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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殿,比邻参玄殿而建。◇↓,
汉白玉栏、紫栋金梁,殿前浮萍满地,奢靡而明净。
就在这玄天殿外四周,有上古时期大能布置的两仪须弥大阵,使得殿内暗藏乾坤。
浩瀚的时序之力,生生将玄天殿中时间拉长延展,封印于殿门口的两枝盘龙玉桂树之上。据青黛所言,当初贪狼宫极盛时,玄天殿可容纳百万修士,时序扭曲到殿外一日、阵中一年。
不过以如今云无悲的修为,尚且只能送百人入殿,时序也只是三十倍罢了。
云无悲在第二日,将楚天祺与聂远二人留在了贪狼宫玄天殿中。
之后的数日,便与小龙双双栖身参玄殿中,苦心压制拔除其体内的血煞之力。
。。。
这一日,云无悲从入定中醒来。
只见他神色疲惫不堪,双目血红,面色煞白。而盘旋于殿内的小龙,在又一次吸收了这极度诡异的血煞之后,龙眸之中迷离渐起,身形悄无声息得再次胀大了数分。
望着小龙那憨态可掬的模样,云无悲轻笑一声。
忖道那位青松真人点入自家体内的血煞之力,竟是如此难缠,与陷空山麟首崖孽麒麟的血煞相比,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运行周身煞力,烘干早已湿透了的衣衫,云无悲神念内视。
只见他体内奇经八脉之中,赫然有两条经脉被血煞侵染,若非小龙一连两日不间断的炼化,只怕如今周身经脉早已尽毁。
“能将那位白发阎君逼的自废修为,尚且命悬一线的血煞,果真是非同凡响!好在自家修习《生杀道》秘典,侵淫煞道十数年,这才能有惊无险,反而收获颇丰。”
云无悲赞叹一声,挥袖自殿外漫天阴云中招来一团积年煞力,一口吞入腹中。
伴随煞力灌入殿内的阴风,卷动着参玄殿云榻周遭的紫金鲛绡罗帐。
风起绡动,如坠云山雾海一般。
许久,当那团煞力彻底融入体内时,云无悲鼻中徒然长吐两道白龙,暗道:按照这两日的炼化进度,只怕仍需七日之功,方可将体内血煞之患拔除。
如此一来,混元丹之争的一月之期,只余下不足半月。
想到此处,云无悲不禁剑眉紧蹙。
“炼化血煞时,虽痛入骨髓,如坠地狱,可磨炼心性意志的效果确实极佳。而仅仅是两日,自家方踏入筑基后期的境界,便被炼化血煞所得的、极其精纯的煞力迅速巩固下来,果然是福祸相依呢。”
七日之后,云城。
云无悲迎风踏在一座耸岩含阁的殿宇穹顶。
浓重的雾霭将这座宫殿、连同云无悲尽数笼罩,只余下一丝依稀可见的轮廓。
此时,整个云城上空已经是擂台满布。
放眼望去,自云城城门起,直至视野尽头,浮空擂台竟多达十余座。袅袅的青光不再单独笼罩浮空擂台,而是将整个云城上空罩住,遮天蔽日,碧色连天。
这些巨大的擂台周围,数之不尽的座榻,泛着荧光遍及整个云城上空。城内四处的亭台轩榭内,人满为患,连同官道之上亦被人潮填满。
云无悲进入云纹视界略一探查,发现虚空座榻之上的修士,俱是云路排位三百阶之上,而随着座榻的抬升,排位亦是高涨。
而在云城最高处,只有稀稀拉拉的数十座榻,整个座榻与其他的截然不同。
鎏金嵌玉、极尽奢华。
不过如今这些座榻之上,不见半个人影。
云无悲在暗中观察许久,而后收回目光,昂首望向直插天际的通天碑虚影。
只是短短十余日,这碑上排位已然大变。
玄阴圣宗薛礼已落到五百阶之外,而一名唤“九阳“的玄阴圣宗弟子排位赫然出现在了六百零一位!
