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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皇远远就伏□子不敢动,好在她一贯土褐色黑色夜行服,趴在地上躲在树后都是泥巴色不显眼。
罗殷齐也被眼前这情形弄得惊魂未定,一时间无人理会她。
鸟皇远远看着,尘埃中几个人影走动呼叫,救人的,呻吟痛叫的,还有马受伤后的嘶鸣声。鸟皇一时看不清自己人还有没有活着,等看到有人伸手搬开一人多高的巨石,令人把压在下面的伤员救出时,鸟皇悄无声地退了。
欧阳的判断正确,这些人的功夫太高,根本没有抵挡的可能性,除了逃,能逃一个算一个,没别的办法。
鸟皇不敢从近路走,跟欧阳与小梅一样,绕过半座山去通知那二千人离开。
这样的大战中,二千士兵其实不重要,主帅丢下几万人逃走也是常事。一如曹操当年败走华容道,遇上谁谁护着主帅跑,小兵如何,谁管呢。
但是那二千人,带着魔教的重型武器,而且已经在组合炸药,那是万万不能落入敌人手里的东西。
这样的大战中,为什么象罗殷齐那样的高手,没有在主帅处,倒在副帅处呢?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让鸟皇觉得不但冷先无所不在,连老天也在玩她。
至于罗殷齐为什么会在这边,很简单,赵二陛下嘴里说得很大方,老方你是忠勇之士,你带着你的旧部我放心,实际上赵二真不放心。尤其是当年林世隆还是皇帝时,被韦帅望暗害,那边林世隆一落马,方兴就出城突袭,明显曾经有合作。赵二觉得,首先方家军是本地人,熟悉野战,那是一支重要军事力量,然后韦帅望认识方家,所以,任何小动作必然要在方家这边搞,他老人家别的本事没有,权衡局势,防备谋反的事门清,所以罗殷齐就被派来保护方家父子。方家父子只能宽慰自己,这是皇帝看重,怕有人刺杀啊!想别的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罗殷齐年纪也大了,原来是见过点市面世家子,那是看起来大方端庄,老贺痛失二子之后,刻意栽培他,事事要他出头,三十多岁也正是干练的年纪,现在他才真是镇静沉稳了。片刻的惊慌之后,四顾不见还有埋伏的意思,叫一声:“贺二叔,你带着儿子救治伤员,余下人,跟着我!搜查敌军。”
鸟皇到时,一场屠杀正在进行。
没有人告诉那二千先锋是战是退,没有人告诉他们遇到的是什么人,他们看到十几人冲他们杀过来,当然是立即拿刀杀过去。等他们明白过来,杀过来的不是正常人类,几百具尸体已倒在地上。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些武林人剑法精准,剑剑刺在要害,没有多余的痛苦,当然也无人能幸存。
几百具尸体倒在地上,有一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刚跃上马,嘴里还叨着半块干粮的士兵,呆在那儿,一地尸体,还要冲过去送死吗?
正在装弹,把引信塞进炸弹里的士兵,动作定格了。
伏在草丛里的鸟皇,刹那儿间想冲出去大叫一声:“扔炸弹!”
不知为什么,那句大叫声,在她脑子里响了一次又一次,她没有动弹。一刹那的冲动,与一刹那儿的恐惧,让她僵住。
面对天神或妖怪,人类似乎本能地选择定格僵化。
以后鸟皇常常想起那耻辱的一刻,她没有冲出去做英雄!
真的吓住了。
她看到的最后图象,就是若干落在地上与炸弹一起滚动的人头。鸟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闭上眼睛。
那些士兵终于发出一声狂叫:“快逃啊!”
鸟皇心中暗祷,分开,往林子里逃吧,十几个人,不敢进密林太深的。
可惜这些士兵都是骑兵,战事来时,本能反应是上马,虽然也有往山坡上跑的,却也是在开阔地。
罗殷齐道:“杀光,不要留活口!”
马蹄声渐远,鸟皇慢慢爬起来,也不敢跑,半爬半滚到弹药车旁。
摸到装好的炸药,抱起一个就跑,跑出一百米,脱下衣,做成个兜,转几圈,向炸药车扔出去,一声巨响。
鸟皇知道那些炸药威力巨大,已经卧倒捂住耳朵,还是觉得一声无比可怕的巨响,气浪将趴在地上的她整个翻起来扔出老远。
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远在山的另一边的欧阳与梅子诚也听到这一声轰响。
两人呆站一会儿,欧阳道:“将军继续往前走,我要回去看看。”
梅子诚道:“必须有人去给韦帅望报信!”
