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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我和你打的是心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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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周国栋所讲的那样,这些年我确实学聪明了些,我伸手接过他的支票,却也不打算答应他任何事情。

    我告诉周国栋:“如果你执意要我拿支票,我不会拒绝,可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

    “我没叫你立刻答应,我只要你好好考虑我的话,我想你是真的喜欢晋毅。可是就好像父母看着儿女,你喜欢他是要占有,还是希望他过得好?如果你觉得喜欢是占有,那么占有一具失去活力的尸体空壳,又有什么意思?”

    我走出这栋办公楼,耳边不停回响着周国栋最后一句话。

    我不得不承认,周国栋和我玩起心理战来,那叫一个出色。

    他似乎找准了我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轻描淡写几句话,也不必与我撕破脸皮,只管不停的往那地方刺,往那地方探,还叫我心服口服。

    此时我的心态,已经和刚来时完全不同。

    我回忆着周国栋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再回忆起上次,沈漫绿在洗手间里与我讲的那番话。

    很快,我就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周晋毅现在最需要温怡璇的帮助,他至少目前很需要,而我不能给他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就算我再给他找一百幅画来,我也帮不了他什么;

    我的力量与温怡璇相比,终究悬殊太大。虽然周晋毅说他不需要我的帮助,可我清楚他需要助力,而我不是最好的助力,有时候还会是累赘,像今日的税务局事件;

    周晋毅不会与我说分手,至少短期内不会,所以这个分手的任务必须来交给我。我就算现在不与他分手,日后也必须与他分手。三亚的案子不是一朝一夕的工程,目前还出现了技术瓶颈,财务困难,而周晋毅的力量有限,最后能帮助他的,必然还是温怡璇的父亲;

    可是温怡璇的父亲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上次在生日宴上,温父就故意试探了我,其实温父何等精明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她女儿情敌的工作情况,温父是明知故问,得到岳弯弯的答复后,却又聪明的不揭穿我,给足了我面子。温父不会再愚蠢到为他人做嫁衣,所以三亚的案子,绝不可能再为周晋毅伸出援手。

    我想通了这一切,孰轻孰重已经清晰印刻在我脑海。

    我离开了办公楼后,并没有直接回出租屋。

    我就一直躲这栋写字楼附近的位置,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身,眼睛紧紧盯着,这栋办公楼出入门口的位置。

    我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才瞧见周晋毅的身影,他是和周国栋一起出现的,身后跟着一队人马,皆是西装革履,气派十足。

    周晋毅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下颌冒出些青苔色的胡茬,模样看起来疲倦至极,可依旧掩饰不住他的英气逼人。

    他走至门口要朝里面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身后一眼,我不知他在看什么,可是瞧见他转头,我立即把自己藏起来,不让他看到我。我再伸出脑袋出来时,已经再见不到他的身影。

    虽然不能与他说上一句话,可是至少我现在知道他平安归来,就是这样,已经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

    夜晚,我没有去酒吧工作,周晋毅打电话问我在做什么,我骗他说自己在工作。

    他跟我解释:“昨晚有点事所以没回别墅。”又嗓音沙哑的问我,“我今晚去找你好不好?”

    我说:“不好,我今晚有任务,经理给我新指标了,我要冲啤酒销量。”

    他吸一口气说:“也行,恰好我今晚也有事,我改天再去找你。”又叮嘱我,“你别太累了。我想你。”

    我说:“嗯。”

    他嗓音淡淡,带着笑意,“昨晚,我特别想你。从来没有一刻那么希望你就在我身边。”问我,“你会离开我吗?”

    我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下来。

    我努力克制住哽咽,才能用正常的声音回答他的话,“我一直在你心里啊,我怎么会离开你。”

    “对,你一直在我心里。”他笑着说,“一定是我想太多,挂了,我再找你。”

    我摁了电话,不受控制的大哭起来。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周晋毅如此脆弱,需要我去守护在他身边,可我现在不能去,我去了也帮不了他。

    他现在已经够糟糕了,我怎么可以让他为了我,放弃他三亚的梦想,还有他所有的骄傲。

    我哭了半个小时,决定暂时搬离开这间出租屋。

    要离开周晋毅,我必须先让他找不到我。

    而且我对自己没信心,周晋毅太会对我讲甜言蜜语了,我怕我一见他就不想离开他了。

    所以不如从现在起,就让我自己先离开他。

    离开之前,我必须先向啤酒公司经理辞职。

    我打了个电话,口头辞职,经理叹口气对我说:“原本我还想给你提个小领导做做,可是你怎么就这样打算辞职了,你这大好的前程呀!”

