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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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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34258(上)】

    瑕疵品,是一旦被生产出来就应该被报废掉的……

    生化人并不是机器,即便所有流程都是机械化的标准配置,但细胞是活的,基因也是活的。即便是完全一样的环境,完全一样的流程,最终总会有那么百分之零点几的‘问题’发生。

    大多数情况下,一旦发生了误差或是错误,未完成的生化人制造就会停止,机体制成营养液,成为培育其他生化人的存在,丝毫不会被浪费。即便生化人已经完成,才发现是瑕疵品,那也可以依据不同的问题进行不同的调配,当然大多数都是被送入实验室进行药物或者其他的科学实验。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世界能更美好,人类喜闻乐见,生化人从无异议。

    他们怎么会有异议,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人类。

    生化人在被唤醒获得工作之后才会得到他们的工作编号,他的身体素质羸弱,从被唤醒的那一刻起,就被判定为了瑕疵品。他连一天的阳光都从未见到过,就被送进了实验室。被用来实验并不是工作,他没有工作,即便活得再久,也不会有编号。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命运,每个生化人也同样都有他们自己的使命。他曾经以为他的使命就是为了医药界的发展进行药物的人体试验。他没有觉得不公平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和其他生化人一样配合着医生的实验,和其他生化人一样平静或是痛苦地等待着死亡降临。

    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死。他的身体素质不好,跑不快也跳不高,但是却没想到再是危险的药物,他却都一次次鬼门关活了下来。只是在一次次的实验中,他虽然都有幸活了下来,却因为神经麻痹渐渐失去了许多感觉,先是感觉不到麻、痒之类的,到后来视力下降,再到失去了味觉、嗅觉、触觉……乃至终于失去了痛觉。

    直到失去了痛觉之后,他便被编入了真真正正的死亡组,因为一般的药物用他做实验不再有意义,于是就只能用来进行毒药或是高危特殊药物的实验了。当然对于他来说,失去痛觉也是一件幸运的事,这代表着他以后不会再被痛苦所折磨,即便是死也能平静而安详地死去。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竟然在两次毒药试验中活了下来,虽然他自己并不在乎生死。事到如今,连实验室的科学家都不禁感叹这样羸弱的身体,却竟有不同寻常的顽强生命力。

    他一度以为自己这一生的使命就是成为各种试验的对象,就像一直以来他对医药科学的发展做出的贡献一样,失去痛觉之后他变得越发平静,只是安然地等待着自己的使命结束的那一天。直到那一天,他把那人从垃圾堆里把那人拖了出来,他才发现,也许他等待了这么久的并不是使命结束的那一天,而是等待着这个人,等待着使命到来的这一天。这个人才是他的使命……

    做了这么多年的试验,他是活得最久的一个生化人,他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不会有任何想法。并不会逃走也不会说出他们的机密内容,更不会做出威胁人类安全的事,所以实验室的人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地面上单独的宿舍,时间久了,甚至没人管他会不会出去,他也从不自己出门。

    他从一被唤醒就来到了这个实验室,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所以他并不喜欢出门。只是偶尔没有试验的日子,他会被总是缺人手的厨房的人叫出去帮忙采购,找点事情做一做,打发一下无聊的等死的时间。

    他没有感情初设甚至没有任何初设,所以他没有感情;他没有感情得很彻底,所以对生与死也没有什么执念,甚至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天对于他来说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一小时一天一个月一年,对他来说仿佛都是须臾之间;生生死死痛苦快乐,对他来说亦都不过转瞬不见悲喜,他仿佛超脱了世俗。

    就为这个,厨房的大师傅曾经打趣他说过,他的这个心境要是放哪个人类身上,怕是要得道成佛了,即便不是真的飞升入道,在这乱世间也是要在佛堂中被供奉的。但是他是生化人,所以不过是一个瑕疵品,而非超然于世的神佛化身。

    他自然也不在乎厨房大师傅说的这些,一双清澈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脸上也是没什么表情漠然地点了点头。人类多多少少带有这样那样的感情,即便知道他就是这个样子,厨房大师傅还是有些对牛弹琴的微恼,只是想到他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大师傅长长地叹了口气也就不再理会他了。

