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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笑间,不觉已经到了长生阁,门口恰好遇着莫离,月酌只赶紧上前去行礼,“奶奶,这是要上青松园去么?”
三管家也跟着作了揖,“大夫人没什么大碍吧?属下也没空儿去瞧瞧。”
能有什么大碍,指不定是因为那银子的空缺补不上,才装的病呢,一面回着商蓝翎,“没个什么,只是想来天热,有些上火罢了,你是家里头的管事,忙事情重要,大夫人自然是晓得的,不会放在心上。”又吩咐着月酌,“我今儿中午怕是不回来了,流云熬了药,你记得叮嘱爷喝了。”说着,便依旧带着玉萍月萍青杏去了。
那月酌一边应着声音,一面送目送她出门去,见着人走远了,这才转身朝着商蓝翎说道:“要不三管家你自己过去,我早上吃的少,现在有些饿了,去寻些点心填填肚子。”
商蓝翎晾了一眼抱着肚子的月酌,“那你早些来,免得你爷真把你送宫里去当太监!”
那月酌扯着笑,待他走远了,这才朝他的背影骂起来:“你个乌鸦嘴,什么心肠,什么玩意儿,小心一会儿小爷在茶里给你下药,拉死你在拉死你!”
商蓝翎到过那小竹桥,就瞧见站在窗前的商墨羽,疾步上去,只行了一个礼,“爷这是头一次这么找属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话说间已经自己推门进了书房里头。
“去青国的船沉了。”商墨羽现在已经很是淡定了,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起伏。
商蓝翎的脸色却是一沉,“怎会如此?谁传来的消息,会不会其中有误,若不然属下怎没听说?”
只听商墨羽说道:“祠堂事情一闹,大夫人那里两百万白银的亏空,所以我把白扇叫了回来,消息也是他带来的。”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些冷意,“十爷获救,二老爷失踪,你打发人去查查船为何沉,另外挑些可靠的人去寻二老爷。这才是三天前发生的事情,待着家里晓得怕是要半个多月,你尽量将时间拖延,万不要让二老爷失踪的消息叫二夫人知道。”
此时非比寻常,商蓝翎不敢有半分的大意,一一的应着,脸上却露出些担忧来:“二管家,属下怕是拦不住。”二管家跟着十爷是一条心的,如今二老爷失踪了,他岂有不将这消息传来的道理,到时候难免会叫二房有所动荡,所以商蓝翎心里有些担心。
“这个你不必担心,有大老爷在,他怎敢任意妄为。”二管家虽然素来是向着十爷多一些,不过现在父亲还在,他应该是不会那么胆大的,毕竟父亲也是不希望这个坏消息叫家里知道。
“那十爷那里,爷打算如何处理?”商蓝翎问道。
“白扇会去负责。”白扇的追踪最是厉害的,又有白隼的帮门,他想要跟踪十爷,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大老爷还有几日才能到?”
“想来就七八天的功夫了。”商蓝翎回着,却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目光往窗外眺去,却见来人竟然是那个烧了二房姨娘屋子的十七爷。,顿了顿,只向商墨羽道:“十七爷这几日都在红药那里。”说着,有些担心的偷摸打量漆商墨羽的神色来。
果然,商墨羽听见这话,优美的眉挑了挑,幽幽的眸瞬间一凝,有些叫人望不见底。却在那商墨玥进来的瞬间,神色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温润:“你下去吧!”
“是。”刚刚叫他吩咐了任务,商蓝翎也没敢在多待,当即便告辞出去了,在门边与商墨玥行了一礼,“见过十七爷。”
“咦,三管家不喝杯茶在走么?”商墨玥见他要走,不禁笑问道,看起来他的心情十分不错。
商蓝翎回道:“不了,属下还有些事情。”说罢,便告辞出了书房。
商墨玥看着他出了书房的背影一眼,方吹着口哨绕过屏风,到里面来,却迎上商墨羽一张不怎么和善的脸庞,以为他是在为自己去二房闹的事情生气,不禁赶紧凑着笑上前去,“十四哥!”
不想却听商墨羽问道:“这几日你去哪里了?”
商墨玥一愣,随之展眉笑道:“自然是去了朋友家里,闯了祸哪敢大张旗鼓的去客栈啊。”
商墨羽自然晓得他是去了朋友家,没在继续问下去,只道:“父亲过几日便到家里了,你收敛些吧,近来家里有些乱,别在生事端了。”这口气,颇有些语重心长的,算是有了兄长的模样。
那商墨玥闻言,却是满脸好奇的凑上脸来,“听说母亲惹事了?”
“正是呢!不过也用不上你操心。”一面看了看他,“你跟七皇子身边的红药很是好?”
“十四哥怎问起这个,我这几日正是去了他那里。”商墨玥见他晓得,心道估计都是三管家告的密,因此也懒得在隐瞒。
“以后少去罢!”他大了,很多事情已经不由自己的安排了,所以商墨羽也只能提醒。他并不希望他卷入其中!
想是因为那沉船一事,加上心中又有些担心二老爷,所以商墨羽整个早上心情都不大顺畅,不过中午的时候莫离就回来了。心中便有了数,想拉皇后娘娘已经将银子如数归还了吧,若不然母亲的病怎么好的如此快!一面朝莫离随口的问道:“母亲好些了么?”
原来早上过去的时候,她还是不死心,将人都打发出去,非要自己拿出头面来,莫离自然是不肯,因此叫她在屋子里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后来就在没有给莫离好脸色瞧。
无奈这做媳妇的,又走不得,商墨羽这边又没有打发人去叫,只好一直受着她的冷脸。后来那锁玉拿着一封信来,待她瞧了,那身子便就瞬间的好了。私下叫月萍去一问,原来是银子回来了。
眼下见商墨羽问起来,只没好气道:“哪里有什么病,好着呢!大约是银子送回来了。”想着自己没给她头面,等她度过了这个难关,怕是要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来了,想起来不禁频频的叹气,自己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婆婆,而且还是皇家出身,却怎么比那市井妇人还要难缠呢?
“怎么了?是不是母亲又为难你了?”商墨羽见她脸色不好,只凑过身去,关心的问道。
哪里是为难?分明是刁难!可是莫离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毕竟这是商墨羽的亲生母亲,自己的亲婆婆。所以就算是他们母子在不亲,那也由不得自己说她半分的不是,尤其是在商墨羽的面前,因此只是摇了摇头,轻描淡写的回道;“没事儿,不过还是问我要那些头面,我没肯,才惹了她不高兴,说了几句。”
商墨羽见此,只在她身旁坐下来,两手握住她的纤手,“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哪里不清楚,你没给她是对的,只是她以后怕是要为难你了。”
从一开始就被为难着,还怕以后么?不过经过此番的事情,莫离算是看出来了,这家里头,长孙亦玉还真算不得个有心计的,也许正是因为她不够聪明,老祖宗才放任她管了这么多年的家吧!听到商墨羽的话,不禁扯了个笑,问道:“母亲要是真的处处为难我,你怎么办?”
“夫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商墨羽几乎没想,就顺着她的话回道。
不想,莫离却是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以后若是我儿子也这般,那岂不是叫这做父母的寒心啊!”
