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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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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照常的例会结束之后,阎既白接到了一个电话,全程没有说一个字,结尾的时候轻蔑的嗤笑了一声。

    向楠跟在他后面等着签字,但一看阎既白这模样,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静默的看着阎既白。

    但挂掉电话之后,阎既白像个没事人一样,沉声说了一句,“把文件拿过来!”

    早上,官锦戚和阎既白一起吃的早餐,阎先生去上班了,官锦戚照旧跟管家阿姆去别墅后面的公园散步。

    明明才是上午九点多,但空气已经有些燥热了,她现在肚子大的厉害,走了十来分钟就已经浑身是汗,但顾同恩说每天散步有利于生产,纵然是辛苦了一些,但官锦戚坚持每天上午和下午散步半个小时。

    管家阿姆见官锦戚脸颊上都是汗,有些不忍心,说,“天气太热了,我们回去,晚上凉快,可以多走一会儿!”

    其实别墅的绿化很好,他们走的小路上两旁全部都被高大的国槐和银杏遮盖,只有在树影婆娑见,有斑驳错落的阳光从缝隙中穿透过来。

    官锦戚笑了笑,看了一下时间,对管家阿姆说,“再走十分钟就回去!”

    管家阿姆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一脸戒备小心翼翼的守在官锦戚的身边。

    走到一半的时候,官锦戚突然觉得小腹有些微微的坠痛,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有这种感觉,顾同恩说那是入盆的感觉,所以这会儿官锦戚也没有在意,坚持走完了剩下的时间。

    回到别墅后,官锦戚突然觉得脑袋有一闪而过的眩晕感,她扶着沙发闭着眼睛站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种感觉消失了。

    而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官锦戚慢慢的走了过去,一看是蒋其韩的……顿时微皱了眉头。

    “怎么啦?”管家阿姆端着开水从厨房出来,便看到官锦戚拿着手机,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官锦戚回头冲管家姆笑了笑,说,“没事,一个朋友!”

    说话间,她就接通了电话。

    “喂~”

    那边传来蒋其韩的一阵轻笑,“还以为不会接呢……”

    官锦戚没说话,那边的蒋其韩继续道,“身体好点了没有?”

    官锦戚一怔,她一直对外称病,怀孕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蒋其韩如今这番是明知故问还是有意打探。

    “好多了,谢谢蒋神关心!”

    “前两天碰到了万里老先生,他还跟我问起你呢,今天天气这么好,下午要不要一起坐坐?”

    官锦戚不知道蒋其韩是真的想要请自己坐坐呢还是说要试探什么,但无论哪一样,她都不打算赴约。

    “我最近一直在休假,要是突然跟你出现在一起,你们家的经纪人和粉丝都要说我捆绑炒作,蹭你的人气了!”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

    不知褒奖还是讽刺,官锦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并未抵达眼底,轻声说道,“真不知道蒋神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那边的蒋其韩好像也并不像进行这种丝毫没有营养的客套话,稍作停顿之后,蒋其韩对官锦戚说,“其实跟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的,但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闻言,官锦戚轻笑出声,“蒋神你既然都已经把电话打给我了,不就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吗?”

    “电话虽然通了,但我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如果蒋神犹豫不定的话,那便不要讲了,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知道的话,迟早我也是会知道的!”

    蒋其韩停顿了几秒,说,“也是!”

    官锦戚没搭言,蒋其韩突然也没声音了。

    过了半响之后,蒋其韩突然开口道,“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官官,但……”

    但什么,蒋其韩没有说,就在官锦戚怔愣在那句“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时,蒋其韩接着说,“如果你和阎既白能在一起的话,就一定要幸福!”

