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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答应一声便下去了,春寒刚刚走,云衫披散着头发,走了进来,“姐姐,听说你派去跟踪那名小太监的春寒姐姐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端倪?”
林五娘抬眼看了云衫一眼,问道:“你真的没有见过那个小太监?”
云衫一笑道:“姐姐什么意思,难道我知道的事情还会瞒着姐姐吗?”
云衫的眼睛微微的转了一下,抿嘴笑道:“姐姐不会以为今天的事情是我搞出来的吧!”说到这里头噗嗤一笑,抬眼看林五娘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她随即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换了一丝丝的苦笑,“虽然我生气他始乱终弃,可是我还没有学会这宫中的明争暗斗,那个小太监我确实看着眼生,不过若说完全没有印象也不对,只是我实在想不起在那里见过这个小太监了。”
林五娘见云衫不像是撒谎的意思,脸上笑了笑道:“春寒回来说,那个小太监她跟丢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是宫里的人,我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说不定那天就能碰到那个小太监,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去六王府呢。”
送走了云衫,林五娘却没有上床,而是盘腿坐在床上发呆,本来她以为这件事情可能是云衫利用自己故意搞出来的,可是看今天云衫的样子好像不是撒谎,那会是谁呢。
林五娘左思右想之后不由的苦笑,这又不是自己的事,这么上心干嘛,自己在这里呆几天就走了,管她谁搞出来的,左右丢的是皇帝的脸。
如此想着林五娘便倒头睡觉了。
第二天,刚刚的辰时末刻。云衫便派人来喊她了。
她以前自己在邵州的时候懒散惯了,经常睡到午时,丫头们也不敢叫她,现在是宫里,就算是春寒、春容不叫她,她也会被吵醒的,她睡觉向来很轻,这里的人却都起的早,过了卯时便有宫女陆陆续续的起来做事了,打扫院子的。生炉子的,喂鸟的,整个院子都活了。林五娘还怎么好意思再睡下去。
听到林五娘翻身的声音,春寒、春容赶紧走了进来,就怕错过这会儿去,自己的主子有睡过去。
林五娘听到她们进来了,也便索性翻身起床了。道:“终究不及自己家里舒服,参加完明霞的婚礼我立马就回去。”
春容笑道:“主子这两年自己住惯了,到养出这样的懒惰气息来了,我记得以前主子在林家的时候,可是每天都起的比我们早呢。”
林五娘听了此话以后脸上的神情微微的有了些变化。
春容在给林五娘穿外衣没有看到她的变化,依然自顾自的说道:“现在到了宫里。主子有些不大习惯,我想只要在这里住个七天八天的主子就习惯了。”
打了水进来的春寒听到了春容的这话,道:“主子我为什么要习惯宫里的生活。这里的人一点自由都没有,我们主子才不要在这里常住呢。”
林五娘对他们的争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道:“相比云淑仪早就吃过早饭了,你们能给我准备点什么吃的便准备点什么吧,我总不能空着肚子去六王府。”
他们正说着。云衫派过来的人进来了。
是一个赶紧利索的宫人,脸上挂着笑道:“王妃。我们娘娘早就命人给您备下了早饭,潜奴婢过来问问,是这时候摆饭还是再等等。”
林五娘一笑道:“有劳了!现在便摆饭吧,相比你们主子已经等不及了。”
林五娘穿好衣服之后,在春寒的侍候下净了面,小宫女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将早饭端了上来。
林五娘走过去一看,不由得一扯嘴角,今天的早餐竟然比昨天的晚餐还要丰盛,皇帝这是故意给云衫没脸呢。
不过林五娘想了想,终究这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不想多管。
林五娘用饭的时候虽然房里房外都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她看到窗口闪过几次的人影,向来是云衫等的急了。
果然,她这里一放筷子,云衫那边便遣人来请她了。
“看姐姐这作息时间便知道姐姐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做到车上,云衫不无感叹的说道。
林五娘一笑,她没想到她不过是起晚了些,今天便被两个人拿她的生活说事,脸上苦笑一笑道:“那依你说我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呢?”
