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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农家乐的后院里,除了那辆长安之星,另外停着两辆车,不知是干什么的。从高处看,就像两只黑色的盒子。
我想到那个姓胡的服务生的话,难道说,这农家乐的幕后老板回来了?
“星,快,带我下去!”
夏星带着我往下落,随着越落越低,我看到其中的一辆车是警车。
再看那两间客房,门是开着的,门口空空,守门的那些人都不见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要让夏星拉我进客房里看看,那个戴面具的人突然从上空落了下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那‘人’把链子一抖,朝我甩过来,夏星把我拽开,链子穿进了那辆长安之星里。
那‘人’把链子拽出来,又要甩,一个东西突然从我们那间客房里飞了出来,那‘人’跳到一旁。
那东西掉落在地,我低头一看,是张叔那把小木剑。
夏星说快走,一下就把我拉进了屋子。
我先是看到地上一团绳子,然后看到几个警察,站在床边,再然后,我看到了我自己,靠床坐着,高老头儿用一根银针刺在我眉心,不断的捻动,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按压我的胸口。张叔站在一旁,表情很凝重…
突然,高老头儿把银针拔了出来,扭头看向我这里,夏星把我一推,我朝床边那个自己撞了过去。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我看到那个戴面具的人甩着链子,从门外扑了进来…
感觉有热热的东西进入我嘴里,我醒过来。
阳光从窗口透入,我看到了高老头儿,眼睛红红的坐我旁边,端着碗热乎乎的鸡汤。
“你醒嘞…”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高老头儿急忙把汤碗一放,把我扶了起来。
朝四周看了看,我发现自己正处身在农家乐的客房里。
问高老头儿怎么回事,老头儿说,不知道是谁报的警,警车过来,把被农家乐控制的我们几个给解救了。
“农家乐的人呢?”我问。
高老头儿说,警车一过来,那两个服务生就趁乱跑了,只逮住了那个胖厨子,还有那个外号叫‘钉子’的,剩下的,就是几个帮农家乐为非作歹的小喽啰。
两个警察进屋,解除捆绑我们的绳子,要扶我起来,被高老头儿挡住了。老头儿把我离魂去告阴状的事,讲给了他们,说千万不要移动我的身体,要是我最后一口气断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就在两个警察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门外传来骚乱声,一个小警察捂着眼睛走进来,说那个胖子挣脱束缚,打了他一拳,跑了…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吗?”我问。
“不知道嘞,警察说对方用公话打哩…快喝,把这鸡汤喝完,喝完喽给我讲讲,你这一趟都是见到些啥…”
那鸡汤不咸不淡,温度也刚刚好,很爽口,我一口气喝完,舔了舔嘴唇,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该不会是这农家乐之前给我们炖的那只鸡的汤吧?!”
高老头儿冲我一瞪眼睛,“你当我是糊球儿大爷哇,这是我那个啥,自个儿亲自给你另炖哩!”
“哦哦…”
我使劲回想了一遍我离魂从农家乐出去以后的经历,讲给了高老头儿。
听我说我看到聂晨和她爸开的那辆商务车了,高老头儿胡子抖颤,看起来很激动。
朝外面望了望,他问我还能不能找到那地方,我说应该能。
至于我在阴间客栈那里所见的,从上方云烟孔洞掉下去的那张纸。应该是农家乐的那个胖厨逃走以后,过去那水库烧的阴状。
他之所以袭警并逃走,可能就是因为听到屋里面高老头儿说,我离魂过去那客栈状告他们害人的事。具体胖子在那张阴状上写了些什么,就不知道了,总之,要不是那个婴灵,我和夏星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夏星,我急忙把那块沉香木摸出来,召唤夏星,见她从沉香木里钻出,微笑看着我,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高老头儿说,追我过来的那个阴间的东西,进屋以后被张叔给赶跑了。
这时候,隔壁传来吵架声。
“奶奶哩,炒啥球儿哩这是?”高老头儿说。
我挣扎着下了床,随老头儿一起过门口看,刚走到门口,那个秃顶的老杨就被从隔壁屋里面推了出来,摔在地上,弄的满身都是泥水。
胡子拉碴那人指着老杨,骂他不是东西,说跟他的交情从此一刀两断,说到激动处,上去踹了老杨一脚。
我想要上去拉,高老头儿拽住了我。
“拉球儿哩拉,这个吃屎长大哩玩意儿,踹死他都不多!”
