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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白艳求见,韦帅望就知道韩宇没搞定贺白艳:“血祭,你还想要什么?”
贺白艳道:“教主从没有缺席过血祭。”
帅望道:“我不能离开这儿,你考虑一下吧,如果不行,可以等到战争结束再说。”
贺白艳问:“你绝不会主持血祭,是吗?”
帅望想了一会儿:“我不能断定,即使是我自己的未来。但是我可以确定,我永远不会赞成血祭,就象我不会赞成你去自杀一样。”
贺白艳道:“宗教是心灵归属,其实,就是让大家忘记自已。人的孤独感,痛苦,焦虑,都是在形成个体时产生的,我们,成为一个一个的人时,分出你我,于是,孤独与焦虑就产生了,这是独立的代价。有些人,能承受,有些人,不能。宗教,让我们全心地奉献自己,没有自己,就没有痛苦焦虑,当我们成为一个整体,或者,臣服于一个神时,才能平静幸福。湮灭个体的终极就是奉献生命。帅望,这是宗教的原意,与终极目标。你没有参加过血祭,永远不知道什么叫信仰。你不理解奉献自己的快乐,你永远不能理解你的追随者。”
帅望问:“你的意思是说,只靠语言就把人忽悠得很快乐地自杀,这种事,我应该去了解一下,才能领导这个不正常的组织?”
贺白艳道:“也有人认为你不正常,我们至少,是一群人。真的不要看看,我们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
帅望笑笑:“这是个好理由。不过,我也不想改变我的信仰。”
贺白艳轻声:“你的信仰里充满困惑痛苦与挣扎。”
帅望沉默一会儿:“是,这样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或者,也许,总之,我们成为独立个体了,这是必然的代价。我不想放弃我的个体存在方式,我愿意付代价。你们也坚强点。”
贺白艳道:“你是教主。”
韦帅望道:“我的个人意志仍存在。我已经退了一步,我又有足够理由,你也要退一步。”
贺白艳欠欠身:“是,我会尽量解释教主的不得已。”
帅望微微叹口气:“一致对外吧,如果血祭能让大家平和点,就不用流血。”
贺白艳想了想:“教主的意思是,以前的事……”
帅望道:“往事已矣,来者犹如可追。”
贺白艳道:“我尽力表达教主的意思。”
帅望道:“有个新入教的,没举行过仪式,本来,最近新入教的,这样的太多了,但是,这个人,要提拔成堂主,好象,不正式点不太好。”
贺白艳道:“谢天谢地,教主万万不要再给我们个假教徒当堂主,大家对那些个冷家人已经受够了。”
帅望斜眼:“什么意思?”
贺白艳道:“教里,已经分成真教徒假教徒两派了。好听点的说法,就是新教徒和旧教徒,举行个仪式没那么难吧?”
帅望耸眉:“呃?我靠!”
贺白艳点点头:“是,老住户还歧视新住户呢。何况后入教的,那么得教主偏爱,老人很容易就想到改朝换代,所以,抱成团,教主想想,怎么拆解。”
帅望道:“那就是说,也不是仪式的事了?”
贺白艳道:“仪式成了一个标志,也不能说不重要。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特别?”
帅望道:“不特别啊,别的冷家人都是临时安排的。也不是什么重要部门。”
贺白艳大惊:“什么人要出任什么重要部门?”
韦帅望笑:“鸟皇,刑堂。”
贺白艳呆了一会儿:“这,刑堂一向是心腹出任。”
帅望道:“功高难赏啊,总不能让她做大堂主吧?”
贺白艳愣一会儿:“可是……”她不能算你心腹吧?
韦帅望道:“我没别的地方安置她。咱们小声说,她在啥地方能安全啊?总有人想动她,她功夫又差劲,胆子又太大。也不懂经商。”
贺白艳道:“难道她的安危,比教主你的安危更重要?”
帅望道:“最好我们两个都安全。”
贺白艳道:“无论如何,她是杀了你父亲的凶手。教主不该忘了这一点。”
帅望道:“滚。”
贺白艳道:“你没把握,所以不谈了?!”
帅望道:“我有把握,我懒得跟你说。”
贺白艳对这种孩子气的对话,实在是无语:“教主!”
帅望道:“你再不滚,我就滚了!”
贺白艳无奈:“还是属下滚吧。教主军务烦忙,滚了之后,一堆人得急死的。”
贺白艳滚了,韦帅望坐下想,刑堂堂主也快成耗材了,三天二头就得换一个,真的安全吗?还有,刑堂确实是个重要地方,关系到他能看到的听到的,是谎言还是真相。鸟皇愿意给他看真相吗?
