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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氏房中点了安神助眠的熏香,服侍她早早睡下,李霜临看着任务仔细琢磨了片刻,然后取了一旁桌上的信纸写了起来。把写完的信纸压在宁氏卧房桌上的显眼位置,她又开始翻起了背包。
从背包里找出一件以前在扬州时闲极无聊做着玩的衣服,李霜临看着眼前精致华美飘逸出尘的广袖长裙,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感谢我当初犯脑抽似地浪费布料,这件华而不实的衣服居然也能派上用场了!”利索地换上了这件暗纹环绕坠饰繁复的素白长裙,戴上几件镶嵌了水晶的银饰,明眸皓齿清雅动人的女子对着铜镜端上一脸优雅清圣的淡笑,心中忍不住嘚瑟了起来。
“1号脸果然清秀,怎么穿都好看!”在屋子里走了几圈适应了一下有些碍事的衣袖和裙摆,李霜临把计划在脑袋里过了一遍,随即推门出了屋子。
“望月高悬,明亮皎洁,想必今晚的演出效果一定会很好!”
林中小道,唐国公李渊正带着家眷连夜赶往太原就任,突然,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群骑着马的黑衣蒙面人,自称响马劫道,毫无征兆地就向他们杀了过来。那伙人武功甚高,李渊一家不敌,仓皇逃往树林。
正当那响马越追越近,众人危在旦夕之际,一阵马蹄之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不过数息之后,就见一人单人独骑,手持金锏,如天神降世一般救下了长刀之下的李世民。月色之下,来人双目如电,不怒自威,正是押解响马之首龙海回衙门,途径此处休憩的秦琼。
催动着黄骠马,舞起双锏制敌,只见那金锏虎虎生威,凡所过出,皆是颈断刀折,正可谓:马到也,强徒辟易;锏来也,山岳皆惧!
这勇武过人、威风赫赫的模样,看着李渊等人皆是目瞪口呆、惊讶不已,那李元霸更是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秦琼,口中吃吃叫着:“神、神神神仙!”
秦琼虽勇,但那伙响马也非泛泛之辈,在初时的慌张无措之后,便迅速地冷静了下来,配合默契地组织起了对抗,倒也与秦琼斗了个旗鼓相当。
就在两伙人僵持不下之际,一阵飘渺的琴声突然在林间响起。那琴声之中满含金戈肃杀之气,听着令李渊一行人以及秦琼顿觉极为不适,而那群响马更是觉得这琴声震耳欲聋,一时之间手上动作都有些停滞了。
突遭此变,秦琼看着捂着耳朵状似极为痛苦的黑衣人,不由怔愣在了原地。
“秦大哥,你不要惊慌,是我前来助你了,快趁此机会制服这帮人吧!”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秦琼耳中,他心里惊讶之余,下意识地举目四顾,却不见说话的人影。
“秦大哥,我就在附近,只是隐去了身形,还请秦大哥信我这一回,先解决了这伙响马再说其他!”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秦琼当机立断,挥锏再次杀向了响马。
因为琴声的干扰,黑衣人们原本井然有序的节奏被打乱,实力还发挥不出一半,就这样被秦琼轻轻松松地几下就打死了大半。
打杀了一名伤到自己手臂的黑衣人,秦琼目带杀气地盯着最后的三个余孽,举着金锏的双手跃跃欲试。那三名幸存者见状对视一眼,干脆无比地转身就逃。
见那三人逃得飞快,秦琼也没有再追。眼尖地瞥见一块牌子,他下得马来,将那牌子拾起一看,就见明晃晃的“金蛇卫”三个大字赫然其上。
“金蛇卫乃是皇家卫队,如今竟一身黑衣蒙面地出现在这历城境内,做那响马劫道的活,其中意味还真是令人不多想都不行啊。”树林之中,女子婉转动听的声音悠然响起,众人下意识地一抬头,就见一道飘逸身影披着月光,自半空之中飘然踏叶而来,恍若谪仙降世,风华无双。
缓缓落于秦琼身前,女子容颜清丽,有沉鱼之姿,落雁之貌,一身素白广袖长裙更衬得她肤清胜雪,一双纤长素手抱着一把鎏金描红的凤首箜篌,身姿优雅从容地站在那里,竟看得众人都痴了。
转身面对秦琼,李霜临嘴唇微动,一道声音便传入秦琼耳中:“秦大哥莫惊,此乃传音入密之术,旁人是听不见我在说什么的。我承认,自己的确有些事情瞒着你和伯母,但是请秦大哥相信,我待你们都是出自一片真心,绝对没有半点恶意!”
