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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玉脉所出的玉石中能有十分之二为灵玉便可以称之是上佳了,苗王山盖因灵玉所占能有二分之一才闻名天下,赤元门手里握着这处得天独厚的玉脉,却也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因此每年都会往南火部洲另外两大派离火玄宗与兜率宫送去部分灵玉以消后患,凡玉和一些品阶不太好的则就地外售给凡人客商与散修。
大玉村修在苗王山脚,往来多的是歇脚游玩之人,还有来自天南海北的商贩掮客,连难觅行踪的修仙中人也偶有所见,光景比之荒芜穷困的小玉村截然不同。
“哟,这不是周老板吗?许久不见生意还好?”和合仙阁前,一个面色红润身形富态的锦袍胖子刚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迎面便是一道十分稔熟亲热的问候。
胖子一抬头,也笑眯了眼:“托金掌柜的福,小有进项小有进项。如今这玉石生意难做,金掌柜又不是不知道,恰巧够养活家里几张嘴罢了。”
那金掌柜是个身形瘦削、嘴下蓄着一撇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这会儿也陪同着长吁短叹:“可不是吗?唉,自打这常家换了常大老爷管着凡玉贩售之事,你我这日子便越发难混了,若还是常三......”
“金掌柜慎言!”周老板脸上立刻收了笑,急匆匆打断了他的话头,朝和合仙阁里呶了呶嘴,压低声音道,“可不见那门边鬼鬼祟祟的是王乌龟手底下的小厮吗?他一贯抱常大的大腿抱得紧,让这小厮听去了,可和让常大听去了没什么两样,咱们平平安安做生意,少赚点儿就少赚点儿,总比丢了小命好不是?”
金掌柜忙不迭点头,抹了把额上冷汗,后怕不已:“周老哥提醒得正及时,是我莽撞了。别的不说,您今儿在这仙阁里的花销由我包了!”
那周胖子立时眉开眼笑,拱手道:“多谢金老弟,如此,老哥我就却之不恭了哈哈。”
和合仙阁是远近驰名的勾栏院,分为上三层和下三层,下三层招待有身份有地位的凡俗中人,上三层则专为修士服务,此处不单单有许多貌美如花、才情兼备的女子,更有不定期的拍卖行拍卖凡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武器秘籍,因此门庭若市,每日都有众多人物慕名而来。
金掌柜和周老板相携跨入门槛,便只觉眼前景色一变,渺渺乐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粉色、赤色、紫色轻纱飘飞如烟,仙阁正中的乳白玉池升腾起阵阵白雾,闻之更叫人肺腑生香、头晕目眩,穿着撩人的女侍柔若无骨般穿行在客人之间,笑嘻嘻抛下篮中花瓣,靡靡私语、低低娇笑,浑然是红粉佳人、温柔春乡的人间仙境。
“哎呦呦,这不是周老板和金掌柜吗?今儿吹的是什么风,两位可想煞奴家了!”迎面妖妖娆娆走上来一个黄衫妇人,身段丰腴,媚眼如丝,刚走到近前,便轻轻倚在了周老板肩上。
周胖子捏了捏她浑圆的臀部,猥琐笑道:“好姑姑,你是想他多些还是想我多些?”
妇人白他一眼,嘟起嘴唇腻声道:“官人这话说的好生伤姑姑我心,我可比不得今儿出场的三位姑娘,色衰爱弛,你又哪里真惦记我想谁多些?”
金掌柜嘿嘿一笑:“周老哥不惦记着你,我可是想得很呢!那些个小姑娘可比不得姑姑这通身的好滋味儿!”
妇人被哄得心花怒放,只和这金掌柜一味调笑,要引他一道去房中喝酒,周老板忙问道:“好姑姑,你且告诉我一声,今儿个这紫蝶姑娘什么时辰才出来,可别叫我好等!”
那妇人叹了口气,竟是收了媚态,眼中流露出几分憾色与苦涩之意:“不瞒官人说,这紫纱依旧,姑娘却是换了人。月前仙阁中来了一个好俊俏的公子,说紫蝶姑娘乃是一尊极好的炉鼎非要收了去炼一门通天的功夫,常大老爷起先不肯,说咱这仙阁没那等规矩,后来却也不晓得这公子哥儿给了常大老爷什么样天大的好处,姑娘到底叫人给领走了。那人留话说必会善待紫蝶姑娘,只是......唉,他们修者的手段,我一个风尘女子哪里懂得,不说了不说了......”
