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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看见我,原本还有几分惊慌失措,此时我这一嗓子,顿时将她的火气也给吼出来了。
“什么私吞不私吞!”婆婆将手里的阿胶一扔,腾地站起来,声音顿时盖过了我的,“你小姑子需要一些礼品打点单位里的人,你个做嫂嫂的,拿出来一点怎么了!”
“那你们可以经过我同意!”我被婆婆这理直气壮的样子给弄的更恼火,“你这吭都不吭一声就拿走,和偷东西有什么区别!”
我这一个“偷”字,彻底将婆婆给惹毛了。
“偷什么偷!左小安我告诉你,你少给老娘血口喷人!”婆婆冲到我面前,唾沫星子一个个往我脸上蹦,“你信不信我现在打一个电话给你老母,你妈恨不得把全家的东西都送给我们家!就因为她女儿是个不要脸的,在外头偷汉子!”
我气到了极点,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真不明白婆婆这脸皮到底是怎么长的!这诬陷我的话,还可以那么大声,说得好像跟真的一样!
但我知道,有一点她还真没说错,这事儿如果闹到我妈那儿,我妈恐怕还真会如婆婆所说的,再送一堆东西过来给婆婆。
我委屈的眼眶发酸,可我知道,委屈、生气这些情绪都没有任何用处。
左小安啊左小安,就是因为你的冲动和愚蠢,你才会有那么多把柄在这不要脸的一家人手里。你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掰倒他们吗?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又被他们给欺负!
想到这,我深呼吸好几口,生生地将怒火和眼泪,全部都给憋了回去。
我知道和婆婆这种女人,闹是没有用的,讲道理更没用。但看着这一沙发的东西,我还是不忍心爸爸精心给我准备的补品,都给这一对不要脸的母女私吞!
思量一番之后,我努力镇定下来,平静着嗓子道:“妈,我也没说不肯送东西给伍兰打点单位,只不过,你抢这些补品,可都是我爸给我补身子的。”
婆婆原本狰狞着脸,似乎想和我大吵一架的架势,此时看见我突然平静了,她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但很快,她还是扯着嗓子恶狠狠道:“你这肚皮,两年的功夫连个儿子都怀不上!吃个屁吃!”
婆婆这粗俗不堪的话,让我气得手又捏紧了,但我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但至少我还怀上了个女儿,只不过,流掉了。”说到这,我凉凉地看了婆婆一眼,这事儿婆婆对我多少有些愧疚,气焰果然一下子弱了几分,我继续道,“只不过我听说流过产的女人,小月子如果不好补一补,接下来都不容易怀孩子。”
话落,我也不去看婆婆的神色,只是随手拿起一个写着日文的进口保健品,继续道:“还有这几个保健品,我听朋友说,都是有助于怀上儿子的。”
我这些话其实都是瞎扯。医生说过,我身体底子不错,这一次虽然流产,但恢复的很好。至于这些保健品,也不过都是补血养身的,才没有什么生儿子的功能。
但婆婆这个没文化的村妇哪里知道,看我说的像模像样,她立刻就信了。
只见婆婆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转向伍兰,改口道:“那个,小兰啊,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你嫂子好好补补身子吧。你打点单位的东西,妈再给你去买一点。”
我心里满意地冷笑起来。
果然,我知道婆婆的软肋就是孩子。只要捏准了她的弱点,虽不能将她怎么样,但至少让自己少吃点亏总是可以的。
伍兰天性爱占小便宜的,哪里会愿意放过眼前的肥肉,脸顿时就垮了,拧着鼻子就想哭,可我见准了机会,赶紧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小兰,你别难过,明天嫂子去给你买点礼品,钱我出。”我知道伍兰这性子,如果不哄好了,后续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来,我如今要收集证据,最好是不要和他们一家人起大冲突,所以干脆防患于未然。
伍兰没想到我竟然那么大方,讶异地看了我一眼,但马上道:“好啊,嫂子这一次可别跟以前那么小气了啊。”
伍兰的话差点让我脸上的假笑都挂不下去,但我还是生生憋住,点头道:“那是当然的。”
好不容易将伍兰给哄好之后,我心里松了口气,真是一秒都不想和这一对不要脸的母女多呆,立刻朝着卧室走去。
可刚走进卧室,我就被扑面而来的一团暧昧的粉红色给吓到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卧室,只见我白色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粉红色的,整个床单也换上了艳粉色,电视柜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送子观音,床头柜上则放着一大块粉晶!
我真的是完全没认出这是我住的卧室,乍一看还以为是到了什么路边的洗头房!