“自然是无忧无虑!”云衫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一个女人,远离京城,在楚国既没有家族做背景,也没有自己的夫家给撑腰,一个人为了她的孩子以后衣食无忧,苦苦撑起一份产业,是不是的遭到同行和不明身份的人的打压,这就是你们说的无忧无虑!我倒真想让你们也体会一下这无忧无虑的滋味。”虽然林五娘的语调很慢,身影也柔柔弱弱的,可是云衫却感到有些发冷,明明林五娘这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和不易,为什么她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林五娘说完这些之后,看到云衫的模样,一拍她的手笑道:“怎么?现在又觉得我可怜了?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而且皇帝对我们也很好,每年给的东西也很多,够我们开销的了,加上我做了一下小生意,现在我们王府的日子也不是路步维艰,你也不用为我感到难过。”
云衫此时却陷入了沉思,昨天皇帝的话她不是没有听到,言语之间,好像皇帝对林五娘依然是抱有幻想的也可以说,在皇帝认识她云衫的哪段时间,正是林五娘与楚天承打得火热的时候,他只能逼着自己将林五娘放下了,可是现在他身为皇帝,林五娘却是寡居,可能他隐藏在深处的那份感情有可是蠢蠢欲动了。
云衫在心里想,若是没有“人伦”这两个字,可能他早就讲了林五娘弄到他的身边了。
毕竟林五娘是那样的聪慧,是适合这宫中生活的。
就在这时,云衫的心中忽然有一个闪念闪过,她并不是笨人,想到以后,她反而将自己的心绪忍住放平了,相比她能想到,林五娘也能想到,那林五娘肯定不会对皇帝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
云衫想到这些以后,心里又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林五娘见云衫陷入了沉思,脸上微微的一笑,刚才她说出那几句话,也不是没有根据,这几年皇帝确实对他们王府不错,可以说跟楚天承活着的时候没有两样,赏赐的东西只多不少。
她此时提起这些也不过是给云衫提个醒吧了,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她们说这话,不一会儿六王府便在望了。
云衫早就潜人去六王府打了招呼,所以此时,六王府门口已经有人接着了。
云衫下车后,林五娘扶着春寒、春容的手下了车。
看到亲自出门迎接的六王妃不由的有些惊讶,这才不到三年的时间,六王妃竟老了许多。
只是四十岁左右的人而已,两鬓却已经斑白了,额头也微微的有了些周围,面色也不似以前那般红润有光泽,反而有些暗黄,眼睛下面还起了些褐色的斑,虽然五官轮廓没有变,却是不复往日的风采了。
六王妃亲切的抓着云衫的手道:“云淑仪亲自驾临可真是我们王府的荣耀,快到里面去暖和一下吧。”说着又去拉林五娘的手。
林五娘前世今生对这个六王妃都没有任何的好印象,所以也不去装出熟络的样子,她一握六王妃的手便松开了。
六王妃的脸上微微的一怔,略显尴尬,不过旋即笑道:“这是纪国梁王府上的郡主吧!快里面请。”
她故意提及林五娘的现在的身份却没有称她一声王妃,这算是对林五娘的示好吧,最起码她是这么想的。
林五娘冲她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行了一个常礼,“六王妃好!”
明霞因为是马上就要出嫁之人,所以没有出门迎接,不过她知道今天林五娘回来看她,所以便早早的在二门等着了。
看到自己的母亲携着云淑仪而来,后面跟着的便是林五娘,明霞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以前与林五娘的接触其实也不是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与林五娘比与别人更加的亲近。
见林五娘一脸笑意的冲她走来,明霞快走几步迎上了他们。
“明霞见过云淑仪!”匆匆给云衫行完礼之后,她三步两步来到了林五娘的跟前,她的心里,林五娘与她一样都是经历的感情挫折的人,所以一握上林五娘的手,明霞的眼睛便红了,“林姐姐!哦,不,郡主!”明霞叫惯了林五娘“林姐姐”,自从林五娘的身份变了之后,她几乎没有见到林五娘,所以现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你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好了,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林五娘从来都不在意这些,见到明霞的脸上出现囧色,便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六王妃往这边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拉着云衫的手朝着会客厅走去。
明霞则牵着林五娘的手走在后面,林五娘不经意间,看到明霞望向云衫的眼神颇为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