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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醒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娴妃重伤不治的消息,他抿了抿唇,穿戴好衣物后,一打开门,就见到红眉跪在他门外。
昨天他将红眉关在门外,就算后来父皇来了,他也没有让对方进门,顾炀看出顾曦对红眉有意见,自然不可能让对方继续侍候顾曦。
不过红眉算是顾曦的宫女,因此他让红眉跪在殿外,等着顾曦隔日再来处理。
红眉一见到顾曦走出来,立刻红了眼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盼着顾曦能够心软,可是顾曦只是瞥了她一眼,便继续往外走去。
顾曦没有喊起,红眉自然只能继续跪着,已经跪了一整晚的她,两条腿几乎都没有知觉了,脸色也是苍白无比,看起来惹人怜得很。
可惜顾曦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对方昨晚上的表现,实在不及格,顾曦不要求对方拚死保护,但是眼睁睁看着他被捉走,还只会尖叫的奴婢,他也不需要。
离开了自己的宫殿,顾曦往顾炀的书房走去,来到书房外,守在门口的内侍见了他,立刻行礼请安,他淡淡叫了起,开口问道:“父皇在忙吗?”
“回大皇子的话,陛下正在议事,还请大皇子到偏殿稍坐等待。”内侍恭敬的说道。
看来是父皇事先吩咐过了,因此顾曦便跟着内侍来到偏殿,偏殿的桌上已经摆了一些膳食,都是顾曦喜爱的菜色,还有一盘点心。
顾曦挥退了内侍,坐到桌旁开始用膳,等到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候在一旁的宫女立刻递上一块沾了水的丝帕,让他擦嘴。
等到他又将点心消灭掉三分之一后,顾炀终于有空了,他摸摸吃得有些撑的肚子,还打了一个饱嗝,这才起身跟着内侍一起走向书房。
顾曦请安完,顾炀马上就让他坐下,两人沉默一会后,顾炀才开口说道:“皇儿是为了娴妃的事吗?”
“回父皇的话,是的。”顾曦点点头,顿了顿,继续说道:“父皇有所不知,现在在母妃宫里的人,恐怕不是真的母妃。”
“嗯?为何你会如此认为?”顾炀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儿子和母妃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想要骗过儿子,没那么容易。”顾曦斟酌着语言说道,他总不能说,是对方的化妆和演技不过关吧?
想来或许是太过仓促,所以昨晚上假扮娴妃的那个人,只是身形和娴妃相似,五官并不是十分相像,化了妆也才七分像。
在一片混乱中,七分像倒也可以骗骗大部分的人,可是对方却跑到顾曦面前,这眼对眼的仔细一瞧,顾曦当下就发现对方是个假的。
至于顾炀为何会发现,也是靠着好眼力,他指挥宫人将受伤的娴妃抬回宫后,就发现对方只是个神似娴妃的女人。
想起影卫报告中,对方想捉顾曦,却没有成功,看来对方背后的那一刀,是有人想杀人灭口,毕竟没有带走皇子,这女人留下来很快就会被发现是个假的。
当顾炀一发现娴妃是假的,马上派影卫去找真正的娴妃,却找不到对方的下落。而且事后经过调查,昨晚那一拨刺客,背后的主使人,极有可能就是娴妃。
想想也是,其他妃嫔就算想下手,也不会挑这个敏感的时候,几个时辰前才宣布要立太子,晚上马上动手,这不明摆着告诉陛下,快到后宫找凶手吗?再说,妃嫔们和宫外联系也要时间,几个时辰哪里够她们布署一场刺杀。
只是顾炀很疑惑,娴妃既然可以悄无声息地出宫,为何还要搞出“刺杀”这么大阵仗的把戏,而且还想带走顾曦?她要带走顾曦,把人敲晕了抱走不就行了?
……看来影五果然和她是一伙的,娴妃肯定是知道了,顾曦身边有影卫,所以利用刺客,将守在顾曦身边的影卫给引开来。
他收回思绪,望着坐在底下的顾曦,暗自吁了一口气,幸好对方自保能力还不错,没有被捉走,不过这还不够,或许他该让顾曦开始习武?
他摸了摸下巴,开口问道:“皇儿,你想习武吗?”
