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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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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跑出门口的周健强看到肉蛋拽着老牛,沉声问道。

    “老牛把字给签了!”

    “嗯?!”周健强一惊,快步走过去,“合同呢?!”看到老牛手里的合同时,他猛地夺了过来。打开一看,果然,该不该签的地方他都给签了;他能从当中看出他的不满与不屑。深吸口气,他没有说什么怪怨的话。

    “强哥,兄弟很开心;用不了几年就又能再见……”

    “胡扯!”周健强严声打断了老牛的话。横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直接将那合同点燃。

    “强哥!”

    “强哥!”

    肉蛋跟老牛同时低喝了一声。一个是平平常常怕外人听到的提醒,一个是不能得愿看到此后果的焦急。

    老牛伸出去阻拦的手又慢慢放下,有些错愕地看着周健强,这不是明摆着打华爷的脸吗?肉蛋也缓缓松开了抓着老牛的手,惊愕地看着周健强。

    周健强只是一脸严肃,掏出支烟用那火点燃,一手夹着烟在吸,一手转着合同,等它慢慢燃尽。“我看都是吃饱了撑的,纯粹是胡闹!”他像骂小孩儿一样骂道。

    阿兰站在门口没有过来,一直都在静静地看着,忽然发觉这周健强也没她想的那么不堪。

    “强哥!……”老牛凝重地看着周健强,没有把话说下去。

    他的意思周健强懂,不就是个华爷么,又不是亲老子。“好了,你别说了!”摆摆手,“时间不早了,都早些休息吧。”说着转身,把阿兰安顿回卧室,自己又进了一间卧室休息去了。

    俩兄弟对视一眼,肉蛋嘲笑他两下,把沙发挪到了门口;堵在门口,躺在沙发上,拿一本杂志看了两眼,盖在脸上打起了呼噜。

    老牛无奈地自嘲笑了笑,把张小沙发挪到窗口旁,靠着墙壁低头吸了支烟,后也坐到沙发上,闭上了眼。

    这时,是夜间二十三点左右。外面,一方早已沉寂,一方才开始欢腾。茫茫世间,不知多少生灵,大有夜间不睡觉的。

    嘭嘭地敲门声惊醒了刚刚进入沉睡的肉蛋,把他下了一跳。看眼老牛那边,见他点头,平静下心神,以懒散的语气问:“谁啦?”

    周健强跟老牛一样,没有睡着,都在想着一些烦乱的事情。此刻听到敲门声,他似没有反应的睁开眼,细细感知着。

    “我是老王,五爷刚来电话,要强爷尽快过去一趟。”原来是那王经理,语气还是透露出很恭敬的样子。

    “哦,我去叫强哥。”肉蛋说了一句,慢腾腾地去挪动沙发。老牛翻身站起,往周健强屋里走去。

    “唉,那麻烦蛋哥了。”王经理的话让肉蛋听得有些恶心。

    老牛刚要敲门,周健强开门走了出来。

    “一会儿准备走。”拉着老牛的手腕,周健强附耳低声说。

    “那你?”黑暗中,老牛的神sè透露出些担忧。

    “我?会有事儿吗?”说完一笑,松开手向外走去。“能把她带着就带,不能她也不会有什么事。我们老地方见。”忽又停下,转身看着老牛低声说。

    老牛有话要说,但周健强没有再给他机会,他也的确不知该怎么张口了。

    “强哥!”肉蛋看着过来的周健强,叫道。他知道他要干什么去。

    周健强拍拍他的肩膀,开门走了出去。

    王经理堆笑地跟周健强说了原委。周健强听后,一人下了楼,开车往华爷那去。王经理只说华爷跟前什么人什么什么时候打的电话,叫他什么什么时候赶到,至于干什么,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会说他不知道。

    五爷在夜总会门口接的他,一路平和地带他上了顶楼。恰见宝爷从周健强上次面见华爷的房间里出来,瞥眼周健强,没做什么理会,又敲开另一间房门,搂着开门的抚媚女子,关上了门。

    还是上次的房间,五爷替他敲开了门,让了他进去。

    里边只有华爷一人,在沙发上平静地坐着。茶几上依旧是那套冒着香气与热气的茶具。“来了;坐吧!”华爷淡淡地招手,说了一句。

    “唉。”周健强恭敬地应道,过去坐下,“谢谢华爷。”

    “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怎么样,场子还行吗?”华爷一面倒茶,一面问道。倒好,给他推过去。

    “华爷客气了;说实话,这么好的场子,强子真怕砸了自己手里,平白叫其他兄弟看笑话。”周健强一面奉承,一面起身接过茶,“谢华爷!”