商墨羽见她这感慨,忍不住笑起来,原本那张就长得及其俊魅的面容更加的夺目,“随着夫人的意思却还惹了夫人的不高兴,那夫人到底要为夫如何?”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莫离闻言,却发现他说的正是大实话,突然发现,这个问题还真是伤脑筋。
“爷,奶奶,琉烨公子来了。”流云进来禀着。
琉烨?莫离先是觉得有些熟悉,随着想起是向诗诗名义上的长子,那晚装酷的小男孩儿。
“让他在院里玩着。”商墨羽吩咐着,显然没打算去接待这个孙子。
那流云正要退下去,却叫莫离唤道:“找两个丫头看着。”这长生阁有个人工小湖,水虽然不是很深,不过有了柚子的事情,莫离还是担心。
“到底还是夫人心细。”那商墨羽明白她的意思,不禁笑道。
现在长孙亦玉的身体好了,也毋须银子了,莫离便与商墨羽提起自己想开零嘴铺子的事情,“我想开个零嘴铺子,不够主要卖自己做的水果糖,你觉得可行?”
商墨羽闻言,点点头,“很好啊,不过你可是寻好了铺面?”
“这倒是没有,原本是想托三管家帮忙的,可是见他一直忙,也不好意思开口。”所以莫离打算还是让岚嬷嬷去找那黄牙侩了。
却不想听商墨羽说道:“我朋友在西门大街有个铺面,后面还连着一个院子,总共二层,他现在回了老家,正要盘出去,若不然我叫月酌去问问,若是价格合适,咱们给买了行。”
“当真?”若是西门大街的话就在好不过了,且不说靠着鸳鸯巷子方便,就说这条街的热闹,整日那人流量。不过莫离随之想到一个问题,这西门大街上,都是旺地,那想必价格定然不便宜吧!而且又连着个院子的,还是两层。不由得为难起来:“好是好,可是我却没有那么多钱,那地段实在是太贵了。”一面又想起商墨羽一直卧病在床,哪里有什么朋友,不禁疑惑的朝他看去:“不对啊,你的朋友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有这么一个朋友呢?”
那商墨羽闻言,却是避轻就重的回道:“我这里不是还有十万两么,你先拿去用着啊。”
莫离却是摇了摇头,“罢了,母亲那里恨不得从我这里抓出十条八条的小辫子呢,我怎么还要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的银子我是万不敢用的。”原本还想着在商家某个差事,赚点小钱什么的,可是现在看来十分的不靠谱,便是自己男人的银子,也花不得半分,不然的话,又该有人嚼舌根子,说自己拿着丈夫的救命钱乱花了。
她说的也正是那么一会事儿,未免以后惹麻烦,自己的那些银子确实还是放在那里看的好。“那既是如此的话,便从十七那里借些过来,怎么的也把铺面盘下来,就算是你自己不想开铺子,租给人也好啊。”
莫离在兴头上,没有发现他何时竟然对这些事情也关心起来。然听到他让自己管弟弟借,不由得蹙眉摇头,“不好不好,何况十七哪里有什么银子,你看他整日到处玩,每个月那些银子,怕是还不够他花呢!”
“他有,你放心,何况与其叫他拿去乱花了,倒不如借给咱们,这还是在的呢!实在不行,就给他分红,这样总行吧!”商墨羽提议道。
分红的话,那用起十七的银子来,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可是莫离想着这水果糖,别说是大秦没有,怕是邻旁的国家也没有吧,生意定然没问题的,到时候银子大把大把的赚,却要分给十七一份,到底是不甘愿,现在十七没有成家还好,若是以后娶了个不好缠的媳妇,那可怎么办,因此只好摇摇头。“算了,与其给他借,那倒不如我给你写张条儿,你借我些还差不多。”
听到她这话,商墨羽不禁笑起来,“想不到咱们夫妻之间,花些银子也要打借条才使得。”说着,难免是叹了一口气。
莫离闻言,心道还不都是你有那么个好娘亲么?站起身来,真的要去那笔墨纸砚来写借条。商墨羽见此,只将她拦住,笑道:“夫人你作甚,方才不过是与你开玩笑罢了,怎竟然当真了,难不成你真当为夫这么没用,就只存了那十万两银子?”
扫视了他一眼,想着常年离不开药,吃的又都是上好的,还有补品什么的,哪样不要钱,而且这是天天吃,就算是家里长辈们常常送来,那也填不满,而且他又不跟着管事,哪里像是在外面做事情的那几位爷,反而比他们这些在家里当爷的风光许多。因此是不相信商墨羽有私房钱的,只摆摆手,“你也不用宽我的心了,别到时候你为了我这间铺子,把那些个名家真迹去卖了,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商墨羽听到这话,笑得却是越发的开怀了,原来在她眼中自己竟然这般样儿的,“夫人,怎就不相信为夫的呢!”
自己这么正经的与他说话,他却笑得那样,莫离有些没好气回道:“我哪里不相信你。”
“既是相信为夫,那这铺子的事情你便甭管了,明日我就让人去给你把契约拿过来,到时候你直接搬进去就是。”商墨羽说着,将她手里的砚放回去。
莫离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你保证不去卖字画?不去跟十七借?”
“我保证!”开什么玩笑,他哪里用需要去借,而且也没有混到卖画的那个地步去。
铺子的事情有商墨羽帮着承办,莫离也少操心些事情,便想着一会儿去瞧庆嬷嬷。
商琉烨还在这里,商墨羽差月酌去书房拿来几本书教他念着,又留吃午饭,使了个丫头回去传信。午膳后才差人送回去,莫离想起祭祖那天孩子们指使商初然来要糖吃,瞧着做的糖还剩下几颗,本是想给他拿回去的,只是想着又少,到底的不够分,只好作罢,想着等做了多的,在送也是一样的。
而这几颗,便给了屋子里的几个小丫头。
凌云轩现在她虽然不住了,不过院子却还没有收回去,加上又有这五娘住着,不过里头的很多下人倒是给分配到了其他院子去了,不过是留了几个看门的,还有平日打扫院子的,还有长孙亦玉送来的那些人,而现在庆嬷嬷病着了,这院子便由当初长孙亦玉送来的那两个管事婆子管着。
青杏去了柚子那里,所以就使了玉萍月萍在身边,二人晓得她是瞧庆嬷嬷的,玉萍是怕庆嬷嬷,自然是不想去,便在小花园里等着,月萍则是不相熟,又想着莫离定然与庆嬷嬷有话要说,因此便也没去。
莫离也乐的一个人去,她们若是身边的话,自己一会儿还得想法子打发。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旁的夹竹桃在前阵子的那场大雨后,长得飞快,这会儿竟然已经花满枝头了,凋零下来的花朵将小路点缀的有些梦幻的感觉。
庆嬷嬷住的这屋子比较寂静,处于凌云轩西侧最角落,加上这边又多是木林花草的,屋子那还有小片竹林,又正逢是现在入夏,正是植物疯长的时候,一眼看去,竟然瞧不见那隐没在竹林间的小屋子。
在说庆嬷嬷的身子不好,那岚嬷嬷跟着瑛姑姑便二人轮着来陪她,这会儿正是瑛姑姑在屋子里,仍旧替她烧着那刚刚沾血了的手帕,收拾好了倒水给她漱了口,便朝庆嬷嬷说道:“姑爷的事情,你是不用担心了。”
庆嬷嬷一听,满脸的惊喜,“莫不是那公孙先生真的能治好他的病?”
