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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急从权,姜婉宁这回去府城,自然不能再坐马车了。
战洵夜便把他的战马拉了出来,有些不太乐意般地说:“与你共乘也不是不行。”
东皓副将看着将军极为勉强的样子,忍了忍,还是开口道:“将军,要不晏先生与我同乘?”
他的战马也是精挑万选,上过战场的,带两个人跑个十来里不是问题!
更何况晏先生重量约摸只有他们的一半,简直不值一提。
谁知,话音刚落,战洵夜便脸色一黑,转而问道:“其余人回营的事情打点好了?有没有什么遗漏?”
这次去府城,就只有他们三个去,其余人直接原地回营。
东皓一怔,他刚刚才将人清点完,过来将军这里复命。
哪还有什么遗漏?
战洵夜也不看他,直接命令道:“北辰不在,这些事情你多上点心,再过去看看。”
东皓:“……?”
“是。”东皓应了一声,无奈地看了姜婉宁一眼,才转身离开。
整顿妥当,战洵夜牵出他的战马,率先翻身上马,而后又朝姜婉宁伸出手。
道:“把手给我。”
姜婉宁抬起头,只见马上之人嘴角噙着点淡淡的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她也不扭捏,把手放在他掌心,便任由他将她带上了马。
三人到达府城时,天还没完全亮。
城门刚开,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他们先找了个客栈落脚,订房的空隙,姜婉宁便与客栈的店小二聊上天了。
“初来府城,早就听闻这里的酒特别香,不知道这里最大的酒楼在哪里?”姜婉宁说着,手里顺道送上了一粒碎银。
小二掀了掀眼皮,他刚值了夜班,还没睡醒。
但看到银子,顿时就清醒了。
他笑嘻嘻接过银子便道:“听香楼、闻香楼、醉香楼这三家呗。”
“哦?名字倒是很别致啊。”姜婉宁道。
小二仔细看了姜婉宁一眼,道:“当然了,这是府城最大的三家青楼!不过小的觉得啊,醉香楼的酒最好喝,有不少文人雅客,甚至不是奔着头牌去,而是只为了喝酒,这卖酒啊,也是醉香楼的酒最好卖。”
姜婉宁眉头一挑,问:“哦?何以见得?”
小二便道:“生意好呗,这酒实在太好卖了,时不时便看见有车队送新酒过来,这卖得不好,他家掌柜的能整日补货?有时间啊,我也买一坛来试试。”
三言两语便问到了想要的答案。
姜婉宁拱手谢过店小二,便回厢房与战洵夜和东皓会合。
只是两人听到这最大的卖酒地,居然是青楼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好了起来。
东皓更是第一个慌了:“……北辰的妹妹,该不会是被送去这里吧?”
姜婉宁沉思片刻后,道:“是与不是,去过才知道。”
只是刚说完,面前两个男人便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战洵夜面色不善道:“不行。”
姜婉宁一愣:“为何?”
战洵夜怔了怔,也愣了。
是啊,为何?
他顿了顿,才说:“你年纪尚轻,不能去这样的地方。”
说起来,姜婉宁的这具身体,才十七岁。
比京中正常婚嫁的女子大一些,但看起来还是显小。
东皓以及几位副将,都刚过弱冠之年,二十上下。
也比姜婉宁年长。
此时此刻,另外两人才意识到,平时晏先生少年老成,说话做事都极为成熟得体。
连他们都忘了,晏先生不过是一个未及弱冠的毛头小子。
姜婉宁怔了怔,好整以暇地看向两人,她翘起双手,丝毫不给面子,道:“我不去也行,但你们能确保在醉香楼不遗漏任何线索,以最快的办法找到北辰妹妹吗?”
如今北辰不知所踪,妹妹也不知道关在何处。
但到底将军还是山阴关的镇北将军,不管是不是为了找人,他们都必须尽快了结这里的事回到军营。
否则将军离营太久,消息传出去,可能会恐生事端。
两人都是粗汉,领兵打仗在行,出去找人找线索,确实不是他们的强项。
两人顿时便不说话了。
姜婉宁便道:“你们其中一人随我一同去便可,另一人去外边看看有没有发现北辰的踪迹,若是找到他,立即阻止他做傻事。”
说完,她抬头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道:“你们谁跟我去?”
比起一个人出去盲目地找人,东皓自然更愿意跟晏先生待在一起。
但一抬头,看见战洵夜冷飕飕的眼神。
东皓犹豫了,怯弱了。
他咽了咽口水,屈服道:“我去外面找北辰。”
姜婉宁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说:“好,赶了一夜的路,你们也累了,现在回去休息,午后开始行事。”
青楼自然不可能大白天开门,但下午的时间,还可以出去看看青楼附近的情况。
顺便探查一下,府城有没有什么官员与这醉香楼有密切来往。
华灯初上,姜婉宁已经换装与战洵夜在醉香楼门口会合。
在军营,姜婉宁为了契合其他幕属的身份气质,特意选用的都是颜色深沉的衣裳,头上也跟一般士人一样,喜欢在头上戴上纶巾帽子。
如今出来逛青楼,自然不能是那身打扮。
她特意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裳,头上束发戴冠,手中摇着一柄折扇。
单单看样貌,便如那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无疑。
战洵夜也换了一身衣裳,但他不会打扮,只穿了一身粗布衣裳,看起来有点像姜婉宁的家丁。
就是长得过于人高马大了些。
战洵夜早就等在醉香楼门口的不远处,远远便瞧见了姜婉宁。
不想却一时看愣了。
少年模样姣好,一举一动之间尽显风雅、矜贵,战洵夜也想不到,晏知好好打扮一番,竟然是这般模样。
而姜婉宁原本的剧本是与好友相约来逛青楼,却在看见战洵夜的打扮后,当场改了口。
“大哥又叫你来看着我啊,不过说好了,不许将此事告知爹娘!”说话间,姜婉宁便已经带着战洵夜进了醉香楼。
远远看去,就像哪家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偷摸带着小厮逛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