    有人类的地方就有权利,有权利的地方就有斗争,几千年来,人类权利的争斗从未停歇过。哪怕是丧尸出爆发最混乱的日子里,哪怕是只有几个人的荒土求生队伍,权利的斗争无处不在,更别说,在这样一个大安全区内。

    那天他仍旧是跟着出去采购,只是因为既不会讨价还价,有肩不能抗手不能抬的,所以和往日一样被留下来看着车子和买的东西而已。

    还是和往常一样,采买的车子停在了菜场后离得不远的巷子边;还是和往常一样,采购的人先买好了公家要的各种东西之后,还要买些别的以及有事要谈;也同样是和往常一样,他坐在车边儿的石头上,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只是等着。

    会注意到垃圾房里的动静,并不是他模糊的视力有了好转,是那个浑身是血的人自己爬了出来;会把他拖出来背回实验室,并不是他脑中生化人的原则,是因为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将死的人时,看到了那个人眼中浓浓的不甘和坚定的求生欲。

    是的,他脑中的控制器出了问题,没有生化人原则,实际上他脑中可以说没有任何东西。培养舱忠实地向控制营养液的母机传达了问题,然而本来概率只有千分之一的失误刚好出在了他这里,本应彻底停止培养液将他送去回收蛋白舱中回收利用,却因为初始一个电信号的错误滚雪球般地将他隔壁的生化人给送到了回收舱去,而他也受了影响,营养液减少,导致他本来应该长得健壮而优秀的身体变得纤细而羸弱。

    等到同一程序将他们这一批生化人唤醒之后,检测员才发现了他的问题——他没有人类用以控制生化人的‘原则’,换言之,他脑中的控制器只不过是个摆设,发生了危险时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不过好在他脑中也没有情绪、感情、或者*等任何别的东西,听话得像最初最简单的程序机器人,再加上他身体羸弱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并没有直接将他杀死,而是留以实验用。

    他把血淋淋的他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一路背到了实验室去。研究院不教他任何东西也不让他看书,没事的时候,他只是随便找个地方呆着,一直呆到天黑然后上床睡觉。他的心思很简单,他的生活也很简单。直到这一天,遇到这个人。

    他知道这是一个人类,而这个人类对他说:“救我。”

    他心里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地听到了命令于是点了点头,只是这人的雄雄的眼神在他模糊的视觉中格外地清晰。

    他把那人从垃圾堆里彻底拖了出来,只是动作有些粗鲁让那人紧紧地皱起了眉,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不过离得这么近他这次倒是看得很清楚,啊,对了,其他人是能感觉到痛的。

    他手下的动作也放轻了一些。

    把那人背到背上之后,那人终于撑不住重伤昏迷了过去,只在昏迷前叫他送他去贺家而不要去医院。他并不知道医院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贺家在哪里。没有控制器更没有做过生化人培训,单凭一本生化人生活守则他并不知道这样的情景正常的处理规则是什么,最终他只是把活着的人背到他熟悉并且认为能够救活他的地方去——实验室。

    不论后来他怎么回忆,都觉得那一天的他异常强悍。若是放在平常,他连比自己轻得多的实验器材都背不动,更别说这样一个比自己高大比自己魁梧的一个人类了。

    那人看上去受的伤很重,但是幸好心脏什么的主要器官都还完好,只是除了止血和处理伤处伤口之外,留下他体内的子弹也得尽快取出来。实验室里今天值班的是郝医生,虽然谐音是‘好医生’但是实际上整个实验室的人恐怕就这个是最心术不正的。毕竟是属于机密的纯科研机构,连厨房清洁的大叔大婶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更别说搞研究的这些人,基本都是学术疯子,没什么旁的心思想法。

    但是这个郝医生就不一样了,其虽然的确也是高智商高尖端的研究人员,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是个高级败类的本质。郝医生从前就对不少生化人动过手,背着研究院院长偷卖器官还有其他一些龌龊的事郝医生都没少做。

    他虽然是个瑕疵品,可是却长得不错,身材虽然纤细了些,可是配上他的那张脸反倒越发惹人怜爱,所以也常常有人顺水人情多照顾他一点,比如厨房的大师傅特地带他出去走走这类的事,不过他自己对这些都毫无知觉。