    “你倒是谦虚了;我知道你的能力,场子在你手里,我是极其的放心的。”华爷看着周健强,笑道。“合同看了吗?有什么不合理之处吗?我请的一个律师写的,我也不大懂,有的话,你说。”

    “哦,这个倒是没有;都是华爷给的,华爷还会害我不成吗?”周健强笑道,知道正题来了。

    “呵呵,”华爷轻笑,“那你签了吗?”

    “还没;我打算早上给华爷送来。华爷叫我时,我本来想签了给华爷带来,又怕让华爷等久了,所以就先赶来了。”周健强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撒了个谎。

    “这个不急。”华爷淡淡地说道。“阿豪出国进修去了,你知道吗?”

    周健强一愣,没想到会跑那么远,细想也是,出了那么大的事,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没有多问什么。

    “阿豪的身份在漂白,这你是知道的。我这么大的家业需要他继承,不然就等于白打拼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是个饱一顿饿一顿的小混混,你们这一代人要比我们那一代幸福的多。”华爷的样子像是在感慨。“阿豪是讲义气的,但他的兄弟却没几个是讲义气的;我一手打拼下的这点家业又不忍心如此散了,所以需要有人替阿豪打理。”华爷看着周健强,“我不知道你是喜欢‘黑’还是‘白’?”

    周健强被绕懵了,摸不准华爷的意思,说:“我听华爷的。”

    华爷似乎就是等他这句话,笑道:“那件事情你也知道,我又不能让他去;所以……”看着周健强,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周健强确实明白,不过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说自己愿意去顶罪?华爷可不会跟他客气。看着华爷,他等他的话。

    华爷见他没有表示,心中有了几分不快,又等等,见他还是没有表示,知道了他的意思。淡淡地说:“我想让你帮我找到‘凶手’。”

    “那不是jing察该干的事儿吗?”周健强装作没听懂地问。

    华爷一笑:“你是跟老头子我开玩笑吗?”

    周健强的心莫名一颤,有些恐惧之意生出,平息下:“强子不敢。”

    “那你说。”

    “酒吧那么多人,我会找到一个‘凶手’的。”周健强硬着头皮说。

    “那些人我信不过。”华爷喝了口茶,淡淡地说。

    “那?”

    “我要能忠诚阿豪的。”

    周健强为难了,忠诚,那就得进去,不忠诚,还不知道有几天可活的。这是把人往死路上推!“我……我去找。”“你愿意吗?”华爷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啊?我?我……”

    “让你的兄弟。”华爷看出了周健强的心思,又补了一句。

    “他们俩办不了这事儿;我就是那个凶手!我不知道死的是谁,今天我来华爷这儿自首了,请华爷把我交给jing察!”周健强说着跪在地上,看着华爷。

    华爷这时也摸不准他的真正意思了,看了半响,点点头:“回去打点一下吧。”

    周健强一愣,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去。

    “场子会由他们俩管理,我这里不会亏待他俩的。”

    周健强一怔,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谢谢华爷!”

