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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深陷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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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法,您确定她便是少主?可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女子。”

    “魔灵珠显示,不会错的。”

    “可是她现在是地府引魂人,该如何让少主记起一切呢?毕竟少主的灵体俱散。”

    “先将那个收妖师解决掉,否则他会是个不必要的麻烦。”

    “属下遵命。”

    “将魔灵珠放在少主体内,至少能保护她的安全,其他一切等宫主指示。”

    “她快醒了,快走!”

    “咳咳……”我迷茫地睁开眼,已经黑雾散去,眼前大亮,尚有些刺眼。方才似乎有人在我耳边低语,可究竟说的什么,我却丝毫记不起来。

    苏承景呢?

    我站起身,四处打量着,却看见自己此时正站在一条小船上,周围是漫无边际的大海,海风肆意地狂吹,时不时有海浪扑卷着如饿狼一般袭来。船体微微摇晃,似乎下一瞬便要坠入海中。

    我从小就怕水,少时噩梦般的记忆突然涌来,我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尖叫,痛苦地一下子坐在船上,蜷缩着抱着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桑姐,桑姐……”有女子的声音从遥远的天边飘来。

    我惊恐地抬起头,那是一双没有脚的腿空荡荡地悬挂在我的前方,视线再往上移,是女子血肉模糊的脸颊,我吓得往后退,止不住地尖叫。

    女子凄然的喊:“桑姐,你忘了我吗?桑姐,我很想你……”

    她突然伸出手将自己的头拿了下来,头在脱离了身体后依旧一直大喊:“桑姐,你忘了我吗?桑姐,我很想你……”

    “你……你别过来……”她已经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能够听到她牙缝间的“咯咯”声,我哆嗦着拿出腰间的打魂鞭,颤颤悠悠地将打魂鞭护在胸口,“你再过来,我就将你打入地府的十八层……”我说话的声音太过惊颤,根本唬不住她。

    “桑姐,还记得当年吗?你还记得……”女鬼的声音突然温柔了起来,似乎回忆起了曾经的往事,却在我迷茫之时,她的指尖猛然戳入我的胸口,她的声音加高了好几倍,冲着我咆哮道:“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灵儿吗?”

    你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灵儿吗?

    她的声音一直响彻在我的耳边,胸口的疼痛得我喘不上气,我忍着剧痛拼命将她一推,却脚一滑,跌落在了海水里。一大口一大口冰凉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从我的口灌入胸腔,我努力想抓住身旁的船沿,可胡乱摸去,什么也抓不到,渐渐地失去了力气,意识也渐渐模糊……

    “白桑,快醒醒!快醒醒……”

    耳边是谁在叫我的名字,那声音中带着急切,还有莫名的一股暖意。

    “噗——咳咳……”久违的空气灌入口中,我的眼前终于一片清明。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苏承景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轻声道:“慢些,慢些。”他的声音如春日的细雨,清润微凉,渐渐抚平了我内心的恐惧。

    身边,是除了他之外依旧一眼望不到边的尽头。我们仍然被困在移魂阵中,也不知被困了几日,我已经不清楚。望着苏承景苍白的面容,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纠起来。我不食不喝没事,可苏承景的脸上已经少了好些血色,眼神空洞暗淡,嘴唇也泛着白皮,皱皱巴巴的,身体更是虚弱得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承景,你是不是很渴?”声音发出,才发觉沙哑得厉害。

    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舔了下干燥的唇:“没事,我还熬得住。”

    我想说些什么,可心里酸楚得更厉害,我艰难地站起身,拖着笨重的身子,大声喊道:“你出来!你想困住我们是吗?你以为你能得逞吗?有本事你出来啊,你出来!”可除了如死水般的寂静外,什么都没有。

    “白桑,别喊了,保持体力。”他的声音忽高忽低,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我有些不安地问道:“我们这是被困了几日了?”

    他虚弱的伸出五个指头,我猛地望着他,竟有五天了,他连续五天没有吸收任何营养,他怎会吃得消?

    “承景……”我嘶哑着开口,尽力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你快躺下,你已经太虚弱了,若是再不喝点水,你就……”

    他握住我的手,打断了我的话,笑道:“没事的……咳咳……这点小事怎会难得住我……倒是你……你……”他的声音突然止住,干涸的喉咙里不再发出声音,只有嘴一张一合,欲要与我说着什么。

    我焦急得不知所措,一下子慌了起来,泪水也肆意泛滥着:“承景,承景,你千万别有事,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可是他的神志逐渐迷糊,偶有一阵似是清醒了过来,可下一瞬又晕厥了去。如此反反复复,他的身体已实在吃不消,又想到这五日是他一直在照顾昏睡的我,而他现在却随时面临失去生命的危险,思及此处,我的哀伤和恐惧已无法再用语言形容。

    我已经无法想象,这五****究竟是如何坚持过来的。每日只有漫无目的的白色,只有万籁俱静的空荡,还有失去知觉的我。每天喝不到一滴水,吃不到一口饭,根本没有任何的体力能够让他支撑到现在。但他终是挺到我醒来了,可自己却倒了下去。

    听着他愈渐低下去的呼吸声,我咬紧唇瓣,下了一个决定。我从他腰间拔出短匕首,将衣袖捞起,用匕首在左手脉搏处割了一条口子,一阵疼痛迅速从手臂间传来,黑色的血也随即流了出来。

    将伤口放在他的嘴唇边,像是在沙漠中迷路的人那般,他的口中流进了液体,尝到了一点就渴望更多,他用牙齿紧紧咬着我的伤口,一点一点吸食着我身体里的血。失去过多血液的我头脑一阵晕眩,我踉跄着差一点摔倒,就在我痛得神志都迷糊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目光牢牢凝视着我,抓紧我的手,呢喃着:“瞳黎,瞳黎……”他连续呢喃着好几遍后,再次昏睡了去。

    而我的心却又一次莫名的灼痛,只是这一次,却是在心上,那是无法言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