    郝医生对他抱有不诡的想法已久,只是院长一直防备着他对这个生化人下手。

    他从院长还是普通研究人员时候就在这实验室了,当年院长的很多试验也是利用他来完成的,如今院长当上了院长之后,也不知是愧疚还是同情心翻来对他照顾有加,这让郝医生一直都不太敢向他伸出黑手。

    这一次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郝医生给他背来重伤员检查完之后,随便止了血,就转而搂住了站在一旁的他的腰。

    “要我救他吗?”郝医生色迷迷地盯着他说道。

    他面无表情地,那时在垃圾房里那人说‘救我’,如今他的生命还没有保证就算是还没有获救,那就是命令还没有完。那么对于这句的提问,答案是很明显的。

    他的眼睛里依旧淡得什么都没有,但是看到病床上已经醒过来的他的时候,心里却莫名地第一次生出了一丝什么想法。

    郝医生只是看到他一直看着那个伤员,就觉得一切都有戏了,原先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生化人是个机器人翻版对命令绝对服从的时候他就觉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说什么命令好说话好,这个生化人都是惯常地无视,就像根本听不见他说话一样。如今郝医生不禁感叹真是天助我也,这么些年终于让他有了机会。

    “那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反抗,事后也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他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贺嘉良。

    这时候的他和郝医生都不知道,躺在病床上这个人乃是亚洲区三大势力之一的贺家唯一的继承人,早已在贺家的支持下进入上层,而且这一次还进入了上层考虑的主席候选名单的贺嘉良。当然也正是因为他进入了主席候选名单,而且还颇具实力,所以才招来这一次杀身之祸,还差点死得很难看,命丧垃圾堆什么的。

    因为止了血,贺嘉良凭借着意志力已经醒了过来。这时候见到郝医生衣冠禽/兽的样子,心中虽然极为厌恶,然而自己如今还没脱离危险,因而压下了阴沉的情绪,微皱起了眉转而看向把他救出来的这个生化人。

    如果郝医生知道床上躺的是贺嘉良,一定会痛哭流涕地感谢上苍给他一个立功高升的机会,然后拼尽一生学识和本事也要吧贺嘉良医得妙手回春不留一点伤疤。就算最终得不到贺家的赏识,但救了贺嘉良,贺家绝不会亏待他。

    可惜贺嘉良这次本来就是秘密行动,穿着打扮包括携带的东西都没有任何能让人另眼相看的,更别说他现在一身破破烂烂的还身负重伤,为了躲开敌人甚至躲在垃圾里面,导致浑身恶臭。郝医生只不过是一个药物试验室的小小研究员,贺嘉良行为极其低调几乎没上过电视,所以郝医生没能认出他来,只以为是生化人从哪里捡来的混混,他厌恶给这个混混治伤,却因为满心惦记的只有面前这个漂亮的生化人,也算是答应了下来。

    至于生化人的他……如果他知道床上躺的是贺嘉良,他一定会……和现在没什么区别。连贺家都不知道的他根本不会知道什么贺嘉良,就算知道这个名字知道贺家也不会有什么想法。让他有想法的只是这个人而已。

    而另一边的贺嘉良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什么地方,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浩劫,看面前的两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绝不会自己轻易地说出自己的身份来。

    只是贺嘉良发现那个生化人漂亮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对郝医生后来说的话置若罔闻,似乎并不想救自己。贺嘉良有些不快,贺家掌控着第一区的所有治安队的管理,高高在上的他早就习惯了对生化人的命令,这会儿虽然是不认识的生化人,仍是命令起来,企图用气势让他顺从:“让他给我治伤。”

    他只是没有情绪,并不是没有智力,听从这个男人的命令,要郝医生救他就要满足郝医生的要求,他明白。

    他看着贺嘉良,看着他的眼睛,只是单纯地看着没有什么情绪,但却让贺嘉良莫名地突然有些心虚,然后就在贺嘉良以为他不会有反应的时候,他转身对郝医生说道:“好。”

