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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后早就被抛弃冷宫,她习惯了国王的冷漠无情,却没想到他会六亲不认地软禁女儿,顿时咬牙气恼道:“我听见外面打得天翻地覆,他不去收拾叛贼,软禁你做什么?”
艾莲娜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母亲:艾莲娜不愿意嫁给斐迪南。腓特烈承诺救她。可是腓特烈砍下斐迪南的脑袋,斐迪南却变成行尸,偷袭了他,把腓特烈砍得不省人事。老国王居然视若无睹,不仅判腓特烈死刑,还疯狂维护斐迪南,继续把艾莲娜许配给他。
老皇后听见斐迪南是不人不鬼的怪物,吓得捂住大口,眼泪淌下来,悲从心头起,伤感地跪下搂住艾莲娜的腰,脸贴过去哭道:“你父亲说着让位给你,权力却像魔术师的飞镖,出手却没有脱手。你和我就像小猫小狗,只能听凭摆布,就算心里恨,又有什么招?”
艾莲娜急忙把腓特烈的字条给母亲看,恳切求她:“腓特烈还活着,只要能联系上他,就能有转机。当务之急是把他救出来。父亲不许我出房间,不许我接触其他人,只有您能代劳了。求你帮我把信带出去。腓特烈派了人在等,只有今天能做到,晚了就不行了!”
老皇后看了眼纸卷,脸皮抽了一下,然后镇定下来,伸手揩掉泪,郑重地宣布入伙:“我帮你把口信带出去。”
“谢谢母亲。”艾莲娜扑进妈妈怀里。老皇后昂头抚摸艾莲娜的长发,叹气:“你终于长大啦。早就该自己替自己拿主意了。”
过了半个小时,国王亲自来探视,正逢上老皇后开门出来。
“站住。”小千盯着老皇后。
老皇后抬头看见国王,礼节性地笑弯法令纹,点头致意,然后蹙眉叮咛:“孩子今天吓到了,正在休息,你别去打搅她了。”
“听说她流血了?怎么回事?”小千狐疑地观察老皇后,却只看到了慈祥的关切,根本瞧不出破绽。
“她一直忧郁失眠,今天又惊吓攻心,经期不调了。”老皇后带点怨恨地责怪国王:“她体质这么差,你也有责任。”
小千当女人时吃过苦头,所以感同身受地相信了,进门看见艾莲娜藏在被子里睡了,洗衣篮里堆着蓬松的血裙子,就捂着鼻子吩咐:“衣服拿去洗了。”转了一圈,没发现异样,就退出寝室,突然看见老皇后在匆匆离去。
“站住。”小千凉飕飕地叫住老皇后,“你身上是不是夹带了东西?”
“你什么意思?”皇后怒而回头。
“卫兵,去外面守着。”小千斥退男性卫兵,扭头吩咐两名冷若冰霜的宫女:“给我搜她的身。”
“我是帝国皇后!”老皇后气得脸都红了。
小千抬起下巴,重复了一个字:“搜。”
宫女凶猛地冲上来,脱下皇后的貂皮外套,再脱下里面的丝绸皇袍,反复搜查抖动,接着隔着一层雪白的单衣,把皇后从头摸到脚。
皇后气得身子凉了,攥拳屹立,牙齿咯咯乱战。
“够了?”皇后问。
小千围着瑟瑟发抖的皇后转圈,思索着。她最怕艾莲娜和龙骑兵串通起来。而龙骑兵勤王,需要确定皇帝本人意志,所以小千要搜的是艾莲娜的口信。
“接着搜。”小千已经不顾皇后感受。无畏骑士团明天就进城,现在是千钧一发的时刻,她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宫女粗暴地剥掉了皇后的单衣。母仪天下的帝国皇后在走廊里赤条条站着,耻辱得天旋地转,杀了国王的心都有。
“没找到什么书信?”小千问宫女。
“没有。”宫女据实相告。皇后的衣服快被她们抖烂了。
小千这才绽放笑容,脱下皇袍,裹住泪流满面的皇后,轻轻吻她脸颊:“没有夹带东西就好。别着凉啦。回去休息吧,外面风大,别到处逛了。免得受冻。”
皇后这才意识到,国王已经疑神疑鬼到了严防死守的地步。
小千推一下泪流满面的皇后,笑道:“就穿着这个回宫吧。”
