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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件事商绝衡没有迁怒没有生疑,那对幕后之人也完全没有坏处,只需再找下一个机会动手就是。
看着洪林惨白的脸色,林曦继续分析道,“你已经把过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上,你可有想过你的想法同时也会让底下的人开始动摇对商绝衡的威信?任何的谋划都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说到底只是找了一个掩人耳目的理由,别让表面的事情影响了你的判断。如果你了解过萧锦这个人,就该知道他绝不可能为了商绝衡刺杀我。”
说到最后一句时,萧锦惊得猛向后退了一步。林曦所说的一字一句都符合他所知道的一切,对方就像是亲眼看到事情发生一般轻描淡写的把其中的目的与做法说了出来。
而洪林此时也猛地瞪大了双眼看着萧锦,“对,我记得你被堡主带来商家堡时一直是不甘愿的,所以后来堡主也甚少去找你。你连那药材的名字都说不出来,可见是有人把东西交给你让你去做,甚至有可能你根本不用动手,只是替那人背了这个锅!你进了刑堂竟然还能毫发无损,难道明堂主……?!”
“等等……”林曦出声把洪林的脑洞拉了回来,“以目前所知道的一切并不足以说明明堂主是否存有异心,也许这也是幕后之人所乐见的一幕,商家堡内自相残杀可是一出大戏呢。”
洪林也并非榆木脑袋,他立刻沉着脸向萧锦逼问道,“幕后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是谁妄图搅弄商家堡内的安宁?!”
对于林曦的话他也采取了保留态度,如今脑袋清醒过后他便知道是谁也不能再相信了。
林曦摇摇头,“他不会说的,既然能选他做这一个背锅之人,那么定然有着万分周全的思量与后路。只要萧锦咬紧牙关不开口,那么我今天即便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相信我,洪总管依旧会对所有人保持警惕。那么,背后之人的目的也等于成功了一半,所以——”
可以说操纵这一切的人的手段是相当高明,他将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都考虑了进去。
不管林曦最后有没有死,不管商绝衡到底会不会怀疑萧锦,只要没有证据,所有的发展都处于对他有利的方向。
但是吧,这个计划的弊端也明显得很,那便是萧锦这个中心人物绝不能出岔子。
这一整个计划只要萧锦这里出了问题那所有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所以他作为关键人物一定是林曦重中之重在彻查的。
然后林曦狡黠的瞥了萧锦一眼,在对方万分紧张的注视下缓缓的说道,“你觉得我会无缘无故在你们面前把所有事情摊开来说吗?如果我告诉你萧瑜在我手里,你会不会比较想说真话?”
萧锦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腿下一软便倒在了地上,他脸色惨白的仰望着林曦那居高临下的神情,那双微眯的眸子所注视的目光似乎有着千斤的重量,压得他丝毫动弹不得。
好半天他才找到自己声音,声线却是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怎么会知道……小瑜?”
“唔……对方能查到的事情,我为什么就查不到?关键在于我能不能想到把你的生平全都查一遍而已。世界上本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只有你思考不到的突破口。”
萧锦进入商家堡必然会有人将他的生平细查,然后存档以供备查。这份毫无破绽的生平林曦自然是看过的,只是看了一遍就扔在了一旁让影卫下山重新细查,无论多小的蛛丝马迹都不可以放过。
果然,影卫大致查到的东西都跟存档里所说的无差。萧锦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因为他爹参与了某位知州的贿赂案中被株连。他还有一个小他三岁的亲妹妹,萧瑜。只是这萧瑜在抄家前就因着家中失火而死,尸体找到的时候已经被烧成焦炭。
后来萧锦入了奴籍被某个大官带回家中当苦差,后来又被卖到楚馆。
这一段往事都跟备案所写完全相同,但是影卫细查之后发现萧锦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去当地的寺庙参拜。
风雨不改,从未有过例外。
寺庙里的和尚逐一盘查过后也并无不妥,倒是其中一个影卫顺口说了寺庙旁边还有一座尼姑庵。林曦思考了一下,便多了心思让影卫把尼姑庵也查一遍。
这一查可算是把他想要的东西给查了出来,尼姑庵一年前收了一个被毁容的女子,道姑怜她年纪轻轻却遭此祸事故而允准她在尼姑庵里带发修行。
这个被毁容的女子正是萧锦那死于火海之中的亲妹妹,萧瑜。萧瑜的美貌早有人垂涎觊觎,就等着他们家落难之时好把人带走。
萧锦为了保全妹妹,这才出此下策。曾经明艳动人的女子此时大半张脸变得丑陋不堪,又有谁能想到这个破落的尼姑庵里竟然藏着被株连的要犯?