“回父皇的话,想。”顾曦虽然不晓得,对方怎么会突然换了个话题,但是一听说可以习武,自然精神抖擞,兴致无比的盎然。
“嗯,过几日孤会安排,有武艺傍身也是好的,以防再有像昨晚上的情形发生。”顾炀点点头,觉得顾曦眼里的光亮和风采,有些炫目。
父子两说了一会话,顾炀想起宫女红眉,因此问了问顾曦的意见,顾曦沉吟一会后,开口说道:“回父皇的话,红眉没有大错,不过不适合在儿子的身边,儿子想着,皇奶奶身边缺个人,不如就给皇奶奶吧。”
“嗯,如此甚好。”顾炀点点头,大手一挥,便将红眉派到太后的宫里,旨意上说的好听,红眉心灵手巧,加之深谙推拿之法,大皇子特意献给太后,替太后纾解筋骨。
旁人不知道,以为这是大皇子在向太后示好,太后虽然不满陛下随便塞人给她,不过听说红眉是大皇子以前身边的大宫女后,认为这是大皇子在向她示弱,便笑着收下了。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顾曦早发现太后不喜欢他,所以才会将红眉丢给对方,而且他细细回想一遍,觉得昨夜红眉的表现太过异常,因此巴不得对方滚得远远的。
因此顾炀一问,顾曦便决定让红眉和他讨厌的太后凑一块,反正太后宫里他也不会去,将红眉赶到那里,就不会再看见对方了。
顾曦并没有将对红眉的疑惑告诉顾炀,可是顾炀又哪里会不知道,昨晚的一切经过影卫的整理,一大早便有一份完整详细的报告呈上来。
顾炀也看见了红眉的表现,一个只会尖叫的宫女,还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被拖走,就算一时受了惊吓,难道回过神来之后,不会赶紧去解救主子吗?
更离谱的是翠柳,自己的主子都换了,还没有发现?还是说,翠柳和红眉都和娴妃是一伙的?顾炀眯着眼,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就在这时,影卫来报,在皇宫一个偏僻的角落,发现了翠柳的尸体。
顾炀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怎么一回事?”影卫跪在底下,额上直冒汗,按理来说,宫内发生的大小事,他们都应该掌握才是,可是偏偏,直到发现了翠柳的尸体,他们才知道人被杀了。
这个发现简直就是打影卫的脸,也让顾炀深深觉得,影卫不可靠。因此训练自己的人,这一件事,被顾炀列为目前最要紧的事之一。
其他要紧的事,当然是安排人手保护顾曦。虽然不晓得娴妃为何要带走顾曦,但是他相信,一次不成功,对方绝对还会再来第二次。
所以他该做的,就是将顾曦保护好。……
大皇子遇刺的消息,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各宫妃嫔知道后,一方面咬牙顾曦逃过一劫,另一方面又为动手的姐妹哀悼,这么急着找死,真是让人拦也拦不住。
大家心里都在不断猜测着,哪一个才是动手的人,她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幕后的主使者会是娴妃,毕竟目前“娴妃”还躺在她的宫里,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对众妃嫔来说,没有除掉皇长子,除掉娴妃也是好的,毕竟谁知道会不会哪一天,陛下对她旧情复燃,若是再让她生出一个皇子,怕是地位会更加的稳固。
太后的想法也一样,她一直很担心,娴妃会重新入了陛下的眼,虽然对方的神智不太清醒,可是她只是记忆混乱,平日看起来和常人没有不一样。
幸好对方只剩下一口气了,只是很可惜,顾曦竟然没事,太后叹息了一声,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向陛下开口,好让对方收回封太子的成命。……
顾炀答应顾曦的事,从来就不会忘记,隔日一早,就有一位年约三十,看起来刚正不阿、雄赳赳气昂昂的武将,来到顾曦的宫殿,说是要教顾曦武艺。
武将见了顾曦,眉头隐隐一跳,将顾曦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望着对方干瘦的小身板,心里有些不屑,却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他自以为隐藏得好,拙劣的演技在顾曦的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不过顾曦也不介意对方的态度,他现在这个身体确实不好,因为从小营养不良,所以发育比较迟缓,虽然跟在顾炀身边,好好的养了两年,但是身量还是比不上同龄的孩子。
武将再不屑,见了顾曦也得行礼请安,毕竟对方是皇子,还是未来的太子。尽管册封典礼还未举行,可是陛下的生辰宴后,满朝文武都听说了,陛下要立皇长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