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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别墅区,据地超过七万平米。一般只有资产列入世界排名的个人、公司才具有入住的资格,因此各个区域被规划的很清楚,分布明细,像是银行家、政要、企业家分别拥有最便利的资源,余下才摊派给一蹴而就的暴发户。
但事实上,详细的讲来,在中央主干道边缘的暴发户区,也有人挂着比较吓人的头衔,表面上看是某个中了大奖的幸运儿,但其实很单纯的,只是为了防止遭受记者、狗仔队甚至是恐怖袭击的骚扰,才会费力买下一两座别墅欲盖弥彰。
好比位于最角落的一座高耸削瘦的尖形建筑,对比其他穹顶结构、巴洛克风格浓厚的堡垒式别墅,实在很不出彩,但里面住的,是在王都叱咤风云多时的“北辰”龙家。
迎宾纳客的拱门尖锐足有十米之高,内部悬挂了多数的文艺复兴时期名家之作,每一面都价值连城,昂贵不已。硕大的水晶吊灯下面,一条长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佳肴,两名男子东西方向而坐,安静的享用晚餐。
说起来,能够塞满一辆轿车的食物不一定能够用完,眼神尖锐露有不甘的龙傲天也不一定会有食欲,举着刀叉躇踌不定,自顾自的唉声叹气。
坐在对面的那个男子,五官上与他有八分相似,即便已经两鬓银白,但仍然精神抖擞,实实在在的,这位便是“北辰”的代表,另一个身份是兽人“鹰派”--岚虎族的现任族长龙行云。
“傲天,你的伤势好点了吗?”餐巾擦拭着嘴角,龙行云锐利的盯着他。
“劳父亲挂念,已经无大碍。”
“那就不要再出去惹事了。”淡淡的命令出声。本该谈话就此结束,这在以往是惯用的方式,今日的龙傲天却反了常态,略显不耐烦的接了下去:“父亲,妖社给我们的东西,到底什么时候兑现?”
“哦?你很在意这场输赢吗?”
“我在家躺了七天,一只手差点废掉!我是你儿子啊!”龙傲天激动的站起来。
这位族长沉吟了一会,深知他的秉性:“那边的计划正在布置,很快为父就能拿到药剂,到时候你就是一名真正的兽人。”
得到了斩钉截铁的承诺,自知父亲的说一不二,龙傲天才继续坐下,面有不满:“父亲,真不知道长老们为什么要向妖社低头,以我们的能力,拿下王都都绰绰有余。”
“王都只是冰山一角,你应该看到整个世界。”龙行云叉起一块羊肉,戏虐的笑道,“而且,不是低头,是合作,甚至是倒戈一枪。”
龙傲天闻言疑惑的看向这位不苟言笑的父亲,但旋即后者不作解释,抛来一封四四方方的信函。
“拿去吧,这是那边刚分派的行动。邮件会被截获,还是传统的方式安全点。这对你来说不算难题,小心行事,教廷那边已经开始诛杀和妖社有关的兽人了。”
随手接过信函,封面无任何痕迹,撕开里面端详了数秒,龙傲天更加不明白了:“这就是妖社的行动?”
“错!”
龙行云少有的发出渗人的微笑:“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我晓得了。”龙傲天坚定的点头。
“记得,看完后要烧掉。”
“为什么?”
“不烧不专业。”……
子夜时分,正是一天当中较为宁静惬意的时间。
通常情况下,这只适用于按时作息、循规蹈矩的平民阶层。而再逐级往上的阶级,因为日常生活并不于此接轨,他们当然不会晓得,亦会将糜烂的贵族少男少女划为不务正业的一方。
百驰学府,位于王都郊外的一所三流大学,是有名的“贵族学院”、“援交名所”,恰逢是周末的午夜,妆点打扮的俊男靓女在门外形成了一片浪潮,人潮汹涌。单看堆砌了一条街的豪华机车,数家灯火通明,预备垂手侍立至天亮的娱乐会所,就知道为了今夜的放浪形骸,他们预谋了多久。
晶晶,年方二十岁,却并不是这其中的一员。从学校出来后,一路不耐烦的谢绝了好几位冒充绅士的男子,到了后来,被挑逗的话语惹的面红耳赤,实在不得已之下她一头拐进了一条小巷里。
有着白皙的面孔,高挑的身材,身处双十年华的佳龄,双眸不自然的流露拒人的气息,放在人潮中,怎么看都是羡煞旁人。
然而实际上,充其量是凭借了男友的庇护,才得以进入这所以贵族居多著称的大学。
由于家境普通,却有个豪门的男友,她想当然的遭受了过多的非议,“名牌小三”啊,“名援少女”啊,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似乎但凡只有姿色却无能力的女子,在百年前的社会上,被冠之以“花瓶”,而百年后的新世界,仍难免遭受阶级上的对立,这并没有什么不同,如出一辙。
大概亚洲的道路结构太复杂了吧,连续的在小巷子中弯弯绕绕,晶晶差点就迷了路。正当她思虑是否要转换道路的时候,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名面容祥和,笑容可掬的老人。
“姑娘,我能向你问个路吗?”