瑛姑姑眼里有一抹说不上来的好奇,“我看姑爷根本就没病。”
“此话当真?”庆嬷嬷脸上的惊喜瞬间变得了惊诧,身子不禁也绷直了许多,“这话如何说?”
“你也晓得我这个人到了陌生的地方,总是认床,昨儿实在是睡不着,我便起来,本来是想在院里坐坐罢了,却见有个白影闪过,却发现他竟然去了姑爷的书房。”瑛姑姑说着,只是因怕他发现,没敢怎么靠近。
庆嬷嬷满脸的大骇,怔怔的看着瑛姑姑,显然对她的话还是有些不敢确信,“你可是瞧清楚了?”
“自然是瞧清楚了,不过那年轻人的功夫不差,我没敢靠近,也不晓得他在书房做什么,不过他走后,我却见姑爷也从里面出来,那样子,没有白日里的半分孱弱。”昨儿瑛姑姑瞧见姑爷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因为是夜色,又离得远,咋一看还以为是旁人,可是后来却瞧着他进了寝房,所以瑛姑姑便去查了足迹,今早又特意去偷偷看了他的鞋子,发现正好吻合,又恰好莫离身边的丫头都跟着去了青松园,所以她进去收拾屋子的时候,便认出了昨夜姑爷穿的那件衣衫。
好半天,那庆嬷嬷才回过神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你说是好还是不好。”庆嬷嬷不由得担心起来,先前想这商墨羽的身子不好,自然是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纳妾什么的,所以他身子差也不算是件坏事情,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装病的。
“自然是好,我瞧着姑娘,怕是喜欢姑爷的。”比起先前说他熬不过这个冬,自然是没病好些。
“那你说商家的人是不是也不晓得?”想着每一次姑爷病倒,府上的人哪个不着急的,想来也不似装出来的。所以庆嬷嬷不禁怀疑起来。
瑛姑姑却是才来,不知道商家人对于他病着的反应,不过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兴许不晓得吧!若不然你想,要是知道他是装病的,依照大夫人的那性子,怕是早让姑爷跟着大老爷出门生意了。”
“说的正是。”庆嬷嬷也很是赞同瑛姑姑的猜测,可是心里却不由得担心起来,“你说姑娘就那么一个倔性子,认定了的就死磕,姑爷若是以后伤了她的心,可如何是好?”原来有病,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所以庆嬷嬷自然是没往远的想,可是现在他却是个好端端的,谁能保证以后他不在纳妾呢!何况又是这样的身份。
瑛姑姑知道莫离什么心思,因此也跟着担心起来,“哎!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突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瑛姑姑倏然站起身来,朝着外面瞧去,“有人来了,我瞧瞧去。”
见着房门是关着的,莫离便以为庆嬷嬷在休息,本来想找个人问的,可是这门口又没见那伺候的小丫头,不禁有些恼,只道这些小丫头也越发的胆大起来。正想着在门口等,那房门却是突然打开,来开门的正是瑛姑姑。
“姑娘,您怎么过来了,也不叫个丫头先来说一声。”瑛姑姑说着,一面请她进去,却是没有在关门。
“我不是叫了两个小丫头伺候的么,这又跑哪里去了,实在是不像话。”莫离瞧着躺在床是庆嬷嬷,心里想着没个人在身边照顾着,哪里能行,看来这边的小丫头该是管管了。
庆嬷嬷却笑道:“我这里无趣得很,何况又没什么事情,便叫她们各自去忙别的,早中晚各来一次就好了。”
莫离闻言,不禁叹了一口气,“嬷嬷你从来教导丫头时,都是最严厉的,眼下叫她们来伺候你,你又这般松懈,叫我如何说。”
庆嬷嬷只是笑着,瑛姑姑捧了茶水递上来,“姑娘这一路过来,想也是渴了,你尝尝这个凉茶,可是放在井里大半天才捞出来的。”
“嬷嬷的身子今日可是好了些?”莫离坐到床沿边的凳子上,瞧她的脸色似乎比前几日好了些。
“吃了你拿来的药,是感觉好了些。”庆嬷嬷脸上依旧挂着慈孝的笑容。
莫离闻言,不禁满是欢喜,“既是如此,那我在去找南宫姨娘寻些过来。”
却叫庆嬷嬷回绝道:“那些药其实咱们自己能买,何须去欠人情,在说我这身体,到底是不如从前了,再多的银子花下去,也还是这样,姑娘与其花在我身上,倒不如自己拿去找个铺面,现在把那零嘴铺子开起来。”说着,看了一旁站着的瑛姑姑:“又正好你瑛姑姑在,她跟着岚嬷嬷把这里的生意打典好了,在回肇州去。”
莫离笑着应声,“你这药也花不了几个钱,何况有什么比身子更重要。”不知道怎的,莫离看着庆嬷嬷此刻的模样,便是那风烛残年来形容,似乎都有些苍白无力了。
似乎不愿意将话题一直停留在庆嬷嬷的身体上,瑛姑姑便也在一旁转了话题,“是啊,正好甘蔗已经到了,岚嬷嬷看着他们熬糖,正好这个季节,樱桃熟透了,价格也好,赶紧做出一批糖来是要紧事情。”
“就是,眼下姑娘是先把荷包填满才是整理,免得事事叫别人看低了。”庆嬷嬷也附和道,在商家其实真正的说起来,身份算不了什么,只要有银子就是,而那些人总是将莫离的身份拿来说事,就是因为莫离也没什么钱。
听着这个时候了,还在操心自己的事情,莫离心中更是难过,因怕自己忍不住在她面前哭出来,没坐多久便离开了。
依旧是方才那条小道,只是身边多了瑛姑姑。
“庆嬷嬷还能活多久?”莫离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朝着瑛姑姑问道,眼眶竟有些发红。
瑛姑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姑娘你胡说什么,庆嬷嬷不过是染了些小病,过阵子就好了啊。”
原来莫离也信了她们的话,当作是寻常小病的,可是不知道怎的,有时候脑子里会突然闪过本尊以前的记忆,只是却不齐,像是碎片一般,根本凑不到一块儿去,可是却能想起容夫人弥留之前的病症,与庆嬷嬷现在也差不多。或许她们这不是病,是毒吧!
容夫人的身份,一直是个密,连着身边的几个人,一个个的也不简单,可是莫离暗中巡查了许久,又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过去。
莫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时候,你们怎还骗我,我又不是那小孩子了。”
见此,瑛姑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沉默了片刻,瞧见莫离那眼神,这道:“也许半个多月,或者三五天也有可能!”
“没有法子了么?”很是不解,前阵子还好好的一个人,这突然病起来,却一下要命,这叫莫离如何能接受得了,当即眼泪便掉了出来,“怎么会这样。”
“姑娘。”瑛姑姑见她突然哭起来,不禁有些着急,生怕里头的庆嬷嬷发现,只赶紧劝慰起来,“您别伤心,庆嬷嬷一直瞒着,就是怕您难受,姑娘您是庆嬷嬷的心头肉,她若是晓得你为此而难受,又该如何伤心,本来就没几日好活的了,姑娘若是真心为庆嬷嬷好,就多高兴些,在别掉眼泪了。”
她这么,莫离哭的却是越凶了,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为何能有这般至情至义的人待自己好,而如今她大限将至,自己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从凌云轩回来,莫离便把青杏叫来,“箱拢里头,可有素雅些的丝绸缎子没?”
