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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内,方桌上,一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药丸正静静躺在一块细布之上。
“这是?”谷之岚看着突然把自己拉到屋里的女子疑惑道。
嘴角牵起一道冷峭的弧度,李霜临将药丸往前推了推,示意谷之岚察看一番,并道:“这是我从一头鹿的肚子里找到的。我观察过,同一时间被喂下这种药丸的鹿都变得很不对劲,症状同镇子里发生的瘟疫可谓是如出一辙!”
“你说什么?鹿群被喂下了这种药丸?难道说…”猛地抬头直看向李霜临,谷之岚一脸震惊地道:“这场瘟疫是人为的!”
耸了耸肩,李霜临挑了挑眉,道:“按照我所发现的一切蛛丝马迹来看,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可能。当然了,为了避免冤枉好人,我们最好还是再确认一下。”
说着,她就收起药丸,率先就走了出去。
带着谷之岚来到鹿奔原东部,看到鹿群中那些明显就很不正常的鹿,谷之岚的心霎时就凉了一半。
“原本最稳妥的确认方法就是把这药丸喂给一只健康的小鹿,看看是否会发生什么。只不过,这药丸得之不易,现在又不好打草惊蛇,所以我就先带你来这里看看。”
“虽然如此,再加上你的见闻,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此乃人为之事了!”摇了摇牙,谷之岚面露愤怒之色,道:“如此灭绝人性之事,究竟是何人、又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呢?”
眯了眯眼,李霜临冷笑一声,道:“不论是为了什么,那些人都必有所图。等着吧,如果我的估算没错的话,咱们很快就能看到一出好戏了!”
闻言,谷之岚似有所悟,转而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揪出幕后主使,并且找到解药救治镇民。不知你可有看清那下药之人?”
“那是一群红衣女子,观她们身上服饰,应当是有组织的,这就比独行者好查得多了。”顿了顿,她又道:“之岚姐,凭着这颗药丸,你能不能找出此药的配方?”
“这…恐怕很困难,就凭这么小的一颗药丸,就算是药王,一时之间恐怕也是分辨不出的。”皱了皱眉,谷之岚为难道。
“那如果多几颗样品呢?”
“这就很有可能了!”
闻言,李霜临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有可能就好!那些红衣女子所图不小,为了尽可能的将瘟疫扩散开来,接下来的几天她们必定还会再来这附近。到时候,我就有机会多收集一些样品了。”
对此,谷之岚心中一喜,自是点头称是。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谷之岚遣了弟子将这个阴谋的消息和那枚药丸送回了万花谷,一者请求药王相助,二者希望多派几名弟子前来。而李霜临则没日没夜地蹲在鹿奔原,搜寻着那些红衣女子的踪迹。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数日后,红衣女子再次出现在了鹿奔原。而这一次,李霜临抓紧了机会,将那些吃下药丸不久的鹿全数杀死,取得了十多颗药丸。
回去交差之时,李霜临还借口听到了那些红衣女子的谈话,将自己唯一记得与这次瘟疫有关的药材——「仙香草」,和一些诸如“圣教”、“施药”、“感恩戴德”、“信徒”之类的零碎词汇告知了谷之岚,自是一番推敲不提。
是日,天都镇内突然出现了一名外地富商,一来镇子就开始大肆收购鹿肉,只要是鹿肉,他都来者不拒。城中的鹿肉在他的搜刮之下几乎断了货。一时之间,猎人们纷纷聚集在了鹿奔原,鹿群们通通都遭了秧。
而令人奇怪的是,自从这名商人来了之后,镇子里就很少再出现新染上瘟疫的人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万花谷来人。看着谷之岚手中的解药配方,李霜临默默捂着自己迅速瘪下来的腰包,不由得内牛满面。
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啊有木有!红衣教姐跟你们势不两立!
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李霜临对谷之岚以及赶来相助的万花弟子们道:“有了解方,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这几天要麻烦各位尽量多配出一些解药来,一定要赶在那群红衣女子之前向镇民们施药!”