    说完这句话,没等官锦戚回应,蒋其韩就挂掉了电话。

    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官锦戚云里雾里的,什么叫“如果在一起的话”,又是什么“我挺喜欢你的”……为什么听着蒋其韩的这些话感觉怪怪的,好像这个人要去哪里一样。

    官锦戚还没来得及深想,别墅的门铃就响了,被这个声音一吵,官锦戚刚刚的思绪就被打断了。

    几分钟后,管家阿姆拿来了一份文件夹,上面写的是“官锦戚亲启”,官锦戚看了一眼文件夹,很平常很普通很常规的一个袋子,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打开了文件夹。

    里面好像就几页纸,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打印的文字,官锦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刚开始她以为是谁寄过来的剧本什么的,结果越看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直到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官锦戚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拿着纸张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

    “三十年前被掉包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商初橙,一个是官锦戚,官锦戚的亲生父母其实是商解夫妇!”

    短短的一段话,黑体加粗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明明晃晃的,但官锦戚看完之后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脑袋中好像泛着白光,闪的有些刺眼,而她想再次去看清那些字的时候,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她急急忙忙的伸手去摸,慌乱间,手指碰到了茶几上的水杯,哐当一声杯子倒在了茶几上,几乎满杯的开口烫在了官锦戚的手上。

    “啊——”

    灼热的刺痛,火辣辣的从手背蔓延了开来,她本能的去躲避,眼前一晃,笨重的身体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听到官锦戚的尖叫声,管家阿姆赶紧从厨房跑了过来,结果一看到倒在地上的官锦戚,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官官,官官……”管家姆蹲在地上去扶官锦戚,结果人昏昏沉沉的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而这时,宽大的裙子下面流出了红白交错的液体。

    管家阿姆一看,这是羊水破了啊,她赶紧从沙发上拿下两个抱枕,把人放平之后,垫在了官锦戚的臀部下面。

    做完这些后,她一边喊着“官官”一边给阎既白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管家阿姆又打了过去,还是没人接……

    她又给向楠打电话,奇的是也没有人接。

    管家阿姆隐隐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眼看流出来的液体越来越多,管家姆心急火燎的,她一边给阿勒打电话,一边想着,要是阿勒也不接电话,她就只能自己开车去医院了。

    一想到医院,管家姆赶紧找到了顾同恩的电话,快速的拨了过去,电话是通了,但接电话的是他的助理,说顾同恩在进行手术。

    管家阿姆年纪大了,这么一番紧张刺激下来,觉得脑袋犯晕,但到底是大家族的管家,就算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她的头脑也是清晰的。

    就在管家阿姆从抽屉里拿出钥匙的时候,院子里面传来了车子的声音,她赶紧跑着打开了门,就看到阎既白从车子上下来了,看到阎既白的时候,管家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

    “官官的羊水破了!”管家姆一看到人就喊道。

    阎既白一听这个,脸色都变了,直接往房子里面跑,他跑进去一看到官锦戚的模样,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顿时揪的疼。

    “去把我车子的后座打开!”阎既白一边抱起官锦戚一边对管家阿姆说。

    管家阿姆拿了连个抱枕就赶紧往外面跑。

    把官锦戚一安顿好,阎既白就启动了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开了出去,管家阿姆坐在后面抱着官锦戚的上半身,看着平日里精明活泼的人昏沉沉的躺在自己的臂弯了,老人家没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

    阎既白一边开着车子,一边给顾同恩打电话,电话照旧是助理接的,阎既白不管他是不是在手术中,压低了声音说,“去给你们院长说一下,我老婆羊水破了,人昏迷了……”阎既白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他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如果我老婆有什么闪失,我把你们医院拆了!”

    说罢,阎既白就挂断了电话,一心一意的开着车子,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时候,居然有人在尾随他,他咬了咬牙,眼神中迸射着寒光,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飞快的转动着方向盘。

    管家阿姆也发现了不对劲,慌乱地问,“是什么人?”

    “无论是什么人都得死!”阎既白说话的声音透着狠厉,就连一向疼爱他的管家阿姆一时一惊,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官锦戚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对阎既白说,“甩开他们,官官和孩子要紧!”