听高老头儿这么说,胡子拉碴那人更来劲了,又给了老杨一脚。那个长的壮的走出,抓住老杨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
在地上蹲了一会儿,老杨灰溜溜的出了农家乐,不知去了哪里。
张叔在前面的那间招待室里,详详细细的把我们被这农家乐的人捆绑关押的过程,以及这农家乐害人的事,讲给了警方。
两个警察撬开瓦棚子底下隔间的那道小门,看到了那些吃骨灰长大的鸡。
正如我们之前所料,就算有证据证明这农家乐的人用超自然方法害人,也没办法把他们怎么样,我国刑法没有超自然害人罪这一说。
警方说,只能以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罪给这农家乐的人处以刑事拘留,他们后面会搜捕逃走的那两个服务生以及那个胖厨子,查找幕后老板。那个外号叫‘钉子’的瘦子和那些喽啰们,他们要带回局子里审问。至于这个农家乐,非法拘禁客人,喂鸡吃不明的东西,先暂时查封,到时候再处理。
出了农家乐,我,张叔,高老头儿,还有那两个房客,五个人去了那水库。
望着浑乎乎的库水,想到那只婴灵,我心里面隐隐的作痛。点了几根香插在地上,我们在水库边烧了些纸…
虽然阴状没告成,没能惩治这农家乐的人,也没能见到这农家乐的幕后老板。
但是,通过告阴状一行,我却发现了聂晨和她爸开的那辆商务车。
我们之所以过这农家乐来,主要就是为了查找聂晨和她爸的。现在既然有了线索,农家乐这里的事就先放一放。高老头儿骂骂咧咧,说爱他娘哩咋去咋去,为了惩治他们,冷雨差点把命都丢了个球子了,警察要管不管哩,咱吃多啦,管那些闲扯jb浪啃蛋哩人,咱先找晨妮儿要紧…
在这清溪镇上的一家小饭馆简单吃了顿午饭,张叔说要麻烦那两个房客开车送我们过去那个村子,那俩人自然一句二话也没有。
我凭着记忆,指挥着车出了镇子,往东南方向行进,来到一个很大的村子。
“是不是这里嘞?”高老头儿问我。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眼前这个村子,跟我昨晚在高空中,那种亦真亦幻的情状下所见感觉有些不大一样。
我说往南走走看。
车顺着村道往南,突然,一座山包出现在前方的视野,山上一座大庙,庙门上方挂着一块大匾,上面写着‘山神庙’三个大字…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把车开到山脚下,从车上下来,我们朝山后观望,望到了树林子,公路,破屋…可是,却没看到那商务车!
“哪有什么车嘞?”高老头儿说。
“怪了,车呢?”
“走,过去看看。”张叔说。
来到我先前所见的,停车的那地方,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沾满泥水的酸奶盒子。
我指着那盒子说,一定就是这里!这是晨晨喝的!
距那盒子很近的地方,隐约有车轮的印子,可是,车哪去了?
高老头儿捡起那酸奶盒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放进了包里。
“大爷,是不是晨晨喝过的酸奶盒子,可以用来施法卜测?”
“卜啥测哩?晨妮儿啥也没留下就走啦,见不到她人,看看她喝过哩奶盒子也好…走,回村子里,找个人问问。”高老头儿说。
路过山脚下,张叔说,要不先过上面这座庙里看看。高老头儿说,成!
老头儿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望着那庙,我有点犹豫,止步不前。
“你怕啥哩,怕这庙里哩小鬼?”
我点点头。
“怕球儿哩怕?它们要还敢出来想把你咋着,我把它们这庙给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