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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喽。”潘玉儿直接扑上龙床,打个哈欠,就闭眼睛。御膳还没有撤完。萧宝卷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面色沉郁。太监、宫女暗自大为惊讶,却不敢妄加猜测。没有人搂着睡,好孤单,好冷清,真不舒服,潘玉儿看看还在忙碌的人群,再幽怨地望一望萧宝卷,拉过一个枕头,抱在自己怀里,双目慢慢合上,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嘘。”萧宝卷示意人们噤声。太监、宫女立刻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蹑手蹑脚撤完最后的碗筷。萧宝卷脱掉鞋,只穿袜子走路,生怕弄出响动,惊扰熟睡的人。他来到床边,凝视潘玉儿。睡眠状态下的潘玉儿再也不调皮,就象一只温顺的小猫咪,那种无人可比的美,特别是更无人可比的纯真天性,深深吸引萧宝卷,他禁不住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睡梦中的潘玉儿还不至于被这样一个吻弄醒,她只是无意识地晃晃头,在萧宝卷动作结束的时候,又安然睡熟。
好想好想现在就睡在潘玉儿身边,好想好想永远把她留下,哪怕就是用欺骗、逼迫、捆绑等等各种手段,只要她能够呆在他这儿就行,可是,萧宝卷又实在不忍心,舍不得。以前,别说对一个女人如此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是特别的多余关心,他都没有试过。尚有重要大事要即刻去做,与心上人相依相偎还不到时候。
来到院子中,距离龙床尽量远些的位置,免得吵到睡觉的人,萧宝卷马上恢复他的帝王风范,“去,叫大内密探统领、副统领到我们这里来报到,快,快,快。”“是。”太监一溜儿小跑,疾驰而逝。
两位大内密探统领到来也及时,只是萧宝卷却已等得不耐烦,他并不责怪他们,因为没时间,“你们立刻——现在就去,着手调查潘太妃的义侄女潘玉儿的一切个人情况,越详细越快越好。”“我们马上派人着手去办。”密探统领即刻领命。
“啪”一巴掌萧宝卷打在大内密探正统领脸上,“朕的话你们听不懂吗?。朕要你们俩亲自去办,而且消息绝对不可以向外透露。速去速回,用最快的速度,查到最详尽的资料,第一时间内报于朕知。耽误朕的大事,小心朕砍你们的脑袋,不,你们全家的。”
砍全家人的脑袋,这就意味着被灭门,打探个消息,有这等重要?不敢多问,只得规规矩矩领命,“臣两位马上就去,尽快回奏。”两位统领转身就走,不敢有丝毫耽搁。大内密探统领、副统领亲自调查,还能有什么消息可以瞒得过他们。
萧宝卷刚刚定下些心,转身迫不及待地要回到龙床上去找潘玉儿,太监后面紧跟山阴公主而至,“皇上,山阴公主一定要见皇上。”“听说,皇帝可哥刚刚又纳一新宠,而且宠爱非常?”山阴公主开门见山。“这一回不是新宠,是朕的爱。”萧宝卷不得不承认,月老处的红线,的确拴住了他,不知道是天意不可违,还是潘玉儿自身魅力无法抗拒,反正他就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爱?皇帝哥哥也爱吗?你拥有过那么多女人,还可以有爱?”山阴公主表面上冷笑,内心却慌乱得很,看来这一回的人物果真不一般,不只是传说中那样邪乎。“朕是拥有很多女人,但是,朕还从来没爱过谁呀,只此一次,相信便是永远,没有什么好讽刺的,山阴你如果想笑话朕,尽管笑吧,无所谓。”萧宝卷不在乎,为了潘玉儿,不在乎山阴公主笑话,反正只是亲妹妹在笑话,还可以忍受。
美妃褚令琥山阴公主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她现在不见得比她更受宠爱,也只不过是萧宝卷的众多妃嫔之一,坚持的时间再长,恐怕都会很快不被关注的,要是有新鲜尤物补弃就更快,但是,目前这一位,山阴公主的确生出许多嫉妒心,“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样打动皇帝哥哥的心。”她往里就走。
萧宝卷伸手抓住山阴公主的胳膊,阻止她,“山阴,别胡闹,玉儿正在午睡,朕不允许你这会儿去打扰她。以后就算见了,也不要在玉儿面前胡说八道,我们只不过是兄妹关系,以前是,将来真正就是,现在更是。”
“玉儿?你为了她,不要我?”萧宝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原来,别人的密报一点不假,山阴公主却期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朕不要整个后宫又如何,只要有玉儿就行。山阴,你还是赶紧退下吧,别惊扰到玉儿。”萧宝卷现在显然是嫌弃山阴公主在这儿多余。
山阴公主却不愿意善罢甘休,她今天最受刺激,简单可以到发疯发狂的地步,不让大声吵,她偏偏要嚷嚷;不让在新人面前胡言乱语,她偏偏萧宝卷不爱听什么,就说什么,她放大嗓门,怒斥,“萧宝卷,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我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你居然要把我扫地出门,拿我不当回事,我当初就不应该听信你的谎言,你骗我说什么我是你的——”
萧宝卷捂上山阴公主的嘴,尽量封严。山阴公主再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只能“唔唔”叫唤。萧宝卷毫不留情,至此尚不罢休,直接抱起山阴公主,出来寝宫外,把她丢在地上,吩咐守门太监,“别让山阴公主进去,否则杀无赦。如果有谁再在这儿吵吵,一律哄走,不听的话,杖责二十,甚至——杀!”如果一定找麻烦,再舍不得,也不留下这个祸患,给潘玉儿惹麻烦。
“杀”?!山阴公主这一次不得不彻底寒心,眼看萧宝卷就要走进去,她叫住他,“皇帝哥哥,你不要山阴也行,我会尽快把自己嫁出宫去,就在这几天。山阴别无他求,还请你同时多赐我美男,当作我的嫁妆。”“嗯,这个要求,朕一定满足你。”萧宝卷转回身,给山阴公主一个笑脸,“这才是皇帝哥哥的好妹妹。”
“多谢皇帝哥哥夸赞。”山阴公主毅然决然,先于萧宝卷走开他的寝宫大门口,她并非毫无留恋,而是这里已经不是她还可以留恋的地方,以后她只能自求多福,她相信她山阴公主有的是福气,“哼,男人,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你们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加倍讨回,不能报复皇帝哥哥,天下还有的是男人。”这就注定,跟随山阴公主的男宠们,还有她的丈夫何戢,甚至她自己,将来的生活尽管昏聩,放荡,荒淫,却同样其实也是不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