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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宇辰给的这个提示还是很有价值的,原本贺宁他们已经让其他人去查过了宋天禄最近一段时间的银行消费记录,结果除了一些在此之前A市范围内的吃吃喝喝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原本他们以为宋天禄可能是持着大量现金外逃,所以才没有办法从银行方面查到什么踪迹,不过现在听过了孟宇辰给的提示,看样子携带大量现金外逃的可能性也不算太高,毕竟大量的现金从重量和体积上来讲,都不是非常的方便携带,想要短时间内筹到大量现金,又没有银行取款记录的那种,就更是不容易,再加上宋天禄如果原本就是有讨厌携带现金的这种习惯,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宋天禄随身除了少量现金之外,可能还带着银行卡,只不过并不是他自己名字的,这样一来原本只是调查他自己名下的那几张卡,查不到什么消费记录就也变得说得过去了。
唐弘业把再次调查宋天禄银行消费情况的任务给揽了过去,并且立刻就着手去处理,另外一边贺宁和汤力也又一次尝试着联系麻经纬,想要与他确认是否知道宋天禄这么一个人,毕竟从科室里面存回来的监控录像来看,宋天禄曾经出现在过祝盼香工作的那个科室里面,并且因为大声喧哗之类的因由,两个人还曾经起过争执,宋天禄当时表现的不依不饶,如果不是被身边的朋友强行拉走,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矛盾激化,从争执升级到冲突之类的。
然而麻经纬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于是两个人就决定要去麻经纬住院的地方找他,没曾想赶到了那里之后却被告知因为伤处恢复的还不错,医院里病床也比较紧张,麻经纬已经在一天之前办理了出院手续,离开医院回家去休养了。
汤力和贺宁只好离开医院又赶去麻经纬的住处,结果等着他们的只有一扇紧闭着的防盗门,还有一张明晃晃贴在门中间的电费欠费通知单。
贺宁走过去看了看门上面的那张电费单据,对汤力摇摇头:“麻经纬肯定是从出院之后就没有回过家,这电费单子上的日期是两天前的,估计最晚也是昨天就已经贴在门上了,如果他回过家,应该不至于欠费单贴在门上还不理不睬吧?他们家电费欠的还真不少,将近五百块钱,估计他要是回过家了,应该不会放着这么大一张‘欠条’在门上不理会吧?”
汤力也过去看了看那张电费欠费单,点点头,把欠费单揭下来叠好放进了口袋里:“再想办法联系麻经纬吧,见了面把单据顺便给他。”
“你的意思是,麻经纬可能短时间之内不会想回来家里住了?”贺宁问。
汤力点点头:“想回来早就回来了。”
这话倒也有一定的道理,麻经纬虽然是被批准出院了,但是并不代表着他身上的伤已经彻彻底底的都好了,他恐怕行动也不是特别方便,家里这边之前祝盼香的父母来闹过,之后他的前小舅子郝睿也同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换成是贺宁,估计贺宁也不会愿意冒险回来这个根本没有办法放松神经的家吧。
这样一来,问题就随之而来了,他们到底要去哪里找麻经纬呢?
“去麻经纬单位。”汤力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两个人下楼上车准备出发。
贺宁一想,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根据他们之前对麻经纬生活上的一些了解,这个处处唯唯诺诺的男人,过去可以说是对自己的妻子百般包容,换句话说就是被祝盼香吃的死死的,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让他坐着他就不敢站着。别看祝盼香对麻经纬这个不够体面的丈夫内心里面充满了嫌弃,不愿意让他进入自己的社交圈子,不愿意让他在自己的工作单位露面,甚至不愿意和他一同外出,但是对于麻经纬的社交,祝盼香却并不是毫不在意的放手不管,相反,她对麻经纬的管束是非常严格的,尤其在控制他的社交圈子方面,她似乎更需要麻经纬两点一线的过日子,下了班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回到家里面,洗衣做饭。
在祝盼香这样的约束下,麻经纬的社交圈子是非常非常狭小的,加上他大部分亲戚和同学旧友都不在本地,所以在A市几乎就只剩下同事的交集了。
于是两个人第一次来到了麻经纬的工作单位,A市里面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小学,在找到了学校相关领导,说明了来意之后,学校领导表现得非常热情,表示已经听说了麻经纬家里面的情况,校方为他的遭遇感到十分的同情,所以早就已经批准了他的休假,让他养好了身体,也调整好了情绪再回来上班。言外之意就是麻经纬最近的行踪他们也不大清楚。贺宁询问这位校领导,是否知道麻经纬平日里和学校里面什么老师的来往比较密切,这位校领导支支吾吾也答不上来,很显然他如果不是因为麻经纬的老婆惨遭杀害的这件事,恐怕平日里根本就没有留心过学校里面这个不起眼甚至有些木讷的科学课老师。
最后这位校领导把他们带到了麻经纬的办公室,让他们自己和办公室里面的人沟通,看看他们有没有人平日里和麻经纬关系比较不错的。
办公室里面一共有六七个人,其中有三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老师,贺宁和汤力自动的就把她们三个人给排除在外了,毕竟性别摆在那里,如果是已婚成家的或许还说得过去,这几个一看年龄就不可能已经结婚的年轻女老师很显然是不大方便收留麻经纬这么一个中年丧妻的男同事在家里面的。
其他的四个男老师也纷纷表示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和麻经纬联络过了,只是知道了他家中出事,其他的一概不知,平日里和麻经纬交情也一般,帮不上什么忙。贺宁和汤力略微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办法。
