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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青年天命师的模样,再看他脖颈上的黑蟒,不由让人想起一句话: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儿。
黑瘦青年天命师伸手一拍秦桧肩头,秦桧身为堂堂伯爵强者,虽然刚才挨了冉小冉一轮子,身有伤势,然而黑瘦青年摸到他身后,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全身一颤,猝然转身,就见身后黑瘦青年咧嘴对他一笑,露出满口闪光白牙,接着一道雪亮寒光一闪,“扑”的一声响,秦桧这名堂堂极品伯爵、潍安界天命殿主,竟然被一下剁下了脑袋,“咕噜噜”落地上滚出老远,而脖颈更“咕嘟”“咕嘟”鲜血直冒……
这一幕无疑太惊世骇俗了,无论是用箭矢攒射撩拨千洛、一脸稳操胜券的王翦,还是本命元素符阵祭出,相互叠加之下各色光华闪耀风云突变、慢慢对冉小冉合围而上的宋、李、周三大家族的家主,都像是被雷电劈中,尽皆一下僵在了原地,王翦甚至手中的“点星笔”都掉落地上而毫无所觉。
至于被困在金光罩内的于谦,金光罩外的司马昭,也都是惊呆住了。
“这不会是真的吧?”过于震惊之下,所有人都脑袋一阵迷糊,如此怀疑想道。
“东域‘天命天殿’戒律司孙冰涟,奉命调查潍安界天命殿殿主秦桧,私自倒卖‘破天弩’给潍安界郡守王翦、触犯‘天命天殿’铁律一事,经查情况属实,故而斩杀,以效敬尤。”黑瘦青年天命师俯视着秦桧的脑袋,一脸讥讽地道。
秦桧乃潍安界天命殿殿主,自身修为高深故不用说,更不知服用了多少灵药,故而虽然被砍下脑袋,居然一时间还没有彻底死透,此时听黑瘦青年话语,双眼转动,死死盯着朱章身后孙、驾驭着三架“破天弩”拼命充能,企图进行第二轮发射的东鲁、严度、方牧野,嘴巴不住开合,满脸激愤。
他意思自然无比清晰,他身为殿主,倒卖“破天弩”固然不对,但朱章利用职务之便,私用公器,企图灭杀潍安界郡守王翦,却也触犯了律条,理应斩首。只不过他人首分离,虽然激愤莫名,一张嘴巴更被扔上岸的鱼儿般不住张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黑瘦青年天命师对他张合的嘴巴视若无睹,一本正经地掏出了一面玉牌,伸手在秦桧兀自站立不倒、鲜血直冒的尸身脖颈上一蘸,在玉牌上打了一个鲜红的“X”号,然后一下丢在了秦桧焦虑愤恨脸庞上,“扑”的一声正将他五官砸的稀烂,这次却是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了。
一看黑瘦青年天命师孙冰涟的举动,一旁的王翦心莫名一寒,原本就要与秦桧一般无二大声抗议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眼下他就是一个白痴,也看得出这黑瘦厮显然与千洛小畜生、朱章老王八是穿一条裤子,分明是他们请来的外援,最关键的是这厮身上的那黑、金交织的外皮,代表的可是天命天殿中最让大陆所有天命师心惊胆颤畏之如虎的一个部门——戒律司!
这“戒律司”平常一向在天命天殿内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只要一旦露面,却是不见红不回。故而这些“戒律司”内的家伙,就等于是天命天殿豢养的一条看家恶狼、苦心锤磨的一柄锋利战刀,一个个修为高、心底黑不说,关键更行事肆无忌惮,凡是企图跟他们讲道理的,都无一例外惨遭横死。
“这小杂种竟然手眼通天至此,连‘戒律司’都能使动。”王翦就觉全身如同泡在了冰水里,是冰冷彻骨,几乎连魂魄都冻僵了。
与此同时,他心下更无比清楚,这应该是距离灭杀这小子成功最近的一次,如果此次自己底牌尽出,动用了这么多手段,还是灭杀不了他,日后以这小子的奸滑,根本再难以找到这等好机会,而以这小子恐怖成长速度,自己恐怕将只有坐等他前来灭杀报复一条路可走了。
出乎王翦意料,剁下了秦桧脑袋,孙冰涟竟然还假惺惺示人以公平,对于王翦,以及同样浑身如同筛糠丝毫不比王翦强到那里去的周、李、宋等三家家主看也不看,转而袍袖一拂,再次化身一股黑雾消失不见,大有“事了拂衣去、千里不留行”的潇洒。
王翦一死,他释放出的金光罩自然也随之消散,脱身而出的于谦,堂堂城主府长史被人困住,遭受甲士箭矢攒射良久,却是憋了一肚皮火气,“点星笔”一旋,一枚枚符文尽皆祭起,无尽杀机煞气涌动,就此化为万千光刃暴射而出,将数百甲士给尽数绞杀成肉泥。
转而于谦一转头,对王翦大喝道:“老贼,你不是喜欢玩阴谋诡计吗,今日就让你玩个够!”
