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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止戈的小院中寂静安谧,然而对于整个赤元门来说这一夜却注定无眠。
有一些人满怀激动地期待着翌日即将展开的扣人心弦的内门大比以致兴奋难眠,有一些人一直修炼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方缓缓睁开眼睛,更有一些人天还未亮便赶到了比试场地,打算占据一处最有利的地势观战。
难言的窒息感在内门中弥漫开来,每个人都怀揣着紧张和不安行进在山道上,彼此之间保持着某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仿佛有一种无声的硝烟自这里升腾而起。
淡淡的晨曦混合着白雾弥漫在山间,一抹鲜艳的日轮自山后缓缓升起,一点点照亮了山上仰头张望的数万张面孔,似乎有一种庞大而蓬勃的朝气直冲云霄。
淳于峥抚着颔下短须,大笑道:“好好好,都是我赤元门的好儿郎!诸位弟子,今日就将角逐出可入赤元乾坤榜的前十名弟子,就在昨日我接到离火玄宗掌教的消息,长生秘境也将在数年内开启,我赤元门拥有四个名额,将全部奖励给此次入榜之人!”
这一声话音落下,简直像在人群中炸开了一记响雷,整个赤元门都沸腾了!
长生秘境是整个人世间最负盛名的秘境,每千年开启一次,传闻其内珍宝秘籍不可胜数,极有可能是古时大帝或仙人所留,但最叫人心动的是,只要能从长生秘境中出来,来日便必然可以修炼到飞升上界的地步,人世间已经有数百年没有人飞升了,这是天地大势所致,人力不可更改。只是但凡修士,便没有哪一个不具备追求力量、追求长生的野心,冷不丁有这样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在头上,任谁都不可能放过!
站在台下的二十个人的眼神因为这句话也变得一下子明亮锋利起来,姜子虚握了握玉止戈的手,弯眸浅笑道:“师傅这话说的真是不合时宜,看来为了来日能同师弟一道飞升,我说不得便要努力一把。”
玉止戈眼皮一跳,直觉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不妙。
第三轮比赛仍是采取抽签制,玉止戈的对手正是那个地位十分尴尬的第三峰弟子,。
此人见识过玉止戈的能耐手段,也不敢托大,一开始便使出了全力,只是他的修为比起养蜂人柳予尚差了一截,自然也没有什么悬疑,上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被打下台去,玉止戈一反常态地下手狠辣,这个倒霉的第三峰弟子滚倒在地上就像一个刺溜刺溜往外冒红的血葫芦,好半天才能见到胸膛起伏一下,俨然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惨状。
前来抬人的弟子在检查过后,眼中的神色越发显得敬畏恐惧,仿佛此刻站在眼前的并不是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而是一尊披沐着血腥凶戾的夜叉修罗。
玉止戈摩挲着手腕上微微发烫的刺青,眉头微微皱紧了一些,模糊的渴求血肉的神念依旧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若非如此,他方才也不会因为一时分心而下了重手。
刺青中传来的神念带着纯净的满足和依赖,亲昵地催促着他想要更多鲜活的血肉,这是一个魔,玉止戈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他正在用自己的双手浇灌一只无与伦比的真魔。
蒙蔽天机而生,渴饮血肉而存,玉止戈烟灰色的眼睛里忽然涌上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奇异神彩,他稍稍勾起了嘴角,呢喃道:“你究竟......会成长到怎样的地步呢?”
“小师弟。”
秦非莲一脚踏上比试台,整个石质的地面都仿佛震了一震,他背负着那把四五寸宽的阔剑,双手抱胸,脸上颇有些复杂地道:“想不到你我一战来得这么早,可惜。”
玉止戈不置可否。以他二人的水平,场中唯有一个兰若素尚有一战之力,最后的魁首之位说不得便是在他们三人中角逐而出,如今两人过早地对上,就注定有一人将会失去进入长生秘境的资格,也确实如同秦非莲所说,十分可惜。
“天意如此,至少这一战,我必定会全力以赴,相信师兄也是如此。”
话音未落,玉止戈浑身灵力大盛,黑衣广袖向后飘飞,显露出绝世战意!
秦非莲口中发出一声大笑,双肩一震,那柄亮白色阔剑立马如钻天蛟龙般“腾”地飞起:“师弟说的不错!这一场,唯战而已!”
两个人沛然不可抵挡的气势排山倒海般聚拢升腾起来,登时吸引了台下绝大多数观战弟子的注意力,所有人都觉得不可遏制地兴奋起来,玉止戈和秦非莲,这一任掌门座下的两位亲传弟子,如今赤元门中战力最强的两个天才修士,王见王,这必定是一场夺人心魄的巅峰之战!
