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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他们这是在干嘛呢?”十三娘扶着王姒轻的手臂,望着前方不远处,一脸的不解。
王姒轻回过神来,她看向前方十几米外,只见数十名男女老少围坐在那位年轻的巫族祭司面前,一脸虔诚的祈祷着什么。
“不知道。”王姒轻摇了摇头,转头看了身后的巫静一眼。
她对巫族的事情,所知不多,此时也只能问问巫静了。
“小姐,他们这是在巫灵寻物。”巫静上前一步,指着祭司面前的那个大瓦坛,继续说道。
“那里面的,便是这个年轻祭司的灵虫。”
“灵虫?”王姒轻有些怀疑,在她的感知中,里面似乎空无一物。
“是的,小姐。”巫静看了那位正在打坐静神的年轻祭司一眼,才回头继续说了起来。
“在我们巫族中,除了拥有血脉之力的大巫女和历代长老外,其他人想要施展巫术,都必须要借助某种灵物,才能沟通天地灵气,纳为己用。”
“而这种借以沟通天地之间的灵物,便是我们每个族人从小便养在身边的灵虫了。”
“静姑,照你这么说,你身上也有灵虫了?”十三娘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巫静,似乎想看看她的灵虫养在哪里。
“是的。”巫静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冲着十三娘莫名一笑,“我的灵虫是一只青蛙,姑娘你要看看吗?”
“不用,不用。”十三娘赶紧摇头,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没事看那些个冷冰冰、滑不溜秋的冷血动物干什么。
王姒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身旁二人的玩闹,却一直紧盯着前方那位年轻祭司的动作。
片刻之后,静坐在地上的祭司睁开了眼睛。他先是缓缓看了四周的人群一眼,才把目光转到了自己身前的大瓦坛上,聚精会神的盯着,一动不动。
几息之后,只见他双手捏了个奇怪的姿势,一手掌心朝天,一手掌心面地,双唇开合间,不知道在默念着什么。
就在这时,王姒轻突然眼角一挑,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如常的众人,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此时明明无风,可她却清晰的感知到空气中有某种气息,正快速的向四周流动。
片刻之后,她似乎听到了身后大山的歌唱,不,不是似乎。随着那种气息的流动,她分明听到身后的群山也此起彼伏的发出了悠悠的叹息,如歌唱一般,回应着什么。
王姒轻正想凝神静听,听听这巍巍高山究竟在述说着什么时,却被身旁的十三娘出声打断。
“小姐,这人盯着坛子在干什么呢?”十三娘看着前方的祭司,一脸的不解。
“就这么盯着,莫非能盯出花来不成。”十三娘瘪了瘪嘴,“这人就算是要装神弄鬼,也太不敬业了。”
“就是。”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后的一位年轻护卫,也跟着说了起来,“在我们老家,就算有神棍要装神弄鬼,也要弄出点什么无火自燃啊,风声鹤唳啊。哪有他这样的,明明什么异动也没有嘛。”
没有异动吗?王姒轻心下一叹,那刚才她感受到的又是什么?空气中那流动的气息,大山深处那微微的叹息,无一不在告诉她,这巫族的巫祝之术果然是存在的。
王姒轻正准备回头问问巫静时,抬眼间却发现那名年轻的祭司已经收起了那古怪的手势,伸手欲揭开面前的坛盖。
瞬息之间,也不见那名祭司有什么动作,却见那坛盖突然之间冲了起来,一条成人手臂粗的大蛇蹿到了众人的面前。
被突然出现的大蛇吓了一跳的十三娘赶紧扶着主子后退了几步,却发现前方的众村民似乎一点都不吃惊,动也不动的冲着那条大蛇,磕头跪拜。
这些人疯了吧?十三娘一脸警惕的看着前面高昂着蛇头,吐着信子的大蛇,和早已经围在他们四周的几个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在心中腹诽着。
“小姐,别怕。”巫静扶着王姒轻的另一只手,安慰的说道,“那不过就是那名祭司的灵虫罢了。”
在蜀中,长蛇也被叫做长虫。这个王姒轻倒也是知道的。她点了点头,拉开挡在她身前的十三娘,上前走了几步。
原来这位年轻祭司的灵虫是条大蛇,也难怪他要用这么大的坛子来装了。
只见那条大蛇吐着信子,在四周的村民间游走了几圈后,才退回了身着黑色礼服的年轻祭司身边,“嘶嘶”诉述着什么。
片刻之后,年轻的祭司点了点头,伸手一指,那条大蛇便迅速游回了大瓦坛中。随着“哐”一声,坛盖被盖严,便再不复见大蛇的踪影。
年轻的祭司站了起来,对着四周的村民点了点头。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才缓缓开口。
“李大叔的位置已经找到了,刚才大山之灵通过我的灵蛇告诉我:李大叔是摔倒在了西边的山崖下,大家快去西边的山下找找吧。”
说完,他等四周的村民都离开去找人之后,才抬脚向王姒轻一行人走来。
“前辈,”几步开外,他停下了自己的步伐,冲着巫静的方向行了一个巫族的晚辈之礼。“您看,我刚才的巫术如何?”
巫静没有说话,如同木偶一般,静静的站在主子的身后。大巫女不发话,她绝不敢抢在主子面前评论任何的巫术,那是对大巫女的不敬,对神灵的不敬。
“那条大蛇不错。”王姒轻见巫静不开口,点头轻笑。说完,她在转身离开之前,还特意似笑非笑的看了对面的年轻祭司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年轻的祭司闻言,脸上一红。莫非自己的心思被面前的这个女子看穿了不成?
他抬头看着对方渐渐走远的背影,终于鼓起勇气,怯怯的开口。
“请等一等。”
“我帮不了你。”王姒轻回头,看了一脸涨红的祭司一眼,暗叹了一声。这个祭司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年轻的祭司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行人走进了院子,关上了大门。
她知道了吗?她怎么可能知道?不,她不会知道的,她一定是随意说的。对,就是这样,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对方不过是随意说了一句,对,不要想太多了。
片刻之后,怅然若失的年轻祭司走回了祭坛处,他看着面前的大瓦坛,半晌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掀开了盖子。
一条筷子一般长短粗细的小蛇正有气无力的躺在坛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