想到这老贼心机深沉,逃亡返回的途中竟然暗中将他所有势力、底牌尽皆调动起来,设下了这道凶险陷阱,如不是少主千洛谋算深远,事先为保不测特意联络朱章左长老,让他利用自己左长老权限将秦桧私卖“破天弩”一事上报“天命天殿”,从而引来的戒律司大人彻查,否则今日还真要被这老贼给阴死。当然,自己一死倒也罢了,关键少主可是身负血海深仇,也因为自己大意疏忽死在此地,那自己罪过真是万死难赎。
如此想着,于谦心头是又惊又怕,死死盯着王翦:“老贼,刚才你玩的很痛快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为你安排一场烟花表演,让你饱饱眼福。”说着“点星笔”一振,一道雪亮光芒射上半空。
王翦心陡然一紧,于谦可是他郡守府的长史,对他所有底细、府内所有事情了如指掌,这厮真个要捅自己,那可真是防不胜防,并且绝对会让自己痛彻心扉。刚才之所以让秦桧将之与千洛小贼一块儿扣住,也就是出于这方面考虑。而见于谦抛下这句话,将眼神投向了府邸内无比显眼的那座高塔,王翦更加心神狂跳,汗出如浆,几乎没有昏厥当地:他的老爹老娘,他的娇妻美妾,他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可都在里面。
“轰隆!”
就在王翦眼睁睁看着,高塔底部一团刺眼火光崩显,接着一团巨大无比的大火球升起,整座高塔一举崩塌,化成一朵硕大蘑菇云雾升腾而起……
王翦一口鲜血喷出,双眼暴突,鲜红如血,一声凄厉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惨嚎发出:“于谦,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灭你满门!我要夷你九族!”释放出自己的元素符阵“石巨人之怒”,对于谦就扑了过去。
“滋味不好受吧?当年你在背后捅了提拔重用你的主人一刀时,没有想到今日吧?”面对疯狗一般、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王翦,于谦虽然中品伯爵修为,却并不怕他,却也根本不去硬挡,一边继续刺激着他,一边身形向后暴退。
千洛此时掠上白蛟脑袋,轻轻将冉小冉给揽在了怀里,看着如释重负精神一松、小脸一下变得惨白、倒在自己怀里软绵绵没有丝毫力气的冉小冉,双眼眼底一抹儿心疼掠过,此时见王翦对于谦冲去,满脸厌恶,一挥手:“再射!”