昏暗的路灯下,老人颤巍巍的搓着手掌,一副忐忑焦急的样子。
虽然晶晶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半夜会有个老人出现在一向人迹罕至的小巷里,但扶持老人也没错……然后晶晶一边警惕着,一边朝老人走了过去……
就哲学环境而言,因与果的关系界定一向很难,玄奥的就像是大姨妈造访的女生一样神秘莫测。
是否生命的出现是突然性的,是否万事万物复杂的因果链条都在遵循着“事因生物果”、“物因生事果”呢?
这项命题在百年前的世界上曾累死了一批哲学先驱后也不得而知,不同于简单的以“因缘论”、“善恶论”概括的宗教思想,在冗长而惨烈的历史中,穷极全人类的思想也未能有一个值得推敲的答案。
而现在的情况是,次日,二十岁少女的尸体极度扭曲的被发现在了一条小巷里。
就第一现场观察而言,年久失修的探头被强烈的电磁干扰失效,无法重现犯罪的场景。而晶晶的四肢、头部,包含腹部内脏,以类似某种祭祀的仪式被割掉,零落的分散在尸体周围,构成一个怪异的【∑】符号。
还有更奇怪的,衣裙被刻意的整洁,纤毫不染。面庞恐怖但不失凝脂点漆,黑色的眼线,紫黑的唇彩,头部两侧吊挂猫眼石耳环。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是在以一个生命为蓝本进行犯罪的话,怎么看这都是一件毫无瑕疵的艺术品,美的令人窒息!
如此一来,从各处闻讯而来的人群为了一睹风采,将本就狭窄的小巷围的水泄不通。这一点,由警局派出的人员数量可见一斑,整整比以往的凶杀案要多了三倍的警力。不过,这主要还是考虑到了女孩尸体的诡异程度太过令人发指。
“将无关人员清理出去,还有你们,也出去吧!”
安雨茜清冷的语气指挥着部下的行动。
这位年近十九岁的女孩,在王都一角有着呼风唤雨的能力,因为家境显赫,虽然有点女凭父贵的意味,但理论上,能够爬到“特殊事件”调查组长的位置,假如那些以家世为由借题发挥的人们够仔细的话,就应该知道,仙姿美貌的她,绝不好惹。
待相关人员不再喧哗,安雨茜起身欲走近一点观察,那个类似祭祀仪式的尸体相当让人介怀。当跨出第五步的时候,她却心有疑惑,停止了步伐,感到了气氛的不对。
这项命令只做到了驱散外围人员的程度,内圈一行初来乍到的菜鸟下属,有男有女,却俱都神色各异的死盯着女孩绝美的尸体,赞美的目光中也有贪婪,大概“艺术品”太过于震撼,几位甚至逐渐双颊如火,小腹一处隆起,难道是起了生理反应?
该死!
“再说一遍!所有人出去!”
这一声混合了灵识波动,掺杂了斗气的激昂音调如醍醐灌顶,陷入狂想的几名普通人类瞬间清明,彼此面面相觑过后,一个个脸色苍白的颤栗着离开了原处。
“好诡异的符号。”面色不见异常,但很显然的,安雨茜为尸体下了最客观的判定。自从全球心理学机构隐晦的开展“精神强化教育”以来,很少再有遭受神识影响而失去理智的事件发生了。
所幸来说,很快小巷回归了以往的鸟不拉屎。十九岁的少女终于有了近距离观察尸体的机会,随着尸体零碎部位排列的轮廓在心中推演,她向来恬静淡然的态度有了一点慎重,冰山般冷冽的目光下,是波澜起伏的不安。
原本以为这个祭祀不会很简单,但在逐条对比记忆中的特殊代号后,更加吃惊,发现没料到会这么复杂。即便以她的博闻强识,仍是无法确定是哪一族的兽人或哪一类人的祭祀仪式,这样看来,这并非是单纯的祭祀吧。
就躯体的保鲜程度而言,倒有些类似欧洲的吸血族,但以那群生物执着到底的洁癖症。吸人血之前都要刷三遍牙,而把尸体开肠破肚的话,感觉起来比用十字架挂他们三天三夜都难受。
那么会是横滨一带的食人族吗?切割四肢,喜好吞噬内脏,食人族天生的残暴特性对此有着推卸不掉的嫌疑。但要是指望它们能将尸体摆放的这么文艺,想想还是算了,就不要难为这群二逼青年了。
思来想去,安雨茜还是雾里看花,若明若暗,再加上房顶上一直有一位不知趣的家伙跟踪着她--从早上已经跟到现在了。纵然不曾有过恶意,但连番数次的介入自己的案件,指手画脚,难免已经使她有些恼怒。
“房顶上的小猴子,你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安雨茜转过身,问出今天她最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