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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在城头巡视,看到西边的陈字大旗异动:“这个陈是谁?”
吕明光看了一会儿:“陈桃,早在十年前他就降了南国,这,这是……”
南朝道:“没同我们联系?是不是应该帮个忙?”
吕明光皱眉:“只要是给南军添乱的,都应该帮一下,可是我们全部兵力都用在东面。”
南朝回头:“廖陈,能不能想办法放个火扔个炸药什么的,给那个陈将军解下围?我看他快死了。”
廖陈道:“炸药……离得太远,放火,派人运油罐又太冒险……”
南朝道:“油罐,让我想想,听说过火牛阵没?”
廖陈道:“我可以准备,只怕牛受惊之后不会按我们即定的方向走。”
南朝道:“你只管让牛拉着油罐车往前跑就好了,再装上定时起爆与打火的装置,不管跑到哪儿炸了都行。”
廖陈点头:“我马上去,”看一眼城下:“不过我觉得那人坚持不到咱们准备好了。”
南朝皱着眉,我可以救他,我救吗?我下去,真遇到有人拿唐家弓箭的,我比那个鸟皇小朋友强不了多少,运气可能更不会比那丫头强了。
陈桃再强悍一个人能力有限,李永炽指挥军队将他同他的属下切割开来,他独自支撑十几回合后,包围圈再一次转小,后背肩膀都被划伤,一身血渍。一个副将忍不住开口:“陈桃,你扔下武器投降吧!元帅或者会饶你不死。”
陈桃笑道:“我要不死,怎么对得起跟我一起投降过来的手下。人早晚有一死,有啥可怕!”
正往这边冲的士兵顿时就哭了:“将军!咱们跟他们拼了!”
李永炽愤怒,我他妈说要杀你了吗?没有!这些反兵不杀行吗?等他们都联系好一起反,我们得损失多少?光是他们天天在底下叽叽咕咕就煽动多少事!是他们先谋反的!不是我先要杀他们的:“不必多言,杀了他!”
忽然间远处粮仓方向冒烟起火,李永炽一愣,只听传令兵嚎叫着奔来:“报!有人放火烧粮草!”
冬晨一边点火,一边皱眉,奇怪,原来粮草库这么难点着啊!这两天是下过雨吗?潮乎乎的。
看看远处的战场,现在这情景算不算紧急呢?
这么多人,我一个人肯定救不过来,要是不救,这些人……
反正军粮还可以用银票买的。
李永炽吓疯了,烧了粮草,他绝对会掉脑袋的!
“来人,跟我去救火!”叫走了一半大将,带着几千人赶过去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没有一队人,就一漂亮小子慢慢悠悠在粮仓上点火呢,姿势还挺优雅,态度还挺从容。
一声放箭,那漂亮小子“嗖”地就没影了!
是没影了!连个鬼影都不见了!
李永炽瞪大眼睛,我他妈是见鬼了吧?火光证明,没有,他没见鬼,是人。
李永炽抓狂:“救火!”天哪,这是怎么了?怎么能乱成这样子!我现在也想回家了!再也不想打仗了,不升官不发财,一辈子做守城的也没问题,战争太折磨。
冬晨一二分钟后就出现在城头了:“粮草库点不着!”
南朝看他一会儿,笑趴下了:“哎呀我的大爷啊,是你干的啊!我这急得一头汗啊。”我就看着一个笨蛋拿着火把在那儿绕圈子,这点一下那点一下的,急得我都快吐血了。
廖陈送上一桶油:“给您准备好了,我们正想把冷文河召回来给您送过去呢。南朝胆小,不敢出城。”
南朝气结:“这儿总得有人指挥吧?什么叫我胆小?”
廖陈笑:“也不知这小子哪来的,成天在这儿冒充总指军,你不就教主的侍卫吗?”
南朝道:“有本事你不听我的啊!”
廖陈道:“放心啦,教主身边的红人,我们不敢不听。”
冬晨没空同他们聊天,拎起半人高的油罐就跳下城头去了。城头笑嘻嘻的人都静一下,哎,看人这功夫,大家一起挖地洞吧,笑啥啊笑。
冬晨就觉得自己老倒霉了,别人烧个粮草,没见这么麻烦啊,太丢人了,怎么就会点不着火呢?
不好意思,现在是春天啊,一般人打仗都秋天啊,秋天天干物燥,不点火都容易着了,春天不下雨都潮啊,这两天还下过小雨。您老人家还明晃晃拿个火把去点的呢,人家小兵跟在后面都惊呆了,这人是干嘛的?他这是在干什么?放火?不能啊,我们眼睁睁看着他就敢点火?刚想上去问,人不见了,换个地方点去了,冷冬晨在前面点,人家小兵跟在后面救,要不四处冒烟呢。
冷冬晨沮丧得不行,我他妈连放个火都放不起来!硬是整成笑话了!韦帅望搞破坏时怎么那么容易呢?你还没来得及说声不,半座山都让他炸躺下了!
李永炽眼看着火苗小下去,松口气,亏了天潮啊,他原本还发愁那些粮草要长霉呢,现在感谢这天气吧。小命保住了,至于那些异国人跑不跑,那倒是小事了。
然后听到呼喊声:“什么人!站住!”
李永炽回头看到那鬼影小子又回来了,手里还拎一银光闪闪的大筒,立刻大叫:“放箭!放箭!”