姜子虚袖中数十枚青色竹叶飞剑狠狠劈翻了李观花的灵兽,那只头生珊瑚般粗壮犄角的鹿形灵兽口喷白沫倒在了地上,李观花的脸色顿时也变得十分苍白难看起来,这个一向圆融和气的修士一下子失去了脸上那种使人亲近的微笑,出奇愤怒地吼道:“这不可能!你只是一个道一境后期修士,怎么可能能打败我这已生出妖丹的角端!”
姜子虚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李师兄,你又怎么能确定我的修为一定在道一境后期呢?要知道,这世上隐匿修为的法门虽少,却也......并不是没有的。”
李观花睁大了眼睛,眼前却忽然青芒闪动,他好似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如此妖异的光,就像还未进山门前看过的那场烟花,他仿佛又看到小村落里的那个少女站在眼前伸出手来,她嘴边的笑,那么柔,那么轻,拖着人坠落进一片不愿醒来的甜梦......
“李师兄怎么昏过去了?”一个负责善后的弟子将李观花上下检查了一遍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不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玉止戈温和地笑了笑:“兴许是我将那角端伤得过重了些,使得师兄心神受损。是我的不是,下手失了分寸。”
那弟子忙摆手道:“刀剑无眼,师兄不必过于自责了。唉,这神识受伤可耽误不得,只能把李师兄送往第四峰孙师姐处了,只可惜了大师兄和玉师弟的斗法......”
姜子虚笑道:“师弟找两个做事稳妥的四代弟子将李师兄送去便是。大师兄和小师弟这一战必然极为精彩,能使我辈修士受益良多,若是错过了,实在是殊为可惜,想来长老们也是能体谅师弟的心情的。”
那修士登时眼睛一亮,再三谢过便脚步飞快地离去了,若非还顾及着形象,只怕他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连跑带蹦地冲下山去了。
姜子虚微微挑起唇角,侧过头看向那处灵力冲霄的比试台,眼底漾开的一抹流光使他的脸庞更富于一种诡谲阴冷的美感。
秦非莲那把四五寸宽的阔剑叫做星陨,乃为天降异石所炼制,其重无比,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储物袋承受得住这把剑的重量,因此秦非莲日日将它背在肩上,神与剑通,几乎化作一个整体。
直到这把亮白色阔剑真正劈在头顶之时,玉止戈方才理解了所谓的“其重无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概念,那简直像五岳摞在一块儿迎头压来,这把剑根本不需要剑锋,就是横着砸,也能生生把修士砸成一个肉饼!
秦非莲双手控剑,举着这把剑狠狠地朝玉止戈劈来,他的架势仿佛抡着一柄无比沉重的铁锤,从剑尖劈开的气流甚至在空气中发出了爆响!
“定!”玉止戈舌绽春雷,脸孔充血涨红,两条简直可以细弱的手臂死命上抬,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架住了这柄星陨重剑,脚下的石台却破碎爆烈,竟是生生碾压出了个约莫有五寸神的坑洞!
坐在高台上的陆青尘颇为震惊,不可置信道:“阿止居然能接住星陨剑!莫非他也是天生神力吗!”
淳于峥皱了皱眉,仔细观察一遍方恍然大悟道:“并非如此,你仔细看,阿止以双腿为轴,腰间拧紧,灵力全数由丹田向下才能接住星陨下落的大势。非莲以剑为锤,而他却是以身为钉,演化天地大势,连婴境修士都未必如他,果真是了不得!”
秦非莲抽回剑,冷声道:“师弟实在厉害,只是这样大势却不知你可以演化几次,我这星陨你又能接住几次!”
话毕,拧身冲上,一剑横劈,竟是直冲着玉止戈腰腹丹田处而去!
玉止戈冷哼一声,一拍腰间储物袋,青玉色长剑冲天而起,这把剑极美极透,如一蓬清晨的露珠,又似一泓飞溅的彩虹落在星陨之上,秦非莲的脸色陡然大变,出势不绝便要将阔剑收回,只是星陨过重,即便是他这样的修士也力不从心,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青玉色长剑与星陨撞击在一块儿,擦出一朵令人炫目和胆寒的火花!
星陨剑忽而发出一声极为刺耳的尖啸,秦非莲口中应声吐出一口血来,青玉色长剑飞回玉止戈手里,他也苍白着脸色倒退了一步,台下一片哗然,这看似普通至极的一招竟是使得二人两败俱伤!
“星陨生出了剑灵!”陆青尘只听那声尖啸便脸色大变,登时长身而起,目光死死盯住了秦非莲斜支在地面上犹自颤动不绝的星陨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