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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条消息,就让在场的所有弟子兴奋不已,纷纷雀跃欢呼——
“静淼宫”终于走出低谷,可以扬眉吐气了!
李小木也乐得合不上嘴儿,可侯德相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唉!好事儿有,坏事儿也跟着来了——”侯德相的笑容很快转为苦脸儿,他摇头沉叹,看着李小木,“小师弟,你知道师长们这么定议,意味着什么吗?”
李小木苦笑着点头,“既然咱们‘静淼宫’没受惩戒,那么,所有的罪名当然就由我一个人担下来了。”
侯德相长吁短叹的拍拍李小木的肩膀,“师弟,虽然消息还不明朗,不过看样子,你猜得八九不离十。”
李小木又躺下石凳,幽幽呼出一口浊气,“这样也好,一个人受过,总比大伙儿都吃‘锅烙’要强,最可喜的是,师父他老人家也没跟着受连累。”他说得诚心诚意,心总算放下了一大半。
“可小师弟您要知道,咱们‘天合’的门规极严,触犯者大多没什么好果子吃,就比如前几日在‘消孽台’出的那一桩案子,掌门和诸位师长已经发布‘追缴令’,誓要将铁奋那几个杀害同门的畜生缉捕归派,到时候,动用极刑恐怕都是轻的,生不如死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侯德相说,“师弟,我见掌门迟迟不定你的罪,怕的就是将你数罪归一,也和他们……唉!你这么聪明,不深说,也是明白的。”
李小木早就听说了苏嫣嫣等人戕害同门,背叛“天合”的事,当时心里还极是难受——不管小师妹如何误会他、如何对他,可毕竟那是师娘临终前留给自己的唯一嘱托,眼见苏嫣嫣所行之路越走越偏,他恨也罢,怜也好,心里好像总是堵着一块石头,拿不起也放不下。
“小师弟,我还听说——”侯德相继续道,“师长们最近确实被门派的诸多琐事缠身,因此才让你有了喘息的机会,可俗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师弟……”
巧了,明天就是正月十五……
……
也不知道侯德相是乌鸦嘴,还是分析入理,第二天,李小木果然等到了掌门义弘真人的传唤。
午饭过后,两个传话的小弟子脸色难看的过来请他,显然也在为他担忧。
在去“天合堂”的路上,得到消息的“静淼宫”弟子都站列两旁,好像在为一个即将步入刑场的“英雄”送别,一股悲壮的气氛充斥全宫,那阵势简直哭天地、泣鬼神,甚至让一些师姐妹和小弟子潸然泪下。
李小木边走边左右拱手,一一拜别,到了尽头时,差点儿喊出一句话——
“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最前方站着的是洛淑儿、陶桃、钟子朝、大头和喜墩几个人。
两个小童已经哭成了泪人。
洛淑儿眼圈儿也通红通红的,哽咽着端上一碗酒,也差喊出一句话——
“一路走好……”
李小木的心沉得更深了。
陶桃觉得好气,将洛淑儿手中的酒碗抢过来,扔在一旁,皱着眉头道,“你们做什么?不是说好要给小木壮胆的么,怎么弄得跟……嗨!一切还都没有定论,现在就慌神儿了?就算师长们定下罪来,还能将他当场打死不成?去去去,都散了散了,有什么事,等定下结果再说!”
这几句话听得李小木还算受用,可又听陶桃苦叹道:“小木啊,掌门无论如何给你顶罪,你千万别驳抗,那些师长都在气头上,数落两句、训斥几嘴都是有情可原的,你可别再对着干,更不能辱骂……不然,以某几位师长的火爆脾气,说不定真要当场动手,将你毙于堂下……切记啊切记!”
……
果然,当李小木步入主宫大堂的时候,掌门、掌宫和十几位师长都已按位次坐好,脸色大多冷冰冰的,看得他心里直抽抽。
一报事的弟子还没禀报结束,李小木就只能站在一角候着,心里忐忑不安,有一句没一句的顺耳听着——
“报掌门师伯、诸位掌宫、师长——前来贺典的各位同道,业已返回各自门派,特发来祥书以报平安,同时,问候诸位师长,铭感盛情之待。”
“好。”义弘微微笑道。
“铁奋等人的下落现已查清,是和‘愈生门’的林关同行,一路向北,已过了‘清海关’!”
“追!”义弘真人只说了一个字,但脸色却突然变得冰冷骇人。
“前几日,在我派附近山林中出现的异象,确不是灾祸之兆,似是有灵物现世,还在追查。”
“嗯,细细的查,如果与人畜无害,可豢养、可远逐,切不可伤其性命;但如若生之恶行,为祸一方,务必尽除,不留后患。”
“弟子得命!另,‘堃尘宫’的‘金晶矿脉’采挖受阻,似是遇到了坚石,已停采一月有余。”
“嗯,我听说了——”义弘转头看了看义尘真人,“师弟,您如何看?”
义尘头不抬眼不睁,依旧一副沉沉闷闷的模样,“不好办,只得等年后人凑齐了,一起过去开开道,再或者,重启一井,再开一洞。”
义弘点了点头,示意报事弟子继续。
“‘翠芳宫’的‘毓竹林’大半被毁,新竹待发,但所出灵气无法支撑宫门弟子日常修炼……”
李小木心里一寒,完了,终于说到自己头上了。
果然,义香仙子冰寒的目光已经瞪了过来。
“还有吗?”义弘又问。
“还有就是,‘聚鑫宫’的锻造炉半数损毁,近日所炼兵刃法器极其有限,已经不够派内用度……”
义鑫真人的眼神儿也瞄了过来,李小木忙低下头。
“嗯,我知道了,三位‘祖老’呢——”
“禀报掌门师伯,三位‘祖老’还未闭关,仍在派中安歇,大‘祖老’有时抽空指点‘聚鑫宫’和‘翠芳宫’的弟子修炼,极是认真,弟子们受益匪浅,所得甚兴。”
义弘换上笑脸,“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