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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随着师父回到那口水塘边,两个人配合着,把一道阳符用桃木枝钉在了塘边唯一没被钉符的乾位上。如此一来,水塘外围的二十四个方位就全部被封住了,所有进入水塘的阴煞之气,都被封锁在了里面。
师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掏出一道符点燃,围着水塘念念有词的走了一圈,和我碰头以后,两个人相对笑了一笑。回首先前的经过,虽然没算遇到什么凶险,但也够惊心动魄的,只要稍微哪里出了一点差池,今晚就不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见师父把一根长长树枝伸进水沟里,在我们用于拦截阴煞之气所洒的那一道香灰上破开了个口子,我忍不住问:“师父,为什么要把它破开?”
师父丢掉树枝,用手顺着沟指了指说:“这沟里面还有残余的阴煞之气,但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和影响了,就让它们顺着沟走吧,到时候天一亮,阳气就会把它们冲散。”
我把头点了点,用望气法望向那水塘,只见塘面上‘黑雾’弥漫,再看向这沟里,果然有淡淡的黑气在流动。
往那鬼宅回去的路上,我把那个衣着不伦不类的人出现,助我拉开那个醉鬼的事,告诉给了师父。
“那人应该一直就在暗处躲藏着,直到我无法阻止那个醉鬼往沟里面冲,他才突然出现,拉开了他,师父…”我用手抠着额头说:“我们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晨晨,那人暗中协助我们,应该也是这个目的,难道说,他就是那天晚上从胡永生手底救下晨晨的那个黑衣人?”
师父想了想,问我:“那人长的什么样子?”
“就是看不到脸,不知长的什么样子,看身材,跟那个人有点像,但衣着不一样,我也不敢确定…”
师父说:“先不管他,只要对我们没有威胁就行了。”
我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妥,那人真的对我们没有威胁吗?如果他就是清溪镇上躲在暗处的那个什么‘先生’,那么,他救晨晨,肯定是源于他的不知道什么目的,为了让晨晨帮他做某种事。
对于我一直在暗处追踪的,关于晨晨的这个‘秘密’,我始终没有告诉给师父和高老头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说出去可能会把晨晨置于险境。
回到那座鬼宅,我和师父先后由那墙洞钻进夹道里,继而出了夹道,来到院子。
我惊讶的发现,这座宅子从感觉上跟先前已经大不一样了,没有了那种阴森死寂的感觉,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常年无人居住的荒宅子。
来到院子的正中,师父再次把罗盘取了出来,磁针不再抖来抖去了,这座宅子的磁场恢复了正常。
忽然,从西面的一座厢房里传来‘咕咚咚’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老鼠。
师父说:“这座宅子里的老鼠,长年累月下来已经习惯了这宅子紊乱的磁场,眼下,磁场恢复了正常,它们反而不适应,我想,过不了多久,它们通通都会死去。”
“师父,现在可以破局了吗?”我问。
“不…”师父摆下手,“先不着急,眼下,阴煞气已经排空了,我们先看一看,它们原本是怎么在这宅子里面流动运行的。”
“这要怎么看?”我愣问。
师父说:“好比地下的蚁窝,蚂蚁一旦全部搬走,就会留下四通八达,错综复杂的蚁洞,也叫蚁道。阴煞气也是一样,它们全部被排空以后,那么,这座宅子里就会有‘气道’留下来,只不过,这种‘气道’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师父说着,望了一圈,把手电打开道:“跟我来。”
我尾随着师父,朝着西厢房走去。那厢房里的老鼠好像都已经疯了,听到有人来也不躲避,‘咕咚咚’搅闹个不停,而且毫不畏光,我们刚一进屋,手电一晃,从屋角蹿出一只小猫般大的老鼠,身上的毛炸的像刺猬,趴在地上,冲我们呲牙咧嘴。
