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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行这次打人,算是打得比较精细,多重要的人质啊,要他活口换冷兰的命呢。虽然韦行不太喜欢冷兰,但是因为师父的原故,他很有冷兰是师父的女儿,就是我们自家人的自觉了。
所以,虽然他很生气,敢挑拨我儿子跟我们的关系,你莫不是疯了?非得让你清醒点不可。他还是很克制很克制的。
冷思墨,一次次被拎起来,一次次弯腰痛得跪下去,已经痛得不知道哪里痛,只想缩成一团。他年纪大了,很快就全身发冷两耳轰鸣,眼发直,嘴里发不出完整的音。
韦行站着歇会儿,等冷思墨眼神正常点再继续,回头叫桑成:“拿点水来。”
冷思墨声音微弱地:“为什么?”为什么打我啊?呜,我都招了。
韦行揉揉自己的手指关节,应该先热身再运动,免得运动损伤。
他懒得说话,骂都懒得骂。反正问话之类的也不关他事。
韦行现在重又习惯跟在他师父身边的感觉了,虽然经常被骂来骂去当出气筒,但是不用动脑子的感觉还是无比安逸的。尤其是在知道他师父即使在冷兰遇险情况下,也不会让他去送死,他的安全感已经达到满格。要是他自己考虑这些事,韦帅望重伤,冷兰生死不明,自己的目标保护物有危险,那得多痛苦。现在他只要相信冷秋做了最好的决定就行了。有人罩着的感觉真好,反正不管怎么骂,他都不出声,时间久了,就跟没听到一样。
世上最快乐的两种生活,一种是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一种是无忧无虑安定放松,韦行没啥大志向,对理念理想也不感冒,所以,跟在他师父身边,安然享受这两种生活,进了师父的门,就在保护罩下,安全无忧地啥也不用想,出了师父的门,谁敢不听他的,谁敢给他个不满的眼神。能者多劳,智者多忧,韦行对自己的智力水平无比满意。
他现在只管忠实执行他师父的命令,把他对小韦这蠢货的担心全化解在剧烈运动上,再保证冷思墨不会被打死就行了。
冷秋反反复复地看着密信,这是冷平刚刚又送来的加急信件,很有意思的三行字:
藿香佩兰
红花当门子燕窝
金盏银台
冷秋微微叹气,下的好狠手!
你居然有这么多人手,四面下刀。
冷玄峰赶过去叫住手时,冷思墨已经倒在地上抖成一团了,有气无力地:“别打了,别打……”
冷玄峰扑过去:“住手!”
韦行站在那儿,气定神闲地:“歇会儿咱们再重新开始。”
冷思墨颤抖着:“你要问什么?”
韦行道:“不问什么。”
冷思墨吓死了,不问什么,你打着玩啊?救命,救命……
冷玄峰道:“我来问,你出去。”
韦行看他一眼,你谁啊?你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冷玄峰终于道:“你师父找你。”
韦行怒目,你敢拿这话骗我?嗯,你要骗我,我还真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可以不理你,却不能揍你,这真让人郁闷,不过我可以揍你儿子的,你知道不?
冷玄峰真不知道,所以,他继续:“你师父真的叫你去。”
韦行真不敢不理,外一他师父真叫他呢?
韦行问:“师父叫我?”
冷秋抬头:“没有。”
韦行咬牙:“这个老混蛋!”扭头要去找冷玄峰。
冷秋道:“既然你来了,就看看吧。”
韦行“噢”一声过去,难得我师父肯给我看点啥,他一直当我是白痴……
韦行接过密信看一会儿,喃喃地:“这是,药方?”师父你病了?
冷秋道:“是啊。”
韦行到底没敢问,师父啥病啊?呆呆看着冷秋。
冷秋瞪他一眼:“你看完了?”
韦行点点头,看完了!
冷秋道:“想一想啊!”
韦行气结,你肯定想过了啊!你直接告诉我不就结了吗?你这不是浪费嘛!即浪费时间又浪费我的脑细胞!低头看一会儿:“藿香佩兰,获兰?冷兰被抓住了?”
冷秋点头,不笨哪你!
韦行继续:“红门燕?鸿门宴,他们要交人换约时刺杀你?”
