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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威廉城堡里热闹无比。三名位列圆桌议席的高阶骑士笔直举着长枪方旗,勒着披甲骏马,护住一尊雪白的马车,从居住的塔楼出发,缓步踱向城堡大门。洁白的披风盖住了马臀,不时飘起来。
奥菲莉娅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又憧憬欢喜,又思念无比,忍不住撩开一角门帘,问车夫位置上的奥托:“奥托哥哥,腓特烈大哥呢?”
奥托挂着一身银光闪闪的链甲上衣,就算束着十字鹰战袍,转身时都发出细密悦耳的“哗啦”银链响:“他在前军,率众出城。等到了郊外,没观众了,他就会到后军来瞧你。”
可容纳两人的车夫座位,被十字鹰雕花钢墙护住,在不阻挡车夫视野前提下,能抵挡轻武器的劈刺挥砍,并且非常邪乎地保证了美观。
奥托不驾车,只是搂着动力剑,懒洋洋倚在驾车的谢菲尔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是个技师,腓特烈安排你随行干嘛?”
“维纳有先进的武器铸造工艺,也是蒸汽技术研究的圣地。我非常希望到维纳去看一看,把学到的技术拿回来,教给我的工友。”谢菲尔激动得快飘起来了,恭恭敬敬地笑着回答。
奥菲莉娅呆在马车里摇摇晃晃,闲的无聊,往冰凉的丝绸卧榻上一靠,从车厢书架上取下那顶蓝色假发,细心理顺。那是腓特烈和奥托齐心协力做出来的工艺品,奥菲莉娅非常珍惜。
在城堡大门内,腓特烈穿着修身合体的漆黑皮甲,将理想使者牢牢背好,一边整理马鞍,一边嘱咐身后的兰斯洛特:“你要和沃尔特好好相处。半个月内,至少要有足够的钱,把威廉骑士团的装备翻新一半,以防备突如其来的战争。”
“是,殿下。”兰斯洛特依依不舍地垂臂行骑士礼,低头嘱咐:“请务必保重,殿下。”
“沃尔特,明兴城的经济现状像个初生婴儿,就拜托你好好呵护了。”腓特烈整理完毕,回头看沃尔特。
八名位列圆桌议席的骑士都在场恭送腓特烈伯爵,沃尔特总算收敛了些,庄重地左手按肝,弯腰行礼:“如您愉悦,殿下。”
最重要的两个人交代完毕,腓特烈翻身上马,再不留恋,昂头大喝:“升起穹门!放下吊桥!”
城堡塔楼里一声齐喝,二十名武夫奋力推动机关。随着巨大的齿轮缓缓转动,三层雪钢打造的栅栏穹门从齿形深沟里缓缓拔出,慢慢升起,“嘎哒、嘎哒”地打开了城堡大门。
于此同时,吊桥缓缓放下,亮出康庄大道。
今天,腓特烈将带领他的骑士们策马冲出威廉城堡,勇敢地飞驰向扑朔迷离的未知。
“目标维纳。出发!”腓特烈一夹马腹,白马甩头嘶叫一声,一马当先冲出城堡,沿着地势冲刺而下,顺着笔直的康庄大道,绝尘奔向明兴城的北方城门。
大街两侧,早被城防军戒严。欢呼的市民早就拥堵在街道两侧,等腓特烈出城时,市民奋力投掷鲜花,疯狂口哨,竞相欢呼,喧嚣雷动地欢送领主出城。
“哈哎!腓特烈伯爵!”振奋鼓舞的欢呼声浪,一时排山倒海,热闹非凡。
因为威廉堡豢养的独角骏马非常强壮,马车的减震系统也非常成熟,所以预计一天半就可以穿越阿尔卑斯山麓,踏上进入维纳的跑马官道,两天即可抵达维纳。
腓特烈率领轻骑飞驰出城,在十里外的瞭望岗休息,补充了一批干粮和水,在这里等待后军的侯爵马车和辎重。腓特烈下马后招来瞭望哨的军士长,询问了阿尔卑斯山麓的安全情况,得知阿尔卑斯山麓不太安全,于是决定加快速度,赶在白天穿山而过。
过了一小时,跑马官道上扬起一行烟尘,三名重甲骑士护着银白马车匆匆赶到。马车刚停住,奥菲莉娅就脸色铁青地推开车帘子跌出来,抓着奥托,踉跄跪下,按着心口伏在车夫座位上干呕。
腓特烈拿着水冲过来,轻轻抚摸奥菲莉娅的粉背,轻轻说:“吐不出来?喝点水。”
奥菲莉娅“嘤”一声答应了,撩开凌乱的银发,歪在车夫座位上,捧着水杯闭目啜饮。
奥托皱眉说:“因为斥候来催,我们跑得急,把奥菲莉娅颠簸着了。她没出过远门,受不了快车的震动,肠胃受不了就恶心了。她怕吐在车里,一声不吭的忍得脸都青了。”
腓特烈叉着腰眺望阿尔卑斯山麓,眯着眼睛叹息:“下了明兴城的官道,就要穿过山麓峡谷,才能上维纳的跑马官道。阿尔卑斯山麓不安全,我们要赶在天黑前穿过山麓才行。”
奥托轻轻抚摸奥菲莉娅的后背,助她顺气,柔声妥协:“让军需官拿点莺粟花奶来,让她迷迷糊糊睡一路吧。”
腓特烈伸手招来军需官吩咐了,然后蹙着眉,把奥菲莉娅散在脸上的银发理到耳后去,心有不忍道:“让你随行真的太勉强了。”
“您要在车里陪着我,我就不难受了。”奥菲莉娅喝了水才捞回半条命来,争分夺秒地讨价还价:“我们三个要是齐齐整整的话,格外厉害!”
腓特烈被逗笑,好言相劝:“别傻,睡一觉就没事了。到了维纳就陪你逛时装展,给你买樱桃马芬蛋糕。”
军需官送了莺粟花奶来,奥托在腓特烈的严密监视下斟了一小杯,不耐烦地听见腓特烈在耳边一直喊“够了够了不能太多”,然后喂奥菲莉娅喝下去。
莺粟花奶的镇定安神效果简直立竿见影。奥菲莉娅还伸着手央求腓特烈上车,睫毛颤两下,眼睛一眯,手就从半空落下去,身子软绵绵歪在奥托身上,迷迷糊糊地动弹不了了,洁白的小手落在座位上,还在不甘心地微微勾动食指,像是央求腓特烈上车来陪她俩。
“哥,哥哥……”奥菲莉娅最后嘤嘤了一声,就香甜地睡过去了。
奥托小心翼翼把奥菲莉娅抱进车厢,扯了凉飕飕的丝绸被子给她盖好。腓特烈转身呐喊:“休息差不多了!戴好头盔,绑紧盾牌,我们出发!天黑之前,必须抵达阿尔卑斯山北的官道哨站。上马!”
“窸窸窣窣”一阵铠甲响,披着轻型钢甲的斥候骑士纷纷站起来,各自去找自己的马。腓特烈翻身上马,一身漆黑熟皮甲在太阳下熠熠生辉,顶着烈日下令:“出发!”
奥托照顾好奥菲莉娅,撩开窗帘探出头来,伸手指一勾,唤雅各布过来,低声说:“他自己是个最弱的,穿着皮甲一马当先,最容易死。你能用神力强化耳目,擅长观察。你去跟着他,有风吹草动就把他拽到后军来,让法拉格特去打。”
“是,殿下。”雅各布隔着面甲答应了一声,低头行礼。然后笔直攥着枪旗,轻催战马,“得得得”地慢慢追上前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