老鼠向来都是怕人的,突然变得不怕人了,而且还一副想要咬人的样子,着实令人恐惧。我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这时,那老鼠蹿了过来,师父一声断喝,那老鼠从半空掉了下来,战战兢兢蜷缩地上,房里的其它声音也停止了。
师父走过去,抓住那老鼠的尾巴,把它拎了起来,那老鼠毫不反抗,十分驯服,我都看呆了。
“走,我们借助这宅里的老鼠,帮我们把这宅子里‘气道’给画出来…”
来到宅院东南角的那处夹道里,师父先是从那老鼠身上剪了一绺毛下来,放入我们刨挖的排气的那个坑里,点火烧掉。然后,他找来一块木板,命我盘腿坐在地上,把木板放在我腿上,再摊开一张白纸放上木板,我执笔在手,点上白纸。
师父把我的生辰八字写在一道符纸的背后,将符纸折叠,掰开那老鼠的嘴塞进去。
“你把眼睛闭住,把全身放松,不要使任何一点力…”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师父念起诀来,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变的混沌了,手似乎在动。过了良久,就听‘啪’的一声响,我清醒了过来。
“可以睁眼了…”
我睁开眼睛,只见那老鼠趴在地上,好像是不知从哪里奔跑了一圈回来,累的都口吐白沫了,肚子一鼓一瘪的。
“你看。”师父手往下指。
我搭眼一看,只见那张白纸上画满了线条。
“这…我画的吗?”我呆问。
“你画的。”师父说。
这些错杂的线条,便是这座宅子里原本地下的阴煞气流动运行,所形成的‘气道’了,准确的说,是‘气道图’。这老鼠也够猛的,也就一个多小时的工夫,它被师父操控着,沿着气道在这宅子里东奔西跑,指引着我在纸上画了这么多密麻的线条出来,运动量之大,简直难以想象,怪不得累的口吐白沫。
虽然这宅子的气道图有点复杂,但也并不是很难看懂。师父指着边角的一处说,你看这里,线条比较少,便是我们处身的东南角的这处夹道,这里的阴煞气比较薄弱。
在这张图上总共有九个‘点’,每个点都由数十条线交叉而成,其中八个点分列整张图的外围,便是王道仁往这宅子里布设东西的位置,还有一个点位于正中,是院子里的那块碑。也不知那鬼老头儿还在不在碑底下,现在怎么样了。根据这张图来破局,就很容易入手了。
“咦?这是什么?”我的手指向一处空白。
师父也愣了,眉头皱了起来。
那空白也就小指的指甲盖那么大,位于整张线路图的一边上,如果不仔细去看,很难注意到。
“怎么会有一处空白在这里?”
我和师父面面相觑,图上出现空白,说明没有阴煞气往那里流,怎么会这样?!
“有东西。”师父沉声说:“一定有东西。”
按照比例尺来算,虽然在这图上,那空白处只有小指甲盖大,可是如果放大到宅院里,那可相当不小,若是有东西,那得是多大一个东西?
“这里,是我们处身的这处夹道…”我用手指着,往那空白处移动,“那么这里呢?”
看向夹道外面,我和师父同时道:“是那座正屋!”
“屋子底下有东西,走,过去看看。”师父说。
这座正屋里的情景,同我和聂晨第一次踏入这座鬼宅时所见,没有什么变化。地上很厚的灰尘,到处都是蜘蛛网,中堂挂着一幅霉的污七八糟的画…其它就是破桌断椅等等。
撩开蜘蛛网,师父指着一处说:“大体应该就在这个范围。”
那里靠墙是一张低矮的桌子,把那桌子搬开,露出很新的一块地方。由于桌子的遮挡,这里的地上没什么灰尘,裸露着青砖。师父敲了敲正中的一块砖,发出‘空空’的回音,底下是空的!
把砖撬开,一个的洞显露了出来。那洞圆圆的,很规则,像是在电视里见的古墓的盗洞,大小直径容纳一个成年人绰绰有余,洞壁上挖有供人上下攀爬的凹槽。
这洞挺深,虽然底下很黑,但我仍能够看到东西,只见这底下空空的,应该是有挺大的一个空间。
倾听了一番动静,师父当先爬了下去,我随后而下,双脚着地以后,往四处一看,我不禁惊呆了,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记得那陈连长说,作为一个不死的人,一旦自己本来的阳寿尽了以后,就要隐姓埋名,躲藏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如果那个王道仁一直都还活着,那么,他在自己本身的阳寿尽了以后,是居住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