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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叶宇要请神火降世一事,这个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样,短短半日的功夫就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私下里讨论这个问题。
但但这种事情连朝中重臣都不能参透,平常百姓就更难以揣摩其中玄机,不过这却更加渲染了叶宇的神秘。
临安城的都城设置较为奇特,因为整个都城是呈现长方形,围绕都城共有十二道城门。
临安城的西侧就是明华千古的杭州西湖,东南侧便是潮汐盛观的钱塘江。
巡视完禁军的叶宇,此刻站在站嘉会门的城楼上,俯视城外驻扎的连绵军营,却是神态平静不动如山
身后则是陪同而来的吴曦,如今的他已经不是承奉郎这个闲职,而是直接由叶宇殿前司都指挥使,统帅如今京城仅剩的三万禁军。
“大人,末将有一事不明……”
“你也是想问这神火降世是何缘故?”叶宇目望远方神态依旧,但也已经猜出了吴曦心头的疑惑。
“请恕末将愚钝,眼下顾拾的八万叛军已经兵临嘉会门下,今夜马承虔的九万叛军也会抵达钱湖门,这两路叛军齐聚京城约二十万之众,神火真的可以……”
吴曦只是分析了当下局势,下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因为这质疑上司的行为可是很犯忌讳。
二人虽然是以平辈论交,但是这之间的尊卑悬殊实在是太大了,故而生性谨慎的吴曦说话是处处小心。
枢密使是于什么的?
在三省六部制的施行之后,到了宋朝其实兵部已经权力削弱了,主要的还是枢密院掌管着整个朝廷的兵权。
枢密院的掌权者是枢密使,枢密使有正副之分,武将功劳再高,也只能但一个副职。比如说当年的狄青,一生功绩也就是个副枢密使。
如今孝宗赵有又赐予叶宇专断之权,可以说任何军事兵权的调度与升迁,那直接是有叶宇一个人说了算。
这种权利在当下来说,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庆王赵恺这等亲王也要退避三舍。
叶宇转过身来看了吴曦一眼,知道吴曦说话十分的谨慎,于是直言道:“其实很多人都觉得叶某是在说笑,你会有如此疑惑也不奇怪……”
吴曦犹豫了片刻,继而沉声说:“其实末将并非是质疑大人,既然大人能够断言神火降世,那必定不会无的放矢。然而,大人不对此事保密,若是传到了叛军耳中,岂不是让叛军有所防备?”
“若是叶某告诉你,让叛军知悉这一切,也是我有意为之,你还会有所疑虑吗?”
“有意为之?难道,这也是大人的计划之一?”
“好了,其余的事情就不必多问了,这城中三万禁军你要多加整顿,明日能否退了这城外的二十万大军,你的作用也是至关重要的”
“末将定会谨遵大人调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宇拍了拍吴曦的肩膀道:“放心好了,这仅仅只是开始,以后我们的路还很长,有我叶宇在一日,你的幽禁生涯将不会继续”
“大人……”
“去吧,叶某也该回去会一会那帮大臣了”
叶宇看着吴曦那甚是感动的神情,却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转身走下了城楼渐渐离开。
如今的叶宇已非昔日少年郎,见惯了人情世故尔虞我诈,岂能因为对方的神情感动,而去轻易的相信一个人。
况且历史上的吴曦是个有前科的人,所以叶宇就更不可能去推心置腹。
不过他不会像南宋的两朝天子那样,去一味着防守与胁迫。因为这样反而会处于被动,更会促进双方的矛盾激化
川蜀吴氏军事集团的确是尾大不掉,但是仅凭一个人质就想拴住一只老虎,这实在是太过于滑稽。
儿子死了还可以再生,又不像后世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子女,这个年代虽然子孙存活率不高,但只要是想生育,生他个三五个儿子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吴曦做人质,这对于吴氏家族根本掣肘并不大。
而之所以这些年相安无事,其实也能说明吴氏掌权人并不想跨越君臣之纲。
所以,与其防范,不如疏导
川蜀吴氏是否有不臣之心,归根溯源不是吴氏子孙,而是朝廷领导人是否有这个能力去驾驭。
叶宇一贯认为,一切的臣服,不是以道德以及防御而促成的,而是在自己绝对的大势面前,让对手以及下属没有能力去反叛
待叶宇回到府内已经是傍晚时分,其余臣工均已离去,只留下蒋芾一人还在等候。
蒋芾随后与叶宇在书房寒暄了几句后,便直接步入了正题。
不过这一次却被叶宇抢了先:“蒋大人,您若是来询问神火降世之事,那还是请免开尊口……”
“呃……”
蒋芾一听这话顿觉不是滋味,于是戚戚然道:“老夫等了大半日,难道叶大人就不能……”
“并非是叶某不近人情,乃是天机不可泄露”
这一刻蒋芾默然了,他虽然不信真的有神火降世,但是也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于是只是稍作沉吟之后,便直接转移了话题:“今日在朝会上,叶大人的行事风格可是与以往不同啊”
“哦,是么?”