目光下行,须臾之后”紫极“二字入目。
“不想竟已跌至了五百一十阶,这混元丹之争果然有趣。”
夜微凉,寒烟如幕。
置身于云雾之中,略带凉意的水汽沾湿了云无悲衣襟。
他收回目光,忖道:青松真人能入云城,那么这玄阴圣宗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布局,怎么会没有金丹真人压阵?而自家对九窍混元丹是志在必得,届时定然惹人注目。
若是玄阴圣宗之人突然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云无悲目光骤然投向了云城城墙上空的那座擂台,片刻已有决断。
一步迈出,瞬息间隐入云城官道人潮之中,顺着人流向着城墙出疾行而去。当他到达那巍峨的城墙根时,四周筑基修士人群徒然沸腾起来。
只见擂台上轰鸣不断,烟尘漫天。
须臾一道人影身形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自擂台抛飞而出。透过重重尘埃,一道略显孤单的人影拄剑站与虚空擂台之上。
此人虽胜,背影却显得落寞黯然。
不远处,虚空座榻之上。
清月斜靠着举酒笑谈,在其周围亦有十余人安坐,从这些人清一色的、与清月相仿的装束来看,当是清月的同伴无疑。
清月轻抿一口杯中陈酿,眉宇间却满是疑惑,对身侧一圆脸胖子说道:“这玉面书生王伦疯了不成?以他的实力能晋升六百阶便是顶了天了,一连鏖战十日,只怕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撑不过下一场了。这位玉面书生疯魔了,清心阁的人竟也不管不问,这是何道理?”
圆脸胖子饶有兴致的望着擂台上那孤寂的人影,嘿嘿得笑了半晌,本就狭小的双眸在面部肌肉抽动之下,更是眯成了一条小缝。
“嘿嘿,数月之前清心阁那位禅林大师冲关元婴真君境不成——殁了,我赵国却是少了一个大敌。”
胖子温润的话语说后来,竟是忍不住冷笑起来。
眯成一条缝的眼眸之内寒光乍现,须臾又消失不见,笑道:“清心阁,清心阁,寡欲清心神明澈。嘿嘿,如今的清心阁浑浊不堪,尽是些利欲熏心之辈。为兄听闻这玉面书生清高自负,不愿与那清心阁内邪风和光同尘。如今,一朝天塌了,这清心阁岂能有他的容身之地!”
清月一惊,惊呼出声:“这位玉面书生实力惊人,潜力亦是不俗,清心阁竟也如此倒行逆施?这。。。这真是可惜了——”
“嘿嘿,可惜什么?此乃我赵国大幸!”
清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瞬间心有所悟,又迅速被周遭鼎沸的哗然议论声冲的七零八落。
他小酌一口琼浆,分毫不理会此起彼伏的嘈杂,颇为惋惜的扫了一眼擂台之上的王伦,旋即转过头去。
下一瞬,清月略一呆滞,旋即眉梢喜色骤然升腾,随后“刷“的一声直起身子,俯首喜道。
“云兄?是你么!”
清月将手中酒杯抛在座榻之上,细细在人潮之中看了半晌,或许是欣喜的缘故,声音徒然便的高亢起来。“我就说么,云兄运势之强,乃清月平生罕见,怎么可能陨于宵小之手。”
虚空云榻之处本就惹人注目,此刻清月怪异的举动以及高亢的笑声,惹得许多人频频侧目。
人潮之中,云无悲苦笑一声,暗道:看来我与这位清月兄果真有缘呢。
旋即也不理会四周许多惊异的目光,一步踏出,迈入云城青色法阵之内。短短几个呼吸,一道微弱的气旋,裹着青光在云无悲足下凭空出现,仅仅片刻便有一张座榻形成,无中生有。
云无悲略微欠了欠身子,尚来不及说话,足下座榻猛然间华光大作,徒然载着云无悲腾飞青冥。
云无悲淡然笑意僵在脸上,只觉四周无数目光扫视而来。
果然,片刻之后,一声怪叫自下方传来。
“紫极!这位就是那一鸣惊人的紫极!”
“嘶——,原道这位昙花一现之后,便踪迹全无,原来却是藏于你我之间呢,啧啧。”
“紫极又如何,排位五百一十阶,虽非我等能望其项背,可却是连争夺混元丹的资格也无,嘿嘿。”
“兄台所言极是,你我在这些五百阶之上的大修眼中如同蝼蚁。可这些人,在有资格争夺混元丹的大修眼中,又何尝不是蝼蚁之辈?哈哈”
。。。
清月高座虚空,满面喜意顿时被极度的错愕取代。
与此同时,其身旁的圆脸胖子豁然起身,目光死死盯着扶摇直上的云无悲,凝视许久冷声问道。
“你,就是紫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