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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五凤被贞娘抱着来到堂屋门口。
屋内孩子们的欢笑声和大人的谈话声混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门是打开着的，贞娘直接跨过门槛就进去了。
大凤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惊喜道：“娘，妹妹醒了？”
贞娘点点头，“嗯，刚醒的。”
此时，林青和道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林青快步走了过来：“哟，今天的五凤，可真像观音娘娘座下的童子，真是可爱！”
五凤梳着丱发[guànfà]，头发中分，于头的两侧各盘扎一髻，并于髻中各引出一绺头发自然垂下。眉中心一点红，两颊自然生有红晕，樱桃小嘴不染而红。双眸明亮，清澈见底。
五凤听到了可爱，知道这是在夸她。她扯着嘴角，两眼眯成一条缝，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
林青惊奇地对贞娘说：“贞娘，我也没说什么，五凤怎么就哭了？”
五凤听到了这句话，迅速收回了笑容，五凤激发了一个今天学的新技能，白眼。只见五凤瘪了一下嘴，，眼珠一翻，轻飘飘一个白眼飞了过去，然后把脑袋埋进了贞娘的怀里，不肯出来。“爹，傻。爹，真傻。”
贞娘抿嘴笑了笑，道士被茶水呛了一口，其他的孩子中控制不住自己的“哈哈”大笑，声音大得可破天际。
林青听着孩子们的笑声顿时不大好了。
“昂首挺胸，严肃点。”林青扫了孩子们一眼。那眼中的威慑力让孩子们屁股反射性发疼，他们不禁收敛了笑意，连小动作也不敢做了。
看孩子们不笑了，林青才轻轻拍了拍五凤的屁股，“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打你了。”
五凤听到了，把屁股撅的老高来表示反抗。
看着这一幕林青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你刚才才醒来，我饶了你。”
林青用手比划了比划，让贞娘给五凤看看。贞娘看了林青的手势，点了点头，表示会意了。看见贞娘点了头，林青这才出去办点事。
贞娘抱着五凤来到道士身边，把五凤轻轻放入道士的怀里，“师父，你看看，五凤可是好了？”
道士的怀里一下子被放了个孩子，道士有些僵住了。他还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以致于有些不知所措。就算是林青，也是他在林青七八岁才把林青带入道观的。这么小的孩子，他还真心没有带过！
“五凤，叫爷爷。”贞娘教着五凤。
爷爷？五凤看了一眼道士的大拇指，没有红痣，又看了一眼道士的眼角，没有黑痣。痣都没有，还是我爷爷？
五凤不想叫，但看着贞娘盯着她，她给面子地叫了一声，“爷爷。”
“诶。”道士应得很爽快。
五凤在道士怀里乖乖的，也不哭也不闹。道士的胡须恰好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好奇地看向道士的胡须。她定定地看着，她的小手不自觉地伸入口中，轻轻地吮吸着食指。
道士从衣袖中掏出铃铛，用手腕发力，摇了摇铃铛。
铃铛摇晃着，里面的金属小锤不停地撞击着，却听不见一丝声音。
道士为了确保不会出现失误，又摇了摇铃铛。他把铃铛凑到耳朵旁，仔细地听着。道士摇了三次，这才确认铃铛确实没有响。
道士摸了摸胡须，放下了手，刚准备说话，“哎呦！”
只见道士一脸痛苦的表情，眉毛，鼻子，嘴，痛苦的有些扭曲了。
仔细一看，原来道士的胡须被五凤的小胖手使劲一抓，疼得道士直“嗷嗷”。
“五凤，干什么呢？”贞娘在旁边冲了过来，把五凤抱了出来，把她放在一张椅子上。
“真是不听话！”贞娘十分生气，她瞪大了眼睛，眉毛狠狠地皱起。
贞娘把五凤的一只小胖手抓住，使劲拍了一下，“啪”的一声很是响亮。小胖手的皮肤本就白皙娇嫩，被这么用力打了一下，小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五凤的眼睛也瞪大了，小嘴瘪着，小脑袋微微低着，显得十分委屈。不过虽然被狠狠地打了一下，五凤的眼睛却也没见湿意，只见浓浓的不甘。
“把手摊开。”
不，我就不。五凤把被打的那只手迅速地藏在了身后。贞娘看见了，瞬间又要发火了。
“别打孩子。”道士一边对贞娘说道，一边揉了揉下巴。
贞娘带着歉意的看着道士，“师父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太皮了。”
“没事，孩子小时候都不是这样吗？估计五凤没有看见过胡子，才会这么好奇。”道士说着起身，来到五凤身边，把五凤抱在怀里。
“是不是呀，五凤？”道士看着五凤，摸了摸五凤的头。
五凤点了点头。
“这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完，贞娘狠狠地瞪了五凤一眼。
五凤也瞪了贞娘一眼。然后缩到道士怀里躲着。
道士拍了拍五凤的背，对着贞娘说道：“好了，好了，五凤知道错了。”
道士抱着五凤坐在椅子上，道士让五凤面对自己。
“你知道错了吗？”道士温和地问着。
五凤听到道士的话抬起了头，看着道士红红的下巴，心里有了歉意。她看着道士，愧疚地低下了头。
“你揪我的胡子知道爷爷会疼吗？”
五凤不说话，在道士怀里，过了一会儿才轻轻摇了摇头。
看着在怀里的这个小脑袋，道士又说：“看着人说话才有礼貌，你揪了我的胡子，连礼貌也不给我了吗？”
小脑袋迅速抬了起来。五凤又看了一眼道士的下巴，眉毛微微揪起，眼睛眨巴眨巴，晶莹剔透的泪水快速聚集，含在眼眶里直打转，纤长睫毛被泪水打湿了，看着那一张可怜的小脸，就让人一阵心疼。
“不疼，呼呼。”五凤一边哭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
五凤亲了一下道士的下巴，又轻轻地给道士的下巴吹着。
道士摸了一把自己湿湿的下巴，好笑地看着五凤那可怜的样子，“五凤的呼呼真有用，一点也不疼了。五凤不用呼呼了，我已经好了。”
“先前被打不哭，现在倒是哭了。”贞娘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
“五凤，现在可以给爷爷看看你抓了爷爷多少胡子吗？”道士笑眯眯地看着五凤。
五凤缩了缩头，还是听话地把手摊开。
乖乖！道士倒吸了一口气。在这只小手里粗略一数，竟有十几根胡须。怪不得这么痛，真不知道五凤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