    郝医生愣了一下,大喜过望。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生化人宁肯听一个陌生人的命令也不听他的命令,但是终于夙愿达成的狂喜让他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其实郝医生误会了,他脑中没有控制器,也没有‘原则’,有的只是从一被唤醒那天起就被灌输的‘听从命令’。他从来都是听命令的,彻底无视郝医生是院长下的命令,按照地位他自然是听院长的命令不听郝医生的,所以才会无视他。

    当面前这人的命令和院长的相冲的时候,他本来还是应该完全听从自己的‘上级’院长的命令,但是却被他的眼睛影响,就像第一次的‘救我’一样,命令的先后、主次是否相冲他并没有考虑就直接应了。

    郝医生见一切顺利也顾不上多想别的,色.欲熏心的他迫不及待地对他下令到:“脱/光了趴到那边桌上去。”

    他没再说话,转过身走到桌边一件件把衣服都脱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从外衣、衬衣、长裤,乃至到脱下统一生化人卫生内.裤,他旁若无人,没有尴尬也没有怨恨甚至没有情不情愿什么的,只是像最平常地换衣服而已。

    贺嘉良看到他这么平静地脱了衣服,忽然有些不自在,从这个生化人的反应和身体素质来看,应该是个淘汰品,他的身体上似乎也有不少伤痕,只是浅浅的趁在白皙的皮肤上倒显得像是异教的花纹,竟反倒有种别样的诱惑感。

    是的,即便身受重伤,即便性命有关,男人是一种欲.望动物,贺嘉良突然发现自己的下面竟然也略微有那么点奇异的感觉了。

    进行药物试验,有的时候副作用会带来什么效果不能预知,即便预知了,有时候也并不能避免,甚至为了看清副作用的效力和程度研究室根本不去避免。至于会伤害身体副作用,比如病变、腐烂,或是因为太过痛苦甚至精神上的伤害导致生化人控制不住伤害自己的身体,即使用器械捆绑住,也有被摆脱的可能性,那么他们还是会伤害到自己的身体,乃至生命。

    这并不是原则或者控制器等能控制的。

    他也受过不少伤,只是在感觉不到疼痛之后,试验减少了,而且即便服下了毒药他也不会觉得疼痛,所以并不会伤害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没有其他生化人那样强壮,但好歹保留了生化人的一个优点——恢复能力强,或者仔细一点说的话,他的恢复能力要比其他人要更强一些,也正是靠着这样的恢复力,他才能在一次次的试验中活下来。而如今,从前的那些伤早已经好透了,连伤疤都渐渐淡去。不过这些他也不在乎。

    似乎,他意识里没有的求生*,在身体里却得到了极大的提现。生与死仿佛没有什么区别,当生命一丝丝地剥离,死亡的气息一点点逼近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天花板,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

    很多年后他离开了实验室之后,听其他人说生化人不知生死在多么艰难痛苦的时候他们也会坚强地活下去,他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在多少次试验中,他知道那些同伴很多都是熬不过痛苦或是屈.辱自杀了的。自杀并不一定是要自己动手杀死自己,死只不过是一念之间,想要死便会死了。

    生化人不知生死,却是终究也能想明白生不如死,不明白的只是他而已。他不想要生,也不想要死,只是等着,等着活下去,或是等着死。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郝医生要对他做什么,只是依照命令趴在桌上,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贺嘉良。就这一眼,贺嘉良突然有些后悔了。是他把他救回来的,他却要他做这样的事……

    其实贺嘉良比表现出来的要更早清醒过来,只是因为搞不清楚状况所以装睡了一会儿,他从恢复了意识之后就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并不像是政敌的地盘,至于眼前的好色之徒肖想漂亮的生化人这样的事就算演给他看,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贺嘉良不想暴露身份是谨慎,他之前觉得不过是一个报废生化人而已,也许是有什么原因令那个医生一直不能得逞,就算不用他来说,那医生一定也能找到其他人来。何况只不过是一个报废的生化人,他怎样与他有什么关系。生化人看他的样子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眼睛里似乎空洞地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他却莫名地心里一动,突然后悔了。