冷秋再点头,继续,看起来你一点问题也没有。
最后一个,韦行真不行了:“金银台?金杯子?金银斩台?酒里下毒吧?”
冷秋想想,这个韦行真不行,他就看字面行,中药他不了解:“又叫禁宫花,王不留行。”
韦行道:“那就是他们也准备动京城里的人了,皇帝?”
冷秋道:“差不多吧。”
韦行想了一会儿:“他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手?”
冷秋道:“既然他能同南国联手对付韦帅望,恐怕也能联手对付我们。”
韦行道:“那就,很难判断了!”
冷秋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下手为强吧。”
韦行道:“有机会我就下手。”
冷秋点头:“能抓活的就抓,不能抓就杀。”
韦行眨眨眼睛,呃,你女儿不是被人抓了吗?
冷秋道:“你不必担心,他家族里自有别人会同我们做交易。无论如何不能放他走。”
韦帅望同小剑躺一起,因为但凡是个能走动的都已经被韦帅望给烦跑了。
小剑看起来特别善良厚道,大家就很不厚道地把小剑出卖给韦帅望了。有个人陪着你,你是不是就没那么无聊了?可以少折腾我们一会儿吧?
韦帅望躺在那儿:“水,来人,水。”
小剑就很善良地挣扎着伸手拿过水杯:“你少喝一点。”
把韦帅望给气得:“用不着你,放回去。慕容琴,你给我重拿。”
慕容琴就想揍他,当然他更想揍他弟弟:“你那么爱理他!他两分钟前刚喝过!韦帅望,你把嘴闭上!”
韦帅望气得:“刚才你给我的,不小心掉牙洞里了,这么半天,还没淌出来呢!”
慕容琴道:“所以我让你闭上,免得没淌出来就蒸发了。”
这幽默劲把韦帅望气爆了:“马上把水给我!不然我咬你弟弟吸血喝!”
把小剑吓得:“喂!”这干我什么事啊?
慕容琴鼓励:“小剑,你试试现在能不能运功?”
小剑道:“能啊,只是不能动。”
慕容琴道:“那你躺着小心点把韦帅望拍死吧。”
小剑愣一下,笑了:“你在开玩笑,是吧?”
慕容琴怒吼一声:“不是!”摔帘子出去了。
咦,天底下竟如此讨厌的人,我才知道我弟弟有多宝贵。
唉,我弟弟功夫比他还高呢,成天被我冷嘲热讽从不回嘴,当然了多数时候小剑都没听懂。偶尔气急了也不过瞪着眼睛跟小巴狗呜噜呜噜似的,其实我挺喜欢看他瞪着眼睛气乎乎的样子……
真不知道韦帅望那些兄弟是怎么忍的。
(韦帅望的兄弟们齐声回答:象你弟弟那么忍的……)
冷先陪笑听着韦帅望的怒吼,温柔地:“过一会儿再喝水,要不,我给你拿点话梅来?”急死他了,真没见过这么驴的人,没完没了地:“我要喝水,我嘴巴干,喉咙痒,再不给我水我就要咳嗽,咳嗽我就痛,痛了我就要杀人,我要喝水……”
南朝默默掀帘子扔进来个盒子。
韦帅望问:“啥东西?”
南朝道:“给我侄子买的玩具。”
韦帅望气:“滚!”
南朝问:“真不要?”
韦帅望道:“滚过来给我看看。”
于是,清静了。
韦帅望和小剑一人一个,默默无声,也不喝水了,也不痛了。
冷先轻轻松口气,垂头,小韦跟他爹有一拼……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人。他转过头去,诚恳地对南朝说:“谢谢。”你救了我的老命了。
慕容琴只是烦,并不痛苦,冷先是真痛苦,听着小韦哼哼叽叽地叫痛,他先心痛得胃都抽了。
康慨呢?可怜的康慨因为嘟囔一句“小心眼的王八蛋”被折磨了一夜,已经两眼发呆坐一边休息了。
过一会儿,只听韦帅望叽叽喳喳,再过一会儿,竟然叽叽咕咕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痛叫:“救命,好痛,我好痛。”
冷先又一次冲进去:“帅望,你没事吧……”
帅望道:“快给我捂住肚子,对,压住了,我好笑个痛快!”
