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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放血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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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来到楼上,聂晨的房门口。推门推不动,里面插着的,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反应。

    “师父…”

    “别慌。”

    我让到一旁,师父敲门,“晨晨…”

    连喊了两遍,就听屋里面聂晨‘哎?’了一下。我松口气,抹了抹鼻子尖上的汗。

    “把门开一下孩子,叔看看你…”

    ‘扑踏’‘扑踏’的脚步声过来,‘吱呀’,门开了,聂晨穿着睡衣站在那里。

    她先是冲我顽皮的挤了下眼睛,然后看向师父。见她脸色苍白,身子有些发抖,我的心像是被针给戳了一下。

    “有事吗叔?”聂晨问。

    “屋里面说吧。”

    “好…”

    走着走着,聂晨的腿软了一下,我忙扶住了她,她背对着师父,轻轻扭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后冲我努了努嘴。

    我把聂晨扶坐在床上,师父摸了摸她的额头,俯身温和的问:“感觉怎么样晨晨?”

    聂晨看着师父,眼圈忽然红了一下,她摇头笑了笑说:“就是头晕没力气,不要紧,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嗯,是这样的晨晨…”师父淡淡的说:“我张家的祖传方术里面,有中医的成分。我听冷雨说,你的烧一直不退,所以我就想,用我家传的方法帮你退烧…”

    聂晨开始愣了愣,笑道:“那岂不是要辛苦叔你了?”

    师父温和一笑,“没事,坐好孩子…”

    聂晨靠坐在床头,双腿并拢,放在床上。师父取来一盏小灯点燃,抽出一根银针,在火上燎了燎。聂晨遵照师父的要求,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

    师父把针放在眼前,说:“把眼睛闭住,全身放松,不要使一点力。”

    聂晨有些紧张的笑了笑说:“好,我就当我瘫痪了…”

    师父一只手按压聂晨胳膊上的各处穴位,另一只手就用银针捻刺,很快,头上就出汗了。我大气也不敢喘的站在一旁看。

    过了半个多小时,师父说:“冷雨,你去找一只小碗过来。”

    我慌忙走了出去,过楼下向旅馆老板讨来一只盛饭用的小碗。师父一针刺入聂晨手腕的血管,手一压一放,然后针往上一挑,血洇洇的出来,流进了碗里,很快就把碗底给盖满了…

    见聂晨皱住眉头,我的心也跟着紧缩了起来,眼看着血越流越多,我忍不住开口道:“师父…”

    师父不答,只是定定的凝视着碗里,当血流了差不多小半碗时。师父一下将针拔了出来,血顿时便不流了。

    看着碗里面暗红色的血,我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师父用一道符把碗给盖住,端起来走了出去。

    我往床上一坐,“晨晨…”

    聂晨睁开眼睛,我问她感觉怎么样了,她说没先前那么难受了。

    “你看你…”聂晨抬起手帮我擦脸,“怎么出这么多汗…”

    师父走了进来,聂晨忙把手放了下去。

    “没事了晨晨,冷雨我们走吧,别打扰晨晨休息…”

    我起身要走,却被聂晨给叫住了。

    “等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师父道:“叔,我有些话要跟冷雨说…”

    我看向师父,他冲我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并且把门也给带住了。

    灯光下看聂晨,说也怪,她流了那么多血出去,脸色却比之前看着要好一些了…

    “冷雨…”聂晨深呼吸了一下,看着我,很平静的问:“我不是感冒,对不对?”

    我喉头哽了一下,“你…说什么?”

    聂晨幽幽的移转目光:“我知道的,我不是感冒,不然叔就不会用方术来帮我退热了…其实今天一整天,我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别瞎想,晨晨…”

    “别怕…”聂晨目光坚定的看着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不怕就好,乖晨晨,别瞎想,快睡…”

    我要扶她躺下,她却一下子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你不能走。”

    “怎么?”

    聂晨的眼圈红了起来,她的胸口起伏的很急促,“我不怕死,可是,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陪着我,好不好?”

    她的目光,根本就让我没法拒绝,我点了点头,坐在了床上。聂晨靠在我怀里面,很快睡着了,有眼泪从她眼角流出来,我轻轻的帮她擦了擦,感觉心里面很酸涩…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摸了摸聂晨的额头,欣喜的发现没那么烫了。我轻轻把还睡着的她放到一旁,给她盖上被子,走了出去。

    昨晚一回来,我就跟高老头儿要那块沉香木,老头儿说到早上给我。此刻他见了我,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还没等我开头,他便道:“那啥,冷雨啊,大爷我对你不住…”

    “怎么了大爷?”我愣问。

    老头儿支支吾吾说:“我,我把你哩小星给看丢啦…”

    “什么?”我眉头一皱。

    高老头儿不敢看我,他把那块沉香木取出来,说:“虽然我眼睛看不到她,但她那个啥,从这木头里出去跟回来我能感觉到哩,她那天出去就没回来过,这咋…”

    我心乱如麻的接过木头…夏星出去,是去了玄女宫,求玄女娘娘救我,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忽然想到那个‘仙女’的话,她说,一旦我‘使命’完成,夏星就会同我分别,那么眼下,她肯定还会回来的,可能是被娘娘留在了宫中小住…

    想到这里,我心神稍定,一抬头,只见高老头儿正在爬窗户。

    “你干嘛大爷?”

