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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周遭的事物都成了幻影,他的脑中只剩下那一句话。无碍,无碍……
这一刻,心跳快得仿佛就要停止了一般,那竖起来的冷漠也瞬间瓦解。他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他是一个俗人,一个俗人啊。
是她吗?是她吗?
多少天了,他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天了,一个人的时候,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她的身影就铺天盖地占满了他整个心房。
他不敢想,如同一块禁地不能去触碰。能有多少奇迹呢?全都是奢望啊!
他不敢想起来那些过往,也不敢想起诛天神剑之下她那张绝望的脸。他怕一想起来,他就忍不住想要亲手了结了自己,然后去陪着她。可是,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完,他不能,他不能。
他用冷漠伪装自己,将自己的心脏冻结在一片寒冰之中,他以为这样就能掩饰掉内心的悲哀和绝望。
可现在,仅仅是一个相似的声音,就已经让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冷漠崩溃瓦解。
他不敢想象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因为他知道,诛天神剑啊,死在诛天神剑之下,还能有希望吗?奇迹可以有一次,哪里来的第二次呢?
一颗心仿佛被勒紧,随时都有可能爆裂的感觉。他就那么在原地站着,脚也迈不出一步,仿佛在原地生了根,很深的根。
他的手在颤抖,甚至连火把都快要拿不稳了。那火焰也如同他的心情一般在颤抖着,明灭不定。
微弱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倒映在他的瞳孔中,暗紫色的眼眸里似乎隐隐有些期待。
尽管他知道那渺小到几乎没有的可能性,但他还是忍不住怀有一丝期待。
忽而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在期待什么呢?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呢?
是期待她还活着?是期待对面的人就是那个她?
若不是呢?这个声音是不是一种惩罚?是上天在惩罚他这个狠心的不敢去面对的人?
他的这些心理活动凰冰是不知道的,她还是一如既往淡然的向前走。
树叶踩在脚下,支离破碎,一下一下撩动着心绪。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呢?淡淡的,好像有些忧伤,也好像有些迷茫,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弱得像是没有一般,经不住推敲与琢磨就烟消云散了。
那距离在不断缩小,对于凰冰来说只是几步的路程,放在冥希辰眼中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直到那微弱的火光映在双方的脸上,两双眼睛隔着空气不期然对上。
啪嗒,是谁手中的火把掉落在地上,零落的火星四处飞起,湮灭。
周围似乎暗了几分,给四个人的脸上增添了一份不可捉摸。
冥希辰仿佛听见自己心中那个雀跃的声音,在呼喊,买狂欢。
他的手微微张开着,那火把就是从他手中溜出去的。
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他的冰儿,她,还活着……
眼睛里忽然就有什么东西要掉落下来,硬生生忍住,连薄唇都在不断颤抖。
怪不得他的心跳会那么快,怪不得今日的他那么反常。原来,是因为她,是因为她还活着。这世上,除了她,谁还能让他生出多余的情绪呢?
他的心早在她陨落的那一刻也跟随着一并去了,直到现在,她再次站在他的面前,他才感觉那颗心又回到了胸膛,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所以成全了他,将她再次送到他的身边?
奇迹,原来真的可以有……
眸子里充盈着某种晶亮,真的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璀璨耀眼。
凰冰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也仅仅是错愕,然后就归于平静。
是他,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的人是他啊。看他的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想来是寒影已经恢复了他的记忆,让他从别人的控制中恢复了自由之身吧。
寒影答应她的事情真的做到了,只是那代价有些大。她死了,又一次死了,幸而有师父出手相助,而寒影最后的一丝神魂也为了她自愿投入到火鼎之中被炼化。
这辈子她欠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寒影了,明明他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却一次又一次因为她折损了自己,最终落得那样一个结局。
她才是那个杀人凶手,那个最大的杀人凶手啊。
玉无殇在看清楚来人是谁时,也不禁大吃一惊。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凰冰,却发现她的面色平静地仿佛死海的水,没有一丝波澜。
心中原本还有焦躁和担忧,也吞了下去。他不懂,他看不懂凰冰的情绪。她素来是一隐忍的人,他不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波澜,还是心海早就翻滚成了惊涛骇浪,却依旧摆出淡定的神情。
看着她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目光,他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大概这一次,是真的……
当那人的面孔从黑暗里显现,仿佛一丝曙光,黎明的救赎,照进心里。
冥绝那颗躁动不安的也随着这个事实而平静下来。她还活着,还活着呀。真好……
冥希辰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她的脸上,近乎贪婪的,不放过一丝一寸。仿佛想要就这样把她看近眼中,装进心里,再也不能忘记,再也不能落下。
他怕,怕这是一个梦,一眨眼那个人就消失了。可就算是梦,他也不想醒来,沉醉吧,沉醉在梦里。
此刻的气氛有些怪异,冥绝的欣喜,冥希辰的近乎痴汉,玉无殇的复杂,凰冰的淡然无波。四种不同的情绪碰撞,谁也没留下一丝痕迹。
淡淡的一眼,凰冰收回目光,向前方继续走去,那么的不经波澜,淡的仿佛一袖清风都不曾带走。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不曾在她心上划下一笔,却让那个注视着她的人一瞬之间坠入谷底。
仿若冷风不停地灌进心底,苦涩,酸涩,果然在激动和喜悦之后所要承受的就是痛了啊。
欲伸出去的手才刚刚抬起一半,那人就从身旁走过,衣角划过他的手臂,是冰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