修习傀儡妖术。
习得之后,便能像傀儡妖挤走人生魂,夺人修真之躯。虽然以凡躯修炼妖魔术数乃是逆天而行,然而对我而言,为求速成,也只能冒险一试。谁知侥幸,竟真叫我领悟傀儡妖术的精髓。
傀儡妖术有一项禁忌,就是夺舍务必谨记按部就班,若是修为平平而强行挤入高手肉身,很可能落得魂飞魄散的结果。
当日朝歌狼子野心,妄图染指中原大地。我麾下士卒皆为凡人,根本无力抵挡十万东瀛水魔。我知道自己并非他匹敌,然而情急之下,也唯有冒险与他交手,趁他不备,以傀儡妖术占他肉身。”
说到这里,太康一阵猛咳,两颧浮起病态的嫣红。
而乐少听到这里,大致明白了。
之前被打龙队捞上船关在船舱的时候,他和夏晶圆曾听墨卓说前方战事突变,东瀛侵略军首领朝歌忽然患上怪病,行为异常。正是因此,东海的卧底成功策反,引得东瀛军内乱,东海龙族这才得以给予内乱的东瀛军致命一击。
如果太康所言非虚,那么当时朝歌则并非突然患上怪病,而是被傀儡妖术夺舍。
果然,太康继续道:“我自问学艺时日尚短,必定不敌妖力精深的朝歌。谁知侥幸,正逢他龙门大开,心神虚弱之际。竟得以与他魂魄长久相持,其后事态无常,我二人魂魄相斗,此消彼长,终究谁都无法胜过谁半分。
日前他占了上风,强行将我禁锢,好在我多日以来一直吸食他精魄,妖力有所提升,也不至于被他挤得魂飞魄散,只是一直混沌,分不清天光日暗。可刚刚我见到罂,忽然间便清醒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是扛不住了,朝歌还是要回来找我们俩的晦气?”
乐少居安思危,先一步想到不良后果。
太康皱眉,虚弱却决绝地道:“我一定不会放手。”
= =这尼玛又开始鸡同鸭讲了,我们说的是你扛不住,跟你放不放手有冒险关系啊。
说完这话,太康又向夏晶圆伸出手,对她说:“你坐过来,我给你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垂死病中忽然发现我离榜单要求还差一万多字,明天要搏老命更新了。。
正文是赶不出那么多了。
写芭比的番外吧,写完芭比就写狐狸,如果字数还不够,就要提前放B版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