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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甲士挣扎着抬起满是血污的面容,吃力地道:“千真万确,自矿洞中挖出的‘血髓玉’,我们都亲眼所见。而据勘探的矿工说,足以开采一百年以上。”
一时间周围忽然寂静了下来,充斥耳畔的只有粗重的喘息声。血髓玉啊,并且还是一条能够开采百年以上的血髓玉,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谁得到这条矿脉,将诞生一个较之宛罗城陶家至少要强盛上一倍的强大家族。
所有人都脑门冒汗,所有人都双眼瞪圆,所有人都眼珠子泛红。而陶庆也是心头狂跳,手心汗水直冒,全身血液急速流转,过度激动之下忍不住就要跳起身来大喊大叫。他从来没有像眼下这一刻这么确定,自己就是秉承上天大气运而降生的上天宠儿,自己的降生,分明就是要秉承上天意志来做一番大事业,成为举世瞩目大人物的。什么一界、一领之主,即使神像供奉“天命殿”,也并非不可想。
然而陶庆毕竟自制力过人,犹能够勉强保持镇定,他的老爹陶荣城主可是曾多次教导他,在遇到重大事情时,无论大悲还是大喜,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千万不能被情绪冲昏头脑。
“刚才那小子逃走的太快,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古怪?他不会在山谷中设下埋伏,想要引我们前去上钩吧?”陶庆慢慢地道。
听陶庆的谨慎之言,警惕心都已经大为松懈的吴渊、赵铭,甚至郑通,都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那小子就是一名小小民爵而已,刚才又被打得魂都快没了,还能有什么后手?
赵铭冷哼道:“这小子飞逃回山谷,我就怕他不会想着将矿脉给毁掉吧?”
赵铭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悚然而惊,这次连陶庆也立不住,难以坚持己见。
陶庆断然道:“不错,要提防这小子行此下流无耻之举。——哼,即使他有什么阴谋诡计,我等五名天命师,加上楚密可是我父亲男爵天命师的武元师,还怕他什么?绝对的实力之下,任何阴谋都是白搭。走,赶紧追上这小子,将他砍成肉酱,为赵铭、吴渊两位尊者出这口恶气。”
赵铭、吴渊默不作声,心头冷笑: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领你的情?休要用这等油而无肉的口头好处来糊弄,这次这条“血髓玉”矿脉,没有我们的一份,万万不行。
两人转着同样的念头,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的心思,当下不动声色相互点了点头,就此暗中结下了同盟。
利动人心,彻底红了眼的众人,将那几名苟延残喘的甲士扭断脖颈,就此催动坐骑,对着那座山谷飞掠而去。不过两个小时,爆发出超强耐力的众人就越过条条山岭,最终冲进那座山谷中。
山谷内一片空荡,原本来往繁忙的矿工运送“血玉”的景象完全不见,七八座矿洞外数百名的矿工,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其中居然还夹杂着几十名甲士。至于宁英宁熊哥儿俩,也是不见踪影。
众人一看,尽皆感觉不妙。
陶庆一挥手,四名武元师催动“青背苍狼”,很快擒来了数名甲士。至于其余矿工,五十名重甲四下出击,一名不漏全部捉拿回来,圈成一堆牢牢看守起来,——这些矿工可不能让他们跑了,以后夺取了这条矿脉,还要靠他们来挖矿呢。
甚至不等拷问,数名甲士就很痛快地招了,齐齐指着正中最大的那个矿洞,异口同声道:“千洛大人一回来,就下到矿里去了。”