萧锦对于被毁容的妹妹一直是心怀愧疚的,虽然萧瑜懂事的不记恨这件事,也能忍住性子在尼姑庵里一待便是一年。
但是他却无时不刻不被当年的噩梦缠绕,他的妹妹本该有一张动人的容颜,嫁一位真心待他的郎君。
所以说如果有什么能让萧锦把这个锅背下来而坚决不开口,那必定是萧瑜无疑了。
只要萧瑜在对方手上,那萧锦绝不可能出卖对方,比起那些无胆贪心的姬妾男宠之流,这位公子显然更好掌控。
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刚过晌午林曦就觉得有些倦了,他慵懒的眯着眼睛,气势也逐渐缓和了起来,“便是让我自己查这幕后之人也不过是多费些时日和精力罢了,但我向来喜欢用最简洁的方式解决问题。你今日是想活着去见你妹妹还是让我找个借口把你弄死在这里,端看你自己的态度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无需林曦再多说了,洪林也在一旁把事情琢磨得七七八八。洪林不相信林曦,却也不相信萧锦。
而萧锦如今也无法确认妹妹的安危,一时间同样陷入两难的境地。
看似无所事事的林曦此时也并不如表面的那么轻松,他今天必须逼得萧锦说实话,如果他打着别的心思离开榆林院那么很有可能就打会草惊蛇。如果他仍是不肯说话,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林曦是打算借萧锦的手把幕后之人揪出来,顺带把洪林拉拢到他这边。
但是如果萧锦坚决不肯说,那么他不仅要花更多的时间精力去查这叛变之人,更要时时提防这个耿直的总管从中作梗。
这件事原本由商绝衡来做会更加名正言顺一些,最起码若是这番话出自商绝衡之口的话那洪林定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林曦苦笑着,商绝衡赶赴处理的分堂之事怕是也不轻松,那人恐怕是想要了商绝衡的命顺便接手这偌大的商家堡。
只能说事情越往深了查就越发盘根错节,牵连之广让人心惊。
影卫们一开始接了命令时只当他想报复那些个害他性命之人,但随着林曦每一次的命令以及深入,他们逐渐了解到商绝衡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变故。
林曦思维之缜密,心机之深沉以及他处处为了商绝衡着想的心思已然让影卫对他心服口服。
林三脱离了影卫之后再没有直接参与过林曦命令的事情,他的任务已经变成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今日乍然听到这些事情时,他内心涌起一阵诡异的波澜。
也许,跟随林曦并不是最坏的选择。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房间内的四人心思各异,都保持着一个沉默的态度。
其中以萧锦的心情最为复杂,他不能确信萧瑜是不是真的在林曦手里,又或者是对方只是在套他的话。
但是如果不作出一个表态,他根本就没有命可以活着出去,更别说让他确认萧瑜的安全。
挣扎再三,萧锦终于扑通一声跪在林曦面前,认命一般磕了两个响头说道,“求林公子救我兄妹于水火之中!”
