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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便就按照玄明道人的指点,常常回到太虚幻境之中修行。她的时间宽裕了,索性便专门花时间钻研了那些能医凡人疾病的丹药,继而又医好了几个专程来求医问药的凡人,她那云霄峰广泽真人的名头,倒是越传越远了。
那柳湘莲不久之后,也带着几个江湖人士,赶到云霄峰来拜见广泽真人。迎春看他们几人都已然修习了一些《蓬莱原道歌》上的养气锻体之术,却还是未得其要领,便令他们一同跟着听讲。
自她开讲之后,大约过了两年,却听说举国之内,但凡大一点儿的地方,已然都有出卖《蓬莱原道歌》书册的。更有那来听讲道的某些人做的笔记,用上种种名头,亦编辑成册出卖,迎春便叫人带了几册来翻了翻,这等笔记,多有记不全的,亦有理解不明的,然而那些出书之人,却都还顾忌着广泽真人的名头,总要在那开篇处,加上几句他们在紫蓬山听真人讲道时的所见所闻,看来倒是颇为有趣。
迎春不以为意,便将那几本册子,拿给鸳鸯等人看,那鸳鸯看后便笑道,“若要让我去写这笔记,也能写得比他好,倒真不如写出一本,拿去给书商,也能挣一笔银钱。”
那韩三姐却连连摇头,“我只巴望着一天能有二十四个时辰,都用来修行,却哪里有时间来写这个,而且,按照真人的说法,每个人的感悟皆是不同的,依我看,未必有人能按这种笔记修成。”
由此看来,那韩三姐真是高明不少,然而迎春看得修行笔记多了,却也知道修行的缘法本就是不可预测的,故而即便韩三姐两年来风雨无阻的前来听她讲道,在修为上亦有不小的进步,她却依旧耐着性子,并未对她展露出什么好意。
市面上那些书册流传开来,到紫蓬山来听广泽真人讲道的人,反倒愈发多了,更有从大江南北远道而来的,因而迎春虽在山中,国内的大小事情,她也多有耳闻,这两年过去不久,也便听说那宫里的新皇上为先帝戴孝的二十七个月已满,宫中除服,大大的热闹了一番。
故而迎春收到了自家中来的那一个符篆传信时,也只是猜测宝黛二人将要成婚了,这倒是一件好事,她便急驾云,回到大观园中,直接就去了*馆。
待见到黛玉,她那脸面上却毫无喜色,迎春便先问宝玉,那黛玉便摇头叹息道,“现如今都说他每日里忙着读书,一年里,我也不过见他三两次,前几日我还是听珠大嫂子说的,这一两年,科考必然要重开,他便要下场的,据她说,二舅舅和二舅妈已然定了下来,要等到乡试放榜了以后,再办我们的婚事了。”
迎春听得此言,也觉无奈,只好劝黛玉切莫急坏了身子,又笑道,“依我看,你们两人是都不宜过早嫁娶的,若等宝玉考中了再成婚,你这婚事必然更加光彩。”又问她可是另外有事,黛玉便道,“不是我找你,却是大舅舅那边,听说是宫里面派来了太监,宣旨要找你呢。”
迎春也不知是何事,便急忙赶到贾赦同邢夫人的院子里,彼此见面,邢夫人便抱怨说迎春总也不回家来看看,那贾赦却道,“我们姑娘是真仙人,自有她要忙的事情!”又对迎春笑道,“你写得那《蓬莱原道歌》,为父也买来看了,似乎真有什么道理,为父老了,却也不明了。”
这般寒暄了一番,却才说到宫里面来的人,来者是圣母皇太后李氏身边的太监,宣的是皇太后懿旨,要请广泽真人进宫,说是有要事相托。“那何太监是大清早上来的,”贾赦便道,“一直就等在荣禧堂那边,却才琏儿过去陪他吃了午饭,姑娘要是没事,就早些随他进宫去看看吧。”
迎春便点头答应,邢夫人却又拉住她赶着说,“我前几日入宫朝贺,听旁的命妇们说,咱们这皇上登基之前,皇后便薨了,就是去年追封嘉顺皇后的那一位,皇上就只有几个妃嫔,这两年来,后宫却是由这位李太后统管着,你进宫去,可千万奉承好了,不要惹她生气。”
且说迎春随着那何太监进了宫,直接便去慈庆宫中,见了那李氏圣母皇太后,她三年之前拜见陈皇后时,并未记得先帝诸妃之中,还有这么一位太子生母,便估摸着她该是个隐忍的人物。当下见过礼,那李太后客客气气,请广泽真人落座,又叫人献茶,先说上了几句场面话,这才貌似不经意的问道,“真人法力高深,可否帮哀家寻找一个人呢?”