青杏向来是管这些的,因此听到莫离的话,便问起她来:“姑娘要做衣裳,还是?”
莫离叹着气,“庆嬷嬷熬不了多久了,我也现在就只能像女儿一般,为她亲手做套衣裳,舒舒坦坦的穿着上路。”
“奴婢去找找。”青杏明白她这是要做寿衣,心里不禁也很是难过,只是想到莫离现在的身份,不禁提醒道:“姑娘,您到底是主子,咱们自己间也就罢了,就旁人晓得了,想来是要拿出来说事的。”
莫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我晓得,我拿到偏房去做,你多不必伺候,看着玉萍些就是了。”
“嗯。”青杏应着,这才去翻开箱拢,却不想竟然没有些合适的,只好来回了莫离:“都是些喜庆的,又鲜艳,怕是得托岚嬷嬷买了。”原来这些缎子还是当初商家送去的聘礼,到底是喜庆的,拿来做寿衣到底是不妥当,而至于那些鲜艳的,都是王氏给莫离准备的,质量上虽是过得去,可到底是不如意,尤其是那颜色,实在是土气得很。
“也好。”莫离只好应道,反正也不急在今天。“当初夫人给我作陪嫁的那些缎子,你分出来装好,等着他们到的时候,就当着贺礼送回去。”看着也烦,扔了又觉得可惜,如今等他们搬来,正好送回去,那王氏就算是认出来,也不好意思说,谁让那是她当初给自己的呢!
青杏闻言,连连点头,“正是,这些东西也就是夫人才能拿得出手,幸亏没人打开瞧,要不还真的丢人。”
“柚子的伤怎样了?”莫离想着柚子那伤,已快半个月了。
“好的差不多了,今日还说要来伺候姑娘的。”青杏回着。
莫离想着庆嬷嬷那边没可靠的丫头,便道:“她既然好了,也能过去照顾庆嬷嬷。”
青杏却道:“还是罢了,她素来行事毛手毛脚的,何况庆嬷嬷的病着这一事她也不大清楚,倒不如奴婢去。”
“也是。”想来青杏做事稳重,柚子虽然是机灵,却到底比不上青杏。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流云微微急促的声音却在外面传来进来,“奶奶在么?”
莫离只赶紧叫青杏去开门请她进来,“怎了?”
却只听流云说道:“几个小丫头吃了奶奶给的糖,这会儿都一个个口吐白沫的。”
“什么?”莫离心下只道不好,倏然站起身来,便要过去瞧,“现在人都在哪里,怎么样了?可是请了大夫来瞧没?”
流云却只将她拦住,“奶奶您别着急,这事情到底不宜声张,奴婢跟着月酌把她们都安排在爷的旧书房里头。”
对,这事情确实是不宜声张,若不然的话,自己可就成了那谋害人性命的。可是却也不能不管吧!“那也得想法子找个大夫来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酌去请了。”流云说着,一面领着莫离出了屋子,却见玉萍笑意盈盈的迎了过来:“奶奶这是要去哪里?”
“奶奶去哪里,还要跟玉萍姐姐说不是?”流云没等莫离开口,便笑着回道。
那玉萍心中不禁骂了她一句,目光便朝这院里扫视了一番,“咦,阿宝这几个丫头哪里去了?”
她的所言莫离自是听在心里,晓得她这绝非偶然来问,心下已经有了所怀疑,这糖怕是叫她动了手脚吧,只是现在没证据,莫离也不得说她什么。瞧了她一眼,“你今日倒是勤快得很,既是如此,给我送些东西去凌云轩。”莫离说着,只朝青杏吩咐道:“去把我的那些旧衣服收拾一下,让玉萍送过去放在箱拢里,等着什么时候有空儿了,那去分给穷人家。”
青杏闻言,便朝着那玉萍使了眼神,“玉萍姐姐,咱们走吧!”
那玉萍见此,只得不甘不愿的与青杏去了。
莫离这才问道:“可是瞧见月萍了?”
她不说流云也没注意,只是这一提才发现,这几日好像很少看到流云,只摇了摇头,“也不晓得在忙什么,没瞧见她几面。”
“先去瞧瞧丫头们吧!”当前要紧的,还是看看那几个丫头怎样了。
像是往常逛园子一般,走到商墨羽原来的旧书房,月酌竟然已经在那里了。流云不禁有些着急,“你没去请大夫么?”
却闻那月酌说道:“请了,已经来瞧过,是种了毒,大夫已经兑药喝下了,说没个什么大碍,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一面瞧着莫离,“不知道奶奶如何打算?”
这事情发生的到底是有些大起大落,转折也有些快,像是唱戏一般,尤其是现在月酌说没事,一会儿就醒过来的话,心里到底是有些怀疑,不禁朝着里头瞧去:“大夫呢?”
“刚刚走了。”月酌摸着鼻子回道,目光到底是有些闪烁着,不敢去正眼瞧莫离。
“怎么这样快,我才去请奶奶来,不过是在路上与玉萍说了几句话而已。”流云也很是诧异,这么半会儿的功夫,还不够时间去请大夫来呢!
月酌有些支支吾吾的回不上话来,只赶紧的转过话题,“小的瞧这事情绝非这么简单,要不要小的去查查怎么回事?”
莫离虽然不相信月酌能查到什么,可是他说的却是个大问题,眼下丫头们没事了,当务之急却是应该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朝流云道:“你这里瞧着,丫头们醒了,便叫她们来见我,至于中毒这一事情,都给我三缄其口,若是传出去半分,定然重罚。”又瞧着月酌,想来他在这里,那么商墨羽也是晓得了的,便道:“你去告诉爷这里没事了。”
“哦,那小的先去了。”月酌怕自己说错什么,倒是巴不得赶紧走呢!因此得了莫离的话,便赶紧告辞离开。
糖是自己做的,而且又都吃过,所以莫离自然晓得自己的糖是没有问题,所以这回来便先那快棉布把糖盒包起来,想来这糖盒应该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收起来等岚嬷嬷回来,与她瞧瞧,可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不过这几日自己一直都没怎么在院里,就那几个中毒想小丫头常常在门口,也不晓得她们瞧见谁进过自己的屋子没,只是现在她们都未醒过来,所以也只好等。
“姑娘。”青杏推门进来,见着她坐在桌前,便小声问道:“丫头们没事了吧!”
“嗯。”莫离应着声,心中对月酌所请来的那个大夫人很是好奇,来无影去无踪,而且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已经将丫头们的所中的毒诊断出来。这也罢了,他怎么还随身带着丫头们所需要的解药,难到他早就知道丫头们中了什么毒,所以直接将解药带在身上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岂不是最有嫌疑的一个人。
可是这样却是说不通的,他既然是下毒的人,为什么还要给丫头们解毒,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么?而且自己才问起大夫的事情来,月酌言词闪烁,根本就不想让自己知道他请的是什么大夫,姓甚名谁。
还有两个值得怀疑的人,那边是玉萍月萍。尤其是这玉萍,之前对自己就有着十二分的不满,又被罚了一次,她害自己那是情理之中的。最重要她是长孙亦玉的人,自己才把长孙亦玉得罪了,她现在不管事,人有闲,完全有空儿来害自己。
不过若是下毒的话,这为何要放在糖里,而不是饭菜,或是茶里?
难道?