欧阳喜轻声:“抱歉。”
梅子诚道:“欧阳,你们舍生忘死,是为了打赢这一仗。”
欧阳喜点点头:“打赢这一仗是因为这里有我的兄弟朋友,我不能抛下朋友。”
梅子诚欠身:“那么,各自保重。”
鸟皇醒来时,一头一脸的水,面孔火辣辣的,而且,她看着有人对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地,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她估计人家不是在同她闹着玩,那就是她聋了。
这倒也没什么,比较惨烈的是,她看到绑在一边的欧阳喜。
正常情况下,英雄就是在百分之九十九会失败的情况下硬是赌一把,还赢了。
如果不是主角,英雄的结果就是落到正常统计概率里了。
以九流功夫想在一流高手手里救人,结果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住了。
鸟皇静静看一会儿欧阳喜,谁去求援了?我是不是可以绝望了?
不过,鸟皇慢慢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不管为了什么回来找我。我不敢为别人做的,你敢,我知道那需要多少勇气。
梅子诚到达自己军队驻扎地时,胡家父子也赶到了。
与南*队不同,北国的军队没带帐篷,大雪地里,一个一个鼓起来的白馒头,就是他们的临时休息的小屋了。
胡家对这种轻骑作风,深表赞赏。
从定州到紫蒙,方家军要走十几天,北国的军队只要二三天,就是这个原因。什么也不带。
吃的,有少数的干粮,油茶,奶茶,糍粑,也就三五斤重,够吃二三天,当然是敞开了吃,他们吃的那种牛油羊油各种油泡透了的熟面熟米,如果没有什么过大的运动量,只是维持生存,一天一小块,就够了。
车与帐篷,他们根本不带。
重型武器,马背上。
一人一骑甚至三五骑,一天下来,百十里路没问题。
现在他们驻扎了,一天都没事,所有的士兵不是躺倒了等着,而是在打猎。虽然是冬天,山上獐子狍子野猪狗熊狼虎无数。
驻军首领罗国益罗大将军,此时正扛着只老虎:“元帅,一会儿我给您地上弄张虎皮,晚上就暖和了。”
梅子诚笑笑:“多谢。”
一边引胡氏父子进帐:“两位大侠,许堂主,请进。”然后愣一下:“呃……”看到唐八宝了。
唐八宝笑着挥挥手:“我在外面就好。”
老罗一挥手:“坐不下的到我这儿来!”
唐八宝和胡不归自动进了将军的雪洞,里面倒也暖和,热乎乎的奶茶下肚,差点忘了这是寒冬,伸手摸摸,四壁雪雪白,那是把雪压实了做的圆弧型墙包,一丝风也不透。
梅子诚给胡悦和许伏虎倒上热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炸药在不该炸的时候全炸了,魔教两个人回去查探,全没回来,我带去的二千士兵也没回来。我刚到,正打算再派人去看看情况。”
胡悦道:“你们没看到有人攻击?”
梅子诚道:“我没看到,欧阳喜说看到南边的武林人士,听他的意思,功夫很高,然后立刻就听到爆炸声,我们原本要在山崖那里安放炸药,提前炸了。所以,他们立刻让我逃走,缪鸟皇回去看情况,我们翻过山,又听到一声爆炸,非常响,我想,可能是弹药车炸了。我觉得缪小姐恐怕不幸……欧阳喜执意回去,所以,我独自回来了。”
许伏虎问:“欧阳喜没说来人功夫如何?”
梅子诚摇摇头:“他没说,他只说人很多,功夫很高。”
许伏虎沉默。以欧阳和鸟皇的功夫为标准,说很高,范围太广。
胡悦问:“这两个人是哪家门下?”
