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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理想使者放在身上,扎上眼罩,顿时视野漆黑。突然身上一轻,剑被夺走。腓特烈伸手去捞,却胡乱摸索,抓不到剑,抗议问道:“你拿我剑做什么?”
“皓月之剑是基础剑式的集合。得剑法之前,先得身法。得剑法之后,方得心法。”奥托的声音从腓特烈身后飘来,伯爵转身之际,突然一道细锐微风扑面而至,骤然停在面颊旁,锐风如刀片切肤,刮得脸皮微痛。这痛意像针扎,刹那消逝了。
“身法之一:风振。”奥托说:“脸痛么?”
“微痛,稍纵即逝。那是什么?”腓特烈伸手一摸,竟然是锋利的剑刃横在自己脸畔,纹丝不动。顿时明白刚才那剧痛的微风,原来是动力剑袭来的锐气!
“风若令你痛,那你将在0.1秒之后死去,被一剑劈断颅骨,头盖骨被掀飞,落在大约两米外。你再感受这风。”奥托挥剑反斩,风声轻啸,一股冰凉锋利的锐风像小刀刮在腓特烈脖子上。腓特烈知道,这必杀的一剑又在颈上戛然而止了。
“爷爷与人决斗之时,一身战袍,不穿板甲。我也偏好锁甲。因为皓月之剑需要皮肤去感受‘风振’。”奥托的剑刃纹丝不动地逼在哥哥颈上,森然解释:“你的神力值是39,感官粗浅,只能感觉‘死之风振’。这并没有用,因为你的肌肤、汗毛捕捉到到‘死之风振’时,你只有最多0.1秒的存活时间,难以自救。所以基础训练的目的是,让你的感官去捕捉‘生之风振’。催动神力,灌注肌肤,令毛孔张开,汗毛直树,全力强化感官,再试一次。”
腓特烈攥拳屹立,依令照做。闭目努力时,贫瘠的火元素灌入毛囊,顿时令感官敏锐,如沐春风,宛如身体潜在镜湖水底,空气的流动像水波在轻轻推他。突然气流紊乱,一道锐利之风袭向他的腰。
腓特烈拧身要躲,却晚了1秒,那来袭的剑却重重砍中他的腰肌,停了一秒,放了下去。
“我用刀背挥剑,产生了更加明显的风振,你依旧没躲开。所以你急需训练。”奥托看着揉着腰子的哥哥说。
“什么时候教我心法?”腓特烈急不可耐地问。
“你心乱如麻,根本不能接触心法。”奥托绝情地说,“心法之一:残心,是一种精神麻醉术,通过摒弃万念换来的极度专注,以手中剑完成躯体的拼图;再恪守‘人即残缺,剑即引导,理即终极’的信仰,才能跟随完美的物理轨迹挥舞出摧城之剑。你现在爱着艾莲娜,恨着斐迪南,牵挂着金钱,追逐着力量,涉足心法只会让你走向精神分裂。”
腓特烈说:“那你是准备怎么样,就这么揍我一晚上吗……哎呀!”
奥托说他爱着艾莲娜,腓特烈压根没反驳,等于默认了这事情。奥托就没跟他废话,又一剑劈得腓特烈“哎呀”喊疼。
“还是没躲掉。”奥托凉飕飕地说。
“你突然袭击所以……啊!”
“怕痛所以变机灵了嘛?躲闪的比刚才利索了,果然哥哥需要的是更严厉的调教呀。”奥托严肃地宣布。
“你这家伙是不是趁机来……啊痛!”腓特烈又挨了一下。
“反抗是没有用的哥哥。给我上进一点啊,快点愉悦地喊‘用力’啊,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啊!”奥托无情地拿剑脊砍得哥哥上下遮挡、不知道护哪里。腓特烈只好认真感应气流、捕捉“风振”,从笨拙的躲避,渐渐变成娴熟的听声辨位,最后终于成功地躲掉一次攻击。
一小时后,接近六点,奥托才摘掉哥哥的眼罩,一本正经地说:“每天都要训练一个小时。这种基础课程,光是脑子记住是没有用的,因为脑袋会忘。必须让身体记住,让每个细胞都铭记那熟悉的神经信号,你才会真正牢记这项技能。相信我,你会离不开它的。”
腓特烈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好像没办法反驳,只好弓腰喘着气,狐疑地问:“我记得你是来纠正剑式的,不是来调教,啊呸,不是来打我的吧?”
“是的。从最基本的‘奔剑式’练起。”奥托微微一笑。“练到八点为止。打起精神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两小时后,试探性的黄昏已经变成沉甸甸的夜色,外面的新兵早已吃过晚餐,在训练场上热火朝天地进行夜战训练了。夜训会持续到10点,然后沐浴就寝,忍饥挨饿地等第二天狼吞虎咽地吃早餐。
室内练习场的石门被推开,腓特烈在扶墙走路,奥托昂头走出来,优雅地擦着手,闭目安排:“放心好了,哥哥,我会负起责任来的。去洗洗吧。”
“谁要你负责啊!15天后的决斗我会应付的啦,根本不用你来搞什么特训啊!”腓特烈扶着墙,拄剑走出来,痛不欲生地骂:“你明明就玩的很爽吧,可以名正言顺地对长辈大打出手,你高兴死了吧!”
“哦,愚蠢的哥哥,十年以后回想今天,你会感激我的,你会热泪盈眶地感激我的,到时候就算你扑在地上托起我的皮鞋吻个不停,我都不会惊讶的。于是每天三小时特训不能动摇。明天我也会等你哦。”奥托说完,高贵冷艳地擦着手走了,轻飘飘的长袍在晚风里飘荡,露出雪白的赤脚和饱满的小腿。
腓特烈在后面蹙眉看了会,突然觉得奥托是为了做“风振”的教师,才换了这身文艺复兴似的清凉行头,因为赤脚和长袍令奥托诡秘无声,能让腓特烈专心捕捉“风振”。
总之,腓特烈受益匪浅。他深思着去沐浴,路上遇见菲莉雅,她惊讶地问:“你又要去沐浴?你居然会对那玩意情有独钟?”
“我要出去会一会朋友。”腓特烈告诉她,“虽然药水很凶残,但是能焕发我的体力,今天晚上很重要,我可不想病恹恹地浪费良宵。”
菲莉雅听的惊讶掩唇,蹙眉想:“我的天?他难道要溜出去喝花酒吗?太拼了啊,为了体力什么的居然去承受浸泡之刑啊,他是多期待这个晚上啊——不许想,不许想!把脑子里的画面赶出去,什么也别问啦,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矜持地离开就好了,这样对两个人都体面。”
“哈哈哈,您可真勇猛。”菲莉雅摇手笑道,然后善解人意地嘀咕一声:“药浴什么的请尽情使用好了,如果您能忍受的话——浪费可不好。”匆匆说完,攥着双拳紧张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