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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帝的问话,让胡氏姐弟脸色一暗,久久没有言语,正德帝不耐,再三问起,却仍然没有回应。
武臣脸上的自信,让官员代表们有了底气,看来武侍郎真的早就已经搞定了一切,胡氏姐弟手里没有证据,竟然还敢来这里嚣张,真是找死。
“皇上,口说无凭,如果胡氏余孽再不拿出证据,我等不服,望吾皇为官场正名,治胡氏姐弟诬告上官之罪,凌迟处死,以儆效尤!”郑泽铎坐不住了,这时候该出来嘚瑟了。
“皇上,为我等做主啊!”
“皇上,我等为国为民,不惜一切,竟然还要被一犯官之女如此污蔑,请皇上做主。”
……
官员们现了胡氏姐弟的尴尬,怎么会不趁机落井下石?不一会儿就已经将这事儿上升到了关系社稷安危大郑江山稳固的地步,简直不杀了他们姐弟,天下就要乱了似的。
“哎呀,这姐弟俩不会信口开河吧?闹了半天,竟然是找死来的吗?”
“我觉得不能啊,弄这么大阵仗,难道就是为了戏弄天子?武小爷不会这么傻吧?”
“有什么不可能?人家纨绔子弟的世界,你怎么会懂?可能他就是活够了,才来搅弄是非寻求刺激呢?”
……
百姓们见胡氏姐弟久久没有说话,也都开始怀疑起来,深深地笃信武贤为的这帮人,恐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伏月楼的姑娘们,更是知道账册之失,所为是何缘故,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账册拿不出来,胡氏姐弟性命难保,自己这帮人,恐怕也得不着好。
众人想着,不禁将目光投向了武贤,希望这个主事之人,能够创造点儿什么奇迹,虽然这是虚无缥缈的幻想,可是除了武贤,谁还能改变现状?
不对,武贤似乎反应有点儿太淡定了吧?不光是伏月楼的姑娘们,就连官员们都现,武贤现在淡定异常,仿佛根本就没担心没有账册,这……
“皇上,草民本来有账册,可是却惨被人夺走,请皇上明鉴!”武贤的话,让众人大失所望,这不还是一样空口无凭?难道就要靠这个来制造奇迹?
“大胆,武贤你是想戏弄天子吗?”正德帝怒了,自己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戏弄?
“皇上,有幸草民有个本事,任何东西,拿在手上,只要稍一过目,便熟记于心,所以,这账册,我背下来了!”武贤语出惊人。
“扯淡呢吧?过目不忘?”
“没听说过都,这得什么样的记忆力啊?他能做到?”
“太能扯了,要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还会是个平头老百姓?状元都当得吧!”
……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谁会相信,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伙子,竟然有这种本事?他们不相信,是因为他们没见过,可是不代表别人没见过。
比如武臣,听到武贤说这话之后,立刻看向了纪尘,妈的,武贤你到底是谁儿子?怎么会老纪的本领?
没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大才子纪尘长了一副非人类的脑子,任何东西,只要稍一过目,便了然于胸,那是大名鼎鼎几经考验的过目不忘了。
现在,忽然又冒出个过目不忘的武贤来,这世界是怎么了?不对,一定是武贤这小子虚张声势。
“纪尘,我记得你有这本事来着吧?怎么反倒武贤出来说话,按理说,应该你是你记住了账册才对啊?”正德帝有点儿疑惑。
“禀皇上,这账册么,我倒是记下了点儿,不过……”纪尘有点儿尴尬,他那天只是草草翻了一遍,就光顾着愤懑了,大骂官场污浊,后面儿的部分,嘿嘿,没看!
将这事儿一说,正德帝哭笑不得,要说他两句,可人纪尘的确忠心耿耿,正直不阿,又是关心朝廷,正德帝还真张不开这个嘴。
要不说纪尘两句吧,这简简单单的事儿,让纪尘这么一弄,就变得复杂了,武贤到底是不是过目不忘,这可得考证考证。
“武臣,将我三月巡狩时作得《出狩赋》拿来!”正德帝说道。
这出狩赋洋洋洒洒万余字,堪称正德帝近年来最得意的作品,只不过知道这内容的人,寥寥无几,大多都是随驾的那些大臣。
武臣听了,忙着人取来,这也是武臣这次来苏州的第二个目的,将《出狩赋》刊印成册,在江南地区散布出去,也让岭南人瞻仰下天恩。
看到厚厚一叠字帖,武贤毫无压力,众人翘以待,都希望亲眼见识下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到底有多神奇。
官员们捏紧了袍袖,瞪着眼睛祈祷着,希望武贤记错那么三言两语的,那过目不忘这事儿,就成了个笑话,所谓的证据,当然也就不足取信了。
“一刻之内,将之记下,朕就算你真的过目不忘。”正德帝要求。
没想到,武贤拿在手上,只是盏茶功夫,竟然就已经闭目冥思,片刻说道:“好了!”
这……
“骗人的吧?”
“怎么可能?”
“这么短时间,他读完了吗?”
……
不是武贤太嘚瑟,实在是围观的百姓见识少,武贤没等正德帝话,便已经开口朗朗道来,一字不少,语极快,让核准的武臣目瞪口呆。
自己的儿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他以前怎么就没现呢?
正德帝更是吃惊,这武贤不但真的将全篇在短时间内记下了,而且,还在背诵之后,谈了谈自己的感想,这是什么情况?
“这……武臣,可有遗漏?”正德帝问。
“额……啊,回皇上,并无遗漏!”武臣还沉浸在震惊当中,语气中暗藏了些许的欢喜。
他是欢喜了,自己儿子出息了啊,可是大臣们却苦逼了,真的过目不忘啊?还是不是人了?看来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啊!
“天啊,我竟然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哈哈,十年寒窗有何用?人家过目不忘,我还妄想着考什么功名?老天你不公啊!”
“牛逼,太牛逼了,这下看那些贪官们,还有什么话说?”
……
百姓的议论声,官员们都听到了,惴惴不安地考量着自己究竟能有什么话说?有,完了,这下完蛋了,也许就只能说这句话了吧!
唯有郑泽铎,却似乎对此不闻不问,微闭着眼睛,淡淡地不说话。
“既然如此,那朕就姑且信你记住了账册全文,不过碍于时间,朕又体恤你刚受杖责,恐你体力不支,准你默写出来,默写完成后,升堂再审!”正德帝要开溜,这托辞选的。
“不,皇上,迟则生变,请皇上恩准,让草民即刻背诵,当着苏州百姓的面,也好有个公正,公道自在人心,请皇上明断!”武贤咄咄逼人。
“你……”正德帝真是无语了,这武贤今天出尽风头,眼看着就要用三言两语,让他这个当朝天子用人不察的名头坐实,然后顺带手摘下七十多颗官员的项上人头。
武贤这是在逼皇上啊,正德帝能轻易饶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