叶宇讪讪一笑,他知道蒋芾是在套他的话,不过他也没有打算隐瞒什么:“蒋大人,叶某这可是在为您着想……
“为老夫着想?”
蒋芾闻言神情一怔,随即疑惑道:“何以见得?”
“张说、曾迪之流一直与你们不合,叶某如此教训丨打压他们,不是在帮您,又是什么?”
蒋芾默然不语以示沉默,叶宇却没有打算停止交谈,于是就谈起了是当下的大势。
“前线虞相与李将军之死,对我大宋军中士气影响甚大。若是不能尽早解决福王的叛军之乱,那么朝廷的覆亡恐怕只在旦夕之间,蒋大人以为叶某说的可对?”
蒋芾深以为然的叹道:“不错,如今前线边关突生变故,淮河沿岸防线失守,这本就是莫大的的冲击,又加上福王叛乱……”
“若是不能尽早平定叛乱,那么边关将士就犹如无根浮萍,何谈士气振奋?如今通往边关的粮道已然被截,此番内忧外患之际,诚如你方才所言,江山社稷只在旦夕之间”
“不错,所以叶某今日在朝会上才会一反常态”
叶宇说着便站了起来,语气变得凌厉许多:“蒋大人,恕我直言,朝廷群臣惯以清议,处理军国大事,小事议一月,大事议三年,难道这不可笑吗?”
“叶大人,此言差矣,所谓清议不可辱,千古要长存。这可是本朝立国之本,若是凡事不经清议,又岂能使诏令之策得以完善?”
“蒋大人,你错了”
“蒋某何错之有?”
“此一时彼一时,当下时局已经是刻不容缓的危急时刻,这种循循渐进的体制应当摒弃。朝野军中除了陛下之外,只需要一个声音,那就是叶某一个人的声音”
嘶
蒋芾听了叶宇这句话顿时感到一阵凛然,回思一念便已然明悟:“所以今日朝会之上,你如此而行是作为警示群臣?”
“不错”
“可是将来……”
蒋芾这个时候开始替叶宇担心起来,因为这是一条权臣不归之路。
在这个关键时刻或许群臣都会避其锋芒,但是只要朝廷危难已解,那叶宇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是权力争斗的一个规律,越是突出之人将来都会被群而攻之,尤其是在分食权力果实上面,就更是没有半分人情功劳可言。
非常时期,你是一柄利剑可以斩敌四方;但一旦这个时期过去,这把剑就要被丢进熔炉化为铁水
叶宇今日朝堂上的张狂,算是彻底得罪了庆王党的所有人,也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个时候朝廷需要叶宇扫荡群寇,这些人可以不计前嫌,但是秋后算账势必会猛烈反击。
叶宇听了蒋芾说了开头,他就已然知晓对方的顾虑。
“蒋大人,你所顾虑叶某岂能不知,但叶某别无选择,所以这将来朝堂之事,还望蒋大人多多照拂。叶某也会借此时机,替你们好好压制张说、曾迪等人”
叶宇的话说到这里,便回到了桌案前坐下,双目微米的看着蒋芾:“叶某的身份,虞大人生前是不是告知你了?
“呃……”
蒋芾抬头看了一眼叶宇,忽见叶宇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于是便直言道:“是……”
“蒋大人既然在此,叶某也不多费口舌。当年的约定只关乎叶某与虞大人之间,如今虞大人已经不在了,蒋大人该何去何从,还请给叶某一个答复”
“这”
见蒋芾迟迟不予表态,叶宇于是笑了笑:“既然蒋大人一时难以决定,叶某也不作相逼,你且回去考虑一番”
“那蒋某告辞……”
“蒋大人”就在蒋芾神情凝重准备离开之际,叶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