    周健强离去,五爷走了进来。

    “加紧人手盯着他们,敢跑,给我活捉回来!”华爷的脸有些yin冷。

    五爷应是离去,另外安排了三十号壮汉。

    周健强回了酒吧,俩兄弟没有离去。这时,已是凌晨两点时刻。屋里,乌烟瘴气的。俩兄弟都在沙发上坐着,阿兰大概还在屋里沉睡。

    “怎么没走?”周健强一进门,看着就问。王经理也在跟前,他已经接到五爷打来的电话,让看好三人;不明所以的他,只能照做。此时听这一问,知道不好,背后的手,对楼梯口的小弟们勾了勾手指。挤满楼梯的三十余小弟,皆舔舔嘴唇,准备好了手里、腰里的家伙什。前头的几位,嚣张地探出头往这边望来。

    很快,楼下大车小车地停下,跳出来三十号黑西服大汉,一半从酒吧正门涌入,一半奔向了酒吧后门,都沿着楼梯往上慢走,每经过一个楼梯口,便有两人留下把守。五爷坐在车中看着这边,没有下来,他的车内还有四位大汉。那些车中,也都有一个大汉司机没有下来。

    “等强哥啊!”老牛揉灭手中的烟头,笑着说。

    “怎么样?”肉蛋也看向这边,吸了口烟,一面往烟灰缸里揉灭烟头,一面问道。

    周健强一笑,边向里走去,边讽刺道:“华爷待我们很真诚,该说的、能说的,都跟我说了。怎么样,没白混吧?”俩兄弟的样子让他感触良多,心里似乎想清楚该怎么做了。

    “这话说的没错,就给咱仨兄弟拍的那段,那绝对够给面子!”老牛接着话茬,讽刺道。他跟老牛,刚看完录像不久;翻来覆去地看了五六遍。

    王经理也跟着走了进去,对三人也不再是怎样殷勤堆笑。楼道口的前几个小弟对望一眼,大摇大摆地拎着家伙走过来五个。分散门口两边,贼眉鼠眼地向里望着,偏偏又做出一副很无惧的神sè。

    周健强坐到俩兄弟的对面,放在车里的那箱子钱他带了上来,直接递给了俩兄弟;又倒了三杯茶,一人推给一杯,对坐到他身边的王经理道:“经理自己请便。”王经理点头应了一声,没有动弹,周健强也不再理会。

    老牛打开箱子,跟肉蛋一人装了不少,扔给周健强几摞,剩下的随皮箱一起被扔到了沙发上。

    “我替二少进去呆两年,你们俩看好场子,嗯?”收好钱后,周健强吸了两口刚点燃的烟,随意问道。

    王经理听明白了,难怪上边会放话看住这几位刚大红大紫的人呢。可他依旧有些糊涂,怎么刚大红大紫的人,又被这样对待了?

    “怎么这么吵啊?”阿兰揉着眼睛,开门问。

    周健强一愣,看向阿兰,她哪里像睡过的样子,头发衣服都是很整洁的。心中一动,掐灭烟卷,借此起身走了过去。俩兄弟笑着看看对方,没有说话。

    “你怎么出来了?!”周健强一副怪怨的模样,拉着她往窗口走去。

    “你们太吵了!”阿兰似没睡醒地说道。

    “我离开几天。”

    “去哪儿呀?”

    ……

    周健强故意和阿兰闲低声扯着,眼睛却看向了窗外。五层楼,外面看着不怎么高,这里望下,确实叫人有些晕。不过,好在下面停着数辆轿车。身侧的右手,悄悄对俩兄弟做了个手势。便这时,远处连成一片的光束shè来,照的这里一片通明,最后在楼下悄然熄灭。车上下来三十号黑衣壮汉,分往前后门奔去,周健强知道,那是华爷培养的打手;也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

    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拉着阿兰走到沙发处挨着王经理坐下,又点了支烟,一手把玩着面前的烟灰缸。冲俩兄弟投向个询问地眼神。

    “没有强哥带路,我们哥儿俩怎么守住这家业?”老牛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边说道,说完一仰头,喝了。肉蛋没什么动作,只冲着周健强傻傻地憨笑。

    外面传来些响动,想来是那些黑衣大汉上来了。

    周健强低下头,笑了,忽又抬起,右手抓着的烟灰缸反手冲王经理的脑门砸去。王经理想躲,没来得及,被砸个正中,一下子栽倒在沙发上,流下道道血迹,不知死活。俩兄弟同时往窗口奔去,从下望了一眼,老牛一跃,果断跳下,紧后是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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