    在阎既白权利甩人的时候,阿勒的电话过来了,管家姆咬着牙,冷声对阿勒说,“我和少爷被堵在了明阳路,顾同恩还在手术中,联系向楠……”

    就在管家阿姆说话的间隙,车子猛地被人撞了一下,阎既白加快的油门,车子蹿出去了一大截,电话那头的阿勒自然是听到了这个声响,“我们已经在路上了,十分钟!”

    “告诉向楠联系医院的一声,少奶奶要生了!”

    官锦戚的一切检查都是顾同恩监督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一点都马虎不得,谁知道其他的医院有没有被人收买。

    后面的车子又追了上来,猛地撞在了车子的右侧,幸好阎既白的车子都是特别改装过的,不然这么撞下去肯定早不行了。

    管家姆没有挂掉手机,催促道,“快点!”

    阎既白黑着一张脸,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往下流,手指关节隐隐泛着白,眼神中全是冷厉,就在车子第五次被撞之后,原本昏迷的官锦戚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嘴里呢喃着,“孩子……孩子……”

    她能感觉到孩子往下坠的感觉,心里又是恐惧又是害怕。

    阎既白一听到官锦戚的声音,忙道,“老婆,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告诉宝宝……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让他们再等一等,等一等爸爸!”

    阎既白一边说着,一边红了眼眶,一向杀伐果敢的阎先生在此时此刻才发觉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居然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这算什么男人!

    “既……白……快……快点……孩子……”

    “不要说话,保存体力!”阎既白说。

    “坚持,孩子……坚持!”管家阿姆低声的安慰着官锦戚,撩开了她早已汗湿沾在脸颊上的头发。

    而这时,电话中的阿力说,“少爷,我们到了!”

    随着他的话音,原本尾随着他们的四辆车子全部被撞到了一旁,阿力带领着一些车子护在了阎既白车子的周围。

    “我们护送少爷,那些垃圾留给阿狸他们!”

    有了阿勒的护航,他们一路顺畅多了,而向楠的电话也过来了,“医院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在西门这边的停车场等着!”

    “周围安排好,不能出一点的乱子!”阎既白沉声道,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寒光。

    而这时,原本晴空一片的天空突然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没一会儿,豆大的与点就噼里啪啦的打在了车窗上。

    官锦戚的呻吟断断续续,大家都吊着一口气,全幅身心都在车速上。

    雨势来的很猛很烈,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倾盆大雨,虽然大雨影响了车子的运行,但也因为大雨的关系,路上的车流量明显的减少了,车子也比之前开的顺畅了许多。

    他们直接将车子开到了医院西门的地下车库,向楠,顾同恩还有产科主任已经在哪里等着你,车子一停下,官锦戚就被转移到了移动病床上面。

    在电梯中,产科主任简单的看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需要马上手术,羊水不够,胎儿的胎心有些微弱!”

    她的这一句话顿时将所有人悬着的那颗心再次吊高了。

    因为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官锦戚直接被推到了病房,阎既白要跟着进去,被顾同恩拦在了一旁,阎既白皱着眉头看向顾同恩。

    “你要是进去,我们医生压力更大,出了事情怎么办啊,相信我们,相信我,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阎既白红着眼睛不动,顾同恩对他身后的阿勒说了一句,“拦着他,去给他叫一个外科医生包扎一下”,然后就转身走进了病房。

    经顾同恩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阎既白的右手臂受伤了,因为穿着藏青色的衬衫所以都没有发现,而阎既白一副心思全部都在官锦戚的身上,自然也没有顾及到自己,就算现在听到了顾同恩的话,但阎既白也察觉不到的疼痛。

    “先生!”向楠站在阎既白的身后,喊了一声。

    阎既白动也没动,双眼紧紧的盯着产房的门,指甲都快嵌进了掌心,但他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

    没一会儿,阿勒叫的医生过来了,医生看了一眼阎既白,他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势,完全不容别人靠近,小心翼翼的而看了一眼阎既白,小声的说了一句,“阎先生,给您简单的处理一下,免得感染了!”

    阎既白没有吭声,瘫软在椅子上的管家姆说,“就这么给他看看!”