皇后瑟瑟发抖地裹紧浑厚的皇袍,努力昂头挺胸,挂着忿恨的泪水,宝相庄严地带着宫女走了。
小千踢一脚地上的衣袍,对卫兵咕哝了一句:“把这些都放火烧了。”
卫兵不明所以,只能照办。
老皇后忍耻挨冻地回到寝宫,换了衣服,咬牙切齿地心想:“以前的他只是暴躁无用,现在已经丧心病狂了。要是腓特烈能带艾莲娜逃离这不人不鬼的宫廷,我死也瞑目。”这样一想,就给陪嫁进宫的老奶奶塞了袋金币,央求她出去把话递给莉莉。
老奶奶自从陪嫁进来,陪了皇后六十多年,忠心耿耿。她义正辞严地收下了金币,跑出去找到莉莉,偷偷告诉她:“腓特烈派人冒充禁军,在下宫外面树林后面等候消息,你安排过腓特烈冒充禁军,那地方你最熟。现在艾莲娜被软禁了,你快去告诉那人,要腓特烈来救艾莲娜。”
莉莉见不到艾莲娜,正急得坐立不安,赶紧问清楚细节,立马告诉老奶奶:“我趁着拿衣服去洗,就能见到他。这事包在我身上。”
老奶奶想着秋天水冷,心疼莉莉起来:“你还要洗衣服啊?”
莉莉说:“皇帝裁衣洗衣,本来都归司衣女官管。最近皇帝失宠,我也遭殃,那些女人嚣张起来,连衣服都归我洗了。不过正好,给我借口出去,方便我去跟人接头。秋天的水也没那么凉,”她搓手哈了口气:“您快回去。别被人看见。”
“姑娘仗义,你也小心。”老奶奶慈眉善目地叮嘱完,若无其事地溜达着走了。
莉莉借口洗衣服,果然混过了卫兵,溜出去一看,果然瞧见伪装成禁军的闷骚斥候在等她。
她一下就觉得,陛下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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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斯蒂芬大教堂里,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突然哆嗦了一下,扶床坐起来。
“你醒了?”大神官关起医疗箱,冷冰冰地告诉圣彼得:“医疗费用一共一百三十二金。你有空要还我。”
“圣光在我最需要它的时候抛弃我,却在我最不需要它的时候拯救我吗。”劫后余生的大团长坐起来,茫然看双手:“圣光果然擅长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你若活着,很多不方便说的事,教廷都能方便地做。”维多莉娅坦率地把大团长收编,“你先在教堂养伤,斐迪南不敢来寻仇。”
“斐迪南没死?!”大团长猛然扭头,眼睛闪烁着星光,“我记得我炸死了他!”
“你没炸死他。他被烧成了炭棒,但是康复得像蚯蚓一样快。“维多莉娅冷冷说。
大团长目瞪口呆。他挣扎要下床:”我去杀了他!“
“腓特烈在三小时前发动政变,砍了斐迪南的头。”大神官继续说。
大团长安静下来。
“然后斐迪南那具没有脑袋的尸体站了起来,偷袭了腓特烈,把他砍得意识模糊。”维多莉娅平铺直叙:“没错,斐迪南复活了。”
大团长惊愕抬头,瞪着精灵。他没料到最后腓特烈居然出人意料地勇敢,他更没料到斐迪南居然匪夷所思地顽强。
不,那已经脱离了顽强的范畴。那叫妖怪。
“现在,你是要继续抢腓特烈的女人,还是跟腓特烈勾销恩怨,去跟斐迪南算一笔总账?”维多莉娅静静站在病榻前,面无表情地俯瞰圣骑士,仿佛说着事不关己的话。
“我对什么女人都没兴趣了。”圣彼得奋力站起来,却扯痛伤口,咳得弯腰,然后他按着胸口的伤疤,弓着背喘气,恶狠狠地盯着空气:“我要用世袭之剑,草了斐迪南的屁股。这是我唯一关心的事。”
“可以。”维多莉娅毫不惊讶,轻描淡写地走出去,撂下一句话:“准备劫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