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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笑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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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兄,你来了。”

    欧阳通见李玉泽从门外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忙问候道。

    “累死我了,要不是我一路狂奔,差点回不到国子监。”

    李玉泽来到房间后,也是如韩珵一样,随便将带来的衣物抛到了睡铺上,因苏穆清就在一旁,故而她抛的力度极小,正好将东西抛到了自己的睡铺上。

    同样,李玉泽也是如韩珵一样一榻横陈,呈大字形摆开,因其体型较男子偏小,故而没有逾越到苏穆清的睡铺上。

    “刚才是谁诅咒我被左候卫抓了起来?”

    平躺在睡铺上的李玉泽,说话时声音虽沉闷,但依然很大。

    “我猜肯定不是欧阳通说的,他那么老实。”

    欧阳通被李玉泽这么一夸,不觉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

    “韩兄说的。”

    “欧阳通,你!”

    “不要怪欧阳通,刚才我未进来之前,这里总共三人,排除了两人,不是你是谁?”

    “对,韩兄,即使我不说,李兄也是知道的。”

    “大丈夫敢作敢当,刚才的话是我说的没错,不过我并没有诅咒你被左候卫抓了起来。”

    “我刚才明明听到你说了。”

    “你还是没有听清楚,你是在断章取义,欧阳通你来重复一下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好,韩兄。刚才韩兄说了……容我想一想,韩兄说,你要是再被左候卫抓了过去……”

    “对,就这一句。欧阳通,下面就不要再说了。”

    “哦。”

    “我说的是‘要是’,是一种假设,并没有说你一定要被左候卫抓了过去,这是同窗之间的互相关心。”

    李玉泽和欧阳通听过韩珵的辩解后,似乎都在思考这些话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而坐在一旁看书的苏穆清则是微微一笑。

    “你这是在狡辩!”

    “哪里狡辩?”

    “你是在玩文字游戏,至于你说的那是对同窗的关心,我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此时,李玉泽已经坐了起来,语气较为平和,且微笑着,但笑里藏刀,“不跟你说那么多了,纯属浪费口舌,我要起来整理放置衣物了。”

    韩珵见李玉泽站了起来,拎着带来的衣物往自己的衣柜走去,便呢喃细语道:“明知浪费口舌,还要跟我说那么多。”

    “对了,我离家之前,还带了两盒核桃酥呢!”

    说罢,李玉泽便从她的包里掏出两木盒东西,待她坐在欧阳通的睡铺上时,她便将这两盒核桃酥放到了案几上,然后将木盒打开,里面安躺着一块块美味的核桃酥。

    “这是娘自己做的,我从小吃到大,从没有厌烦过。”

    “刚好我还没吃饭呢,那我就先拿一块吃了。”

    李玉泽还没有打开木盒的时候,欧阳通就一直盯着呢,打开后就有一股酥香扑鼻而来,又经李玉泽这么一说,他有点迫不及待想尝一尝了。

    坐在欧阳通一旁的韩珵当然也闻到了核桃酥香,他望着欧阳通将一块核桃酥递进嘴里的时候,不觉咽了一口口水。

    “你不尝尝吗?”

    韩珵正在看着欧阳通吃核桃酥时,李玉泽对他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可是韩珵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不拿一块尝尝吗?”

    经李玉泽又提醒了一句,韩珵才回道:“哦,我不吃,我从家里吃过饭来的。”

    “想吃就来拿一块,”李玉泽先是对韩珵说了这一句,然后转过头,对苏穆清说道,“苏兄,你呢?”

    苏穆清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摇了摇头。

    “既然你俩都不吃,那我和欧阳通可就要吃完了。”

    李玉泽和欧阳通一边吃着核桃酥,一边看着书,对于此时的生活状态,两人可谓心满意足,而韩珵和苏穆清则在一旁依然翻阅着书籍。

    韩珵今夜睡得很早,其他人稍他晚一点,但次日起床起得最早的却不是韩珵,而是李玉泽。

    早课期间,儒生们纷纷捧读经书,但假期回来的第一天,他们的精神状态大都是无精打采的,然而却有一人精神饱满,那就是韩珵,可能因为他早睡晚起的原因,故而有了充足的睡眠,以至于比其他儒生较为精神。

    早课结束,便是去食堂吃饭,饭毕休息将近一个时辰后,又要该往学堂上课了,日子久了,儒生们面对三点一线的修学生活,也会厌倦的。

    “欧阳通,我们回宿舍休息去。”

    “李兄,你不去球场练习蹴鞠吗?韩兄和苏兄都去了。”

    “这次就不去了,下午还得要练呢,从家回来,我感觉好累,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那正好,你帮我把学士服外衣带回宿舍,我去球场找他们去,省得我还要往宿舍跑一趟,等你去学堂时再帮我带回来,谢啦,李兄!”

    欧阳通说完,立即把脱掉的学士服外衣塞给了李玉泽,塞完后他就开溜了。

    “欧阳通,你给我站住!”

    欧阳通只顾着往球场奔去,哪还会听李玉泽的话。

    “这小子跟韩珵学得越来越随便了。”

    李玉泽抱怨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韩珵、苏穆清和欧阳通在球场上玩了大半个时辰,而李玉泽却在宿舍里小憩了大半个时辰。

    今日第一堂课由国子祭酒孔颖达亲自教授。孔颖达现在已是六十七岁高龄,为国子祭酒兼太子右庶子,平日里在东宫教授太子,这一次他能亲自给儒生们讲解《论语》实属难得。

    “李兄怎么还不来,这学堂里已经坐满了儒生了,他不会在宿舍里睡着了吧?”

    “不会的,你别急,我们陪你再等一会。”

    现在学堂已经坐满了儒生,因为《论语》是公共必修课,又是十分难求的大唐鸿儒亲自教授的课,所以新纳的四门学儒生都会来的,而吃完早饭回宿舍休息的李玉泽却迟迟没有来学堂上课,这让欧阳通十分着急,因为他没有穿学士服外衣。

    “我还是回宿舍一趟吧。”

    韩珵见欧阳通这般着急,也是在一旁帮他纾解一下焦灼的心情。

    “你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与其落个迟到旷课的罪名,不如落个不穿学士服的罪名,大不了像上次李玉泽那样扫半天的地就是了。”

    “韩兄你就不要在说这些话吓唬我了,今日可是国子祭酒的课。”

    “他来了。”

    欧阳通和韩珵一听苏穆清开口说话了,便马上终止了对话,望了望不远处,确实有一人往学堂这边跑了过来。

    “是李兄!”

    欧阳通看到李玉泽来了,他刚才的担心也转眼即逝。

    “你怎么才来啊,我们三人等了你这么久,你看把欧阳通给急得!”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李玉泽把学士服外衣交给了欧阳通之后,他们四人便依次走进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