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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兄,你说苏兄去哪了,他怎么不回来整理衣物回家呢?”
“欧阳通,你这个问题,你自己都能回答。”
韩珵和欧阳通在整理衣物期间闲聊着,而欧阳通这个问题确实问得不太高明。
“我这个问题我自己都能回答?”欧阳通一脸疑惑,不解地用手挠了一下头。
“你再想一想,答案就出来了。”
“哦,我知道了,苏兄家在洛阳,旬假一日,他肯定是回不了家了。”
“他虽然回不了家,可他在长安却有个好去处。”
“什么好去处啊?”
“万花楼。”
“哦……不过韩兄是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去万花楼?”
“靠这里,稍微推理一下就知道了。”
韩珵用手指着脑袋给欧阳通看,而欧阳通似乎还没想到苏穆清去万花楼的原因,所以他停止了手中的活,在自己的衣柜前苦思冥想着。
“哎,我说欧阳通,你就不要在那里冥想了,苏穆清自有他的去处,而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赶紧收拾好回家。”
“是啊,现在我爹娘估计正在家里等着我呢,这些天没见,倒是想念他们了,还有我许久都没跟我爹习书法了。”
经过韩珵的提醒,欧阳通加快了整理衣物的速度,那种急切回家的喜悦之情可谓溢于言表。
韩珵见欧阳通高兴的样子,便微微一笑,但随后一想,自己又将归向何处呢?自己无父无母,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想到这,他便苦闷了起来。
“韩兄,我收拾好了,我先走了。”
“嗯。”
当欧阳通给韩珵告别时,韩珵头也没抬,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待韩珵整理完衣物后,整个宿舍基本都没有人了,于是他径直走出宿舍所在的院落,朝着国子监大门方向走去。
每次放假时,国子监都会有滞留的儒生,他们大都来自大唐境内较远的地方,还有一些外邦留学子弟,如日本,新罗、百济、高丽、尼婆罗、天竺、林邑、真腊等国,他们向慕大唐文明,不断派遣大批学生留学长安,学习大唐的经、史、法制、礼制、文学和科技,而国子监对留学子弟,都会在学习和衣食住方面尽量照顾其需要。
韩珵走出国子监和务本坊后,又路过朱雀门街,此时的他感慨颇深,途径这些地方时,不觉想起了初次来到这里时被官兵追捕的往事。
“对了,封大哥现在一定在家里等着我呢!”
韩珵回忆往事时,忽然想起了他的封大哥,于是他跑着跳着,恨不得马上回到封宅。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韩珵看到朱雀门街两旁苍翠的行道树,忍不住吟诵了一句来自汉乐府诗《长歌行》里的诗。
而此时的李玉泽已经来到了东市里。
她依旧是一身男儿装扮,不过还斜挎着一个布包,里面除了装有少许衣物之外,还有几本书籍。
此时已经开市,市里熙熙攘攘,李玉泽走在东市的大街上,满面春风,手舞足蹈。
她先是来到一家饰品店里,左看看,右看看,东西要么太贵,要么不合心意,经过千挑万选,她最后挑了一个发簪。
“这位书生,您是要送给您的娘子吗?”
“嗯……哦,不是,我是买给我娘的。”
“哦……书生还是至孝之人啊!”
当李玉泽拿着已经挑好的发簪细细欣赏时,忽然饰品店老板从她背后出现与之说话,其突兀的问话使她有点猝不及防,但经老板这么一夸,她不觉喜上眉梢。
“嗯,老板,这个发簪我要了。”
“这位书生好眼力啊!此发簪是从西域进来的上等货,只需二百钱。”
“什么?怎么这么贵!”
“这已经很便宜了,本店还有更贵的呢,您若要,我给您便宜一点。”
“这发簪的确很好看,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从西域进来的吧。”
“本店向来诚信为本,您看这纹饰,这质地,十足的西域货,保证货真价实。”
“我看这纹饰像是仿制的,而且仿得还不像。”
饰品店老板沉默了,而李玉泽继续说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以假乱真,欺诈百姓,要是被市署知道了,你这店可要关了。”
“这位书生大人,您看我们小本生意,您若真心想买这发簪,五十钱如何?”
李玉泽见饰品店老板如此奉承,便猜到这发簪的来历定是被自己说对了。
“我看这发簪虽不是西域真品,但也精致,三十钱。”
李玉泽说罢用手比划着,而那位饰品店老板略有犹豫。
“不行,我就不买了,走了。”
李玉泽说罢就转身装出一副要走的模样,这时饰品店老板见她要走,便改了主意。
“好好好,三十钱就三十钱吧,这个价钱可是亏本卖给您的。”
李玉泽听到饰品店老板的回答后,立即从从包里拿出一个钱袋子,并从里面拿出了三十钱递给了饰品店老板。
李玉泽付完钱后,将发簪装进了包里,走出饰品店,只途径几家店铺,便来到了一家药铺。
“先生,您好!”
“哦,玉泽啊!”
“嗯,我来给我娘买药。”
“好,还是要上次抓的那些药吗?”
“是的,自从上次我娘吃了您这药,身子骨也不怎么虚弱了。”
“不过,这药须按我给你的方法去煎熬,按时按量进服。”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药铺老板称量好药并打包给李玉泽时,她随即从包里拿出钱袋子,然后便掏出钱要给他。
“给您钱。”
“不用了。”
“这次一定要给,上次我娘在家病倒了,多亏了您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亲自到我家给我娘治病,当时给您钱,您就没有要。”
“治病要紧嘛!”
李玉泽坚决给药铺老板钱,而药铺老板却坚决不要。
“您这次要是不要,今后我就不和先生说话了。”
“好了,好了,这次我就收下了。”
“这就对了嘛,先生我走了,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李玉泽说完之后,就马上跑出了药铺,飞快地走出东市,往常乐坊奔去。
这位药铺老板除了在东市经营一家药店之外,他还常常出去给人家诊断治病,因为他的医术精湛,所以不论高官显达,还是贫苦百姓,都爱请他前去诊疗,但他一视同仁,而且费用极低,故而他经营的药铺生意在东市里也是最好的。
这时,韩珵穿过朱雀门街,途径丰乐坊,很快便来到了兴化坊里。
他来到封宅门前时,有一仆人上前打了一声招呼,道:“小公子散学了,大人现在……”
还没等那位仆人说完,韩珵就欣喜如狂地跑了进去。
那位仆人在后面追并喊着:“大人正在见客人呢。”
由于韩珵跑得快,那位仆人根本追不上他,当然他也没有听见那位仆人所说的话。
韩珵拿着包袱,他并没有先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封言道的书房,但他走进去时没有看到封言道的身影,便跑到了正堂。
“封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啊!”
“你怎么来这里了,”封言道正在与客人谈着话呢,见韩珵跑过来,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客人,说道:“你先拜见魏王,然后先行回房间里休息,我与魏王谈完之后就来找你。”
“封大哥,这些天没有见你,我都想你了。”
韩珵说完之后,当看到封言道给他使了个眼神时,他便上前给魏王躬身行了个礼。
“这位是?”
“魏王,这位是……他叫韩珵,目前住在封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