许伏虎忍不住想笑:“门下嘛,他们师父可多了,最有名的当然是冷玉,然后是冷凡,桑统领黑先生,连我们教主都指点过他们功夫。”
胡悦肃然:“那想必是高手。”
许伏虎忍不住一笑:“他们的师父可不肯认他们是徒弟。”
胡悦一愣:“这……”
许伏虎道:“这些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些师父但凡有一个肯教的,那就是他们祖坟上冒青烟,哪位要指点我,我都跪下三个响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地恭敬,他们这些倒霉孩子,不肯学。”
胡悦想了想,天眷顾也不如自己积福啊。这意思就是,这二人功夫不怎么样,所以,他们说的高手,也未必多高。
许伏虎道:“照说,他们觉得高手的,象我这样的,在他们眼里也是高手……”
梅子诚轻声:“他们说十几个人,我的二千手下,一个也没回来。”
默了,杀了二千人,一人宰掉一百个也有可能,但是一个也没回来,那问题就大了,那意思是说,他们在很短时间内把二千人全杀了。
二人稍稍计算一下,一匹马的最高速度能达到一分钟一公里,山路上最多三公里人就不见了,三五分钟杀掉二千人,一个不剩,那就是一刀一个,如果功夫再高低不齐,大半里面是有真正的高手。
胡悦和许伏虎互相看一眼:“这里面定有一到二位真正的高手。”
胡悦问:“那两个探子重要吗?”
许伏虎道:“我手下三五百个,他们功夫算是好的,不算最好的。”
胡悦道:“那么,我看还是回去求援为上。”
梅子诚道:“那个女的,缪鸟皇……”
许伏虎皱眉,这个,他们堂主一级的都知道鸟皇是杀了前教主的凶手,个个都想整死她,就算不是为了前教主,他们也不想让冷先不高兴。冷先是一副很温和的,我是教主奴仆的样子,可这小子对别人下手是一点没顾忌啊,大小教主看起来还都护着他,他杀了谁都没死罪的样子。虽然小教主隐约好象是想放过这个小丫头,众堂主可不敢夹在教主副教主中间掺和这烂事。
他是一声不吭。
胡悦不明情况。
梅子诚终于急了:“她对这场战争很重要!”
许伏虎低头,随便你说了,别人救我肯定不敢拦着,别人不救,我也不敢去救。
梅子诚看看许伏虎,看看胡悦:“你们的意思是,敌人功夫太高,你们不是对手吗?咱们不是拿不准他们有没有高手吗?我知道肯定是有风险,可也不能试都不试去救人啊!怎么……”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嘴巴里笑话的小兵一个一个都这么仗义不要命,你们倒这样了,尤其是,喂,胡大侠听说你还是个大侠呢?
许伏虎咬定牙关不出声,胡悦可挂不住了:“许堂主,你的意见呢?”你教里的人,救不救你说话啊!
许伏虎看他一眼,反正我不去。
胡悦明白了,不要命的韦帅望有一堆要命的手下啊。
胡悦沉思一下:“这样,许堂主,你派人回去救援,把情况说清楚。元帅这里也需要人保护,我自己去探探情况。”
许伏虎道:“教主临行前吩咐,让我们查明情况。”不是告诉你别交手吗?你活腻了?
胡悦微微迟疑一下:“我会小心。”
许伏虎拱拱手:“如此,有劳胡大侠。”
韦帅望听到回报,看了许伏虎一会儿,很温和地责备:“你不该让胡大侠独自涉险。”
许伏虎登时脸上变色,扑嗵一声跪倒:“属下并非贪生怕死,属下错会了教主的意思。”
帅望道:“那倒没有,我是让你们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去救人,但是,你应该拦住胡老先生,如果他执意要去,你就不该让他独自涉险,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同魔教兄弟一样,有同生共死之谊。”
许伏虎低头不敢出声。
帅望道:“下去吧。”
帅望整整衣服,站起来:“列位,我推测南国的大侠们并不想分散兵力被我们个个击破,所以,这应该就是南国的主力了。二刻钟之后,我们出发。”转身向冷清道:“世伯,你同你儿子留在这里,告诉守城将军们,便装民房起坐,小心敌人偷袭。”
南朝待众人走清:“教主,如果你猜错了呢?”
帅望附耳低声:“如果我猜错了,留在这里的人就死光了。”
南朝望天:“你……”
帅望笑:“包括你!”
南朝惊了:“教主!”你不要留下我不管吧!
帅望道:“把地道挖好,陈一柏与吕明光总要有一个在地道里呆着,外面警报一起,立刻从地道逃出城。警报解除再回来。你让他们好好演习几次元帅死了各自把守城门的应急措施。”
南朝咧着嘴,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