    在这个手术室外面,大概也只有管家姆的话有分量些,向楠听到管家姆这么说,就对那个医生说,“动手吧!”

    阎既白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任由医生剪开袖子,处理伤口……全程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产房。

    刚刚来医院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车子的后座几乎染满了血,官锦戚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神智迷糊了,又加上产科主任说的那些话,现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的凝重。

    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产房的动静。

    官锦戚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谁也没有料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在关键的时刻,他们的电话居然都打不通,这其中的原因每个人心里隐隐都有了猜测。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处理那些人,而是手术室里面的官锦戚和孩子们都可以平安。

    比起产房外面的走廊,产房里面的问题更加的严重。

    “主任,胎心微弱!”

    “院长,产妇血压偏高!”

    “产妇有大出血的征兆,准备血袋!”

    ……

    官锦戚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时间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在国外的那个私人医院,医生对着她说了一大堆的英文,她一句都没有听懂,直到一旁自己找的翻译翻译完了那段话,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您因为宫外孕,非常的危险,所以必须动手术拿掉孩子!”

    她的脑子里面全部都是“拿掉孩子”这四个字,那是她和阎既白的孩子,那个男人唯一留给自己的礼物,为什么偏偏都留不住。

    那是一个生命,为什么偏偏要“拿掉!”

    一想到这个,官锦戚就觉得整颗心脏都被人捏住了,紧紧的握在一起,好像随时都要被摘掉一般,痛的无法呼吸。

    ……

    “院长,产妇的心律正在降低!”

    ……

    官锦戚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冰冷的金属器具好像割开了自己的肚子,她痛的无法遏制……身体的力气好像一点点的正在被抽走!整个人好像掉进了水里一般,沉沉浮浮……

    ……

    “院长……”

    “主任……”

    顾同恩看了一眼有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官锦戚,对旁边的助理说,“把阎既白叫进来!”

    助理出去的时候,大家纷纷凑了上去,但听见他说,“院长请阎先生进去!”的时候,顿时察觉到了情况有些危险。

    一听见这句话,阎既白挤开助理钻进了产房。

    他一进去就看到肚子上剖开了一条口子的官锦戚,几乎是瞬间,阎既白的脸色就白了,脑袋猛的眩晕了一下,眼睛就湿润了,一向冷情冷酷的阎既白在看到官锦戚这幅模样的时候,眼泪毫无征兆的就掉了下来,他不想哭,但眼泪就是掉下来了。

    他上前握住了官锦戚的手,隐隐颤抖着,满脸疼惜的看着官锦戚,沙哑着声音问,“我需要做什么?”

    “给她说话,刺激她的意识!”

    阎既白紧紧的抿了抿嘴唇,低头亲吻着官锦戚的脸蛋,继而附在她的耳畔轻声的说,“老婆……”

    结果仅仅喊了这一声“老婆”,他的声音就哽咽了,泪眼婆娑的看着官锦戚,继续道,“老婆,我们还没有办婚礼,我还没有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阎既白的老婆!”

    “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你肯定还不知道……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你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儿,呵……大白兔奶糖……”

    “我们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好呢,就听你昨天晚上的好不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主任,血压下来了!”

    “啊,孩子出来了……”

    “赶紧抱到监护室!”

    阎既白看都没有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全心全意满眼都是官锦戚。

    “你如果不醒过来,我就把孩子丢给爷爷!”

    好像听到这个声音,官锦戚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但谁也没有发现,顾同恩看了一眼阎既白,说,“有反应,继续讲!”

    孩子一抱到外面,大家顿时松了一口气。

    向楠看了一眼紧闭房产门,问顾同恩的助理,“官小姐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助理没有具体说什么,但见向楠他们一脸的紧张,缓了缓语气,说,“你们不要紧张,危险期已经过了!”

    听到助理这么说,大家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隐隐担心着。

    两个小时后,顾同恩擦了擦额头的汗,对阎既白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听到顾同恩这么说,阎既白的心口才蓦地一松,整个人一瘫,就倒在了地上。

    “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