三架“破天弩”此时终于再次充能完毕,在孙东鲁三人催发下,三道箭矢转头对准了王翦,就要再次释放出惊天动地一击,将他给彻底灭杀。
刚才有秦桧释放金光罩替他挡了一灾,这一次可不是那么容易抵挡了,王翦虽然状若疯狗,毕竟没有真疯,生死关头,一声寒夜枭唳般怪叫发出,一口精血喷出,整个人化成一道血虹直射天际,竟然临阵脱逃,仓皇逃出了潍安界去。
“便宜这老贼了,且让他再多活几日。”千洛冷笑道,转而又一摆手,三架“破天弩”转而将犀利光芒喷发的巨箭对准了周、李、宋三家家主。
这一连串的变故简直比戏台演的还要夸张离奇,直看得周、李、宋三家家主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目瞪口呆。见王翦老巢被毁,整个人丧家犬般被逼逃走,而“破天弩”又直直对准了他们,三大家主差点没有吓尿,那里还有心思再继续催运叠加的“元素符阵”,就此一举崩解,一枚枚符文乱飞,化成护盾、光罩护持身躯之外,一边架起遁光也要逃窜。
“轰隆!”就在三大家主身上各色光华刚刚闪现,还不等飞遁而起,孙东鲁手诀一晃,一根箭矢已然暴射而来,正中他们三人身前地面,直将地面轰出了一个十几米方圆深浅的巨坑,而狂暴气流四下波动飞卷,三人身上各色光华一下熄灭。
三大家主心头一下冰凉,完全绝望,情知王翦之所以能够逃窜,根本就是千洛这小贼故意所为,显然后面还有不知什么阴毒后手在等着他,而他们三人,却是不要想了。
三大家主对望一眼,心头无尽悔意泛起:自己也是高高在上,自尊自大惯了,太过轻视这小子,只以为这笔买卖毫无风险,且获利丰足,哪知这小子这么变态,生生将十拿九稳的局面给翻转,反过来竟然将王翦堂堂一郡之守给阴得满门死绝,早知如此自己等趟这湾浑水干什么?却不是自找不自在?
宋家家主犹自不想低头,加上自觉这小子将王翦家族覆灭,势必不敢再继续对自己三大家族撒野,否则他在潍安界将根本无法立足,天命天殿的追责就足以让他喝一壶,而刚才那一箭仅仅在道路上射出一个大坑,却不敢对他们本体射来,更让他确信自己所猜测不错,当下傲慢对千洛道:“小子,你想作甚?我们三大家族,可不是王翦那等废物,是你能任意揉捏的,哼,真敢无礼,我们家族可是都……”
“杀了!”千洛眉头一皱,手一摆,冷冷地道。
“扑!”又一根箭矢****而出,就此挟带刺眼欲盲的光华,在宋家家主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正中其身,将之给一举撕裂,然后摧成飞灰。
“扑!”“扑!”
就在宋家家主被灭,同时又有两声怪异闷响响起。
朱章、于谦、司马昭,连同孙东鲁、严度、方牧野,尽皆用古怪至极的眼神看向了硕果仅存的周家、李家两位家主,——刚才那一箭活活将宋家家主人间蒸发,养尊处优多年早已没有往昔血气的两大家主魂不附体,惊骇无地,竟然直接两个响屁喷了出来……
千洛强忍着满脸的恶心,冷冷道:“你们两个也再骂两句听听。”
听千洛杀气毕露的话语,显然自己两人一声骂出来,接下来也就将步宋家家主后尘,虽然两位老贼自觉这小子也真个没有那个胆量,敢于逆天而行将自己三大家主给全部夷灭,但宋家家主前车之鉴煌煌在目,彻底胆寒之下,不用说骂,直接嘴巴紧闭,大气也不敢喘。
千洛一脸满意,半抱着冉小冉,一踩白蛟硕大脑袋,就此飞腾出城而去。
千洛一走,孙东鲁、方牧野等三人身后,一名鬼鬼祟祟的干瘦老头子溜了出来,赫然是白骡商会左会长。
“哎呀,死了一个,真是可惜啊可惜,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溜到周家、李家家主跟前,对着被人间蒸发宋家家主站立的空地一脸叹息,接着左会长对于谦拱手道,“辛苦大人,赶紧前往宋家走一趟吧,一旦晚了,走漏了风声,就怕树倒猢狲散,被他们家族那些不肖子孙将家族数千年积存的私财都给席卷逃窜,倒是就悔之晚矣。”
于谦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出发。左会长又对朱章道:“朱章殿主也不妨跟着走一趟,这等家族,私自截留上缴天命殿的贡税一定不在少数……”
朱章一听,眼睛一亮,二话不说与于谦并肩而去。
“除了宝库,其余府内浮财,城内店铺,城外矿脉、药田,可要一一清点清楚,不能少了一处。此外宋家妇孺,可以卖到十万里之外为奴;至于男人,比如府内的天命师、武元师、甲士,统统都是上好的矿工材料,可不敢浪费了一点儿,——这都是钱啊。”左会长还不放心,扯着脖颈对着两人身后大声喊道。
朱章与于谦齐齐脚下打了个踉跄,差点栽倒,旋即仓皇加快脚步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