大约不下一百只箭射了出去。
可惜他们都没考虑到来人行进的速度,通常正常人的行进速度是不必考虑的。冷冬晨不是正常人。
军中隐藏的丐帮人士,已经明白他们出手的时候到了,三个人呼啸一声,一齐开弓瞄准。
冬晨万马丛中听到异常的开弓声,他一路走来,身后一串误中流箭的南军,所以,他前进的路上再没障碍,所有人都闪开了。冬晨纵身一跃上了粮仓,三支箭齐齐在他跃起的一刹发射,武林人士下的手无疑,只有他们才会等待最佳时机,在人跃起时无法转身闪避时射出一箭。
半空中无处借力,所以,功夫再高也躲不开,只听“叮叮叮”三声,三箭齐入油罐中。齐根没入。油罐本身就是铁制又很厚,箭入油中再次受阻,到达另一边时,已经失去力量,无法穿透。
不过连中三箭,冬晨也觉得手酸了,当即一松手,脚在油罐上一蹬,油罐向东他向西,只听一声巨响,油罐炸开了。
不用点火了。
冬晨飘然落地,熊熊火光中,他微笑:“放暗箭的英雄,站出来吧!”
对不起丐帮的大侠们正努力往士兵堆里钻呢。
只见那漂亮小子三二步如月球行走般飞过数十人头,一剑一个,定点清除了。
城头上南朝惊恐地:“你告诉他我们装了启爆装置了吗?”
廖陈半天才说得出话来:“我没启动,可是,可是……”可是被箭射中,肯定会爆的!光是铁箭头擦出的火星就会引爆油罐啊!
南朝觉得头晕,找块石头坐下:“我靠,他要被炸死了,麻烦你直接把我杀了算了。”
廖陈抖得差点没跪下:“我怎么会忘了提醒!”
南朝看廖陈一眼,不,是我们都有点希望他去死……下意识地疏忽了。天哪,这事会让韦帅望整死我的。
南朝j□j:“发最紧急的信号,让冷氏兄弟去救他。”
廖陈正大叫:“红色信号弹!”
冬晨落在城头:“出什么事?”
南朝顿时扑过去,一把抱住:“我的爷啊!出大事了,我们以为你死了!你差点把我吓尿了!”
冬晨忍不住轻轻推开他:“那,那别沾我身上……”
南朝气结:“我快吓死了!你还怕我弄脏你衣服!”
冬晨温和地微笑着,往边上闪开一步:“多谢挂心。”你自己检查一下,你身上味道不太好。
南朝倒是一向知道这位公子爷的毛病,不禁一笑:“要不是你功夫高,我非把你抱住揉两下不可。”
话说李永炽已经抓狂了:“喷水!喷水!”
南军中有喷水的毛竹做成的水龙,可是这粮仓着的却不是正常的火,水喷上去,火不但不灭,还炸开来,引起更大面积的燃烧,又烫伤了附近的士兵,吓得人人后退。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正围殴陈桃的三位副将,就忍不住分心了。
其中一位趁两马相交,另外两位没注意时,轻声:“快逃。”说罢不待陈桃动手,翻身落马。
陈桃看那兄弟一眼,天底下哪儿都有讲义气的,哪儿都有败类,只是遇到上司是条狗时,比较难当。手中刀,在落地的副将肩头,轻轻拖了一条口子。跃出包围圈,一阵砍杀,穿破重围回到自己队伍中:“跟我走!”
他不过带了一千多人,走了南人,又战死一半,余下的不过几百人,而另外几百人的队伍已经是浴血而战,没剩多少了。
陈桃一笑:“兄弟们,咱们仗义一把,活着的弟兄,就都带着吧!”
手下队长:“将军为我们挺身而出,我们唯将军马首是瞻!”
陈字旗在空中画圈,召集所有降兵降将。
陈桃杀向那百多人的队伍,此时粮草大火不熄,水浇上去,浓烟滚滚,渐渐有些看不清敌我了。
只听浓烟中此起彼伏的歌声伴着咳嗽。
陈永琪以优势兵力正在围剿梅子诚,忽见西面浓烟滚滚,顿时呆住,手下大将也慌了:“元帅,西边也遇袭了?”
然后传令兵到了:“报,粮草库被烧!李将军正带人扑火!军中生变,正在平乱。”
陈永琪问:“多少人反了?”
传令兵道:“数千人,不过已经镇压下去了。”
陈永琪微微安心,那么,如果把梅子诚这些人打败,我们还能支撑一阵。
此时西城的歌声已经传了过来,南城也渐渐一片哀歌:式微式微,胡不归?
陈永琪微微一愣,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要不是赵二,我怎么会陷在这烂泥里?打晋阳已经很费劲了,这根本不是一鼓作气,而是第三鼓了。
所有人都反对,陛下您非要打,然后您吓得拍拍屁股跑回家了,把我们这些人就扔泥里了。
哎,我怎么顺着这歌词就往下溜,涌出一肚子怨念啊!
陈永琪忽然间明白,军中这乱子是早晚要起的,不是因为这个也是因为那个,连他这兵马大元帅都一肚子怨气,何况比他吃苦百倍的最下层士兵。从一到这儿就种种不顺,上吐下泻,粮草一再被劫,要吃没吃要穿没穿,死不了活受罪的状态岂能打胜仗?
将帅不合,就是从赵二那儿起的头,他就不希望将帅和了!
陈永琪强自镇定,指挥东面战场,一边派人命令李永炽死守西城,粮草烧了就烧了,营地要稳住!
李永炽听到粮草烧了就烧了,这才清醒点,他已经快吓晕了。听元帅这意思是不打算砍他人头以正军法了,李永炽提起精神来,命令举灯列队。烟雾中看不清旗,旗上挂灯至少能分出个数来,列了队,比较容易分出敌我。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三声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