小姑娘,能胜任这种可怕工作吗?
眼看种种血腥,是否会引发她幼时经历留下的暗伤?
不过,冷良的女儿确实聪明加心狠手辣,单从品性上讲,是刑堂最佳人选。
她同教主的恩怨也让人觉得,或者可以收买她,所以,查到实情的可能性很大。
韦帅望去看鸟皇:“好些了吗?”
鸟皇道:“当然。”教主这么问,就是想要好些了的答案啊。
帅望道:“听说过魔教的血祭吗?”
鸟皇道:“用人祭祀?”
帅望点头:“我要你去参加。你觉得,能承受吗?”
鸟皇笑笑:“当然。”
帅望道:“顺便给你个入教仪式,然后,就任刑堂堂主。帮我审个案子。”
鸟皇道:“属下谢教主赏识,只怕年幼无能,误了教主大事。”
帅望道:“查不到就算了。你能查多少就多少。不得伤害无辜。即使有罪,也得我判死刑,你不能直接给我刑毙了。”
鸟皇沉默一会儿:“你眼中,我是那样的人?”
帅望道:“不是,不然我就不派你了。”
鸟皇慢慢露出一个微笑:“真的?”
帅望道:“真的,我不会派一个杀手去审我不想杀的人。鸟皇,和平解决这件事,对你也有好处。立威,示恩,可以改变你的处境。”
鸟皇沉默一会儿,点点头。
从哪儿摔倒,从哪爬起来,是不是?
你要我在刑堂重新活一次,忘了我曾经学会的,或者,在我已经学会的冷酷上,加一层慈悲吗?
你是大神,当然如你所愿。鸟皇屈膝:“属下一定按教主的意思办。”
帅望笑笑:“审不出来也没关系。刑堂比较安全,好好保护自己。”
鸟皇沉静地看着他:“谢教主关照。”
这人居然真的关心我的安危。
我爹到底对他干了什么?我爹可没为我做过什么,那个人……
我真的不相信,他会为一个陌生人做过什么。
看起来只能推断韦大教主是个圣人了。
我应该很感动,为什么我这样厌恶他?
鸟皇垂下眼睛,也许,就象被关在瓶子一千年的魔鬼,我恨他来的太晚了。
你看,我的心已经碎成碴了,现在全靠零下三十度的冰冻凝结在一起,一化开,就得碎成一片片,不但痛,而且死定了。
我连噩梦都不做了,千万别让我再回到夜夜噩梦的时候去,我挺不过再一次了。
就让我,一直冷着吧。
韦帅望道:“魔教有个很好笑的仪式,应该是我主持的,不过我不会去参加血祭,你愿意说就说,你心中何求?”
鸟皇一愣,想了一会儿:“教主都能做到吗?”
帅望笑:“你心中最想要的,只有你自己能做到。”
鸟皇沉默一会儿:“我想,有个家。”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相信你一定会有的。”拿冷良当标准很容易就有家人了。
鸟皇点点头,然后问:“就这样?”这就是仪式?
帅望笑,望天道:“一切会如你所愿,你最想要的,一定会得到,只要你愿意付代价,什么都可以得到,直到你不想要。”
鸟皇道:“就是这样?”
帅望点点头:“这是人间,你还指望我立刻给你变出来?”
鸟皇也笑了:“谢教主的祝福。”
韦帅望悲哀地想:这都不一定是祝福。
只要你想要,就会有的。
直到你不想要。
有时上帝会同你开这种玩笑的。
反正被祝福的少有真的得到的。
又或者,人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啥。
韩宇等候韦帅望:“教主大人,俘虏们打起来了。”
帅望“啊”一声:“为什么?”
韩宇笑:“教主大人要求的,让他们自己商量,所有人都想要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标准,谈不拢就打起来了。”
韦帅望骂:“妈的!打完没?死的拖出去,活的一律军棍四十。”又想起来:“你怎么组织讨论的?混帐!”
韩宇道:“我只是告诉他们自己商量一下,我转身出去一刻钟,回来已经打起来了。教主,这种事,教主觉得怎么办好就怎么办吧。”
韦帅望气:“让他们继续讨论!不讨论出结果不散会!不吃饭不喝水,我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冷静下来。”娘了个腿的!能打上二个时辰不?要不比武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