今日见识过林曦的心计便知道信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事实上,萧瑜在他手上这句话可不是林曦随便说说而已,让顶尖的影卫去查这件事顺带制造点事故把人救出来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恐怕看守萧瑜的人此时还以为她已经被烧死了,简直和当初萧锦保他妹妹的手法如出一辙。
只可惜,人是救出来了,可却没能顺着这条线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在得知萧瑜被烧死后,那个院子里的所有知情人皆被灭口,手段之残忍让人发指。
林曦满意的笑了,“相信我,你会庆幸今日的抉择。”
然后萧锦就把前些日子被胁迫之事娓娓道来,在商绝衡为了林曦把别院之人送出商家堡的时候,他是满心欢心的。
他本就对这个商堡主毫无感情而言,如今能得自由身自然是有多快走多快了。
但此时却有人拿着萧瑜的贴身物件找上了他。
对方同样把萧锦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原本应该被烧死但是苟活在尼姑庵里的妹妹。
萧锦惊慌失措,他本以为终于可以离开商家堡与妹妹团聚却又……
萧锦并不知道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只是派遣了手下与他传递信息,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却也非常重要。
所有的事情他全部安排妥当,知情的人该处理也已经处理完毕,只要萧锦把这个锅背下来。
林曦一死,商绝衡必定方寸大乱进而开始彻查商家堡。他重新接掌商家堡的时间不长,若非有洪林这种德高望重并且忠心耿耿之人辅佐,商家堡早已乱成一团。
但是洪林的软肋却也十分明显,顽固世俗的想法让他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一个男人成为主母的事实。
挑动了商绝衡与洪林之间的关系,那么这幕后之人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一。
这个计划本该天衣无缝,但可惜他遇到的是林曦,一个心思缜密已成习惯的人。萧锦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他能提供给林曦的线索也只有那一星半点。
但是林曦却也没指望萧锦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他需要的只是让洪林能够清醒的判断每一个居心叵测之人。
这幕后之人的心机同样深不可测,即使萧锦真的没扛住把事情说了出来,火也烧不到他的身上。
顺藤摸瓜,所有人都会首先想到没有严刑逼供的刑堂堂主明泽是头号可疑人物。
就连洪林这般老练之人也完全不能免俗,而且明泽此人在商家堡一直是不讨人喜欢的那类人。
他总穿着一袭黑衣,反衬其长期待在地牢所以过于苍白的脸色让人不自觉瘆得慌。
这人一旦被冤枉了,第一件事肯定不是申辩,而是将那冤枉他的人杀死。
一言不合就开打,完美符合所有小说里背锅侠的特征。
林曦笼着狐裘一点一点的把线索串联起来,对面的几人更是听得一脸心惊。洪林倏地一下就要抬脚离开,却被林曦不紧不慢的喊住,“站住。你想去哪?想写信给商绝衡告诉他商家堡有人欲对他不利?让他快马加鞭赶回来落入圈套?”
洪林耿直的脸写满了纠结,他不可能在知道这一切的情况下默不吭声任由那奸贼之人对堡主设局。
但也正如林曦所说,此时若是告知堡主商家堡的变故,他定然会不顾危险也要赶回来。
林曦眯着眼,就像一只慵懒的白狐狸一般惬意的撑着额头轻笑道,“虽然我在明,他在暗不好防备。但如果化被动为主动,那他还是得乖乖跟着我的步子走。”
这个只有五个人在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下午才得以结束,榆林院外有好几个影卫暗中护卫,某些眼线便是想接近也是接近不得。
只能远远看到萧锦被林三压着回了别院,看起来有些神情颓靡,紧随其后的洪林则是皱着一双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锦被压送回别院之后就被林曦派人看守着,任何人没有手令都不能接近。
那厢,探子把所见所闻汇报上去之后,那身材颀长的男子便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旁边一个身着黑色祥云暗纹劲装的男子对着拱手道,“爷,那小白脸没死倒真是便宜他了。也不知他下午和那洪林协商了什么,最后竟然连萧锦那小子也轻易放过了。”
“呵——”被称为‘爷’的那人只是低沉一笑,“他是察觉到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才没有对萧锦轻易下杀手。林曦?倒是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许多,但是即便有所怀疑又能怎样?无论如何他也查不到我的头上,那便让他多玩几天。倒是可惜没能用这件事把洪林挑动起来。”
“属下会再找机会的。爷,萧锦那边需不需要我去处理掉?”
那人摇摇头,“我们尚且不清楚林曦手上到底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影卫,若他设了个套等咱们跳进去的话那可就亏大了。萧锦还不知道萧瑜的死,他不可能拿自己的亲妹妹冒险,暂时可以不用担心。况且萧锦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林曦能相信他?”