    “甭拉我,我跳楼死球儿算啦…”

    “这…大爷你别做傻事,夏星还会回来的!”

    “你把我当小孩儿哄哇?这么久没回,她还回个球儿哩回?甭拉我嘞,我死心已定,别说你,再加十个牛在你后头,也把我拉不回嘞…”

    我哭笑不得,正不知该怎么办,聂晨来到了门口,“冷雨别拉他,咱吃红烧豆腐去…”

    高老头儿转过头,舔舔嘴唇问:“啥红烧豆腐?”

    聂晨说:“我一大早醒来,正好碰到张叔出去买早餐,我就让他给你带份红烧豆腐,现在你既然要跳楼了,那就只能由我们来吃了。”

    “噫…”高老头儿跳下窗台,“这咋…给我买哩,你俩咋能吃哩?”

    “你都快死了,还要浪费食物不成?”聂晨说。

    “这…我不管那些,我吃完喽再死…”

    聂晨悄悄的冲我做了个鬼脸。

    不一会儿,师父买早餐回来了,还真有一份红烧豆腐!此外,还给聂晨带了一份鸡蛋菠菜汤,以及其它一些补血的食物。

    聂晨回房吃的,把我也拉了过去,她往床上一坐,摇摆几下腿,冲我嘟着嘴,可怜巴巴说:“我没力气,你喂我吃…”

    我苦笑看着她,说:“你比高大爷还赖皮。”

    聂晨坏坏一笑,“不然怎么制的住他呢?”

    喂聂晨吃过早饭,我也匆匆吃了一些,推说要去买点东西。出了旅馆,我来到聂晨昨晚到的那地方,找来找去,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难道说,聂晨昨晚放在这里的东西,被那人给拿走了?我望向四周,几座老宅子在这里。我感觉,那人应该就住在这附近,说不定,就在这其中的一座老宅里…

    回到旅馆,只见师父和高老头儿两个正在收拾东西。

    “是不是要往北,去找那个‘活煞’?”我问。

    “对…”

    师父告诉我说,现在法器,探测用的工具,都有了,再找它应该就不难了…从这里越往北去,越靠近玄女娘娘住的那地方,我心说,要是夏星后面还不回来,不行我就找过去,说不定,还可以和那个‘仙女姐姐’再见一面呢,可是,玄女娘娘当初说,她不会再见我了…不过,她没说不准我过去…

    趁高老头儿去卫生间,师父告诉我说,他昨晚只是用非常规的方法,帮聂晨把烧给退下来了,免得持续高热,损伤她的身体器官。对于救她来说,这还远远不够。具体该怎么救她,还要看她后面的身体反应来定…师父说聂晨这不是生病,而是中了邪,不适宜在床上久卧,随我们同去也好,可以随时观察她的身体反应。

    我们在这镇上雇了一辆拉山货的车,把我们送过去的那县城。一路上,我坐在车厢里帮聂晨挡风,不时的用手帮她提一提外套的拉链。

    师父告诉我们说,他和高老头儿两个联合起来,根据种种蛛丝马迹,再通过天象结合地理,最终得知那鬼东西往北去了。昨天,他们往北一直寻到一条大河边,从河两岸的风水气场来看,那东西应该就躲藏在沿河一带,只是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

    当初坐在那驾‘马车’上,御风而行,我感觉过了清溪镇以后,没多久就到了那县城。可是在地上走起来,却着实不近,再加上路不好走,将近中午,我们才来到那城里。

    当初在半空里看,我感觉这县城挺繁华的,到处都是灯火,可是真正白天过来一看,不过就是一个僻落的山区小县,街道年久失修,店铺漆黑老旧,不过,东西却很好吃。

    来到一家临街的小店,我们点了锅贴和羊肉汤,锅贴也还罢了,那羊肉汤一点膻味儿都没有,熬的白白的,像牛奶一样,味道特别醇香浓厚。高老头儿一口气喝了三大碗,撑的都快吐泡儿了。

    吃过午饭,我们出了县城,往北又走了七八里路,才来到那条河。

    这条河比孙庙村那条要宽七八倍,快赶上京杭运河了。找了个过路的人问了问,说这河是洛河的一条支流河,叫个什么名来着,我现在记不太清了。

    站在堤上往下看,凉凉的水气扑面,河水倒映着阴霾的天空,沿河两边有不少座荒山,正是秋季,一派苍凉肃杀的景象。

    往西北方向望,我望到了那座山峰,像个狰狞的巨人,矗立在迷茫的天幕下,玄女娘娘就住在过了那山峰以后的那处山谷里。

    一股阴风吹过来,河面荡起无数字细波,我打了几个颤,看着浑不见底的河水,心里莫名的一阵紧张。

    师父望了一圈说,走,我们就近找个村子,探问一下这一带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