莫离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来,今日商琉烨来过了!而差一点自己就把糖给商琉烨。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是莫离还是不明白,这商琉烨在怎么说,也是长孙亦玉的玄孙,她总不能害自己的玄孙吧!所以,莫离先前的推测也不成立。
可究竟是谁,而且是想害自己还是想害商琉烨?这也是一个关键。还有那个大夫是关键。抬起头来,只朝着青杏吩咐道:“去把月酌给我叫来,我有事儿要问他。”
青杏应声下去,没多大的功夫,就见月酌拉拢着脑袋进来,没等莫离开口就赶紧先求道:“奶奶,求您别问小的了。”
“不问你问谁去?”莫离倒是懒得问他,可是眼下除了他,却没旁人知道。
月酌闻言,索性的给莫离跪下来,“小的真不能说,不过小的敢用人头给奶奶做担保,那人真没有害奶奶的意思。”
莫离看着他,也没说个什么,好一阵儿,才摆摆手:“你下去吧!”
“姑娘您怎突然不问了?”青杏见莫离眼巴巴的叫自己把月酌喊来,却没说句有用的话又打发他走,不明白这究竟是何意思?
莫离却是笑笑:“有句话叫久病自成医!”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商墨羽却还能淡定的在东厢待着,那说明他已经晓得不会出事了,而且不管对方是害自己还是害商琉烨,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理当站出来的。只是现在他却是按兵不动,想来不过是两个原因,一是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二呢就是自己跟商琉烨,谁于他都无所谓,所以也就不用管了。
青杏也是个聪明的,立即就反应过来,口气里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姑娘您的意思,那个大夫人就是姑爷?”
莫离颔首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答案。“你在去瞧瞧,丫头们可是醒了,仔细的问问,屋子里都有谁进去过。”
“嗯,奴婢这就去。”青杏应着退下去。
青杏才没走多久,那送东西去凌云轩的玉萍就回来了,在门外的院子里转了两圈,只小声朝门口的小丫头问道:“奶奶呢?”
那小丫头朝寝房瞧了瞧,“奶奶不是在屋子里么?”
“哦。”闻言,玉萍那脸上竟然露出些失望来,一面朝着寝房探去,见着那房门半掩着,不禁小声的唤道:“奶奶?”
莫离早在窗户里瞧见她来,因此便在外间的小榻上躺下来。这会儿听见她的声音,才佯装瞌睡的模样,有些懒洋洋的抬起眼帘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玉萍目光在屋子里左看右顾的,心不在焉的回着:“没有个什么事情。”
“可瞧见月萍了?”莫离看了一眼她的举动,越发觉得她可疑得很,却又没有证据。
“月萍?”那玉萍一愣,随之摇头,“今儿奴婢也没瞧见她。奶奶找她有什么事情么,奴婢去做也是一样的。”
莫离闻言,心道你嘴巴上说去做,可是倒是先给我倒杯茶来啊。摆摆手:“你下去吧,我睡会儿。”
那玉萍只得应了声退下,一面又去寻青杏跟流云,终于问到了她们在十四爷原来的旧书房那边,心里头不由得一阵雀跃,只赶紧寻了过去,只是则还没到,便瞧着流云跟着青杏有说有笑的过来,那样的表情,跟不像是出事前的样子。
慌忙的躲进旁边的小林子里,等着二人过了,正欲出来,便见那几个吃了糖的小丫头竟然也来了,一个个的除了面色有些泛白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心里不禁有些发闷,怎么会这样?待着几个小丫头都走过了,这才从里面出来,心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莫离这边,青杏从小丫头们那里问来的信息,却是没有一个可靠的,几个小丫头也是贪玩,所以便没有怎么注意,莫离难免是有些烦恼,按着太阳穴只道:“看来这院子里的丫头们该管管了。”
青杏知道她心里着急这件事情,便道:“奶奶您也别着急,奴婢这就去瞧瞧岚嬷嬷来了没。”
她退了下去,屋子里就只剩下流云陪着,莫离想着她是商墨羽的丫头,又都伺候了那些年,便旁敲侧击的问道:“以前爷也都喜欢每日呆在书房里么?”
却听流云回道:“爷是喜欢看书,别说是咱们大秦的,便是青国,东翼国,北川国的,爷都能看懂,只是从前没这么好是身体,但凡是在家里的时候,几乎都是卧在床上的,至于在山上的时候,奴婢没有跟着去,都是月酌伺候着,不过去治病,想来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吧,何况那时候爷的身体真的差,奴婢跟着寻梦都不敢离床沿半步。”
莫离听着,心里却不由得怀疑起来,身子有这么差么?何况真的这样差,那晚上跟自己在一起的难道不是他本人么?想到此,莫离不禁想扇自己一个嘴巴,这都想哪里去了,不是他又是谁?可若是他,按理说来他是走路都虚弱得容易被风吹到的人,哪里有那样的精神········
“奶奶想什么呢?”流云见她突然不语,便小声的问道。
莫离倏然反应过来,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捧起小几上的茶,遮住脸庞,胡乱的回着:“哦,没事儿,只是想不到,爷的身子以前竟然这般差!”
流云也叹了一口气,“是呢。”逐又想到自从娶了奶奶后,几乎没怎么躺在床上,还能日日在东厢晒晒太阳看看书,不禁又欢喜起来,“所以说奶奶您是爷的福星,老祖宗果真是没有说错,自从您来了以后,爷的身子当真大有好转,比吃那些个灵丹妙药都用。”
“哪有。”莫离微微一笑,随之又将那茶盅放下来,有些庆幸道:“幸亏那糖我嫌少没给琉烨,若不然的话,他一个小孩子,怕是早就出事情了。”
流云是何等聪明之人,听到莫离的话,顿时便反应过来,满脸的惊骇,“奶奶的意思是,有人要害琉烨公子?”
“我也只是想,这人若是要害我,只管往茶里饭里下药就好了,为何还要跑到屋子里去,巴巴的找那糖盒,把药放在糖里呢?”莫离只将先前心中的怀疑道出来。
流云闻言,说的正是,不禁也疑惑起来,谁要害琉烨公子呢?若是说是大少夫人的话,可大少夫人待琉烨公子也是极好,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可能害他。一时间也想不到是何人所为。不过却是觉得玉萍有些怪怪的,因此便与莫离说道:“奴婢倒是瞧玉萍今日有些反常,而且月萍这几日也总是瞧不见人。”
确实,现在莫离也就怀疑她们俩,此刻见流云的猜测与自己差不多,便道:“你去瞧着玉萍,顺道问问丫头们,可是有谁瞧见月萍了。”
流云退下去没多久,青杏就回来了,只是岚嬷嬷却还未回来,正是垂丧之际,莫离突然觉得自己真真是给急昏了头,竟然把商墨羽忘记了,当即站起身来,“罢了,这事情越少人晓得约好,你也别在提,免得岚嬷嬷她们晓得了,又该担心。顺道也提醒流云一下。”
又让青杏吩咐小丫头去东厢请商墨羽过来。
给丫头们解毒的时候,商墨羽就晓得,这事情怕是瞒不住莫离的,不过却已经为自己找了说辞,有道是久病自成医,自己病了这么多年,懂得医术那是太再理不过了,因此也不怕莫离怀疑。
进到屋子里来,瞧见莫离将手臂靠在桌上,一手托着下巴,便问道:“夫人还是为这事情担心么?”