众人一听,完全印证了赵铭所言,那小子走投无路,就要卑鄙无耻的将这条矿脉给毁掉了。
看着正中矿洞那巨大无比、深不见底的洞口,陶庆略略有些犹豫。哪知赵铭、吴渊这两个见财起意的家伙可没有他那么多顾忌,两人一前一后,一头就扎进了洞口而去。
这一下,陶庆也急不住了,但他临下矿洞,还是吩咐四名武元师留在地面上,负责警戒,同时看押那群矿工、甲士,又命令五十名重甲下到其余七座矿洞,将这条矿脉牢牢掌控手中。一切安排妥善,他才带着楚密、韩熙、郑通,押着两名矿工,将洞内大铁笼拎出扔在一边,催动“黄角雪蟒”,就此翻身跃进洞中。
想不到矿洞出乎意料的深,一干人等站在“黄角雪蟒”上,足足飘落了盏茶工夫,怕不有百米深浅,居然还没有到底。而矿洞并非直上直下,而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如不熟悉路径,冒然飘落,势必被碰的头破血流。幸而“黄角雪蟒”乃土属性灵兽,在这土元气浓郁的地下正是如鱼得水,头上硕大黄角一枚枚细小符文流溢,厚重磅礴的土元气化作黄雾,将庞大身躯包裹,悠悠飘落,无比平稳。
众人触目所及,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没有丝毫声响的一片死寂,至于头顶上的偌大矿洞,已变得酒盏口般粗细。就在众人很有几分焦躁时,雪蟒身形一顿,却是终于落到了洞底。
众人跃下雪蟒,脚下踩着硬硬的岩石,郑通将两名矿工丢在地上,一脚踹过去,恶狠狠地道:“赶紧的,往那儿走?”
两名矿工被他拎着这一路,直晕头转向,此时又挨了一脚,越发不知道南北东西,挣扎着爬起身,伸手四下胡乱摸索,一边讷讷道:“洞底就一条路,往里走就行。”
陶庆一皱眉,手一挥,第一枚符文飞出,化成绵长锁链,然后攒成一朵硕大富贵花轻盈悬浮,无穷无尽柔和白光散发,将洞底照耀的一片光明。
众人四下打量,连声称奇,就见洞底足有数百米方圆,无比宽敞。洞内地面、四壁,尽是暗红色岩石,却是干燥无比,丝毫不见潮湿。在洞底一角,又有一个数米方圆的巨大洞口,蜿蜒伸向山壁内,不知通向何方。
见两名矿工向洞中走去,众人二话不说,连忙跟上,毕竟这时千洛可是已经下来有不短的时间了。
循着那条山洞走出不多远,山洞内开始有一条条岔路出现,黑黝黝的不知通向了那儿。幸而两名矿工熟门熟路,一直走在前面,带着他们七拐八转,向着洞内深处走去。此次走了不多远,一行人却是遇到了抢先跳下来,此时正在胡乱碰撞、找不到正确路径的赵铭、吴渊。
当下两队人马合在一起,二话不说,继续闷头向前赶路。此时连同陶庆心头对千洛的戒备也消失殆尽,代之的是隐隐的焦虑与急躁,真个怕千洛将这条“矿脉”给不要脸的毁掉。
又走了有顿饭工夫,两名矿工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对陶庆战兢兢地道:“大、大人,前面转过弯,就是最新开采出的矿洞了。这段时间来,我们这些矿工最多就抵达这儿,不允许深入,里面矿洞的所有开采工作,都是由千洛大人的心腹属下完成。”
陶庆等人大喜,此时那里还耐得住,一窝蜂般冲进去,转过拐弯,直涌入那条新矿洞中。一进矿洞,众人都大为愕然,就见十几米方圆的一个偌大新矿洞,十几名矿工被捆绑的如同粽子,嘴巴被塞了麻布,横七竖八被丢在地上,此外再无外人,至于千洛却是踪影不见。
吴渊抢上前,将其中一名矿工嘴巴里的麻布给扯出来,还不等说话,那矿工如同见到了亲人般,挣扎着对他连声嚎叫道:“吴家主,你可来了,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都是严家的监工,并非矿工,都是那狠心的狗儿子,居然将我们全部贬为矿工,天天在这操蛋的地方给他挖矿……”
“给我闭嘴。”吴渊恼火地一巴掌将他剩余的话都给扇了回去,“那条‘血髓玉’矿脉在那儿?还有,那小子那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