正当他们以为这一趟要无功而返,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刚刚下课回来,一进办公室看到有两个陌生人在,其他人的神情看起来也不大对劲儿,便开口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得知贺宁和汤力是公安局过来找麻经纬的,便点点头,放下手里面的书就转身又出去了,等到贺宁和汤力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他正在教学楼的大门外面等着他们两个人呢。
“你找我们有事?”贺宁一看就知道这人是有话要对他们说的。
“嗯,”这位男老师点了点头,“是,你们叫我小文就行。麻经纬在我家。”
贺宁一愣,不太明白这个名叫小文的男老师为什么要这么故弄玄虚,小文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疑惑,便主动对她说:“是这样的,麻经纬出院之后,身上的伤害没有完全好,而且之前的事情也把他吓得够呛,家里也不敢回,说是怕他老丈人什么的找他麻烦,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找了我。我是单身,自己一个人住,家里头有个空房间,可以借给他暂时住着,他怕他老丈人什么的到单位里面来打听,所以让我就算是在单位里面也谁都别告诉,我就没办法方才直接对你们说了。”
贺宁和汤力点点头,对小文的这一行为表示理解,他也是为了防止给麻经纬带来更多的麻烦,所以才这么做的,完全可以理解。于是他们便询问小文现在有没有时间,是否方便带他们去找麻经纬,小文痛快的答应了,三个人上车之后,在小文的指点下直接驱车赶往他的住处。在路上,小文也忍不住长吁短叹了一番,觉得麻经纬的境遇实在是有些值得同情,他作为一个原本就打定主意的不婚主义者,看到麻经纬的生活现状之后,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当初我也不是一开始就不想谈恋爱结婚的,学生时代也有过一次挺刻骨铭心的恋爱,后来被当时的女朋友伤的也挺重,之后就觉得心凉了,再也提不起劲头去谈什么恋爱结什么婚,索性就一个人过,觉得也挺好的,轻轻松松,没有什么烦恼和矛盾。”小文非常感慨的说,“我爸妈还有点不愿意死心,这回我拿麻经纬的事儿也给他们俩上了一课,这不就是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的男人么!那种事情遇到一次就够不幸的了,他倒好,被打击两回!这要是换成心理素质更差更脆弱的,搞不好从此以后就厌世轻生了都有可能。”
“麻经纬到你家之后,感觉状态怎么样?”贺宁问。
“有点吓破了胆那种感觉,草木皆兵的,这两天就一直在家里闷着,也不出门,我给他留了饭菜也吃的很少,我说你要是觉得不合口味就叫外卖也行,他也不叫,手机关机,就怕他老丈人什么的再找他麻烦。唉,这事儿搞得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但是又不好插手,”小文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他老丈人两口子有点儿过分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能把人给打那么重呢!就算他们女儿出事了,他们心里难过,心里痛苦,但是那不也是麻经纬的老婆么,难道他就不难过不痛苦了?反正我是跟麻经纬说过了,如果他老丈人又找他麻烦,我帮他!虽说我们俩之前的关系也没见的有多要好,但是我这人也算是比较仗义的那种吧,看着老实人那么挨欺负,我这心里头的火也是蹭蹭的往上窜。”
怪不得怎么都联系不上麻经纬,原来他生怕又被祝盼香父母找麻烦,索性手机关机,躲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就好像所在壳子里面一样了。
贺宁想到麻经纬的处境,忍不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汤力察觉到了她的叹息,扭头看了她一眼,不过因为有小文在场,所以他什么都没有问。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小文的住处,小文走在最前面,把他们俩带到了自己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他的住处是一套简简单单的两居室,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如果不是小文很笃定的说他收留了麻经纬,并且麻经纬整天呆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贺宁和汤力一定会以为屋子里面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在。
小文先走了进去,直奔其中一间紧闭着的房门,抬起手来敲了敲门板,屋子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们就打开了,门缝里露出了麻经纬的脸。
麻经纬比最初贺宁他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瘦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遭遇了这么多,所以很难休息好的缘故,他的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布满了血丝,从门里面探出头来之后,一眼看到了站在小文身后的贺宁和汤力,他愣了一下,随即便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对他们点了点头。
“麻经纬,这两个警察找不到你了,到咱们学校去打听你的下落,正好被我遇见,就给悄悄的带回来了,你放心,我没在其他人面前说这事儿。”小文似乎看出了麻经纬的担忧,主动开口对他说,想让他能够放下心来。
麻经纬感激的对他笑了笑,从屋子里走出来,他手臂还是有些不敢伸直似的,微微的端在身前,走路的时候腰略微有些佝偻着。
“是不是我岳父母他们又怎么了?”不等汤力和贺宁开口,他便紧张兮兮的主动开口问。
“没有,他们最近这几天没有什么新的动静。”汤力回答。
麻经纬一听这话,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他马上又问:“那是不是我小舅子……”
“郝睿也没有什么,我们来找你是想询问你关于祝盼香的一些事情。”
听了这话,麻经纬才总算放松下来,他连忙点点头:“好,那你们问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