莫离闻言,抬起眼眸来,“嗯!”一面站起身来,将自己用棉布包好的糖盒给他递过去,“你瞧瞧。”
商墨羽看了一眼,接过去将糖盒打开,迎面便闻到一阵浓烈的石云芝味道,“这毒叫石云芝,在毒药里面是最劣等的,随便也能闻出来。”
莫离听的一怔一怔的,只从他手里拿过来,差不多将整张脸埋进去,却也没能闻到什么味道,只有糖的酸甜味道,不禁蹙起眉头来,“你唬人的吧,我怎就没闻到。”
商墨羽却是扬唇一笑,“你自然是闻不到,像我这种常年跟着药打交道的,自然能一下闻到。”
明明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装病,可是听到这话,莫离却还是觉得很是心疼。
瞧见她那神情的变化,商墨羽以为她怎么了,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在想,当吃药吃久了,是不是跟吃饭一样寻常。”莫离说着,扬手捧着他的脸颊,他的体温偏低,便是这样的天,也给人一种温温凉凉的感觉。
商墨羽却是突然展眉一笑,握住她的手,“你这是在心疼我么?”
“是啊,恨不得想替你把药都吃了呢!”莫离应道,一面抽回手来,将盒子收起来,却叫商墨羽从腰后一把拦腰抱回到他的面前去,“还是夫人心疼我。”
商墨羽说着,只将她圈的更紧了,却发现莫离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不由得朝脸上摸了摸,“怎么?我脸上有墨汁么?”
莫离摇摇头,却是依旧瞧着。
“那你瞧我做什么?”不知道怎的,商墨羽心里竟然有些被她看得发毛的感觉。
莫离这才收回眼神,手里的糖盒顺势放到桌上,两只手臂圈住他的脖子,面对着他,柔情似水般的声音带着些甜腻腻的感觉,好像能掐出水来似的唤了一声:“夫君~”
“夫人你·····”商墨羽瞧了门外尚为落山的夕阳,“现在就寝是不是太早了些?”然他的话音才落,却发现自己的耳朵叫莫离揪住,不由得连忙躲开,满脸的不解:“哎哟!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那模样好生无辜。
莫离狠狠的掐了一下,这才放开手,从他的面前跳下来,“我看你根本就没病,每晚精神都比我好,刚刚这一声也是中气十足的!”
商墨羽却是赶紧站起身来凑上去笑道:“夫人,家里的状况你是看到的,我就是不病着,也会有人想法子让我病着,既然都是要病着的,倒不如我自己先病着,也免得他们劳心,夫人你说是不?”
莫离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坦白,一下就承认了,此刻的心情也不晓得怎样来形容,总之是对他又气又恨的,气是他这病害得自己平白无故的担心,这也就罢了,连着嬷嬷们也跟着担心,还有老太君大夫人她们。可高兴的是,终于不用担心了,也不用在害怕在某一个深夜醒来,身边的他早已经冰凉。
怔怔的看着商墨羽,眼泪便流了出来,止也止不住,却也不晓得是高兴的泪水,还是气愤的泪水。
商墨羽却是给她这不动声色的眼泪给吓着了,连忙哄着,“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怎就哭了?”一面拾起阔袖与她擦拭眼泪。
莫离只将他的手推开,“你这个骗子!”
商墨羽不怒反而一喜,脸上竟然露出些无赖之色来,“夫人这话是不是希望为夫是真的病着才好?”
“胡说八道!”莫离听到他这般说,忍不住捶了他一拳。
商墨羽瞧见她如此神情,却是越发的喜欢,只将她搂在怀中,“夫人,你要记得,为夫与你说的话,从未有半句假话。”他确实没有想过骗她,只是她没有问自己罢了,如若他问了,自己定然会实话实说的。
因丫头们中毒的事情流云跟着月酌处理得及时,又有商墨羽帮忙,因此没传出去,所以一直到晚上也没发生什么生气,一切犹如往常一般。
直道次日,那青杏跟着流云方来回话。
只听那流云回道:“小丫头们都说,月萍最近一直在打听那翛公子的事情,想来这几日常常不见身影,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吧!”
听流云说起翛公子,莫离不由得想起那日他在湖边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只是却不知道与他一起的那位爷到底是谁?
“想不到,月萍竟然这么喜欢翛公子的戏,不过眼下戏班子都走了,她就算是在怎么打听又怎样,她是卖了死契的丫头,难不成还能出府去听翛公子的戏么?”青杏有些意外,便是那一直将翛公子挂在嘴上的柚子也没如她这般疯狂。
莫离到底是没有仔细的多想,只是暂时将月萍排除在外,“那玉萍呢?”
“晚膳后她出过一趟院子,奴婢让小丫头去瞧了,是往青松园去。”流云回着,又想道:“知道她不在,所以奴婢便偷偷的去了她屋子里,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倒是瞧见她床板背面放着一个布包,里头有两个五两重的金元宝跟着三支一两多重的金簪子。”
“她原来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有这些东西也不奇怪。”看了看流云,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少不得要叮嘱她几句:“你呀,瞧着也是个稳重的,怎就胡乱进别人的屋子去?下一次可别在随意进去,若是叫人撞进,回头少了些什么,还不得找你的麻烦。”
流云应声笑道:“奴婢自然晓得,下次再也不敢了。”
就她这作为,若不是她是商墨羽贴身的丫头,又从来一心向着自己,都该怀疑她去了。
一旁的青杏却突然道:“一个丫头哪里能有那么些东西,何况原来她们都是由着高嬷嬷管着呢!高嬷嬷素来是个抠门的,上头赏的东西都是她给丫头们收着,要用的时候才找她要,每个月能把月钱给齐了就是不错的。”所以她有些怀疑玉萍床底下藏着的簪子跟元宝。
莫离哪里有功夫跟着丫头婆子们说这种闲话,自然是不晓得,不由得朝流云瞧去,毕竟流云在商家待了许久的。
果然,只见流云连连点头,“正是呢!我竟然将这茬儿忘记了,高嬷嬷那样的人,怎能容她手里有那么些金子。”
“若真是如此,那她的这些东西,倒是有些来路不明了。”可是昨儿她又只是去大夫人那里。一面只朝着流云吩咐道“你在商家待的时间多,认识的人也多,辰灏少爷那里,可是有相熟的丫头?”
昨儿怀疑有人要借自己的手害商琉烨,因此现在听到她的吩咐,流云心中已经是有了数的,只是她觉得少夫人那般好的性格,一直将琉烨公子视为己出,而且如果要害他的话,也不至于等他这么大了才害吧!不过既然莫离吩咐了,她也就只好照做。
那流云下去了,莫离方让青杏去把月萍喊来,只是这青杏才走,大夫人那里便来了人。
多半是为了自己没将头面给她的事情,本是不想去,可又忤逆不不得,待了玉萍跟着脚伤刚刚好的柚子,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出了祠堂的事情,长孙亦玉现在属于停职查办,因此不管事儿了,她这就闲了,一闲就都找事情做,这不就想到了莫离。
长孙楚儿也在身边陪着。
想着皇后娘娘关键时刻把银子送来,她心里就高兴,忍不住的朝着长孙楚儿感慨:“到底还是自己娘家人才是可靠的,想着出了事情,先是你帮我凑银子,现在又是皇后娘娘给我送来。”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奕奕。她想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忘了那银子是自己借给皇后娘娘的,又是三催四请才还回来的。
“那是自然的,咱们才是一家人。”长孙楚儿笑着回道,心情也很是好。
有着这两个对比,长孙亦玉想起莫离来,那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哪个小蹄子,我此番定然是饶不了她的,亏得先前还觉得她不错,不想到本宫遇到事儿,她却躲的远远的,这世间哪里有这样的媳妇儿?”
