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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有凤凰,鸣于紫竹兮。终有涅槃日,于彼何归兮。”
“唉……”
“凰兮……凤兮……归兮……”
一个老头手中提着一只小巧的水晶铃铛,边走边唱。他的背后,挂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
他的目光游离在天外,时不时看几眼手心里捏住的铃铛,沧桑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怆然。
“唉……”
“小红莲啊,你看,这里合不合适啊?”
在那老头肩上,细看之下,会发现一朵跳动的小莲花,火红的颜色灿若夕阳。它只有一个拳头的大小,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就忽视了它的存在。
老头摇着铃铛,发出的声音却不是清脆的响声,而是仿若来自久远时空的钟鸣。
他踏着脚下的土地,看着周围的景色,老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这是一片花海,彼岸花海,却不是紫烟峰上的那一个。
“哈哈,小红莲,就这里了吧,丫头她会喜欢的。”
“丫头也该醒来了啊。”
他俯下身抚摸着身边彼岸花的花朵,眼神中似乎有些湿润。
彼岸花随着风在摇摆,仿佛欢迎着远方的来客。
老头的眼睛红彤彤的,那眼里流露出来的慈爱和期待像是夜空中的星星,闪烁,动人。
“哎呀呀,你们这么高兴做什么?不知道老头子是来打你们主意的吗。”
老头似嗔似怒,摇晃着脑袋,手下的这一朵朵彼岸花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伸出那美丽的触手挠动着他的掌心。
“哈哈哈哈!”老头笑出声来,铃铛的声音越发欢快起来。“知道啦,知道啦!”
他站起来,步伐沉稳得不像一个年岁已高的老头。
“小红莲,我们走吧。丫头就快要醒来了啊。”
若是有人在,一定会觉得他是个疯子吧,竟会同一朵花讲话。
在那彼岸花海的中央,架起一个巨大的火焰化成的鼎,小红莲一接近它,立刻兴奋地贴了上去,与之融为一体。
火焰燃烧着,却没有一点火烛的噼里啪啦声,反而静谧得不可思议。仿佛天地崩裂,它也只是燃烧着。
火鼎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转着圈,虽然很慢,却有迹可循。
火鼎的周围,环绕摆放着折下来的彼岸花。白的,红的,一一都有。
老头走近它,拾起一朵扔进巨鼎中,接着是下一朵。这样的动作熟练而又沉稳,仿佛做过很多遍。
小红莲忽然从火鼎中传出来,吐着火舌,着急的想要将剩下的彼岸花一同卷入火鼎中。
老头急忙护在前面,焦急的说道:“小红莲,这可不行,急不得,急不得。丫头的身体要慢慢来,要不然啊,会崩坏的。”
小红莲似乎泄了气,连火焰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老头笑呵呵地摸了摸它虚幻的花瓣,眼睛眯成了一对月牙儿。
“快了,快了,丫头很快就能醒来了。”
小红莲上下跳动了几下,嗖得又与火鼎融为一体。
老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一朵接一朵把花投入火鼎之中。当最后一株彼岸花化为虚无之时,他快速将手中的水晶小铃铛扔进火鼎之中。
砰砰的响声传过来,仿佛时时刻刻都有可能炸裂一般。
老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老态龙钟的模样带着疲倦。
“引魂啊引魂,谢谢你把她带回来。”
说罢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在他身旁一个白玉箫静静地躺在花海中,衬托地分外圣洁。
老头向它扫去一眼,摇了摇头。
“出来吧,老头子我早就发现你了。”
奇迹般的,在白玉箫旁边的位置上,渐渐浮现一个影子。
青色的衣衫一如初见,黑色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脑后,墨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忧伤。
寒影啊,那个丁香一样的男子。
“楼莫大师……”
老头看见他逐渐显现地影子,眸中也布满了无奈。
“你说你呀,好不容易有了魂体,怎么就不知道爱惜呢。”
他选择这个地方,一来是为了给他的小徒儿锻造一副新的身体,彼岸花,兼具着生与似的力量,是最为合适的。
二来也是为了这个让人心疼的男人。只因千年前每天受了一滴泪水的恩惠才得以修成魂体,现在却弄的这般破碎,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散一般。
彼岸花是他的魂,他以为在这里,能够让他的魂体得到滋养,可谁知道,他自己根本不放在心上啊。
寒影的身子是半透明状的,透过他还隐约能看见身后摇摆荡漾的花海。
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火鼎,一眨也不眨,仿佛黏在了上面,不能移开。
他的眼里有着化不开的忧愁,有如陈年的老酒,苦涩,却甘之如饴。
“我,担心她。”
“啊呀呀,我说你这小子是专门气我吧,老头子我一出手,你还担心什么。快去修炼吧,别让丫头出来了看见你这副样子。”
果然,一提到凰冰,寒影就乖乖的了。
没了那抹青色的影子,老头嘴角勾起一抹笑,目光注视着不远处静静燃烧的火鼎,深深叹了一口气。
忽然,他脸色一僵,仿佛想到什么不敢相信的事情。
“哎呀呀,这可怎么办。纵是有引魂铃,也只收集了丫头的三魂六魄,剩下的一魄恐怕早就消散了吧。”如此,纵是凝成了实质的肉体,也不能醒过来啊。
老头焦急地抓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变得更加杂乱。
“让我做那一魄吧!”
“咦?你小子怎么还在?”老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寒影,狐疑地问道。
寒影微微低下了头,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走。所以才听到了楼莫大师的一番话。
他的目光移到火鼎上,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大师说她的一魄消散了,就算炼好了肉身也无法醒来。
寒影心中浮上一抹阴郁,随即下了一个决定。
“让我做那一魄吧!”
他看着楼莫的眼神坚定异常,连那骨子里的忧伤都能遮盖住。
“你,你……”楼莫很想把他的话当成是一个玩笑,可是寒影那倔强坚决的眼神却让他骗不了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