“我明白,我早就已经决定相信你了。”眸光深邃地看着一眼面前气质大变的女子,秦琼沉默片刻后轻声答道。
闻言,李霜临面上一喜,心中亦是松了一口气,继续道:“秦大哥如今惹上了那金蛇卫,恐怕他们绝不会放过你,你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我娘就拜托你了。”向李霜临一点头,秦琼转身欲走。
正在此时,已经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的李渊突然带着家眷上前几步跪了下来,对秦琼和李霜临拱手道:“多谢壮士和姑娘出手相救。”
李元霸更是满脸兴奋地看着二人,道:“神神神神仙,你打得太太太太好了!还有还有神神神仙姐姐,你一弹琴他、他们就都动不了了,真是太、太厉害了!”
“你们赶紧走吧。”秦琼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便毫不犹豫地上了马。
“壮士,可否留下姓名?”李渊急道。
“不必了。”背着众人伸出手掌一摇,秦琼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见李渊等人似有些失望地望着秦琼离开的背影,李霜临微微一笑,道:“你们也不必如此,来日若是有缘,定有机会再见。”言罢,便转身欲走。
“姑娘请留步!虽知冒昧,但还是请姑娘留下一个称呼,至少请让我等知晓恩人是谁。”见那飘渺如仙的女子也要离开,李渊连忙开口,语气极是诚恳。
闻言,李霜临回过身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李渊一番,又将视线逐一转向了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等人,最后停留在了李元霸的身上。
只见那女子瞧见了李元霸,突然眸光一亮,嘴角挑起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意来,道:“你这孩子倒是不错。”
“神神神神仙姐姐夸我了!呵呵…神神神仙姐姐你太厉害了,那个、个声音把他们都弄晕了。”一脸崇拜外加星星眼地看着李霜临,李元霸呵呵傻笑着道。
“不过雕虫小技而已,看似厉害,实则早已违背了这琴曲的真意了。”看了眼怀中之琴,女子的脸上恍惚现出一抹黯然,随即消失无踪。
“这里很危险,相信你们也该知道刚才那群打着响马幌子的金蛇卫是什么来头,若是惜命,便立刻赶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至于称呼…”突兀地拨弄了一下琴弦,流泻出一段清泉叮咚,女子眼带深意地瞥了若有所思的李渊一眼,敛眉低笑。
隐晦地瞧了李世民一眼,瞥见他的血条空了一截,李霜临心念一转,在背包中翻了翻,取出一组备好的彩色薄贴,道:“这位公子似是受了伤,我这里刚好有一些药贴,贴在伤处愈合会快上许多。”言罢,便将薄贴扔向了李世民。见他接下,也不顾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李霜临又转向了李元霸,道:“你这孩子不单天资卓绝,亦有赤子之心,我看你倒是顺眼得很,来日若有机会,便让你听听这把琴真正的声音吧。”
“那么各位,有缘再见了。”披着清辉的身影在幽暗的树林之中散发着温润的微芒,女子拂袖转身,镶着银丝的衣袖闪过一瞬银辉,恍惚了几人的眼。随即,就见她振衣而起,广袖云摆翩飞,就这般踏月而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父亲,我刚才看见那位壮士的腰牌上,刻着一个琼字。”从女子飞天的震撼之中回过了神,李世民转头对李渊道。
“琼…五…琼五!”将秦琼那伸出摇摆的手掌误认为了“五”字,李渊自以为悟出了秦琼的名号,又道:“那那位姑娘呢?”
“父亲可记得,那位姑娘曾经拨动了一下琴弦。”
“琴弦?莫非…”
见李渊一脸沉思的样子,李世民忍不住道:“父亲,不论如何,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为妙。”
“世民说的不错,众人马上收拾收拾,准备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