长孙楚儿的目标是嫁给商墨羽,长孙亦玉不喜欢莫离,她当然最是欢喜的,尤其是前阵子,看到莫离得到皇姑的喜爱,可把她着急的,不过如今瞧来,到底不是一个姓,怎么也亲不了,自己那些担心倒真是白白枉费了。眼下听到长孙亦玉的话,更是不忘添油加醋的,“其实我就不明白了,老祖宗为何那么喜欢她,还有前阵子,皇姑您一下对她极好,别是给她用妖术迷惑了心智吧!”
长孙亦玉闻言,竟然将她的这话听进去了,脸色一时间谨慎起来,只示意锁玉带着丫头出去,这才朝着长孙楚儿道:“我竟然不曾想到过,何况她好不好,咱们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偏老太君就是喜欢她一个,怕是真的如你所说,给她用妖术蛊惑了吧!”
“那既是这样的话,那她会不会害我?”长孙楚儿露出一脸的担忧起来,又提起那被送到山上去的万俟雪娘,“我听说那个万俟姨娘,好像之前不知道冲撞了她,后来莫名其妙的就给送到山上去了,背后是不是也是她使得坏?”
二人越说越是像那么一会事,不过这上官楚儿到底是年轻,心思活络些,心中竟然起了一个主意,“皇姑,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帮你治治她,指不定还能原形毕露呢!”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什么法子?”长孙亦玉正愁着没什么办法对付莫离呢,现在不止是老祖宗喜欢她,便是自己那儿子,似乎待她也不错。
那长孙楚儿只将头凑到她的耳边,也不晓得说了什么,不过那长孙亦玉却是摇着头,“不行,这种手法,历来宫里头还少见么?”
长孙楚儿见她不肯用自己的法子,便劝说道:“这哪里一样,何况刚刚皇姑你不是打发人请她来了么?等她走了,你就装病,至于傀儡,咱们自己做一个,放到你的床下就是了,就说是她进来放下的。”
“你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不过还是·······”长孙亦玉到底是见过的太多了,因此觉得她的这法子不行,弄不好,反而要害到自己的。
长孙楚儿却是没有放弃,没等她说完,就打断道:“皇姑,一会儿就把她请到寝房来,我假意将茶盅打翻在你的身上,到时候我伺候你去换衣裳,寝房里就她一个人了,倒是时候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一个人在你的屋子里,还怕老祖宗跟着表哥不信么?”
这么一说,长孙亦玉沉思了一下,到底是有些动心,而且就如楚儿所说,那么多人看着,她能抵赖不成?只是却又担心,“我还不曾瞧过她的字迹,别到时候在上面出了岔子。”
现在长孙楚儿是满腔的雄心壮志,又有长孙亦玉帮忙,更是豪情万丈的,只道:“这个皇姑您不用操心,我自然会准备妥当,何况当初您不是让她去管过祭品的事情么,那有她记得账单呢,我就按着那个写,不就好了么。”
长孙亦玉竟然将自己还有她笔迹的事情忘记了,连连点头,“好,既然是这样,便先交代丫头们,一会儿别出个什么岔子。”
姑侄俩正好商量完毕,锁玉禀报的声音便传来进来,“大夫人,十四奶奶来了,可是要请她到厅里去?”
“不必了,请她来我屋子里吧!”长孙亦玉回着,竟然有些兴奋的等着莫离来。
莫离瞧着锁玉还没来,正欲先到小厅里去歇着,她都有些怀疑,这京城真的算是靠北方么?怎么才是这四月这天气就犹如六月似的,太阳怎感觉比西北兖州的还要烈。
“奶奶,大夫人请您去她的屋子里。”锁玉却突然迎过来,上前请道。
难不成又病了?莫离心道,一面随着锁玉过去,已经不是第一次去长孙亦玉的屋子里,所以莫离也算是熟门熟路的。还没到门口,丫头们却早早的开了门,打起帘子请她进去。
却见这长孙楚儿也在,而长孙亦玉的脸色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哪里也不像是生病的,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她这个时候来,不会还惦记着自己的那些头面,所以才把自己喊到她屋里来的吧!不由得防备起来,一面上前行礼,“媳妇见过母亲。”一面与旁侧坐着的长孙楚儿行了个平礼。
长孙亦玉笑起来的时候,如果忽略她眼角的高傲不算,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随和慈祥的,尤其是她已经到了这把年纪,那要表现出慈祥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见她竟然回了莫离一个笑,吩咐丫头把给莫离搬了桌子,“坐下吧!”
如此莫离越发的不安心,倒不如她一开始就冷着脸对自己踏实些。忐忑不安的坐下身来,自有小丫头们送上来茶水,一路过来,莫离到底是有些渴,却也不敢喝她给的茶水,索性老老实实的等着她发言。
“十四的身子好吧?”长孙亦玉问道。
“嗯,药都吃着。”莫离回着,心里猜测起来,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长孙亦玉想起那日儿子的话,不禁叹了口气,“儿子大了,娶了媳妇,也不似从前事事听我这个做母亲的安排。”
莫离垂着头,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然那长孙亦玉却也没打算让她接话,只是顿了一下,便接着说道:“不过你年纪也到底是小,那些东西又都是值钱的,你怎能管得了,倒不如拿过我这边来放着,以后你们有了一儿半女的,以后娶嫁也能够派上用处。”
若是不知道她先前要把自己的头面拿去溶了,咋听她这番话,莫离也许还会有些感动,但是却不会当真的,“母亲本来操劳的事情就多,我那点东西,哪里还能劳烦您,若是因此累着您老人家,夫君又该说我的不是了。”
一直听她们说话的长孙楚儿听到莫离称那商墨羽为夫君,心里不由得有些酸酸的,忍不住开口道:“表哥怎会责怪你,别是你自己不相信皇姑吧?”
莫离瞧了她一眼,心道你怎知道责不责怪?何况我们婆媳俩说话关你什么事情?只是这些话哪里能说出来,不过是心里发发牢骚罢了。
“是啊,难不成你真的不相信本宫?”长孙亦玉也附和起长孙楚儿的话来,直逼莫离。
“我·····当然是相信母亲的,只是搬来搬去的岂不是很麻烦。”作为媳妇,莫离真的不想因此而与她拌嘴,无奈只得捧起茶盅来,不小心一个手抖,将茶水打翻到身上。
见此景,长孙亦玉跟着长孙楚儿双双愣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莫离面前打湿的裙子。
莫离一脸的尴尬,“实在是失礼了。”一面站起身来,“媳妇先回去将衣裳换了。”
那长孙楚儿一脸的着急,只向长孙亦玉看去,小声的喊着:“皇姑!”
长孙亦玉也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站起身来只将她唤住:“你这回去还有一大段路呢,倒不如在我屋里,找套衣裳先将就换了。”说着,也不等莫离开口,便将锁玉唤进来,“去把你的衣裳那一套与十四奶奶来换。”
锁玉有些不解,自己与十四奶奶身高差不多,那自己的衣服来给十四奶奶讲究换着穿是情理之中的。可是大夫人为何要自己拿过来,难不成还要让十四奶奶在她的屋子里换不成?
