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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看着那评论,沉默良久。
顾西城,这个名字,早已经被磨成了她心头的一道疤,触碰的刹那,已经不疼了。
然,永世难忘。
白珊关了手机,再也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而在顾西城那般大气地表示自己的祝福之后,白珊的好友也纷纷站出来力挺白珊。
墨凉薄,胡璃,迟子建……
因为主持人的关系,白珊哪怕只在娱乐圈呆了不到一年,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当这些人纷纷站出来力挺白珊之后。
这场不被看好的婚姻,终于得到了全世界的祝福。
舆论也转了风向,媒体也纷纷以一种美好的笔调来写慕言歌和白珊的婚礼,娱记的文章也大都变成了婚礼的甜蜜和盛大,而不是深扒白珊的过去。
可以说,这几乎是娱乐圈内的一个奇迹。
婚内出轨,却得到如此盛大的祝福。
而这一切的发端,是顾西城。
这个男人,在传媒界淫浸多年,他自然知道如何去主导媒体的舆论。
轻描淡写几句话,让白珊免受世人唾弃。
他,再一度地守护了她,在白珊最需要的时候。
二月十七号,白珊的生日。
她的婚礼,如期在三亚蜈支洲岛上举行。
北半球的冬日,三亚却温暖宜人,岛上风光正好,碧海蓝天,海风徐徐,一切美轮美奂。
珊瑚酒店,白珊在助理的帮助下穿着婚纱耐心等待着。
镜子里的女人,瘦到不可思议,大大的眼睛,尖锥子似的下巴,穿着名师设计的婚纱安静伫立着。
其实,也很美。
在这个本来就是以瘦为美的世界,皮包骨的白珊虽然跟火柴有的一拼,可穿着婚纱,化着妆,仍然有一种倾国倾城的感觉。
只不过,往日里还有点肉的女人,此刻干瘪的如同纸片,这叫白珊极其不习惯。
“三儿,你今天很漂亮,我们走吧,爸领你去走红毯!”
白盛古看着这样的白珊,想到白珊的身体,便又是一阵心疼。
白珊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然后便在助理地搀扶下站起身,说实话,她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走路对她而言,都有些太累了。
这样虚弱的感觉,令白珊很烦躁。
可,这是她对慕言歌的承诺,她一直都在坚持,坚持着努力活下去,坚持着举行婚礼。
今日的大婚,亦是白珊对慕言歌的承诺,她必须完成。
只有完成了,才能让慕言歌完成对自己的承诺。
“要吃点东西垫垫么?”白盛古看着白珊艰难地站起,心疼若绞,今天是她的婚礼,可是从三天前,白珊便基本吃不下饭,因为药物作用,她吃任何东西都会吐掉,她基本上靠水和注射的营养液活了下来。
“喝点水吧!”
白珊说,接下来的婚礼,对现在的白珊而言,其实很辛苦,她吃不了东西,所以还是喝口水好了。
白盛古立刻把白珊的水杯拧开,然后亲自喂水给白珊喝,白珊只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唇舌,就没继续喝了。
“走吧!”
“嗯。”
白珊挽着白盛古的手,艰难地往前走去。
这种时候,其实一直是白盛古带着她走,她全部的重量都靠在白盛古身上。
说实话,这样的自己,白珊觉得很难受。
她是白盛古的孩子,她没等到白盛古老的时候来搀扶他,反倒是让白盛古来搀着她。
她知道,此刻的白盛古,心底铁定也不好过。
病痛已经把白珊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为了活下来,李情深用的药物越来越猛,猛药的副作用也越来越大,白珊的身体太弱,扛到现在都扛不住。
她不是被心脏弄死的,而是因为那些药物弄死的。
可如若不服药,白珊只怕是会早已经入了土。
慢慢的,白珊虚弱到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某些时候,当她躺在床上,被一泡尿憋得半死,却又不好意思喊护工的时候。
她是真的想一死了之,可她知道,哪怕她现在活得毫无尊严,她的亲人、朋友、爱人仍是希望她活着。
死了,就是彻底死了。
活着,总会让人感受到一丝希望。
白珊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是,当受折磨的变成你自己,你就很难想过去那般坦荡荡的。
不过,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
坚持完了今天,你就彻底自由了。
白珊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便依靠着白盛古慢慢走上了红毯……
“当当当当……”
《婚礼进行曲》欢快地揍着,白珊在全场的掌声中来到牧师面前,好几家媒体对婚礼进行着现场直播。
白珊艰难地转了个身,看向对面的慕言歌。
慕言歌朝着她笑了笑,白珊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
虚弱的身体,早已经把婚礼的喜悦冲淡,现在的白珊,只有一种完成任务似的责任感。
“慕言歌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这位美丽的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古老苍凉的中文经由德高望重的老牧师朗诵而出,异常的严肃庄重。
慕言歌内敛了唇边的笑容,他神情郑重,目光虔诚:“我愿意。”
牧师问完了慕言歌,便转头问白珊:“白珊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这位先生,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白珊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差点昏倒了过去,好在她扛住了,可眼前仍是一片黑漆漆的,好像随时都会昏迷。
在黑暗中,白珊笑了笑,说:“我愿意!”
司仪主持道:“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慕言歌探了手,拿了戒指认认真真地往白珊手指上套。
轮到白珊了,可白珊根本看不清戒指在哪,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眼前很黑很黑,她几乎是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往前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