我震惊的还来不及反应,婆婆就挤进了卧室,看着我一脸得意道:“怎么样小安,我今天上午特地抽时间将你和小峥的卧室给重新布置了一下,好不好看?”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婆婆,很想问她是瞎子还是色盲,这么恶俗的装饰,她竟然还问我好不好看?
“我告诉你啊,我咨询过王太太了,这粉红色、粉晶和送子观音,都是有利于怀孕的!”婆婆仿佛没看见我崩溃的脸色一样,依旧一脸兴奋,“你们在这个房间里睡觉,肯定能怀上孩子!”
我此时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婆婆为了一个孙子,真的是丧心病狂到极点。
我虽然很讨厌这个房间的装饰,但想想我还有更重要的目的,不好和婆婆起冲突,只能当做没看见地忍下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或许是我刚才承诺给伍兰买东西,婆婆此时对我的态度还算和颜悦色,“小安啊,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你说的话,你这身子刚流过产,的确说不定留下病根子了,你今天刚好有空,不如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我真没想到,我刚才随口搪塞婆婆的理由,竟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妈,不用了吧。”我勉力扯起嘴角道,“我吃我爸爸给我的那些补品就可以了,检查还要花钱,太浪费了吧。”
“那怎么成!”一说到生孩子的事,一向抠门的婆婆一下子比谁都大方,“身子最要紧了,别担心钱,妈全部给你出。”
我心里冷笑,很想问,是我的身子要紧,还是我这个肚皮要紧?
但我看婆婆一脸不容商量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只是一个检查而已,我只好点头答应。婆婆雷厉风行的,立刻换了衣服就带我去伍峥的医院。
我们在车上给伍峥打了个电话,伍峥也很诧异我突然要做体检,但还是安排了一个妇产科的大夫门诊。
到医院后,伍峥刚好没事,就过来接我们。
“妈,你们怎么突然想到要做检查?”伍峥陪着我们去妇产科,一脸不解。
“哎哟,我不是怕你媳妇儿这肚子,之前流产受损了,我怕她怀不上我的大胖孙子吗?”婆婆絮絮叨叨的,“所以还是做个全面检查比较保险。”
伍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估计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愿意来做检查。
我们很快在妇产科的门诊室里坐下,给我检查的医生,是伍峥的一个学长,例行公事地问了我和伍峥结婚以后同房的一些问题,问的我俩都不好意思了。
“好,我知道了。”那医生问完之后,开始开检查的单子,“我先给弟妹做一个简单的子宫切片检查,然后小峥你也做一个精子活性检查吧。”
“什么切片?”我和伍峥还没来得及回答,婆婆就已经先腾地站了起来,一脸不悦的表情,“还有,不是给我儿媳妇做检查吗?为什么还要给我儿子也做什么活性检查?”
那医生有点被婆婆的大嗓门给吓到,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看了下,其实弟妹这次流产对身体的影响不大。反倒是他们两个之前结婚两年才怀孕,可能是他们两人其中有一方是难孕体质,所以最好检查一下。”
“其中有一方?”婆婆的重点完全不对,扯着嗓子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儿子和儿媳妇两年都没怀上孩子,不一定是我儿媳妇有问题,还有可能是我儿子的问题了?”
医生有点尴尬,但还是点点头:“生孩子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当然也有可能是男方的——”
“怎么可能!”婆婆大叫一声,直接打断了医生的话,“孩子长在女人的肚子里,怎么可能是我儿子的问题!你这什么庸医!到底懂不懂啊!”
我看见那医生完全傻眼了,伍峥的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赶紧将婆婆拉开,低声道:“妈,本来就是这样的,怀不上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男人也有可能是有问题的。”
连自家儿子都那么说了,婆婆才终于不再叫唤,但还是不甘心道:“小峥,你是我的宝贝儿子!你能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肯定也是左小安这个女人的肚皮不争气!”
我看见那医生的表情更尴尬,有些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反倒是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婆婆的撒泼无赖,只是笑笑,主动问:“医生,我一定要做切片检查吗?”
单位里每年也要做切片检查,过程很尴尬,我特别的讨厌。
“最好是,你结婚两年才怀上一胎,最近又流过产,左小姐肯定也希望有个全面的检查吧?”医生道。
我立刻被说动了。无论我和不和伍峥生孩子,我的身体始终都是我自己的,我得对它负责。
想到这,我点点头,说:“好,那麻烦医生了。”
我站起来跟着医生走到旁边检查的床上,帘子还没拉上,医生就一边戴口罩一边随口道:“把裤子脱了。”
我穿的是裙子,刚准备脱内裤,耳边就传来婆婆的咆哮。
“什么?你竟然让我儿媳妇脱裤子?你这到底什么流氓医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