众所皆知,大夫人是个最不喜欢外人在自己里的,便是她生病的时候,奶奶姨娘们进来坐过的凳子她都要让奴婢们拿去熏过,可是现在却要让十四奶奶在这里换衣裳?
瞧见锁玉还站在那里不动,长孙楚儿不禁催促道:“你还站着作甚,大夫人的话你没有听到么?”
锁玉这才折身出了房间去,不大多时就拿来一套翠绿色的罗纱裙,“奶奶,这套是今年做的春装,奴婢还不曾穿过,不过材质是上等的,您就先委屈些。”
莫离谢过她,一面看朝长孙亦玉,这既然不让她回去换,那总该有个换衣裳的地方给她吧!
长孙亦玉却是已经叫长孙楚儿扶着走过来,“我们先出去,你就这屋子里换,左右没个旁人。”
她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好,何况隔壁有的是厢房,这哪里有媳妇在婆婆屋子里换衣裳的?莫离突然想起当初在兖州的时候,也是换衣裳闹的事情,王家三姑娘可给这事情毁了一生。心道她们不是想刷什么主意吧?自己的丫头不让带进来,那让锁玉在里头跟着换应该可以,因此只赶紧朝锁玉道:“若不然麻烦锁玉······”她的话还没说完,却叫长孙楚儿打断:“锁玉,你方才不是给本郡主做糕点么?”
那锁玉有些莫名其妙的,随之反应过来,只得连忙应声出去,“奴婢这就去。”
那长孙亦玉三人一走,这屋子里便只剩下莫离,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安,捧着锁玉的衣裳朝着那榻上放去,这里想来到底是长孙亦玉的屋子,自然不会在自己换衣服的半途中出现一个男人,除非长孙亦玉也不要名声了。
可是那她为何留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呢?别是想冤枉自己偷她的东西吧!莫离想到此,还是别换了,也不拿锁玉的衣裳,便喊着跑出去,“有贼啊!”
正在外面的长孙亦玉等人具是吓了一跳,见她满脸的惊恐,竟然都当了真,只赶紧吩咐婆子进去查看,莫离仍旧是一口咬定瞧见屋子里有个人,缩着脖子多在长孙亦玉的身后。
长孙亦玉见此,也不晓得是真是假,只见她给吓着了,便吩咐朱玉跟着送她回长生阁。
正巧那商墨羽在院里,瞧见她一身狼狈的回来,冷着脸将那朱玉唤住:“怎么回事?”
朱玉哪里晓得什么,又是头一次瞧见十四爷这样的表情,到底是有些害怕,不禁有些吞吞吐吐的,“奴婢,奴婢不知道,是大夫人叫奴婢跟着送回来的。”
莫离向商墨羽看去,只摇了摇头,朝朱玉道:“你回去把!”
朱玉叫莫离打发走了,商墨羽又将目光转到月萍跟着柚子身上。
那月萍跟着柚子,何曾有见过商墨羽这样冷冽的神情,素来给她们这些下人的印象都是温儒的,所以此刻也都给吓住了。莫离见此,只上前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她们就在院子里,没同我去母亲的屋子里。”
商墨羽瞧了莫离那身衣裳,心里更是不痛快,好像莫离在青松园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又见着丫头们还站着,俊魅无暇的面容上却又笼上了一层寒霜,“还站着作甚,伺候奶奶换衣裳去!”
柚子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扶着莫离往屋子里去,那月萍也不敢耽搁,慌忙的跟了过去。
进了屋子,那柚子才得以吐了口气,“想不到姑爷生气起来,竟然叫人哆嗦!”一面手忙脚乱的去翻箱倒柜,与莫离找衣裳。
明明是只是声音比往日高了些,可是月萍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正是呢!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到爷这么生气。”
莫离也生气,而且心里有种很是不安的感觉,总是觉得要发生什么,换了衣裳随意的绾了发,这出去,却见月酌已经侯在门口,“奶奶,爷在小厅里等着您呢!”
小厅离这寝房并不是太远,穿过前面的花庭,在过一段小回廊就是了。待莫离到厅门口,只见就流云一个人伺候在里头,瞧着莫离来,只赶紧迎上来行礼,“见过奶奶!”一面扶着莫离上了台阶。
见着商墨羽的脸色不大好,月酌知道他的性情,只躲得远远的,那柚子跟着月萍见此,也没敢跟着进去,瞧着左右那流云在,也不需她们伺候,便老实的站在厅门外面。
“怎了?”莫离见他还板着脸,微笑着上前温柔问着。
那商墨羽却是抬起头来,原本像是带着冰渣一般的脸庞突然融化开来,眼里带着以往的温润笑意,“母亲今日又是怎样为难你了?”
“什么为难不为难的,你想哪里去了?”莫离晾了他一眼,想来他方才生气,是看着自己裙上的茶渍,误以为是大夫人所为吧!不过怎能把自己的母亲想成那般?
“没有的话,那你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商墨羽全然不信她的话,“你休得瞒着我,便是长辈又怎样,哪里有如此无理取闹的。”
莫离闻言,不由得笑道:“你怎能说母亲无理取闹呢,其实她也是为我的好,所以才帮我保管嫁妆的,不过我已经回了她的话,哪里敢麻烦她?”屋子里丫头在,外面那月萍也听得到,莫离不敢确定她不会去长孙亦玉面前打小报告,因此把长孙亦玉对自己嫁妆念念不忘说得很是隐晦。
厅里连着厅外的流云等人闻言,心里都唏嘘了一声,原来竟然是为了这事情,奶奶才这个样子回来的,想来定然是奶奶拒绝,惹恼了大夫人吧!
那商墨羽听到她的这番解释,却是毫无客气的冷哼一声,也不妨着丫头们,“她就是瞧着你年纪,我身体又不好,哄了过去就直接给溶了金银,何况她若是好心,怎不一并把大嫂的也保管了?难不成唯独对你好不是?”
丫头们听这话,心里头不由得咯噔的怔了一下,想来十四爷说的正是,他身体不好,奶奶年纪又尚小,那么多嫁妆,又连着商家的陪嫁,大夫人不打主意才怪呢!
莫离没料想到,商墨羽竟然当着丫头们的面说出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为了这事情要跟他的母亲闹翻脸么?那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自己这个媳妇,不由得着急起来,只连忙解释劝慰着,“你别气了,那茶是我自己不小心洒到裙上的,而且母亲还让我就在她的屋子里换衣裳呢!”
“既然是让你换了,你怎还那般狼狈的回来?”商墨羽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而且她这话也十分没有说服力,因此长孙亦玉的脾气他们都晓得,从来不容旁人在她屋子里多坐的,何况还是换衣裳。坐过一次的凳子她都要用烟熏,那莫离在里头换衣裳,她岂不是要全部冲洗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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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丞相之三女荣秋,温柔娴淑,才貌双全,甚得朕之欣赏,特赐婚与九王爷为正妃,三天之后完婚!”
一道圣旨,让有着‘惊世容颜’的丞相三女荣秋,嫁给了当朝皇帝胞弟九王爷。
一个有着天下第一丑的美称,一个有着天下第一傻的绝称,这两人成婚,当真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