金掌柜拍了拍周老板的肩,见他仍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只得叹口气揽着黄衫妇人走了。
补上紫蝶姑娘的紫琼虽也不错,却到底少了周老板魂牵梦萦的那一种清婉之态,随便找了个姑娘在房中喝了半日闷酒,周老板便被尿意憋得不得不出来找地方解决三急问题。
正走到回廊拐弯处,便听见一丝压低了的呻吟与口舌绞缠的啧啧水声,周老板耸了耸眉头,也不知道是哪个情急的老兄,真够放得开的。
“你、你放开些,要是叫人瞧见了,该多不——啊——”
周老板愣了愣,没想到这被压着干好事儿的竟是个男子,那声音柔婉清脆,仿佛是个年岁还不大的少年。
“我今天很是高兴!我家老祖得了宗玄妙的宝物,哈哈哈,很快我就能具有修为,把那些人都踩在脚下!什么常一鸣、什么常一心,都是不堪一提的废物!”另一个声音粗狂沙哑,听上去十分嚣张,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吓得周老板腿软。
“恭喜老爷......”
“你这小脸儿上可不是这么个意思,莫非不为我高兴吗?”
“珩儿不敢,只是老爷神功大成,想来、想来便要把珩儿弃在一边......只要一想到老爷日后身边另有他人,珩儿心里便难受得很......”
那少年的声音显出几分委屈悲戚,另一人一叠声地安慰着,说了好一通“必然不会丢下他,要一道共享长生之类”的好话,周老板没有耐心再听下去,慌忙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只因听了一宗天大的秘密,竟是连膀胱中的酸痛压迫之意也顾不上了。
周老板走了约莫有半盏茶功夫,回廊那边才缓缓走出个紫衣少年,少年手心里握着一个灵气四溢的透明珠子,里头还隐隐有人语之声,若是周老板在此,定能认出这声音正属于方才对话的二人。
少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灵音珠,流光溢彩的珠子发出“咔咔”细响,竟是转瞬间在他掌心化作了一滩粉末,少年勾了勾嘴唇,清秀眉目因深含恶意而显得扭曲狰狞:“常家!常一觉、常一鸣、常楚峰,我要你们死无全尸!”
玉止戈出关,境界稳立在丹心境初期,常家上下莫不欢欣鼓舞,如今常家青黄不接,赤元门保不齐便要撤换掌管苗王山的家族,常家数百年根基都在这大玉村,决计无法承受一朝被打入凡尘的后果。
常一心镇日里侍奉在主院,她与执着于世俗权利的兄长常一鸣不同,心思纯净一心向道,玉止戈虽不太耐烦,倒也不曾驱赶,算是默许了她的存在。
“我上回喂的血,够你撑几日?”玉止戈轻轻翻过手中的书页,堂屋收拾得干净敞亮,其中那些个富贵奢华的装饰摆件多是他这个自末法时期来的土包子从来不曾见过的,连身上的衣服也取自东木部洲一种珍贵的蚕丝编织,冬暖夏凉,一贯是人世间皇族的御用之物。
刺青微微舒展,少年肤色白皙,越发衬出水墨画般的精致脱俗,阿昔轻轻笑道:“三五日罢,丹心境的修士,血肉灵力到底弱了些。”
玉止戈放下书皱眉不语,按这个说法,凡人的血肉对他岂不就是聊胜于无,起不到大作用了?
阿昔道:“倒也不是,量变产生质变,阿止你若屠戮十万人,总是比得上一二真婴修士的。”
玉止戈淡淡道:“若果真如此,只怕我还未踏进仙门,便要被当做血魔邪修处理了。”
阿昔低笑一声,不再说话。
自打玉止戈那日对着刺青发下誓言,二人关系便亲近了一些,时常也有这样的对话,玉止戈为人冷淡,阿昔却浑不在意,如今相处得倒是融洽,各自也有了些信任。
“老祖,哥哥遣人来报,和合仙阁中有两个散修为一女子争执不下,将要大打出手,还请老祖出面调停!”
窗户纸模模糊糊映出女子纤秀婀娜的体态,玉止戈微微暗了眼色,此地散修和赤元门间立有规定,轻易不可闹事,如今这事来的蹊跷,时间更是赶在常家老鬼夺舍没两日后,说其中没有猫腻他却是断断不信。
“那二人是什么修为?”
“回老祖,二者皆是道一境大圆满。”
玉止戈摩挲了下手腕,阿昔的声音幽幽传来,隐隐带着嗜血的兴奋:“不妨去便是,既可立威又能磨炼道术,一举两得,岂非天赐良机?”
玉止戈垂下了眼眸,微微一讪:“当真一手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