冷先的鼻子气歪了。
慕容琴气得:“你他妈欠抽是不是?”
韦帅望“哼”一声:“让你妈抽你……”一指小剑手里的九连环:“哈哈,对对,你很不错,已经从我五岁时的水平,成长到我十一岁时的水平了。”
小剑很开心:“我没玩过,嗯,我进步很快是不是?”
韦帅望笑得:“是是。”
慕容琴纳闷,十一岁?正常人应该说个整数吧?靠!他十一岁……忍无可忍,照他小腿踢一脚。
韦帅望惨叫:“哎呀,谋杀!”
冷先霍地起身,怒目。
韦帅望一边咝咝吸气,一边笑:“没你事儿,冷先你出去吧。”
小剑也不高兴了:“大哥你干嘛踢他啊!他痛得一夜没睡着,刚开心点。”
慕容琴怒瞪韦帅望一眼,韦帅望眨眨眼睛,内疚了,笑:“要不你再踢一下?”
慕容琴“哼”一声:“你自己……”想说反省一下,看小剑一脸开心的笑,既然小剑听不出来,反正也不是损失……他怒瞪韦帅望一眼,给他个警告的表情,不许再说了!
帅望吐吐舌头,妈呀,这家伙真护着他弟弟。咦,他怎么想出来的?一定是我脸上又露出不善良的表情了。是啊,韦帅望十一岁时手断了,还不如五岁时呢……
人家小剑那么厚道,他还笑话人家。
帅望笑:“来来,我再教你一次……”
小剑那开心的:“啊,这样,哇,快看快看,我解开了,快看快看,我装上了……”可真让人快乐。
帅望叹气:“小剑,你做我弟弟得了。”
慕容剑笑:“我比你大,不能做你弟弟啊。要做也只能是哥哥啊。”
慕容琴紧张得:“不行!慕容家不同外人结拜。”不行,小剑是我一个人欺负着玩的,不是给你欺负的。
帅望道:“老实的哥哥不好玩,我有桑大哥就够了,我想要个老实弟弟,你看起来让人比较有保护欲。”
小剑也很开心地:“我觉得你当哥哥也是很好的哥哥。不过,我大哥不让。”伸手:“这里怎么弄?”
慕容琴不高兴,这叫什么话,难道我不是好哥哥。我至少比那个混蛋好吧?我明明比他好……一点吧?
小韦道:“你再想想,一定能想出来。”
小剑“叮叮当当”一会儿:“我想出来了,太好了!”
帅望鼓掌:“厉害厉害,我第一次玩时都没这么快……”我第一次玩才三岁……
慕容琴呆呆坐一边,看小剑这么高兴,内心微酸,可怜的小剑,在家里要玩这个,会被他爹破口大骂,会被小琴嘲笑,所以在外人面前,开心得跟个傻子似的……
我以前干嘛总损他啊,小孩儿喜欢玩多正常,搞得他二十多岁快三十了玩个玩具乐得跟神经病似的。
然后小剑就露出他的专注气质来,直玩了一个时辰,基本上把南朝的玩具全玩个遍,然后满足地长叹一声:“生病真开心。”
韦帅望笑,忽然不好意思哼叽了,啧啧,你看人人过得都不容易呢:“以后,我再有好玩具,就去找你玩。”
小剑可怜兮兮地:“他们不会让我玩的。”
帅望道:“喂,偷会儿懒死不了人的。”
小剑只是笑。
韦帅望想,啧,这孩子要是女的,就是个萌团子啊。
外面忽然有嘈杂声,帅望扬头问一声:“谁?”
冷清进来:“教主,这里的守备接到奇怪的命令,让他把守军撤出……”
帅望问:“守备撤了吗?”
冷清道:“他刚下命令,被南朝制止了。我急着过来问一声……”
帅望笑:“制止?”
冷清犹豫一下,不知道这消息会不会刺激到重伤刚醒的韦帅望。不过,这种事,他可真担不起,他用手比一下:“剑压脖子,逼他改了命令,死守城门。”
帅望道:“告诉他,干得好。拿我金令,把守备拿下,把守城将领叫来训话,让他合作,不合作就宰了。让所有休息好的教徒支援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