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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军的将领似乎认出了谢春心,他立刻走上前来,客气地说道:“无染师太也要出城吗?下官奉命看守城门,如果您和感业寺的弟子们想要出城返回寺庙,下官可以放你们通行。”
谢春心听后微微皱眉,她目光扫过一旁的众人,然后问道:“那我贤王府的人呢?他们是否也能出城?”
那名军官面露难色,他犹豫片刻后为难地回答道:“师太,实在抱歉,没有田公公的手谕,其他闲杂人等,都不得无故离开长安。”
谢春心冷笑一声,说道:“那刚才恒郡王府的人怎么又出去了呢?”
将领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理直气壮地说:“什么恒郡王府?下官没有看见啊!”
这明显是要耍赖皮了。
谢春心直接点明道:“将军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呢?不就是想要我们留下买路钱吗?按理来说,将士们坚守长安,我们这些人捐赠一些钱粮犒赏军队,也是应该的。但将军却要强行收取一半的财物,是不是太贪婪了些?难道将军打算干完这一票,就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了吗?别忘了,这里的人可都是长安的勋贵,而这片土地依然属于李氏王朝。如果真的把大家逼急了,引发一场鱼死网破的争斗,恐怕将军也难以承担后果吧?”
那名将领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谢春心所说的话一般,眼神中带着丝不屑。在他看来,现在皇帝已经逃跑了,对于这些兵痞子来说,所谓的李氏江山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并不关心这个国家未来会如何发展,也不在乎皇帝是否有机会重回长安。此刻,他们只想着趁乱狠狠地捞上一笔。
“师太说笑话呢,末将自然知道这还是李氏的江山,可陛下临走的时候,也没说要对李氏的皇亲国戚特别照拂啊?”
谢春心心里将李翾骂了个狗血淋头。
真的是个孬种!
一听到草贼打来了,就顾着自己跑了,连自己家的亲戚,都没想到要通知一声带上。
就在这时,礼亲王带着一群侍卫匆匆赶来。他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见到谢春心安然无恙,他松了一口气,但眼中仍透露出担忧之情。“小八媳妇儿,你没事吧?”礼亲王关切地问道。
谢春心摇摇头,镇定的说:“贫尼没事,倒是瑞亲王似乎有事。”
礼亲王看了一眼地上的瑞亲王,急忙问怎么回事。
谢春心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除了礼亲王府以外,其他好几家李氏的人,也派了人和侍卫过来。
听了谢春心的话,都义愤填膺。
礼亲王作为宗正司的大宗正,又是李翾的亲叔公,刚才田令孜倒是派人给了礼亲王府一份手谕。
但听到了那名将领的话,礼亲王还是很没面子。
他原本以为其他宗族成员都跟礼亲王府一样的待遇。
没想到李翾是真的薄情寡义,其他人都没通知,田令孜也没给手谕。
再看看地上的老瑞亲王,那还是他堂兄呢,竟然就被逼得那么惨了。
礼亲王怒发冲冠,对着那名将领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陛下事务繁忙,哪有闲工夫挨家挨户地通知?所以才让田公公给了我一份手谕,叫我把姓李的族人全都带到城外去!”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了田令孜给他的出城手谕,甩到了那名将领的脸上。
时间匆忙,田令孜哪有功夫一份份的手谕书写,其实所谓的手谕,不过是一个统一模式的通行证,上面盖有田令孜的印章。
礼亲王如此说,那名守城的将领还真挑不出刺来。
礼亲王是李氏的族长,田公公为了省事,只发了一张通行证给李氏,代表着允许李氏成员出城,这即使见到田公公当面对质,田令孜也不会否认。
那名将领实在有些舍不得放过发财的机会。
但他指挥的毕竟是神策军。
神策军里还是有很多田公公的心腹的。
他又不敢违逆田公公的话,只得服软道:“那行,只允许李氏宗族的人出城,其他不姓李的,一样要缴纳出城费!”
礼亲王让自己王府侍卫去将老瑞亲王扶了起来。
瑞亲王世子也被放了。
瑞亲王世子虽然满腔怒火,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瑞亲王府剩下的人,出了城。
然后就轮到了一个朝廷官员的家眷。
其他的朝廷官员和世家,没人过来声援,那家人没办法,只好留下了一半的家财,才得以出城。
谢春心叹了口气。
她退到了后面,与礼亲王说:“多谢三祖父仗义执言,咱们李氏如今怕只有自己团结起来,才能有一条活路了。
三祖父可知陛下打算逃往何地?”
礼亲王此时对李翾也是一肚子的火气,他骂骂咧咧道:“那个龟……他要逃往益州。
小八媳妇,咱们也去益州吧?”
谢春心知道此时的益州,就是现代的四川、重庆和云贵的合称。
这么说李翾的逃亡路线,与她的打算,不谋而合了?
谢春心没有犹豫,点头道:“三祖父,那咱们也去益州。”
终于轮到贤王府的人出城了。
那名守城的神策军看见贤王府庞大的车队,又起了贪念,阻拦道:“师太应该不是姓李吧?”
谢春心“啪”的一巴掌扇到了那名将领的脸上,骂道:“你难道不知道贤王府是先太子的府邸?
贤王府乃先帝御赐,贤王府的人若是不姓李,那该姓什么?
贫尼和感业寺的众弟子倒是姓释,你要向佛门弟子收出城费?
你就不怕今晚佛祖来找你算账?”
那名将领本来已经拔刀,被贤王府的侍卫和谢离挡住了。
又看谢春心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白骨案虽然告破了,但谢春心毕竟有过咒杀活人之名,连皇帝都相信她能通佛,这名将领还真的有点怕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谢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动作之快让人来不及眨眼。她手中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那名将领的腰间。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周围的士兵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而那位将领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有丝毫动弹。
谢春心唇角拉扯出一个上翘的弧度,对谢离说:“谢离,怎么能对将军动刀动枪的呢?贫尼看将军也是识时务的人,不用这样,应该也会放行的!”
说是如此说,但谢春心却没有让谢离退回来。
将领脸上的色彩变幻了几次,最后忍着气对手下们说:“放行!”
如此,贤王府的车队开始缓缓的出城。
因为谢春心带走了满府的下人,还有几百感业寺的女尼,所以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贤王府的车队才全部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