嘴角划过一道讥讽的弧度,李霜临眼中满是一片冰凉,冷笑道:“想当救世主欺世盗名,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我倒要看看,待我们治好了镇民们的瘟疫之后,那些红衣女子还拿什么去迷惑世人!”
连日来,在万花谷弟子们的无私施药之下,天都镇的瘟疫很快就得到了控制。见有药可医,原本骚动不安意图搬家的镇民们都暂时定下了心来。
同时,谷之岚又发布了“鹿肉可能是病源”的消息,并让镇民们平日多注意饮食饮水,将病发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一切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过十多日,整个天都镇就基本恢复了正常秩序。
凭借着自己已经解封到了70级的神农技能,李霜临积极地帮着谷之岚配制解药,此外亦不忘提放红衣教的下一步动作。
可是,等了半个多月,天都镇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那群曾经出现过的红衣女子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消失了踪影。
“聪明的做法。”面对谷之岚的疑惑,李霜临一脸可惜地道:“天都镇的形势已经完全脱离了她们的掌控,再出手很容易暴露自己。于是,一处行不通就索性另寻别处,恐怕其他地方也有不少她们为笼络人心而设计出的骗局。”
“那百姓岂不是又要遭殃了?”闻言,谷之岚一脸担忧地道:“可惜咱们根本就没有她们故意制造瘟疫的证据。”
“是啊!可惜了!”叹了口气,李霜临道:“为了尽早遏制疫情,我放弃了将她们人赃俱获的机会。若是等到那些红衣女子正式现身施药,不单能够知道她们的身份和根据地,还有机会揭发她们的阴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天都镇的居民们根本就等不起啊!”
闻言,李霜临洒然一笑,安慰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红衣女子’这个标志已经足够明显了,按照她们的作风,以后闹出来的动静绝对小不了。所以,只要我们平时多注意着点,还怕找不到她们的踪迹吗?”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无奈地叹息一声,突然,谷之岚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叫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你不是提到过「仙香草」吗?我记得这种药材很是罕见,生长的条件极为苛刻,整个大唐估计也找不出几个符合条件的地点。只要我们找到盛产这种草药的地方,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些红衣女子了!”
话刚说完,她就火烧火燎地回了屋,片刻之后捏着一封信跑了出来,拉过一名弟子就让他把信送回万花。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看着那名弟子远去的背影,谷之岚长呼出一口气,呢喃道。
解决了天都镇瘟疫一事,近一个月来都忙得连轴转的李霜临总算是空闲了下来,有时间好好休息一番了。
这一日,李霜临换上了一件浅蓝素纹锦缎长袍,披了件白纱外套,好好拾掇了自己一番,然后骑上浮云马,来到了长安东南角的抚琴台。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抚琴台!”头顶着称号,名叫“角”的小姑娘拦在马前,一张小脸极力摆出严肃的神情,道:“前方乃是琴魔住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翻身下马,李霜临看着一副小大人样子的小女孩,露出了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道:“我此次正是为拜访琴魔而来,不知姑娘可否通报一声?”
“不行!师傅不喜见外人,你要是还想活命,就马上离开这里!”想也没想,小丫头就坚定无比地拒绝道。
闻言,李霜临也不脑,只是摇了摇头,无奈道:“也罢,你既然不肯让我进去,那我请她出来也是一样的。”
说完,顶着小丫头陡然警惕起来的目光,李霜临装作从马背上的包裹里探,实则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了那把已经搁置了许久的凤首箜篌。
素手搭弦,一阵优美动听恍若仙乐的琴声,自她纤柔依旧的手指之间流泻而出。
一曲终了,李霜临望着站在不远处满脸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女子,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抱着箜篌,她一步一顿地缓缓走向那人,在她面前站定,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道:“我回来了,婷姐。”
回应她的,是女子忍不住微微颤抖的怀抱。
“回来就好,活着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