    我现在听到“前程”两个字就想笑。

    周晋毅的前程是前程,我的前程却不是前程。

    虽然很讽刺,可是我接受。

    他的前程的确比我的前程更加重要,他是大好的青年大好的才俊,脚下踩着无限希望与前途,他注定要有一番大作为,即便不是留名青史,也必需留名财史。

    我这种啤酒妹的前程与他相比,就好比路边的蝼蚁,不值一提。

    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愿意好聚好散,推他一把,让他的前程更加开阔美好。

    我这头刚挂下了啤酒经理的电话,妈妈桑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她问我:“小薄荷,听说你打算辞职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撒谎:“不为什么,我想做点其他的,还想回家乡看看。”

    妈妈桑叹口气无奈的说:“你要是走了,以后周少来了我找谁去陪他呀?”

    我说:“他以后不回来找我,你放心。”

    “我怎么能放心呢?”妈妈桑八卦的问我,“我听我女儿说,周少最近惹了官司,还被局里的人请去喝茶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要辞职?”

    我说:“不是不是,我不是为他才辞职,我是为了我自己,妈咪,你别乱想了。”最后我感谢妈妈桑:“妈咪,谢谢你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与帮助,我以后如果有时间,还会去看看你的。”

    妈妈桑很无奈的回应我:“行,你可要说到做到,有时间经常来看看我,妈咪不会忘记你的帮助。”

    我觉得自己压根没有帮助到妈妈桑什么,可她执意要这样说,我也就不再与她较真了。

    第二天,我拿着我的手链与保险柜证书,来到了上次的那家银行。

    我把手链重新放回了周晋毅为我租下的,为期100年的保险柜里,与手链一起存下的,还有我写给周晋毅的一封信。

    我不知道周晋毅什么时候会看到我给他写的信,可不管他什么时候看到,都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等他看到那封信,我们大概已经分开很久很久,指不定他那时也要隔很久才想起我,他还会把我写给他的那封信,当做笑话一样来念给他的儿女听。

    离开这间银行的时候,我的心情十分复杂,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不久前我才与周晋毅进行过的一场对话。

    那天午后的光暖洋洋的,他穿着黑色毛衣围着格子围巾来出租房里找我,原本他信誓旦旦说这一回一定要搞定我,结果他使劲浑身解数就是搞不定我。

    最后他抱着我在我出租屋的小床上聊天,我问他好多问题,他一边不怀好意摸我的腿,一边回答我所有的问题。

    我那天问了他许多的问题,好多问题与答案都记不太清楚,唯一记得的是,我问过他:“你为什么给我弄个保险柜?还要存期100年?价格会不会很贵?”

    他告诉我:“存期100年当然很贵,价格比你的手链还贵,可是再贵也要这么做,我担心你以后找不到我,至少还可以找得到我给你的东西。”

    我捏着他的手臂说:“可你不是一直在我这里吗?我为什么会找不到你的东西?”

    他笑笑说:“对,我是一直在你这里。”又在我耳边叹息着说,“其实不是我怕你找不到我,我是担心哪天我惹你不高兴了,我找不到你了。可你这么爱钱,你总有一天会去银行的,一旦你去了银行,就有工作人员会提醒你还有一个保险柜,这样你还能看到我给你留的东西,指不定你良心未泯,看了我留给你的东西后,很快就回到我身边。我这是要故意感化你呢,傻子,我和你打的可是心理战。你懂个屁。”

    那日他与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的顾虑是多余,我想我们现在这样要好,虽然打打闹闹,但是我们一定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年轻的时候,我就总喜欢把一时的美好,当成永远的美好,遇到周晋毅后,我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现在我才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会一直不变的,人与人的缘分也是一样。