迎春便问是何人,那李太后叹息一声,使手中帕子擦了擦眼睛,方又道,“真人想必听说过,哀家原是贫家女,在陈太后娘家为奴,先帝还在潜邸时,陈太后嫁于先帝,哀家便是陪嫁,后来蒙先帝不弃收了房,才有了当今的皇上,哀家后来也找过那生身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家中却还有个小妹,听说也被父母卖了,却始终杳无音讯,如今便想要劳动真人,找一找哀家这小妹妹,没准儿她还在世,或者留下个一男半女,也就是哀家唯一的娘家人了。”
李太后一边说着,她那泪珠子就不断的落下来,早有宫女等过来劝解,正说到此,突又听到外面喊着“皇上驾到”,太后便急着拭了泪,赶着去迎接皇上,迎春无奈,便也只得跟着站了起来。
她也早就听说过,先帝原有四子,只这一位长大成人,他自小也是先天不足,长到今千难万难的。迎春近日来颇学了点儿医术,抬眼望去,只见这皇上果然是颇为消瘦,脸面上也没什么血色,但他的精神却好,笑嘻嘻的问李太后可把广泽真人请来了。
迎春就只能先打一稽首,那边李太后便笑道,“真人莫要见怪,皇上还是当日真人你求雨时,在五凤楼上远远的见过一面,也就常常说起,要请真人到宫里来演示道法。”
那皇上却也对迎春笑道,“真人那一本《蓬莱原道歌》,朕读了好些遍,还有不解之处,待母后的事情了了,却还要向真人请教呢。”
迎春听到此,也就只能恭恭敬敬的答道,“皇上一心向道,乃是贫道的荣幸。”
那皇上摆了摆手,便自坐了下来,李太后却又问,“哀家刚才请求之事,真人你看?”
“若只是找令妹,倒也不难,”迎春便答道,“贫道需要令妹的生辰八字,此外就是不知道太后可还保有令妹曾经用过的东西,不论何物,贫道却只需要上面残余的令妹的气息,但如若还要找令妹的后人,确实就有些麻烦了。”
“如何麻烦?”那李太后忙追问道。
倘若这一位不是圣母皇太后,迎春自然是直言不讳,然则眼下又当着皇上的面,她还是愈发谨慎,便又欠了欠身,“请太后恕贫道冒昧,令妹的后人,也是太后您的血亲,故而需要太后的一滴鲜血,才好做法。”
李太后愣了一愣,边上皇上便忙着说道,“那不也是朕的血亲么,便由朕来挤出一滴血,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周围的太监宫女等,早跪了一地,那李太后却又抹起泪来,“皇上金尊玉贵,如何轻易言及此事?哀家当年整日里做针线,被针扎了手,也会流血,如今真人只要一滴,便再用针扎一下,也容易得很。”
那皇上就只能唯唯点头,李太后便又问迎春,“哀家与妹妹分别久了,身边并无妹妹的旧物,按照真人刚才所说,只要有哀家的一滴血,便能找到血亲,那么也同样能找到妹妹吧?”
迎春便点头,那太后对着她行了半礼,又问,“道长现在便能做法么?”
“请太后为贫道安排一间净室,”迎春便道,“太监宫女等,亦不可围观。”
皇上却又急忙道,“朕也想看一看真人做法。”
既然是皇上的要求,迎春倒也不好回绝,于是便同那母子二人一起进到净室之中,先焚香,装模作样的祝祷,其实却观想了一遍清风明月,将自家体内的元神之力调动起来,又拿出了一张香花宝烛符篆激发了,这净室之中,便显出了种种香花宝烛的虚影,却亦有清香萦绕,烛火摇弋,却是做足了气氛。
迎春又等了片刻,却才把那一张寻人的符篆取出来,令李太后以针取血,将那一滴血涂到符篆之上,她自己念念有词,暗地里使元神之力激发了,那符篆便冒出了青烟,迎春又以一个玉盘接住,那符篆便慢慢儿烧成了细细的一小堆纸灰。
那盘中的纸灰无风自动,渐渐显出两个字来,依稀可辨是“皇宫”,这说得应该就是皇上了,毕竟他是李太后亲子,血脉最浓,迎春因看那母子二人大气也不敢出的看着玉盘,她也便不再言语,又等了几息的功夫,那纸灰又动了起来,这一回却是三个字,皇太后皇上看了半天,皆犹豫不敢认,迎春却看清了,不是别的,却正是“栊翠庵”。
此后又等了片刻,那纸灰并不再动,皇上却先忍不住了,长长出了一口气,才问道,“真人可看清了?朕看这最后一个字,仿佛是个‘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