    他是漂亮的,并不是像女孩子那样柔和的线条,但也绝不是刚强肌肉的类型,贺嘉良身受重伤仰起头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有那么一两秒的瞬间贺嘉良真的以为面前的是天使。看清他生化人特有的金色眼眸之后,贺嘉良有气无力地自嘲了一下,他竟然把生化人看成了天使,真的是伤重了。

    而即便知道他不是天使只是一个生化人,贺嘉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动心了,在他醒过来唯一一次在他淡然的眼中看到感情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他为他而闪过的喜悦,贺嘉良就这么心动了。

    贺嘉良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生化人动了心,却是真的有些后悔,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是谁,可是就算不是政敌的地盘,他却也不能确定在重伤下对方知道他是贺嘉良会有什么反应,从来都十分谨慎的他张了张嘴却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

    郝医生光是看到他脱了衣服就彻底石更了,没有做任何前戏直接插了.进去。狭小的甬.道没有扩展直接被粗鲁地撑开,他清晰地感觉到后面被撕裂了,但是他并不会感觉疼,除了不怎么强的撕裂感和一阵阵的阻塞感,就只有血伸着大腿流到小腿的微弱感觉。

    窗外的树上有鸟叫,是不是前些天刚搬来的那两只?似乎刚开始做窝。他不自觉地往窗外望去,昨天早上他丢了一颗纽扣,会不会是被它们拿走了……他只有两件衬衫,那件衣服缺了一颗纽扣,这件衣服上都是那人的血已经不能穿了,可是洗了的话他就没有穿的了,等下还是得去把那颗纽扣找回来。

    贺嘉良看到他突然看向窗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压根不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他的眼神是那么纯净,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谁说……他不是天使……

    贺嘉良一时看得呆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阻止郝医生的意思。贺嘉良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论他是什么样子,他终究只是一个生化人,而且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反正那个医生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他得救,哼……他会替他除掉这个衣冠败类,也算是报答他救命之恩了吧。

    反正只是一个生化人,生化人本来就应该救人类。

    郝医生开始给贺嘉良取子弹的时候,生化人早已经穿好了衣服默默地站在一旁,仍然对郝医生呈完全无视的状态。郝医生叫他给他递工具,他连头都没转一下,只是站在旁边。

    好像……是在监督郝医生救他的工作?因为他已经替他付出了‘代价’,所以就不理人了吗?

    贺嘉良觉得这个生化人一定是在和他赌气,心里有些好笑,刚刚一闪而过的内疚感终于没有从在这个自小被教育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贺嘉良心里完全消失,留了个小尾巴转换成了一点心疼。贺嘉良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对他说道:“拿个椅子过来坐着吧。”

    他看了贺嘉良一眼,果然转身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就这么坐下了。

    郝医生嘲讽地哼笑了一声。

    看到生化人就一屁股坐在那个没有软垫的椅子上之后,贺嘉良才突然想起来,他看到他穿衣服的时候腿上有好多血,他肯定是受伤了……也不知是郝医生的动作不够娴熟弄痛了还是因为那个心疼的小尾巴把愧疚感又拽了回来,贺嘉良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被郝医生打的那一针麻醉药渐渐开始起效了,疼痛的感觉一点点变弱,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贺嘉良本来是反对使用麻醉的,可是郝医生怕他忍不住疼反倒影响他手术所以还是强行打了。他又不真是医院‘救死扶伤’的医生,可不会轻柔的动作,要是患者再胡乱动一下,说不定就割断动脉什么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是救不活了,往生化人回收炉里一丢,神不知鬼不觉的。当然前提是,这个生化人不去跟院长告状……就算院长也不在乎这个小混混,可院长却是警告过他绝对不许动他的。

    贺嘉良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努力地想打起精神,可是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别想抵抗药物的作用了。贺嘉良努力地扭过头,看着仍然坐在他床边的生化人,看到他低下头来看自己,最后在视线里留下他最后淡淡的眼神,贺嘉良终于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等贺嘉良再醒过来,麻醉的效力已经消失了大半,浑身的疼痛又渐渐回来了,而他顾不了那么多,慌张地转头去找那个淡淡的人,那把椅子还在,可是上面坐的却是一个笑得满脸皱纹的老头。

    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