商家堡中几个掌有实权的堂主都可谓是人精中的人精,商家堡内部暗流汹涌但表面却还是维持着一派平静。这种微妙的平衡一旦被打破,面临的极有可能是权力的分散以及重组。
所以在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没有人会轻易有所动作。但是这不包括林曦,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局外人,只是这个局外人有可能影响到商绝衡的想法和做法。
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拂面吹来的风带了些微刺骨的寒意,林曦不自觉的抖了抖。林三提着剑跟在后面,似乎有些担忧这单薄的身体会不会随时倒下。
林曦这身躯虽然单薄了些,思想却不单薄,把所有的信息来来回回的筛选再过滤确保没有纰漏。然后,他的步子突然顿了顿转过身问道,“最近收到的密信是什么时候?”
为了了解情况以及确保安全商绝衡保持着来往的密信,但是送信再快一来一回也得三天左右。
林三微低身子,恭敬的答道,“昨天。”
林曦寻思着,那下次收到密信就是五日后了。商绝衡刚到沧州没多久就被那边的事务缠得脱不开身,虽然他绝口不提事情是否棘手,但是林曦却也能想象得到这件事绝不简单。
“沧州那边有谁的势力在附近盘踞?”
林三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四爷和七爷在沧州附近有堂口,和商家堡交好的宋家和陈家也在沧州那一带。”
林三口中的四爷和七爷都是商绝衡的叔父,自商绝衡的父亲过世之后便迁出了商家堡,与商绝衡的关系也不大亲近。他们是不是就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而宋家和陈家的立场也会对商绝衡的处境有一定的影响……
“主人!”
林三小声的惊呼一下子把林曦从思绪里拉了出来,他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却尝到了一丝铁锈的腥味。这是,思考过度所以都没意识到自己用力的咬着下唇么……
用手帕把唇边血迹擦掉之后,林曦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林三,轻声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请恕属下直言,主人实在不必过于担心堡主的情况。虽然堡主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但是堡主身边跟随的影卫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加之堡主也并非是任人宰割的普通人。”
听完林三的话,林曦顿时一愣倒是瞬间豁然开朗。商绝衡的情况再凶险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人,反倒是自己这里需得步步为营,一旦商家堡内部失去平衡,那他就成了最大的累赘。
想通了的林曦莞然一笑,一边走着一边神秘兮兮的侧过头说道,“商家堡内部分成大大小小的势力,你觉得谁是最大的势力主,谁又最好说服他站在我们这边?”
林三沉吟了一下,才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势力最大的应当是中立不变的落花堂的堂主花羽笙,花堂主对商家堡自然是忠心不二的,但是忠的却并非是某一个,而堡主对他也十分敬重。至于最好说服的人,属下斗胆认为是刑堂的堂主,明泽。”
林曦十分赞赏的点点头,“你这脑子看起来比那些人要聪明得多,也许所有人都会认为明泽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拉拢。在所有的堂主里,他是最难啃的一块的硬骨头,但实际上他的突破口是最大的。”
圣人言:无欲则刚。看起来明泽成天躲在他的刑堂里用着冰冷的刑具审问所有的凡人,他的眼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人类感情,所以认定他无欲无求。
但是万事无绝对——
不知不觉,林曦就走到了气氛森严冰冷的刑堂前。把守在门口的两人看到林曦一时间竟也不知作何反应,正打算走去拦下时,身后的林三已经身法迅捷的上前点了两人的穴。
于是乎林曦就这般安安静静的进了刑堂的大门,穿过僻静的花园只见一素雅白裙的侍女微笑的向他福了一福,“我家主人听闻公子到来,特命兰儿在此恭候。”
林曦微微点头。
他去刑堂的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那些候在榆林院外的眼线,恰好他还需要他们把这个信息传达出去。
林曦在刑堂一待便是一下午,直到天色微沉,天空下起了柳絮般的雪花。
明泽亲自护着他出了大门,虽然是一如既往的死人脸,但明显少去了几分僵硬,他甚至唤了马车送他回榆林院。
坐在马车里,林曦觉得商家堡的天气着实是太冷了些。即使这马车内铺了棉绒,但依旧抵挡不住丝丝渗入的寒意。他这个壳子中的毒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也不指望能恢复到原来的程度。
明泽的性子虽然不近人情,如果能抓住软肋还是很好说话的。林曦推测这幕后之人必然没有十分完全的准备——如果有的话早在商绝衡离开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