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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莲县西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赵飞和穆念慈两人驻步良久后,在这阳光的余晖下,倒是让人一种平静的心情。
两人又向前走了两步,穆念慈以为他要去找映月坞的红苗,正要钻进人群,赵飞拉住她的手,随即放开,摇了摇头:“穆姑娘,你先去休息吧。我去五莲峰瞧瞧!”
“好。”穆念慈面无表情,薄薄的嘴唇好像没有张嘴一样,很自然的转身就消失在人海里。
五莲峰在城西十余里地,以赵飞的脚程,加一把劲,半个时辰出头就到了。夜幕初降,五朵莲花瓣高高矗立,远近的青山盘旋交错,蜿蜒起伏,月亮初上云霄,清风徐来,甚是美丽。
想起冉欢说过的,毒王就住在五莲峰最高的碧落坞上,他翘首眺望了半天,最高峰虽能看见,碧落坞却始终不知在哪里。
赵飞一点也不担心,他反正只是来探探情况,成与不成也没那么重要,就像追命常说的“得失幸命,不外如是。”
他信步往前走,天已近黑,眼看着就要靠近登峰的路口,这倒让人有些高兴,还没等他欣喜,却不知从哪里闯出两个黑苗正挡在他们面前,瓮声瓮气道:“你干什么的?”
赵飞舔舔嘴唇,露出习惯笑容,打了个哈哈:“我是上山打柴的,咦,两位小阿弟,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走开,走开!”两位小阿弟不耐烦道:“没听说过么,圣姑回来了,为保五莲峰清净,吴公子下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峰内百步!”
你奶奶的,拿着鸡毛还真当令箭了,赵飞哼了声,正要想个法儿骗开两个小阿弟,却听山脚下传来一声清喝:“吴公子来了!”
哗啦哗啦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年约二十多岁,长眉阔目、高高壮壮的黑苗壮汉扶着柴刀当先走来,不言不笑,威严十足,他的身后还跟着数十个苗家青年。这就是那个大老爷最喜欢的小吴公子了?果然生的有些气概!
“参见吴公子!”所有的苗人都转过身去,对着小吴公子躬身施礼,倒有些中原人的礼节。本来这在苗族不流行,可是小吴公子自从去了华家人那里玩了一趟,也搞起这些形象工程来。
那小吴公子嗯了声,眼都不斜,径直朝峰上而去。赵飞眼珠滑溜溜一转,趁着天色黝黑、两个小阿弟又在对小吴公子施礼之际,他人悄悄移动,悄无声息的跟在了诸位随从身后,向那五莲峰而去。
五莲峰山高坡陡,不易攀爬,小吴公子一行人早已习惯山路,行进甚快,也可以看出来对此地情形极为熟悉。行了小半截路程,前面便现出一条险峻的石道,狭窄的紧,两个苗族壮汉守在道前,看那衣裳上丝线的颜色,是白苗人。
小吴公子在那两名守卫前站住,大声道:“请两位阿弟通报一声,就说吴世求见圣姑!”
原来这小吴公子叫吴世,也不知道是大老爷文化低,还是太懒,估计是后者,给孩子取名字有点随意啊。
把守路口的两名白苗轻轻摇头:“日头落了,圣姑已经安歇,小吴公子还是请回吧!”
小吴公子哼了声,他身后的一名年轻些的壮汉已暴跳如雷:“每天来都见不到人影,她当我阿哥是什么?你们这两条守门狗,回去告诉圣姑,如今的苗寨,可不是从前的苗寨了,叫她给我放聪明些,好好伺候我阿哥!”
“啪!”斜刺里飞出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不偏不倚,狠狠砸在那壮汉的嘴角。
“唉哟,”壮汉凄厉惨呼,嘴唇已被砸的肿了起来,鲜血淋漓,顿如杀猪般嚎叫。
“小五——”小吴公子唤了声,急急扶住他,刷的拔出柴刀,四周瞅了几眼,怒吼道:“谁?谁打我小弟,滚出来!”
“小吴公子,好大的威风啊!”一声冷哼传来,从那狭窄的石道中行来一个白苗长者,瘦瘦高高,须发皆白,眼神如鹰隼般凌厉,很有些气势。
小吴公子眼神一闪,似乎有些惧怕这白苗长者,急忙将柴刀收了起来,恭敬道:“原来是张阿叔,小侄给您问好!”
“不敢当!”张阿叔摇着头,脸上满是冷笑:“你们黑苗人现在了不起了,纵横苗乡百里,谁家不怕你?你们兄弟俩已经敢到五莲峰来撒野了!”
小吴公子脸色难看,似乎不敢反驳,低头道:“阿叔误会了,小侄来此只是求见圣姑的!您是苗乡最德高望重的长老,我和小五都是您看着长大的,这五莲峰是苗家圣地,我们怎么敢在此撒野!”
“哼,”张长老满脸怒气:“你知道就好!当年,我身为大长老,和其余几位长老都曾力荐你父亲暂代其职。本想着你能为我们苗乡争气、为苗寨造福,可是十余年过去了,你看看,这百里苗乡被你闹成什么样子?反抗四起、民不聊生,你们一家对得起赏识你们的长老、对得起我们这苗家的数十万乡亲吗?再这样下去,你们就是我们苗家的千古罪人!”
小吴公子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脸如猪肝。赵飞在一边听得啧啧赞叹,难怪这位张阿叔气势如此不凡,原来是苗寨最年长的的大长老。看他教训小吴公子就像教训孙子似的,人家就有这个资本啊。
那苗寨大长老白须急抖,想来这一番话也叫他自己心里不平静。
“圣姑已经安歇,你们还是下山去吧,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张阿叔长久才哼了声。
小吴公子眼中闪过一缕凶光,一句话也不说,对张阿叔施了个苗礼,扶住柴刀转身就走。
张大长老望着他的背影摇头长叹,满面悲色,沉寂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来,大声道:“刚才是哪位乡亲仗义出手?还请出来一见!”
原来刚才是赵飞实在忍不了小吴公子的无理,悄悄在一旁出手。本想砸头的,没想到准头差了些,竟然砸到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